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223 更新時間:25-12-19 21:51
“柳仙師這話問的好生奇怪,沈公子不是一直同你在一起嗎?”商瓷麵露疑惑,但那表情虛假的令人反胃,瑩瑩笑意之中盡顯得意之色。
“我要見沈凜。”柳敘白沒有與商瓷多言,他知道這個人巧言善辯,說的越多,沈凜就越危險,商瓷看了一眼殺氣騰騰的柳敘白嗤笑一聲:“沈公子不在我這裏,這點信用商瓷還是有的,既然答應給柳仙師三日,那我們必不會去打擾。”
“在魔宗境內,除了熒惑魔宮,誰還能有這麼大能耐在光天化日之下將人劫走?”柳敘白知道商瓷沒有那麼容易對付,擄走沈凜如果不是魔宮的決定,那便是他授意神域的人插手此事,商瓷不可能一無所知。
“柳仙師,這世間神通廣大的人何其之多,若將在魔宗地界失蹤的人全算在我頭上,是不是有些不合理?”商瓷微微蹙眉,臉上有了一些慍怒之意。柳敘白不再壓製自己的真元靈氣,雙眼的白金之色漸染,他冷冷陳詞道“代尊使若是不願告知,那今日,魔宗恐怕要因失了首腦而內亂不止了。”
“柳仙師的能耐我還是知道的,魔宗也無意與仙師為敵,沈公子的下落商瓷實在不便透露。”商瓷揉著太陽穴做苦惱之狀,“最近的事情真是多的令人煩擾,聽說幽明天附近總有些不知名宵小出沒,我還得趕去處理,柳仙師,少陪了。”說完便拂袖而去,遲人梟見商瓷沒有對柳敘白做任何發落,隻能跟在他的身後問道:“代尊使,就這樣放了他?”說完還不忘惡狠狠的瞪了柳敘白一眼。
“不然呢,你再讓他射你一箭,送你去奈何橋好了,不自量力!”商瓷看了一眼崩塌的燭龍殿,望舒弓之力當真不容小覷,若不是自己來的及時,損失就遠不止這些了,柳敘白實力可怖,這種時候招惹他等同自取滅亡,還不如賣個順水人情,於魔宗而言並無損害。
幽明天,柳敘白蹙眉,竟然選在了幽明天,沈凜最不願意去的地方,他們是想提前動手完成衍魂儀式了嗎?如果是魔宗的人做這件事,沈凜的安全起碼有所保證,但是神域的人出手,沈凜很有可能性命堪憂,那群人的手段柳敘白是見識過的,想到這裏,他立刻上馬趕往幽明天。
柳敘白對於魔宗的路並不熟悉,他沒有去找將離,好不容易才讓他脫出局去,就不要再叨擾他了。幽明天地處偏僻,山中魔獸時常出沒傷人,所以魔宗當地的人也不常去,柳敘白途中詢問了多人才找到幽明天的所在。當竹林之景出現在眼前之時,柳敘白才敢確認自己找對了地方,這裏就是他在沈凜的記憶餘響中看到的場景,竹枝茂盛,蔥鬱興旺,隻是少了那間掩藏在竹林深處的茅舍。
柳敘白觀察著周圍的事物,這竹林一望無際,附近並沒有什麼藏身的瓦房屋舍,柳敘白閉上眼睛,用靈力感知著周圍,如果地麵之上沒有,那便極有可能是在地下,他必須在極短的時間內找到入口的所在。
冷風掠過高聳的竹林,將地上的枯葉卷起,一時間耳邊盡是沙沙的響聲,柳敘白緊閉雙目細細分辨,前方不遠處,飄落的竹葉似乎觸碰到了什麼事物,葉脈斷裂的聲音由遠及近,柳敘白聞聲立刻微微側身,一柄利刃與他擦肩而過。
“來的還挺快。”“遊青硯”的聲音再次響起,柳敘白睜開眼睛,手中望舒弓一橫,蓄箭待發,“他人呢?”柳敘白直截了當的詢問道。
“他好的很,反正你已與代尊使做了交易,晚一天早一天又有什麼關係。”“遊青硯”詭笑道,他緩緩走到柳敘白身邊,將重樓利刃收回,步態緩慢,絲毫沒有在意柳敘白的怒意。“你不是想要這具身體嗎?我可以還給你,而且還可以把遊青硯的魂魄一同送還,代價是我要向琅環討樣東西。”
柳敘白壓製著心裏想要將他千刀萬剮的想法,攥緊的手指指骨發出清脆的響聲“你還敢與我提條件?你是不是覺得我當真拿你沒辦法?”為了救沈凜,現在的他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哪怕是刑訊逼供,柳敘白也在所不辭。
“琅環可不要衝動,我知道現在你若要殺我易如反掌,但是我死了,你可就見不到沈凜了。”“遊青硯”臉上堆滿笑意,他對柳敘白的威脅沒有絲毫懼怕,“沈凜可是一醒來就一直叨念著你的名字,你當真忍心讓他苦等嗎?”
“你索要何物?”柳敘白冷眼相視,他平日也沒有藏收什麼稀罕物件,他不知道“遊青硯”是看上了什麼,此物竟能與沈凜的性命相提並論。
“扶光劍,琅環可否割愛?”“遊青硯”緩緩道,此物是柳敘白的貼身佩劍,也是當年唯一從神域帶下來的神兵,當這三個字由“遊青硯”道出口後,柳敘白愣了一愣,對方想要的竟是自己的趁手兵器?他轉念一想,以自己現在真元靈氣以後都未必能再駕馭此劍,如果能以扶光劍換見沈凜一麵,也未嚐不可。
柳敘白單手喚出扶光劍,眼中隱隱閃過一絲不舍,畢竟扶光劍隨他征戰多年,劍靈早已與他心意相通,他輕輕**了一下劍身,算是與它作別,繼而反手將劍釘擲在“遊青硯”的身旁的竹子上,“拿去。”
“遊青硯”見柳敘白如此爽快,便上前將扶光劍拔出收起,“隨我來吧。”說完便將衣袖一揮揚起一陣風場,將原本散落在地的枯葉與竹枝吹散,地麵上露出了整整齊齊的九宮格狀的石板磚,“遊青硯”在幾個格子上輕踩,石板便向下層層落去,顯現出一條通道。
柳敘白在進入通道前,最後望了一眼天上的血月,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樣廣闊的天際,他很可能再也看不到了,所以駐足多看了一陣。
“琅環不是著急見沈凜嗎?怎麼不趕快跟來?”“遊青硯”在通道內催促道,柳敘白聽聞便沒有再逗留,向著那條通道走去。
隨著他抵達底層,頭頂的石板轟隆隆的發出巨響,重新閉合了起來,原本的月光徹底被遮蓋,眼前隻有幽暗的燭火,照亮著前行的路。
這裏……是地宮?柳敘白看著周圍的事物,又回想起在沈凜記憶中看到的場景,就是在這裏,沈凜受到了非人的虐待,這些人,究竟想做什麼?為什麼一定要選在這裏?是想讓沈凜想起以前的事情嗎?
正當柳敘白思緒繚亂的時候,一雙手從旁邊的監牢中伸出,死死的扯住他的衣角,柳敘白低頭看去,那雙手的主人已有些瘋癲,蓬頭垢麵衣衫不整,但真正引得柳敘白注意的,是那手上猩紅的指甲。
是那個差一點掐死沈凜的女人?柳敘白心中自語道,他剛準備將衣角從她手中扯出,“遊青硯”便一腳踏在那個女人的手上,用力碾踩之後,女人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遂而因疼痛鬆了手。
“讓琅環見笑了。”“遊青硯”臉上露出歉意的微笑,他看柳敘白似乎對這個女人有些興趣,便解釋道:“這個女人是姬戎涅聖君的寵妾,在代尊使上位之前,姬戎涅一直是最有望成為魔尊的人,她為了讓姬戎涅可以登上魔尊寶座,便妄圖刺殺儲君,也就是沈凜。”
所以那個女人才會說如果沒有沈凜的存在就好了,柳敘白暗暗將之前未知的故事拚湊起來,姬戎涅應該是怕受牽連,所以才將這個女人推出來做擋箭牌,刺殺皇儲放在哪一界都是重罪,這個女人的下場可想而知,一定在此地受盡了折磨,不過想到這裏,柳敘白的心裏竟舒了一口惡氣,因果報應,她施加在沈凜身上的痛苦,最終也返還到了她的身上。但是有一件事情柳敘白還是想不通,魔宗既然視沈凜為皇儲,他身份尊貴,為什麼會被軟禁?而同為複生體的灰袍人卻可以來去自如?
“遊青硯”將柳敘白引至地牢深處的審問堂後,緩緩說道:“我先將允諾你的事情兌現。”他話語剛落,一道黑煙從遊青硯的顱頂飛出,他的身體立刻癱軟倒地,柳敘白連忙上去扶住他,生怕遊青硯的**受到損傷。
黑煙逐漸凝聚成型,一個黑袍人出現在了柳敘白的麵前,柳敘白眉目微蹙,竟然是他,那個給沈凜製造童年陰影的人,在沈凜的記憶中,這個人幾乎如同噩夢一般的貫穿始終,如今他就站在柳敘白麵前,若不是沈凜現在安危不明,他真恨不得一箭將他射到魂飛魄散。柳敘白略帶諷刺的說道:“閣下終於舍得露出真容了嗎?”
黑袍人緩緩將長帽摘下,竟是一位年近不惑的男子,男人樣貌平平,眼角已有些許的皺紋,眉目正心有一道長長的蛇形咒印,想來他在魔宗應該身份不低,“那看來我需要重新介紹一下自己了,我是魔宗七聖君之首向樂生,琅環君,幸會。”
“是商瓷讓你帶走的沈凜?”柳敘白眼神中又重新凝起殺意,向樂生擺了擺手,輕鬆的笑道:“琅環君莫要誤會,我雖是七聖君之首,但是我並不受代尊使管轄,此事與代尊使無關,我隻聽命於東主。”
東主,又是這個神秘的東主,柳敘白再一次被這個名詞弄得心火翻湧,他似乎是整個事件的始作俑者,一直暗藏在背後操控著幕前的棋子。
“遊青硯於我已經沒有了價值,既然琅環君想要,我會派人將他的**和魂魄一起送到九闕城,以表誠意。”向樂生說完,便喚了兩名魔宗將士將遊青硯的身體帶了出去,繼而對著柳敘白說道:“至於沈凜,我現在就帶他來。”語畢便向著一旁的牆壁走去,指尖輕敲兩下,牆壁便向內翻轉,向樂生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門後。
柳敘白在審問堂坐立不安,隻得頻繁的踱步,在這暗無天日的地宮中他不知時間過去了多久,一想到沈凜曾被困在此處數年,不免的有些心疼,他究竟是怎麼熬過來的。
向樂生一去不複返,這令柳敘白有些焦躁,該不會自己又中了他或者那位東主的計謀了吧?他實在擔心沈凜的安全,於是走向向樂生剛才麵向的牆壁,學著他的樣子在牆麵上敲了兩下,密室的大門再次開啟,石門的背後竟是一條更加幽長的甬道。
此處的燭火微弱,漆黑的令柳敘白目不能視,他將南明離火召出,置於身前照明,甬道陰冷潮濕,時不時可以聽到水滴墜落的聲音,柳敘白緩步前行,生怕甬道中有什麼機關。
行至甬道中段,柳敘白才聽到前處有些許響動,他側耳傾聽。
“扶光劍已將他的封印解開,你可以繼續了。”
話音剛落,便聽到前方動靜異常,似是有人在打鬥,該不會是向樂生和沈凜發生衝突了吧?柳敘白此刻不敢再謹慎前行,立刻加快了步伐向更深處跑去。
“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
柳敘白被這突然的一聲話語喝退,他重新放慢了腳步,這聲音他很熟悉,是那個灰袍人,原來不止是向樂生在此,連灰袍人也在。但聽他的聲音似乎是發生了什麼意料之外的事情,待柳敘白再向前一步的時候,通道盡頭的橙紅色的光澤瞬間在眼前炸裂開來,巨大的衝擊讓他隻能扶住牆壁才勉強沒有跌倒。
“寒濯!”這是魔氣與靈氣結合才能產生的力道,柳敘白之前在深澤迷淵的時候看到過沈凜使用這種力量,他擔心沈凜無法平衡體內的兩種力道而自爆,所以當即喚了聲他的名字,並趕快向通道盡頭趕去。
隨著火光漸盛,柳敘白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景象,此地是一個偌大的水牢,除了中心的圓台和通往圓台的路這兩處可以落足,其他地方皆被弱水傾灌。
向樂生此刻正跌坐在弱水中,身上遍布傷痕,弱水正在衝刷著他的傷口,時不時發出嘶嘶的腐蝕之聲,而灰袍人不知所蹤,沈凜背對著柳敘白站立在圓台之上,原本用來束縛他的鎖鏈也斷裂在地,他正將手中那件灰色的長袍緩緩拋向水中。
“寒濯?”柳敘白快步走過去,站在他身後悄聲詢問。
沈凜聽到柳敘白的呼喚緩緩轉過身,原本琥珀色的眸子中竟有一隻變成了深藍色,而他周身閃耀著猩紅色的光澤,沈凜衝著柳敘白挑唇一笑說道。
“久違了,庭宣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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