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73 更新時間:25-11-18 08:01
湯淺把哭到缺氧的陳女士送走,然後和采買回來的兩人分享今天聽到八卦。
此時天已經全黑了,洛琴昌打開手機點外賣,數了數人頭發現九天和明檀已經回去了。
明檀莫名其妙:“幹嘛跟著我?”
九天眨了眨眼:“我們的住址一樣啊。”
明檀磨牙:“我今天要去姐姐家!”
“好吧。”九天左看右看:“我買點水果帶過去。”
“……”明檀見他是打定主意要一起走,心情鬱悶:“你到底想做什麼?”
九天意味深長:“我想我找到規律了。”
“什麼?”
明檀的疑惑得不到回應,但被黑暗吞沒的街道已經給出了答複。
九天掄起滑板將右側偷襲過來的怪物拍進了綠化帶。
明檀看不見任何東西,隻能豎起耳朵聽:“結界?”
“準確來說,是陣法。”九天道:“這邊的地磚被更換過,隻是天黑看不出來,你踩上去的那一刻就已經入陣了。”
明檀現出原形,尾巴大力拍打地麵:“好啊,敢盯上我,那就讓我見識下他們有多少本事。”
九天悶不吭聲在腳下做了記號。
血淋淋的獸首從四麵八方撲咬過來,撕扯明檀的皮肉,茹毛飲血。
明檀痛得上躥下跳,爪子胡亂揮舞。
陣法收束,他能活動的空間也在變小。
九天不得已矮身站在了明檀肚皮底下:“你先別亂動。”
明檀痛得神誌不清,咆哮道:“敢情被咬的不是你!”
九天無奈,抬手順著他的腹毛擼上去。
這手法,純熟且有效。
明檀舒服得抖了抖毛:“你幹嘛?”
九天擼到他的脖頸處,捏住,竟能將樓高的明檀一把摁到。
明檀在九天的壓製下變成了一般家貓大小,他立馬脫下外套把他捆在滑板上,一腳送了出去。
那些獸首追不上,碰壁彈了回來,張嘴就向九天下口。
九天一手擋了下,腕骨在野蠻的咬合下發出裂音。
他悶哼一聲,將這顆頭甩了出去。
陣法會逐漸吞噬五感,九天徹底喪失了視力和聽力,獸首圍成一圈,把他的退路封死,準備一擊必殺。
頭顱最終撞在了一起,九天卻不見人影,他被一雙手蒙著眼睛,帶到了晚風習習的河畔。
那雙手撤走,九天看到了隔岸燈火。
身後的人在說:“好險,你差點就死了。”
九天回首看他,是一張溫和的臉龐,是飽讀詩書的斯文模樣。
他自稱是來人間辦差的天神,在這邊的名字叫長理。
雖是留了一手,但被人搭救也是事實,九天感激道:“謝謝你救了我。”
“你是人類,應當保護。”長理握著他的手,撫過那深可見骨的傷口:“傷成這樣,疼嗎?”
他不說九天還不覺得,現在才開始錐心刺骨的痛,九天咬牙道:“還好。”
“這有什麼好逞強的。”長理一邊治愈他的傷一邊道:“血肉之軀,最是脆弱了。”
九天等傷口愈合,連忙抽回手,“我該回去找我的朋友了。”
“你的朋友……那隻狸妖?”
“是。”九天飛奔而去,頭也不回:“再見。”
長理留在夜色和晚風中,目光深沉地望著掌心的血。
明檀被送出陣法就再也進不去了,路人視角他中是一隻被綁在滑板上嗷嗷叫的大狸。
九天的禁錮一時解不開,明檀化不出人身,別無他法,叼著滑板跑回了辦事處搬救兵。
洛琴昌急忙給任寧瑞發了消息,又帶著大家去事發點找。
半個小時後任寧瑞的電話才來,告知九天在另一座城市,手機和錢都不在身上,已經派人去接了。
於是一行人都沒回去,在公司等到天亮。
清晨薄霧彌漫,沒等來九天,陟司卻先回來了,還帶著河神。
眾人麵麵相覷,表情一致,好似涼透了。
陟司一眼瞧出端倪:“九天呢?”
“……”
九天在車上睡了一覺,途中任寧瑞告訴他陟司回來的消息,司機恨不得把車開出導彈的速度,導航器頻頻發出超速提醒。
到了公司,九天又不著急上去,拐去學校附近的早餐店買了豆漿和蛋餅。
陟司麵沉如水,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他對麵的河神倒是泰然自若喝著唐皊鹿端過來的茶。
度安小聲問:“白涉呢?”不是一起去的麼。
回答他的是河神:“他說要晨跑去天津買包子,一眨眼便沒影了。”
明檀還沒恢複,四爪著地走到陟司麵前,難得飛機耳,低頭認錯:“是我害的他,你罰我吧。”
陟司垂眸看了他一眼,未置一詞。
九天叼著蛋餅出電梯,若無其事地問:“開晨會嗎?”
陟司起身,抓住他的手腕拉著人進了辦公室,小臂襯衫上的血跡已經幹涸,雖然看不出傷痕,但它存在過,就意味著九天有過傷痛。
“已經好了。”九天卷了袖口,給他看完好的皮膚。
陟司怒不可竭,卻又不能當著九天的麵發作。
“對了,我遇到一位天神。”九天說:“他在人間的名字叫長理,是他救了我。”
陟司聽到這個名字就太陽穴直跳:“他對你做了什麼?”
九天回憶:“……治好了我的傷。”
陟司醋意翻湧:“他不是什麼好東西。”
“背後誹謗人可不好。”九天墊腳給他順毛:“他救了我,於情於理,當致謝意。”
“總之我不會讓他靠近你。”陟司直白道:“我很討厭他。”
長理是人神,因緣際會,他被帶到神殿撫養長大,和陟司結的梁子都能蓋出萬丈高樓。
“好,那我也不見主動他。”九天對長理無感,倒是對遠道而來的客人興趣十足:“方才看到的生麵孔,是河神麼?”
見見河神倒沒什麼,陟司大方地牽他出去。
湯淺色膽包天,已經拉著河神拍了好幾張合照了。
唐皊鹿看陟司和九天走出來,忙給她使眼色,湯淺立馬拿著手機閃到一邊。
明檀跳上桌子,問九天:“喂,我什麼時候能恢複?”
“你這樣挺可愛的。”九天伸手撓他下巴:“今天下午應該就能變回去了。”
明檀欠了他的人情,被當成貓逗也沒有暴跳如雷,隻是甩頭走開,趴到窗口曬太陽。
陟司給任寧瑞發了語音:“把陳了月帶過來。”
他的口吻不善,一副要提審的架勢。
河神向他投去探究的目光。
陟司態度堅決:“你可以回避。”
河神輕輕搖頭:“她犯了錯,我也包庇不了。”沒人能在陟司麵前徇私。
了月本來都要去上學了,陳女士收到消息時心裏就七上八下的。
任寧瑞將母女倆領了過來,一邊看手機一邊道:“審完記得送她們回去,我這邊還有事。”說完頭也不抬、幹脆利落地轉身進了電梯。
見到河神,陳女士眼前一黑,心說這一天還是來了。
誰曾想了月語出驚人:“你沒看信嗎?為什麼要下來?”
河神把信從懷裏拿出來,拆開,展平。
信紙上隻有兩個大字——別來。
陳女士一頭霧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了月雙手握拳,咬唇不語。
陟司現了原身一腳踩碎了茶幾,朝著了月低吼。
“啊!”了月直接給他跪下了:“我說!”
陳女士六神無主:“這是要幹什麼?!”
其餘人躲得遠遠的,就怕被陟司的威懾波及,一道給跪了。
九天將陳女士從了月身邊拉開:“放心,不會要她性命。”
陟司問了月:“你是怎麼找到辦事處的?為什麼寫那封信?”
了月跪趴在地,額頭抵著冰涼的地磚,瑟瑟發抖地回答:“前幾天……有一群、長得奇形怪狀的人,讓我寫信給父親,寫什麼都行,然後不論如何都要讓辦事處的人去送信,不然、不然就吃了我媽媽!”
陳女士大驚失色:“了月,這事你怎麼不告訴我?”
了月哭得淒厲:“我不能說,我可以沒有父親,但不能沒有媽媽!”
陳女士過去抱著女兒,幾近失聲。
陟司低頭,用角碰了下了月的眉心。
了月痛叫一聲便陷入了昏迷。
“了月!”陳女士護著女兒,朝陟司大喊:“你對她做了什麼?”
“這是她的懲罰。”九天蹲下來給陳女士遞紙巾:“抽走神力對選擇做人類的了月來說,沒有身體危害。”
陳女士疼惜女兒,抽泣道:“她都是為了我。”
“她可以將事情和盤托出,卻因為不信任我們而選擇了隱瞞。”九天告訴陳女士:“好在沒有造成什麼嚴重的後果,防人之心不可無,隻是她年紀尚小,得長個教訓。”
“是,我會好好教她。”陳女士說完,目光慢慢上移到了一旁的河神臉上:“你……還是當初的樣子。”
陟司踱到一旁,扭動脖子幻化人身,九天沒能摸到角,鼓起腮幫子走開。
大家也都很識趣地把空間留個這一家三口。
河神將陳女士扶起來,把女兒抱去沙發。
陳女士捂住臉:“我老了。”再濃重的妝也遮不住她臉上歲月的痕跡。
若果沒有離婚,河神在協議的作用下也能與她白首偕老,然後待她百年歸去,恢複如初。
河神拿開她的手,指腹輕輕摩挲陳女士的眼角:“這些年辛苦你了,你一個人帶大了月不容易。”
“她是孝順的孩子。”陳女士低頭,看到了戒指,便趁著說話的功夫偷偷摘下來,“讀書用功,聰明懂事,從來不讓我多操心。”
“我不是稱職的父親。”河神道:“她不想見我,情有可原。”
陳女士替女兒辯解:“她小的時候總纏著我,問你的事情,我每次不是發脾氣就是抹眼淚,久而久之,她就隻字不提了,是我的錯,我不該把自己的無能為力遷怒給你,害得女兒和你不親近。”
河神溫柔道:“是我讓你覺得被冷落、忽視,對不起。”
“先前有人告訴我,了月的出生,就是你多愛我一分的證明。”陳女士釋然道:“感情就是不公平的,不能拿付出多少去衡量,我以人的思維去強求,總是得不到滿足,換位思考一下,其實你給我的,從來不少。”
河神從她掌心摸到了戒指,舉出來端詳:“你還戴著。”
陳女士的心思被拆穿,眼神不自在地看向別處,“這不也是為了讓那些沒眼力勁兒的臭男人死心麼。”
她這輩子就一個丈夫,真心交付,再不會有別人。
河神低眉淺笑,將戒指給她戴了回去,動作一如他們結婚那日,堅定虔誠。
“我會暗中保護你們一陣,直到事情平息。”河神道:“來時已經辦理了暫留人間的手續,你們過往常的平靜日子即可,我不會來打攪的。”
為人父母,總是為子女著想。
陳女士沒有推拒:“我沒什麼,隻是不想了月再遇到危險,她還年輕,容易被人利用。”
“這些年她沒有父親陪伴,我又為了事業拚搏,大多時候她都是一個人在家,孤零零的。”陳女士緊張道:“比起我,你真的該多陪陪她。”
河神一口應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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