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054 更新時間：25-11-05 08:02
電梯間內，施鳴朗悄悄揚起嘴角，他努力控製著自己的嘴角不要飛上天和月亮肩並肩，一邊偷偷看了看徐䶮，見他兩眼緊閉似乎睡著了，猶豫許久，終於蜻蜓點水一般，側臉在他頭頂親了一下，羞紅了臉，又火速扭回臉，站直了身體，眼不斜視，好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
跌跌撞撞的，好不容易把徐䶮安置到宿舍自己的空床上，施鳴朗鬆了口氣，正準備去給他衝杯蜂蜜水，突然“啊！！！！”的一聲尖叫，嚇得他一個哆嗦，也成功嚇醒了徐䶮。
徐䶮揉揉眼，還沒意識到自己這是在哪，模糊的眼前一個黑影閃過，隨後臉上一陣火辣。他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居然被打了。
這一巴掌把他的酒意扇醒了大半，他錯愕的看著眼前張牙舞爪的中年女人，呆愣了好半天，才分清楚在女人身後拚盡全力抱住她的人：“施……鳴朗？”
施鳴朗就差沒把腿也纏上去，他不明白自己的媽媽為什麼突然間狂躁，力氣大到連他都拉不住。
隻聽施鳴朗的媽媽李本歇斯底裏的張牙舞爪吼道：“去死！去死！滾！給我滾！”
施鳴朗努力的抱住李本，一邊對徐䶮道：“徐庭，幫，幫個忙，茶幾上，有鎮定……和水。”
徐䶮愣愣的照做，兩人手忙腳亂的把藥塞進李本嘴裏喂她吃下。好在宿舍比較大，兩張床中間有個簾子可以隔開。
施鳴朗把李本扶上床，又拉上簾子，輕聲安慰她：“媽，沒事，他，他走了。”
李本縮在床腳雙手抱腿擠成一團，眼內滿是驚恐和淚水，她喃喃道：“怎麼辦？我該怎麼辦？”說著，眼淚越流越多。
施鳴朗看著著急又心疼，他拉起李本的手，李本卻像觸電一樣一把甩開，好在徐䶮聽見動靜不對，起身一接，接了施鳴朗個正著。兩人抬眼一看，李本正死死的盯著他們，眼中冒出的憤怒像是要把他們撕碎。
她的喉嚨“咕嚕咕嚕”的嗚咽著，突然，李本發瘋一樣揪扯著自己的頭發，用頭撞牆，邊撞還邊說：“去死！都去死！騙子！都是騙子！！！”
兩人對視一眼，忙上去一左一右把她拉開。
徐䶮有些尷尬：“阿姨好像不太習慣有生人，不然我……”
他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被施鳴朗央求的目光硬生生給噎回去了。
“我一個人，不行。”施鳴朗費力的開口，“藥效很，很快，幫幫我。”
求你。
……
拒絕他。
這是徐䶮內心的第一想法。
既然沒有想法，那就不要給他希望。
但……
真的沒有想法嗎？
徐䶮不自覺的盯著施鳴朗的眼睛，久久不能回神。
那天，他是在仰望什麼呢？
聽說他爸信教。
所以他是在向神明祈求嗎？
藥效漸漸上來，李本平靜了不少，情緒也穩定下來，不再掙紮，而是仰麵躺著靜靜流淚。
徐䶮摸摸鼻子，覺得有些尷尬，他指指旁邊：“我，我先過去。”
施鳴朗點點頭，不知道是不是心疼的，也紅了眼眶：“對不起，她，她平時不，這樣的。我不知道……”
徐䶮帶著些許落荒逃到了簾子那邊。
屋內安靜了許久，李本摩挲著抓到施鳴朗的手，哽咽著，叫了一聲：“兒子……”
施鳴朗“哎”了一聲。
李本皺著眉，糾結了一番，才說：“媽有一件事兒，本來不想告訴你。可是……可是我，我實在是，忍得太難過了。”
施鳴朗心疼的眼淚直掉，他背過頭擦擦眼淚，盡量平穩著聲音：“什麼事兒啊？”
“你爸，他，他……他喜歡男人！”
“什麼？！”施鳴朗心裏一跳，連帶聲音都拔高了一個八度，“不可能，你，你一定是，搞錯了！”
“要不是因為那個賤蹄子，咱們家怎麼會變成這樣！”李本抽泣著，“那小男孩是你爸親自招進來當秘書的，大學剛畢業，看著就跟你似的，懵懵懂懂的，很討人喜歡。”李本一想起自己對這孩子的第一印象就恨得咬牙切齒，“這**家境不好，我心疼他年紀輕輕離家千裏出來打工，拿他當親兒子似的。可他竟然勾引你爸！”
李本說著嚎啕大哭起來，說的話也有些顛三倒四：“他生意做得好好的，非要去給那個男孩做擔保。你爸他就不是人！他給這孩子買房、裝修、買家具，這**遞過來的擔保合同他看都不看就簽了！可是那擔保合同裏麵夾著一訂單，就是那張訂單！出貨量大，時間短，違約金簡直是天價！我傻啊！我瞎！我簡直又傻又瞎，我頂著四十度的大太陽挨家挨戶去別的工廠找代工，他倒好，都被坑成這樣了，那個**哄他兩句說事情交給他解決，你爹就真的信了！他天天耗在跟那**的新房裏，拖到違約，那賤蹄子早就卷了錢跑的無影無蹤！要不是這樣，咱們娘倆怎麼會落到現在的境地啊……”
“不、不會的……”施鳴朗被震驚的腦瓜嗡嗡直響，他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這、這、是不是，有…誤……”
“你知道他為什麼自殺嗎？”李本滿眼通紅，拉著施鳴朗，眼淚止不住的掉，“我可憐的寶貝啊，他隻是聽說那個**因為愧疚自殺身亡，連屍體都沒看到就跟著從樓上了跳下去，那天可是你的生日啊……我可憐的寶兒啊……”
原來，是這樣嗎？
施鳴朗任由李本拽著他蹭了他一身眼淚，整個人就像是靈魂脫體了一樣。
什麼投資失敗，以至於崩潰自殺。
都是假的。
眼淚落下，被瑉起的嘴角帶入舌根，劃過喉嚨，苦到了心裏。
他甚至不知道那天是我的生日。
他活著，不是因為這個家。死去，也不是。
竟是殉情。
許久，施鳴朗才僵硬的勾了勾嘴角。
原來神話竟不是騙人的。
殉情也不是古老的傳言。
可是，我們在這段誠摯而熱烈的感情裏，又扮演著什麼角色呢？
“嗬。”他把臉埋入手中，深吸一口氣。
今晚似乎冷的有些過分。凍得他連呼吸都覺得有凜凜寒風在淩遲著氣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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