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66 更新時間:25-11-29 00:33
“若論裝,我哪裏比得過琅環。”“遊青硯”似乎也不打算繼續演下去,將眼鏡從鼻梁上取下,**著晴明穴,滿臉盡是被拆穿之後的掃興。
見對方不再繼續兜圈子,柳敘白便知道自己想的沒錯,這個人隻是套了一副與遊青硯一樣的皮囊,而這骨子裏分明是另外一個人,他將扶光劍再次逼近“遊青硯本人現在何處?”
“確在此處,這身體是他的。”“遊青硯”輕笑,他輕輕**旋轉著指間的戒指,歪著頭對柳敘白道:“看來還是我冒失了,若不是今天衝著沈凜下手,你恐怕到現在還發現不了吧。”
奪舍嗎?柳敘白一時間不敢貿然行動,畢竟如果這是遊青硯的身體,他並不想傷及其身,於是他將劍收回,繼續冷言相向“把身體還給遊青硯,既是衝我來的,那便直接了當一點,你的目的是什麼?”
“琅環莫不是太天真了,遊青硯的魂魄離體如此之久早就墮入輪回,若我此刻離體而出,遊青硯的**會立刻化為白骨,到時候你如何與九闕城的眾位解釋?”他料定柳敘白不敢拿他怎麼樣所以便出言相諷,“至於我的目的,當然簡單的很。”
“遊青硯”從輪椅上站了起來,絲毫沒有之前的病態,而是一臉狡黠,他拍了拍身上有些皺褶的衣服,走到柳敘白身旁輕聲慢語道:“我想讓所有人看看,琅環的真麵目。”
果然,這與柳敘白想的如出一轍,又是與他的過去牽扯的人,“你既知道神域發生的事情,便也應清楚我已付出了相應的代價,何苦再糾纏我於前塵往事?”他雖然不清楚對方身份,但是柳敘白可以感覺到,對方的意圖與魔宗的灰袍人一樣,都似乎不願意放過他。
如若放在以前,他定會被這三言兩語弄得自責不已,但是沈凜之前的一番話給了他莫大的勇氣,他是真的想與過去告別,如果永遠陷在愧疚之中,那他便永遠無法重新開始。
“白玉京想掩人耳目做了這個局,那他也應該知道會有人來破局,柳敘白,你莫要以為你逃得了。”“遊青硯”聲音突然變得狠絕,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
“如果隻是想要我身敗名裂,你大可昭告天下,這浮名與我本就不重要。”柳敘白坦言道,“遊青硯”聽完突然發出一陣大笑,他用輕蔑的眼神看著柳敘白,仿佛是覺得他說了什麼引人發笑的話語。“我當然知曉你不在意這些,若沈凜因你之故而萬劫不複,你可還坐得住?”
沈凜,柳敘白最怕從他口中聽到這個名字,這意味著自己的軟肋已經暴露在對方麵前,對方一開始就已經選定沈凜當做製衡他的武器,柳敘白沉眉低目,聲音有些嘶啞:“所以你才誘他去查神魔災變?”
“他不應該知道真相嗎?你以為換了身份改了名字就可以把之前的一切一筆勾銷,是不是多少有些自欺欺人了?”“遊青硯”睚眥必報的語氣可謂是對柳敘白早已恨之入骨。
他似有深意的繼續道說道:“白玉京偷天換日將你藏在這裏,他就應該知道,被人拆穿的那一天,整個九闕城都會因他這個決定而覆滅,隻要你柳敘白還活著一天,他們就注定要因而受牽連。”
“所以呢?你打算以九闕城和沈凜脅迫我就範嗎?”
柳敘白冷眼相看,他平日最恨被人威脅,如今便有人觸碰了他的逆鱗,一旦受製於人,他寧可玉石俱焚也絕不讓對手稱心如意,尤其對方提及的都是自己在意的人與事,萬般由他而起,若因不在,便再無果,既然對方逼迫在即,那他就放手一搏了,起碼能保沈凜與九闕城無恙。
柳敘白反手將扶光劍往脖頸處一抵,嘴角揚起一絲蔑笑,“如你所願,琅環自戕於此,萬事皆消。”
不等“遊青硯”再多說一句,扶光劍鋒利的劍刃便將柳敘白的脖子割裂開一道深深口子,血脈受損,頃刻間血液噴湧而出,濺落一地,原本的白衣立刻被飛落血液浸染,隨之繼續擴大,“遊青硯”似乎也被他這一舉動震驚到了,他似乎是沒料到柳敘白居然直接在他麵前拔劍自刎。
如若有選擇,柳敘白一定會不選自殺這條路,但是他別無他法,如果不在此時斷了“遊青硯”的念頭,那日後將會後患無窮,他若赴死,起碼可保沈凜與白玉京無恙。
九闕城給他容身之所,白玉京予他重新開始的機會,而沈凜更是賦予了他走出陰霾的希望,他不能這麼自私的活著。如果這些人與事都被傷害,那便是這條原本就滿負罪孽的命又欠下了新的債。
他真的還不起。
柳敘白沒有去壓製傷口,而是任由鮮血流出,他以劍拄地,快速的失血讓他已沒有多餘的力氣再站立,逐漸呼吸困難,雙眼的視覺範圍開始縮小,直至所有的光線全部消失。
意識遊離間,柳敘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輕鬆,若是當初他就這樣死去,也許就不會牽扯這麼多人入局。當年他也想一了百了,但是白玉京曾用一句話說服了他。
“死了算什麼贖罪,活下去才算。”
是啊,背負著罪名過著擔驚受怕的日子,才是一個罪人應該有的生活。
隻是這樣真的太累了。
他用僅存的意識向“遊青硯”露出一個頗具嘲諷的微笑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此刻輪到“遊青硯”抉擇兩難,柳敘白的這一舉動打亂了他所有的排布,雲澤軒的弟子都在外麵守著,剛才也有人看到柳敘白前來找他議事,他好歹是冷涼閣閣主,這平白無故的死在歲和殿,任誰也辯解不清,若是再驚動了花想樓和天若宮,他恐怕會麻煩纏身,九闕城他是留不得了。
“該死。”“遊青硯”咒罵一句,“竟然想到用這種方式,柳敘白你當真是豁得出去。”他似乎沒曾考慮到柳敘白竟有這般傲骨,以沈凜等人要挾他隻會讓他選擇更極端的方式來和自己拚命,自己算錯了這步隻能先走為妙,他轉身化作一團黑煙從歲和殿門飛出。
“剛剛是什麼飛出去了?”
“好像有人倒在地上。”
“是柳師叔!”
“快通知冷涼閣!”
……
在清規峰的沈凜一直寢食難安,他站在門口來回踱步,柳敘白去了這麼久還沒回來,他心頭不祥的預感愈發強烈。
看著夜幕來襲,他終於還是等不下去了,即便柳敘白嚴令他不許離開,但他心間的躁動之感讓他無法再耐著性子坐在房內,他必須馬上見到柳敘白,哪怕他會因為自己擅自離山而責怪自己,他都必須要去蒼羽峰。他從房舍裏走出,正準備禦劍而行,卻聽得前殿一陣嘈雜,原本安靜的清規峰突然喧鬧了起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沈凜將滄淵劍收起,快速移步到前殿,他剛踏入殿堂,就撞上了急急忙忙出門的羽浮,“哎呦。”羽浮應聲跌倒在地,沈凜立刻將羽浮扶起,還未開口致歉,羽浮便急忙拉著沈凜道:“正好阿凜你也在,快隨我去蒼羽峰。”
“蒼羽峰?那邊怎麼了?”聽到這三個字,沈凜的心跳開始加速,不安的感覺在此刻凸顯無疑,羽浮顧不上剛才摔痛的手臂,扯著沈凜的衣袖就往外走,邊走邊說:“雲澤軒弟子傳信,師尊出事了。”
琅環君出事了?沈凜大腦立刻被這幾個字所占滿,不等羽浮再說原委,他便急召出滄淵劍,先眾弟子一步禦劍而去。夜晚風雪漸大,疾馳之下的冷風如刃,侵襲著沈凜的裸露在外的皮膚,沈凜此刻心中忐忑不已,他不知道柳敘白在雲澤軒內遭遇了什麼,但是能讓整個冷涼閣都為之震動,便絕不是簡單的事情。
不一會,他便看到蒼羽峰上火光竄動,似乎是整個雲澤軒的弟子都在忙碌,沈凜急速下降,落劍於歲和殿前,他隨手拉住一個神色匆忙的弟子便詢問道:“請問琅環君在何處?”
弟子打量了一下沈凜,見他穿著的正是清規峰的道服,又長的如此俊朗,便馬上道:“你是……沈凜師兄?”
“正是,請問我師尊現在何處?”沈凜顧不上和弟子寒暄,馬上又重複問了一次,弟子指了指歲和殿的方向,沈凜連忙謝過,快步向歲和殿內跑去。
一進歲和殿,沈凜便被眼前的一地狼藉驚的呆住,原本的主座與客座倒落在地,原本雅致的流觴曲水已被血液染的猩紅不已,順著血水源頭看去,柳敘白正橫倒在那血泊之上,扶光劍還緊握在他的手中,而忍冬則跪在他身旁在處理著什麼。
“琅環君!!”沈凜立刻衝了上去,他將柳敘白從忍冬手裏奪過,輕輕的抱在懷中,柳敘白脖子上那道深而長的傷口觸目驚心,他的臉頰、衣服乃至於地上全是血汙,溫潤的鮮血打濕了沈凜的衣衫,他憤恨的看著忍冬,雙眼泛紅似要滴出血來,用極為狠厲的聲音對他說道:“你們對他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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