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06 更新時間:25-11-05 21:54
指尖擦過扁鵲泛紅的耳尖,莊周眉眼彎彎:“下次記住了哦,叫周周。”
“好,記住了,周周。”
莊周滿意的點點頭,指尖一揚,遠處的巨鯤便低鳴著緩緩靠近。
他轉頭看向還攥著自己衣袖的少年,眼底閃過一絲促狹,沒等扁鵲反應,伸手揪住他的衣襟輕輕一拎,便將人穩穩扔到了巨鯤背上。
扁鵲驚呼一聲,剛坐穩,就見莊周要翻身上來,卻忽然頓住動作,回頭衝李白笑的溫潤:“少俠,要不要我幫你?”
李白看著剛才那“粗魯”的一幕,連忙尷尬地擺擺手:“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就行。”
莊周了然頷首,也不勉強,身形輕盈如蝶,穩穩落在巨鯤背脊上,瞬間恢複了那副從容溫潤的模樣,端坐如常。
李白深吸一口氣,輕輕縱身躍起,落在二人身後的鯤背上,穩住了身形,坐了下來。
莊周見李白坐穩,微微側眸,溫聲提醒道:“坐好。”
李白心頭一緊,瞬間想起之前類似“飛速過山車”的經曆,慌忙伸出手去扒巨鯤的皮膚。
可那皮膚滑嫩得不像話,指尖剛碰到就險些打滑,根本抓不牢。
他正要出聲詢問有沒有安全帶,莊周已輕輕打了響指。
巨鯤低鳴一聲,緩緩升空,一層淡藍色的光暈悄然展開,將整個背脊罩再其中。
它猛地加速,飛速衝上高空,在雲層間穿梭遨遊。
周圍的景物如流水般飛速後退,可鯤背上卻異常平穩,空氣流動也絲毫不受影響,李白懸著的心漸漸放下,忍不住抬頭望向周圍掠過的雲海。
莊周坐在前方,清潤的聲音透過雲層傳來,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接下來進入幻境,你會看到自己回憶的畫麵。”
他頓了頓,語氣多了幾分鄭重:“這次不必親身參與,隻需靜靜旁觀。回憶終究是過去,哪怕藏著執念與酸甜,也早已定格。”
“切記要堅定信念。”他側過頭,目光掃過身後的李白:“不可生出貪念,不要想著留在某段記憶裏,更別試圖改變什麼。一旦有了這種念頭,便會被困在原地,再也出不去。”
最後,他加重語氣叮囑:“這一點,一定要記住。”
李白聽著莊周的叮囑,心頭雖掠過一絲疑惑,他不清楚原身李白回憶裏會藏著怎樣的執念,但看著莊周鄭重的神色,還是壓下了疑問,鄭重地點了點頭,語氣堅定:“我記住了,莊先生。”
“我會堅守信念,絕不貪念過去。”
李白話音剛落,巨鯤已載著三人穿過一層朦朧的光霧,穩穩落在了熟悉的小村莊入口。
可眼前的景象卻讓李白瞳孔皺縮。沒有了他,少年的韓信依舊守在那間破舊的茅屋裏。
屋頂的破洞漏進細碎的陽光,風一吹,四麵牆壁便發出“吱吖”的聲音,屋裏空蕩蕩的,連件像樣的家具都沒有。
而韓信就坐在冰冷的土地上,脊背挺得筆直,正認真的翻動著一本早已被翻的卷邊,紙頁破損的書籍,指尖輕輕摩挲著模糊的字跡,神情專注得仿佛周圍的貧瘠與寒冷都與他無關。
韓信翻完最後一頁書,指尖在破損的頁角輕輕頓了頓,才抬眼望向院外。
日頭已漸尖升到中天,暖融融的光灑在破舊的院牆上。
他起身走進屋內,將書小心放在牆角的石塊上,那是屋裏唯一能勉強當作“書架”的東西。
隨後拎起牆角那隻鏽跡斑斑的水桶。桶裏的水晃晃悠悠,他走的極慢,生怕灑出半滴,直到來到院中的桃樹下才停下。
那桃樹早已枯萎大半,僅剩下幾根幹枯的枝椏,葉片蜷縮發黃,眼看就要撐不住了。
他蹲下身,將水小心翼翼地澆在樹根處,動作輕柔得像是在嗬護什麼珍寶。
“太白哥。”他輕聲念叨著,聲音裏帶著少年人獨有的清亮,卻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委屈與堅定:“我一定會努力追上你的腳步的,會成為有用的人,能堂堂正正地站到你身邊。”
水漸漸滲進幹裂的泥土裏,他抬手摸了摸桃樹粗糙的樹幹,眼底泛起一層薄霧:“所以,所以你一定要等我啊......你現在在哪裏呢?有沒有......有沒有一點點想我?”
聽到“太白哥”那三個字時,李白的身體猛地一僵,仿佛被無形的絲線釘在了原地。
韓信原來那時起就已經對李白執念這麼重了嗎?
回想起前期自己在幻境中自己與小韓信相處的點點滴滴,此刻的李白也分不清這聲“太白哥”究竟叫的是誰,是原主李白還是他呢?
覆在膝蓋上的雙手不受控製地攥緊,指甲深深嵌進掌心,帶來一陣尖銳的刺痛,可他卻渾然不覺。
方才還清明的眼底瞬間湧上熱意,視線漸漸的變得模糊,韓信輕聲念叨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細小的錘子,狠狠砸在他心上。
“我一定會追上你的腳步”“你一定要等我”“有沒有想我”......那些帶著稚氣與堅定的話語,在他耳畔反複回想。
讓他想起之前與小韓信一起親手栽下的桃樹,一起打鬧的日子,他對韓信的每一句教導......
他嘴唇動了動,想說些什麼,喉嚨卻像被堵住一般,發不出任何聲音,隻能任由那股酸澀的情緒在胸腔裏翻湧,幾乎要將他淹沒。
韓信剛澆完水,指尖還停留在幹枯的桃樹枝椏上,忽然像是察覺到了什麼,動作微微一頓。
他疑惑的抬起頭,目光穿過厚重的雲層,直望向李白所在的方向。
明明天空中太陽高照,空無一人,可他的眉頭卻輕輕的蹙起,眼底滿是茫然與探尋,像是在努力捕捉空氣中那一絲若有若無的熟悉氣息。
“......是你嗎?”他輕聲喃喃,聲音帶著點不確定的試探:“是太白哥嗎?你......你那裏嗎?我好想你。”
說著,他站起身,就要朝著那個方向走過去。
李白在雲層上與韓信那茫然又帶著期盼的目光對上,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酸澀與思念瞬間洶湧成潮。
他下意識往後躲,可身體卻更想立刻跳下去,擁住那個瘦弱的身影。
想告訴他,自己一直在等他......
想告訴他,自己從未懷疑過他的努力和能力......
想問問他,為什麼自己不在了,他就把日子過成了這樣......
想問問他,自己不在的這些年有沒有好好吃飯,有沒有受委屈......
無數念頭瘋狂滋生,幾乎要衝垮他的理智。
就在這時,周圍的幻境突然劇烈抖動起來,腳下的巨鯤也發出一聲不安的低鳴。
扁鵲被晃的扶住身邊的莊周,滿臉疑惑的出聲:“這不是少俠你的回憶嗎?為什麼......畫麵的是將軍啊?”
莊周臉色微沉,瞬間察覺到是李白的情緒擾亂了幻境穩定。
他指尖凝聚起淡藍色的靈氣,迅速注入巨鯤體內,巨鯤抖了抖龐大的身軀,才勉強穩住身形。
“少俠!”莊周轉頭看向身後情緒失控的白衣男子,聲音帶著幾分急切的提醒:“不要被回憶影響,控製好你的情緒。這些都是已經發生過的事,再糾結也無法改變,該向前看了!別被執念困住!”
莊周的提醒如同一道驚雷,炸響再李白混亂的腦海中。
他猛地回過神,看著周圍劇烈抖動的景象,以及巨鯤不安的低鳴,才驚覺自己的情緒險些毀掉一切。
他死死咬住下唇,舌尖傳來的痛感讓他瞬間清醒了幾分,以此強行壓製那股洶湧的思念與不甘。
“對......不能被影響......”他低聲喃喃,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絲堅定。
他強迫自己一開目光,不再去看那個不斷尋找他身影的少年,閉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氣,在心中反複默念莊周的話:“這都是過去的事了......要向前看......韓信還在等我們去......不能被影響......”
隨著他的情緒漸漸平複,周圍瘋狂抖動的幻境也慢慢穩定下來,巨鯤的低鳴也變得平緩。
幻境重新穩定後,巨鯤載著三人繼續前行,穿過又一層淡淡的光霧,眼前的景象驟然切換。
不再是那間破舊的茅屋,而是村口的老槐樹下,韓信站在樹下眺望遠方仿佛在等誰。
這時,一位身著粗布衣衫等中年男子路過,正是南昌亭長。
他見韓信雖衣衫襤褸,卻眉清目秀,氣度不凡,便主動邀請他到家中吃飯。
韓信又驚又喜,連聲道謝。此後一連數月,他每天都會準時趕往亭長家。
可亭長妻子漸漸不耐煩了,這天,韓信像往常一樣走到院外,卻見屋內碗筷狼藉,飯菜早已被吃的幹幹淨淨。
亭長麵露歉意,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亭長妻子卻搶先開口,語氣裏滿是嫌棄:“飯都吃完了,下次再來吧。”
韓信愣在原地,看著亭長妻子那毫不掩飾的厭惡眼神,瞬間明白了,他是嫌棄自己天天蹭飯。
他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攥緊了衣角,強忍著委屈,猛地轉身憤然離去。
亭長見狀急忙要追出去解釋,卻被妻子一把拉住:“你追他幹什麼?一個有手有腳的大男人,天天來家裏吃白食,沒爹沒娘的果然沒教養!”
屋外的韓信將這話聽的一清二楚,眉頭皺的死死的,臉色沉的幾乎要滴出水來,雙手攥成拳頭。
他沒有回頭,隻是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背影裏藏著說不盡的倔強與心酸。
李白看著亭長妻子那副刻薄嘴臉,氣的麵目漲紅,眼裏幾乎要冒出火來,攥緊的拳頭發出“咯咯”的聲響,周身的氣息都變得淩厲起來。
當聽到“沒爹沒娘果然沒教養”那句話,再看到韓信那倔強又心酸的背影時,他再也按耐不住怒火,“蹭”地從鯤背上站起,抬腳就要往下跳,顯然是想衝過去教訓亭長妻子一頓。
“少俠!別衝動!”扁鵲被他這舉動嚇了一跳,連忙撲過去,死死抱住他的雙腿,記得聲音都發顫了:“這隻是回憶啊!你不能下去!”
前方端坐著的莊周原本還帶著淺淺笑意,見狀嘴角瞬間耷拉下來,眼底閃過一絲明顯的不耐,不過轉瞬又恢複了溫潤的笑容,隻是那笑意並未達眼底。
他抬眼看向李白,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少俠,方才在入口處的承諾,是跟我開玩笑的嗎?隨口一說的?你到底還想不想出去了?”
他頓了頓,眼神冷了幾分,連帶著臉上的笑容也有些可怖:“若是不想,我現在就可以踹你下去,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隻是別再連累我們。”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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