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740 更新時間：25-11-24 11:50
這個聲音……是方鬱年！
季思凡幾乎是本能地側身躲到門框後，後背重重抵著冰涼的大理石牆壁，寒意順著脊椎往上爬，額角瞬間滲出一層冷汗。
怎麼會是他？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方家莊園？等等……方鬱年，方凜……他們都姓方！可雪鹿Alpha的溫吞和雪狼Alpha的狠戾，怎麼看都扯不上關係，難道這姓氏隻是巧合？
流金察覺到他渾身的僵硬，連忙小步湊近，壓低聲音問：“季先生，您怎麼了？臉色好差，是不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先去休息室坐會兒？”
“方鬱年……”季思凡的聲音裏帶著一絲自己都沒察覺的顫抖，目光像釘死的釘子，死死盯著餐桌中段那個穿著黑色西裝的身影——褪去校服的少年，肩線愈發清晰，舉手投足間竟有了幾分方凜的影子，“他為什麼會在這裏？”
流金愣了一下，隨即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語氣帶著點理所當然的熟稔：“季先生，您認識鬱年少爺啊？他是首領的獨子，按咱們這兒的輩分算……他還得尊稱您一聲”小爸”呢。”
“……什麼？”季思凡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腦子裏像有驚雷炸開，嗡嗡作響，一片空白。
方凜和方鬱年是父子？
這個認知比當初知道方凜是雪狼組織首領時，更讓他措手不及。他猛地想起這些天和方鬱年的針鋒相對——課堂上故意撞掉他的課本，走廊裏堵著他說些欠揍的話，還有昨夜在廢棄工廠外，他那句沒頭沒尾的“別查了，你鬥不過他們的”……原來那不是警告，是隱晦的提醒？
“季先生，您還好嗎？”流金擔憂地拉了拉他的袖子，指尖的溫度透過布料傳來，“您臉色白得像紙……”
季思凡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攥緊拳頭，指甲掐進掌心的刺痛讓他找回幾分清醒。不能慌，絕對不能慌。
一旦方凜察覺到他的異常，他這些天的潛伏就全白費了，夜隼組織的計劃會徹底暴露，他追查父親失蹤的線索，也會化為泡影。
“我沒事。”他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抬手扯了扯領帶，布料勒著脖頸的窒息感讓他更加冷靜，“進去吧。”
走進餐廳的瞬間，所有目光都像聚光燈似的打在他身上。那些或探究、或嫉妒、或嘲諷的視線，季思凡早已能坦然應對，可當他的目光越過人群，與餐桌中段的方鬱年對上時，還是忍不住渾身一僵。
方鬱年顯然也沒料到會在這裏見到他，握著餐叉的手猛地一顫，銀質餐叉“當啷”一聲掉在骨瓷餐盤裏，發出刺耳的聲響，在寂靜的餐廳裏格外突兀。
他“噌”地拍桌而起，椅子腿與拋光地板摩擦發出尖銳的噪音，像是在切割空氣，聲音裏滿是毫不掩飾的震驚：“季思凡？你怎麼會在這裏？！”
主位上的方凜終於抬了抬眼。他穿著深色定製西裝，領口係著暗紅底紋的領帶，手指上的紅寶石戒指在燈光下閃著冷冽的光，眸底掠過一絲危險的光芒，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你們認識？”
季思凡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最怕的就是這個——方凜生性多疑，一旦讓他覺得自己是刻意接近方鬱年，進而滲透進方家，後果不堪設想。
“認識，但不熟。”季思凡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陰影，掩去眸底的慌亂，聲音盡量平穩，“我們是同班同學，平時都在忙學習，沒什麼交流。”
“原來如此。”方凜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卻沒達眼底，目光像實質的網，若有似無地掃過季思凡緊繃的側臉，“那還真是有緣。”
季思凡打了個冷噤。他能清晰地感覺到，方凜的懷疑不僅沒消，反而像藤蔓般纏得更緊了。這頭老狐狸，顯然沒那麼好糊弄。
可就在這時，方鬱年卻像是完全沒聽懂他的暗示，反而往前湊了半步，雪鹿Alpha的氣息帶著少年人的張揚，混著淡淡的雪鬆味，語氣裏甚至摻了點玩味：“爸，其實我和季思凡不僅認識，交情還不淺呢。”
他頓了頓，目光落在季思凡身上，像是在欣賞什麼有趣的畫麵，一字一句道：“他昨天還答應給我做糖醋魚呢，說好了今天晚上……”
“方鬱年！”季思凡猛地抬頭，聲音裏帶著不易察覺的警告。這蠢貨是瘋了嗎？居然在這種場合說這些？這不是明擺著告訴方凜，他們早就私下有往來？
方凜臉上的笑容徹底淡了下去，指尖在光滑的桌麵上輕輕敲擊著，發出規律的“篤篤”聲，像是在給獵物的生命倒數。
餐廳裏的空氣瞬間凝固，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那些原本還在暗中打量的人，此刻都識趣地低下頭，假裝研究自己盤中的食物。
季思凡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他看著方鬱年那張帶著挑釁的臉，第一次覺得這隻看似無害的雪鹿Alpha，或許比方凜更難對付。
因為你永遠猜不透，他下一步會給你挖多大的坑，又或者……他此刻的瘋癲，是不是另一種保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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