章節字數:3312 更新時間:25-10-30 21:45
因為來之前薑越的威脅和警告,我變得很老實,我把他說的話謹記於心,不吵不鬧。
我剛進宴會廳的時候就開始目光四處掃蕩,我想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
宴會廳裏很多看著有錢有勢的大人物,他們身邊基本上都帶著一個伴,男的也有女的也有,他們一個個的都跟薑越點頭打招呼。
“不要板著臉。”薑越提醒我。
裝笑我最會了,我立馬朝他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問他[這樣笑可以嗎?]
“嗯。”薑越應我的時候明顯沒什麼耐心,可能是討厭看我這樣笑吧。
之後隻要有人跟我們點頭打招呼,我就會笑,笑的像個傻子,笑的沒心沒肺,笑到薑越都看不下去了,對我發脾氣“別笑了,不要逼自己做不願意做的事情。”
這句話我隻當是個笑話聽聽了,逼我做自己不願意的事情還少嗎?現在又裝什麼善解人意。
虛偽至極。
我不搭理他,繼續笑,我要讓所有人知道,薑越的配偶就是個隻會笑不會說話的瘋子,神經病。
薑越也不慣著我,把我拉到身邊,往宴會廳裏麵的方向指“不是喜歡笑嗎?看,初寒和他的小情人,你就保持著這個笑去那邊跟他打招呼。”
我的笑一下子就僵在了臉上,我循著他手指著的方向往裏看。
宴會廳暖色的燈光在此刻顯得格外紮眼,初寒西裝革履,手上捏著高腳酒杯跟人談笑風生,身邊站著一個看著就乖巧的不行的小男生,身上饒是穿著西裝,也掩蓋不住滿麵的稚氣。
任誰看不是一對佳偶天成。
“不是要見初寒嗎?,他就在那,去跟他打招呼,去跟你心心念念的人敘個舊。”薑越拉著我的手腕,把酒杯強硬的塞進我手裏,推著我往初寒的方向走。
我掙紮著,我想逃走,我不想他看見我,一點都不想。
酒杯在我的瘋狂抗拒之下,脫手掉到了地上,杯身粉身碎骨,玻璃碎片就像散開的星辰,在我眼前閃著。
紅酒在我腳邊流淌擴散,就像湧動的血液,那麼鮮豔。
我盯著地上的殘骸發愣,我甚至都不用抬頭,就能感受到周邊所有人的目光朝我投來。
我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抬頭。”薑越命令我。
我不敢,我害怕初寒的目光,我的頭低的更深了了些,就快佝僂到自己懷裏了。
薑越捏著我的下巴,強迫我抬起頭。
初寒就在我的正前方,他搖晃著手中的酒杯,戲謔的看著我,眼裏沒有任何情緒,隻有滲人的寒涼,仿佛隻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一般。
初寒身邊的小男生也跟隨著他的目光看我,嘴上帶著笑,轉頭又跟初寒說著什麼,初寒溫柔的**著那個小男生的發頂,眼裏的冰冷瞬間就蒙上一層溫暖。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初寒對除我以外的人這麼溫情脈脈,我的心一下子就失去了平穩的跳動,開始急湍起來,我明明是個聾子,卻能很清楚的聽到自己混亂的呼吸聲。
呼吸的疼痛牽扯著心肺,我的鼻子宛若泡在了酸菜缸裏一樣,隻能感受到無盡的酸楚,溫熱的淚也在眼眶裏打轉。
他變得好陌生,他身上已經沒有一點初寒的影子了。
薑越鬆開捏著我下巴的手,在我耳邊吐字說話“還要去打招呼嗎?初雨?”
我推開薑越,強忍著淚水,比劃[不了。]
“你說不就不嗎?我偏不。”說罷薑越扣住我的掌心,拉著我往前走。
我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痛不欲生,如果這種無形的疼痛看得見的話,我估計早就已經是血肉模糊了吧。
初寒的身影在我的視線裏逐漸放大,放大到我能看得見他臉上細微的表情了,薑越才停下了腳步。
“寒總,好久不見。”薑越率先打起了招呼。
初寒身邊的男生偏頭小聲詢問他“這位是?”
“薑氏集團大公子,薑越。”初寒牽住男生的手,說話語氣溫柔到了極致。
“原來這您是大名鼎鼎的小薑總,那旁邊這位一定是小薑總的先生吧?”
男生說的話挑不出什麼毛病,但我卻總覺得帶著些刺。
“我先生,陸雨。”薑越牽著我的手緊了緊,示意我跟人打招呼“他跟你們寒總是舊相識了。”
我點點頭,朝初寒露出一個笑。
這個笑帶著很多數不清的情緒,有歉疚、思念,還有...見他身邊有良人相伴的欣慰。
“噢,我知道,初寒哥哥總跟我提到他。”小男生笑著說。
這句話不知道是哪裏觸碰到了初寒的逆鱗,我看到初寒朝麵前這個乖巧的男生露出一個及其狠戾的表情,眉眼的鋒利用刀來形容都不為過,和前麵那個溫柔的表情有著很強的割裂感。
男生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立馬收住了微笑,閉嘴。
“小餘,我不認識他,你認錯了。”初寒收回煞氣,又換上一副溫良、眉眼帶笑的表情,輕輕**著麵前這個被他嚇到的男生的發頂。
聽到他說不認識我的那一秒,我不可置信的看著他,看著他的眼睛,想從他神色裏找出一絲破綻。
初寒的偽裝實在是太好了,就好像是真的沒有見過我一般,二十多年相處的痕跡,我硬是沒在他身上找到一點跟我記憶裏相關的。
看到他對那個叫”小餘”的男生那麼溫柔,我就嫉妒,嫉妒到快要失心瘋了。
“沒記錯的話,他是我見過在寒總身邊呆的最久的一個”小情人”了吧,至少得有半年以上。”薑越故意當著我的麵說這些話,他還嫌我被傷的不夠狠,他想讓我對初寒徹底死心。
初寒避開了這個話題的正麵交鋒“沒想到薑總工作之餘,還有打聽別人私生活的愛好。”
不知道是不是對我還尚存著一絲兄弟之間的情麵。
薑越說:“我才不關心,隻不過有人關心罷了。”
初寒扯了扯嘴角,譏笑“那勞煩薑總轉告那個人,我和溫餘要結婚了,想喝喜酒的話,我不介意送他一張請柬。”
話是說給我聽的,跟我當初重傷他一樣,他在反擊。
原來這些話說出來那麼傷人嗎?那兩年前跟初寒說這些話的我,跟畜生有什麼區別呢?
沒區別,我甚至比畜生還不如,我這樣的人就該天打雷劈才對。
從宴會回來之後,我就開始發瘋,瘋狂的砸家裏的東西。
薑越就平靜的坐在沙發上看著我,看我發瘋。
等我發完瘋了,他就讓保姆阿姨再收拾幹淨。循環往複,他也沒有表現出什麼不好的情緒,而是由著我鬧。
仿佛他就是那個勝利者,他享受著當下的喜悅,連我的發瘋在他眼裏也跟戰利品一般。
幾個小時砸下來,我早就沒了力氣,我癱軟坐在地上,抬手捂著臉,我怕眼淚掉在地上。
“**完了?”薑越將我從地上扶起來,扶到沙發上。
我用力推開他,掌心的淚水在他淡青色的衣服上留下了印記,沾著我淚水的那一片顏色瞬間就分了層。
我拿起工具筐的剪刀,撲上去,想把他的衣服剪碎,我不想他身上留下一點跟我相關的東西,淚水也不行。
薑越以為我要捅他,立馬踢掉我手裏的剪刀,把我摁在沙發裏,說話都帶著燃燒的怒火“鬧夠了沒有?!初寒也見到了,你還要怎麼樣?!”
被摁在沙發裏動彈不得,我瘋狂的留著眼淚,臉上的表情因疼痛全都揉在了一塊。
“初寒他說他要結婚了,要結婚了懂不懂!別再堅持了,他不要你了!”薑越跨坐在我身上,抓著我掙紮的那隻手,死死的摁在我耳邊。
我扯掉助聽器,我不想聽他胡言亂語,薑越就是個瘋子,比我還瘋。
我以為摘掉助聽器,聽不見他的聲音,我的世界就能恢複片刻寧靜了,可薑越偏不,他用手比劃著,他一個字一個字的告訴我:[初、寒、不、要、你、了。]
我放棄了掙紮,我就這麼嵌在沙發裏,淚流滿麵的看著他比劃,就仿佛接受了初寒不要我的事實。
[他不要你了!]薑越的重複的比劃這一句,跟強硬喂我毒藥一般,他想讓我徹底死心。
我麻木的閉上眼,回憶著宴會廳裏的所有。
腦海裏初寒對著那個男生笑的模樣,就跟影院的投影機一般,在我腦中逐幀放映。
他說他要結婚了。
他要結婚了....
我身體的意識逐漸變得遲鈍,我好困,可我一點都不想睡,我拚命的想要睜開眼,可是卻怎麼都睜不開。
我明明記得助聽器摘掉了,可是現在耳邊依舊飄蕩的一陣嘈雜的聲音。
滴滴——
滴滴——
混沌黑暗之中,什麼東西打著節拍,在我耳邊跳動,宛如一顆機械心髒,在代替我的心髒跳動。
我掙紮著,想睜眼,原本壓著眼皮的重力也越來越輕。
睫毛如蝴蝶振翅一般,顫動了好一會兒,才緩慢的往上挪動。
“你醒了?”
我循著聲音的方向偏頭,薑越像一塊冰,冷漠的坐在床前。
我沒回他,我繼續轉著我的眼珠,像個掃描儀一般,看著這個陌生的地方。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難聞。
我想動動手指,卻發現被什麼東西夾著,剛想用力拽掉,就被薑越和住了“別動。”
手臂好涼,我感覺我的血液被寒冰凍住了一般,緩慢流動著,通像四肢百骸。
我趁著薑越摁床鈴的間隙,撐著手坐起來。
薑越搭了把手,怕我一個不小心從床上摔下來。
[為什麼我會在這?]我晃著打著點滴的手問他。
“你昨天暈過去了,我把你送到醫院了,醫生說是神經功能紊亂導致的。”薑越幫我掖好被角,平靜的說著“醫生說建議你住院治療。”
[這裏太冷了,我要回去。]我看著薑越,告訴他我的訴求。
我不想待在這裏,我會死掉的。
薑越搖搖頭,讓我好好休息,不要想別的。
搜索關注 連城讀書 公眾號,微信也能看小說!或下載 連城讀書 APP,每天簽到領福利。
Copyright 2024 lcread.com All Rit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未經許可不得擅自轉載本站內容。
請所有作者發布作品時務必遵守國家互聯網信息管理辦法規定,我們拒絕任何反動、影射政治、黃色、暴力、破壞社會和諧的內容,讀者如果發現相關內容,請舉報,連城將立刻刪除!
本站所收錄作品、社區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
如果因此產生任何法律糾紛或者問題,連城不承擔任何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