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98 更新時間:25-11-09 22:57
“過去種種,皆在含光境內做了清算,你若覺得不夠,現下我就在此,想怎麼處置,悉聽尊便。”柳敘白神情渙散,言靈咒將他心中的愧疚無限放大,此刻他已放棄了抵抗,一副坦然赴死的狀態,但是他依舊沒有忘記一旁擔心他的沈凜。
“他與此事無關,你莫要難為他。”
“你是不是淮……”
“閉嘴!”柳敘白還未將話講完,對方便怒不可遏叫罵了起來。
“柳敘白,別以為你藏的很好,我告訴你,凡事都有代價,其他的我且不管,但是這一筆,你還不清!”
“若不是我還有任務在身,今日就同你好好算算。”
沈凜不知道柳敘白和灰袍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從灰袍人的字裏行間大概可知,柳敘白曾經似乎是犯了很嚴重的錯誤,但是他想不通,像柳敘白這種溫柔體貼的人究竟做了什麼,值得讓灰袍人如此執著的想要令他身敗名裂?
“我自然不會遷怒於他人,何況他和我之間的關係匪淺。”
灰袍人笑著看向沈凜,沈凜被灰袍人注視的十分不適,他拔劍擋在柳敘白身前,他知道自己與灰袍人之間的修為差距,但他不能放著柳敘白不管,正如當初柳敘白護著自己那樣。
灰袍人看著沈凜要與自己魚死網破的模樣,用極為難得正常語調問道。
“他值得你這麼以命相護嗎?”
沈凜緊了緊手中的劍,朗聲答道:“當然。”這二字鏗鏘有力,反倒讓灰袍人陷入了沉默,手中原本捏緊的金羽翎也緩緩放了下來。
“他是我師尊,我自是要護他周全。”沈凜眼神中充斥殺意,他早已對這個灰袍人厭惡至極,柳敘白在他心中是不容玷汙的存在,就算他身犯惡逆之罪,他也不允許任何人置喙。
灰袍人聽到沈凜的話,冷哼了一聲,“你讓開,這本就是他應得的報應。”見沈凜沒有絲毫退讓之意,灰袍人不耐煩的說了句“礙事。”
然後將手中的金羽翎相繼擲出,沈凜正欲以劍相迎,但附著魔氣的金羽翎他若接下怎可能毫發無傷,一旁一直失神的柳敘白看到沈凜如此,本能的躍身上前將沈凜推開,三道金光閃過,柳敘白避無可避,硬生生用身體接下了金羽翎的攻擊。
金羽翎鋒利,一瞬間便貫穿了柳敘白的身體,釘在一旁的石壁之上,血液從他破碎的衣服上快速滲出,“咳……”柳敘白隻覺得喉間腥甜,隨著他一聲輕咳,鮮血便從嘴角湧出。
“琅環君!”沈凜發出一聲驚呼,立刻跑過來扶住他,伸手想要按住他在淌血的傷口,但無奈傷得太深,鮮血從沈凜的指縫溢出,他沒有學過治療之法,此刻除了著急慌亂,他什麼也做不了,心急如焚他眼淚不自覺的從眼角滑落。
身體的疼痛讓言靈咒暫時失了效,柳敘白大口地喘著氣,意識也逐漸冷靜下來,“不哭了不哭了,為師沒事。”他知道沈凜定是嚇壞了,不顧自己還在作痛流血的傷口,趕忙安撫他。
“真是掃興……”灰袍人似乎被他們二人的行為弄的喪失了繼續玩下去的興致,揮揮衣袖收起縱偶絲和金羽翎,而後走到柳敘白身前,一把將沈凜推倒在一旁,立起一道禁製,將其阻隔在外,他抬手捏起柳敘白的下巴,嘲笑了起來:“嘖,你弱了不少,可不比以前了。”
他扯著柳敘白後腦的頭發,讓其抬起頭,繼續道:“真好看,同以前一樣美。”說完,便將臉湊向柳敘白的唇,似乎打算親吻一番,手更是直接拉扯起了柳敘白肩頭的衣物。
“你別碰琅環君!”沈凜看著柳敘白沒有任何反抗,心急如焚,此人一看就對柳敘白圖謀不軌,是傷的太重還是受他脅迫,柳敘白怎麼都沒有反應任由此人羞辱?
“你的小徒弟,可真是護著你啊。”灰袍人諷笑道,他低頭在柳敘白的脖頸處狠狠一咬,而後道:“這味道,我很懷念。”
“唉,若不是有他礙事,我還真想花些時間和你敘敘舊。”
“柳仙師,東主的三份大禮,隻不過是個開端,日後我們再慢慢清算之前的舊賬。”灰袍人看了一眼一旁著急落淚的沈凜,將柳敘白放開,沒有再言語,躍向上層,飛身離去。
此時上層傳來異動,應該是那群尋寶人到了,柳敘白艱難靠著石壁將身子撐起,然後將衣服拉拽回原處,失血過多加上言靈咒的侵擾,他身體內的真氣正在迅速流失,柳敘白用手指點了傷口旁的幾處穴位,鮮血才緩緩止住,但是現在他無法催動多餘的靈力來封住傷口。
“琅環君!疼不疼!”沈凜看著柳敘白脖間還在滲血齒痕心疼不已。
柳敘白原本想像以前那般摸摸沈凜的頭,讓他不要擔心,正當手要觸及沈凜的頭發的時候,他對上了沈凜的那雙琥珀色的淚眼,一時間手僵在空中。
他早該想到的,柳敘白暗罵一聲,他從第一次見沈凜的時候就應該注意到,這雙眼睛和那個人一模一樣,隻是沈凜年紀尚小,柳敘白從未將這二人聯係到一起,難怪……他說他們關係匪淺。
沈凜此刻擔心柳敘白的傷勢,所以並沒有發覺他在觀察自己,“琅環君,我先帶你離開此地。”他剛想去攙扶柳敘白,便被柳敘白的手勢阻止。
“不行,我們還沒有查到有關玲瓏匣的消息。”柳敘白雖然心緒紊亂,但是他還是清楚自己職責,他自己受傷是小,若是無法在浮陵宮出水的這段時間內查到線索,待那幫尋寶人搜刮之後,下次再來可能就什麼都查不到了。
雖然灰袍人說了沈凜與他有淵源,沈凜是魔宗中人的事情應該也是板上釘釘,但柳敘白還是覺得自己應該順著之前的思路查證,以免陷入他人的圈套。
“可是你現在的傷勢……”沈凜有些猶豫,畢竟柳敘白是因為救他而受傷,心中多少還是有些自責,如果繼續深入下去,這危機四伏的浮陵宮中不知還有什麼在等著他們。
“不礙事,隻是血流的多了一點。”柳敘白言簡意賅的將自己的狀態說於沈凜聽,他倒也沒有逞強,雖然說剛剛這三刀六洞的傷勢看起來過於嚴重,放在常人身上必已身死當場,但自己畢竟是修仙之人,最多會有些靈力滯懈,還不至於到性命垂危。
沈凜見柳敘白心意已決,便上前攙扶住他緩慢行走,這件墓室中陪葬的行屍已經盡數被扶光劍意消除,隻留下一地破碎的棺材,現在上層主墓室已有人進來,他們必不可能原路折返,隻能在這陪葬坑中尋一條新路。
“寒濯,靠你了。”柳敘白示意沈凜繼續使用感知之力,沈凜會意,馬上閉上眼睛,方才的一係列戰鬥令他心態有些虛浮,他平靜了好一陣,才將狀態調整回剛進浮陵宮時的樣子。
墓室中被那些行屍的腥氣布滿,沈凜微微皺眉,這對他分辨其他氣息造成了很大的幹擾,就在他一籌莫展之時,耳旁突然響起淅淅索索的聲響,那動靜十分細微,他將注意力集中,仔細分辨,像極了沙粒流散的聲音。
不好,沈凜猛的睜開眼睛,“琅環君,快走。”他將柳敘白的手臂往自己肩上一搭,架著他向一旁高處的石像跑去。
因為沈凜意識到,方才灰袍人在操控行屍之時,將周邊的牆壁盡數毀壞,而這座墓室的四牆外皆是防盜用的流沙沙層,灰袍人與他們纏鬥的目的便是轉移注意力拖延時間,一旦脆弱的牆壁崩毀,那四方的防盜流沙就會湧入填滿整個墓室。
柳敘白似乎也覺察到了牆壁的異動,就在他與沈凜達到石像高台的一瞬,原本就脆弱不堪的牆壁出現裂痕,萬頃黑色的流沙順著裂口灌入墓室,將所有處於地麵凹陷處的事物通通掩埋。
此刻的石像台成了二人唯一的立足之處,沈凜不會禦空之術,他無法帶著柳敘白從入口出去,眼見流沙逐漸堆積,很快就會將二人一同埋沒,他有些著急的問道:“琅環君,現在怎麼辦?”
柳敘白沒有像沈凜那樣慌亂,他指著還在湧入流沙的牆麵對沈凜說道:“你再施一次引雷咒,將這牆麵盡數炸毀。”這墓室逆位倒置的設計,像極了計時用的沙漏,以此設想,若想令沙漏重置,那第一步便是將其中一端灌滿,方可令其旋轉,呈現真正的正位。
沈凜雖是不解,但是還是按照柳敘白的指示,單手施訣,五雷瞬臨,將原本就岌岌可危的牆壁炸的粉碎,瞬間黑色彌漫,流沙如同洪水傾瀉入內,柳敘白揮手用靈力凝聚成一道屏障,將二人罩住。
正如柳敘白所想,就在黑沙遮蔽掉眼前最後一絲光亮之時,墓室開始發出吱呀的響聲,雖目不能視,但卻依舊可以感覺到整個空間正在翻轉變化,待到那齒輪轉動的聲音停止,眼前的流沙便開始緩緩褪去。
當長明燈火光再入眼簾之時,一座正位的墓室呈現在眼前,此處與方才逆位陪葬坑截然不同,與其說是墓室不如說是一間石廳,四周的壁畫清晰可見,柳敘白恢複了一些體力,他擺手示意沈凜不必再攙扶,然後走到壁畫前細細端詳。
壁畫之上,是記錄浮陵古國的過往,繁盛走向衰敗再到滅國都一一記錄在案,其中一個帶著麵具的祭司形象吸引了柳敘白的注意,祭司左手持蓮花,右手則端著一個四方的小盒子,跪拜於殿前,似乎是在向神明祈福,身後則是萬軍護佑的皇族棺槨。
他繼續向前看去,祭司將那蓮花花芯放入匣內,呈供在廟堂之上,以聖水覆之澆灌,時日更迭,花芯中滋生出一黑一白兩道身形,隨之祭司攜一眾子民相繼叩拜。
壁畫上那黑白雙色的身形兵戈相向,黑影似乎略勝一籌,將白影斬殺,並將白影吞入腹內,合二為一。黑影立於皇座之上,腳下臣民拜服,黑影執政後肆意起兵擴張領土,後麵的畫麵幾乎都是爭戰殺伐的場景,再而便是諸國合盟圍剿,黑影被殺於浮陵宮中。
這一場景,不知為何讓柳敘白莫名的聯想到了將離所說的並蒂佛蓮,他大膽猜想,難道說浮陵古國的祭司曾經得到過一株神域所生的佛蓮,並用它來複活已死的帝王。
玲瓏匣則是用來貯存佛蓮蓮心,使用並蒂佛蓮重生**之時,會同時產生至善至惡兩個複生體,其中一方必須將另一方完全吞噬,才能獲得完整的力量。想到此處,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沈凜,沈凜似乎也覺察出了壁畫的秘密,神情複雜。
“所以,我真的是魔宗的人對嗎?”沈凜緩緩開口,聲音中盡是沮喪,也許在他心中曾經期望自己隻是一個普通的人,但是事實如今擺在麵前,他不承認也沒有辦法。
“嗯。”相比起沈凜的魔宗身份,柳敘白更在意的是沈凜和灰袍人的雙生關係,如果他剛剛的推斷沒有失誤,那他們之間將有一場生死對決,勝者才能繼續使用“沈凜”這個身份,而自己和灰袍人之間還有理不清的恩怨,他有些開始不知道要如何麵對沈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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