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42 更新時間:25-12-16 22:31
寧塵突然停下腳步,神色有些凝重。
“怎麼了?”慕容玨不明所以地看去。
寧塵道:“你可記得牛二說過,枯骨樓丟失了一瓶紅顏枯骨?”
“記得,你的意思是……”
紅顏枯骨是枯骨樓特有的劇毒,一滴就足矣讓人喪命,中此毒的人死後屍身不腐、萬古長存。
顯貴之家會購買此物給家中逝世的親人使用,其價格昂貴,千金難求。
“紅顏枯骨縱然能讓屍身不腐,可掌櫃卻是發生了異變。”慕容玨想不通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像這樣的劇毒,一滴就能殺人,若是一整瓶的量呢?”寧塵反問道。
話音落下,兩人沉默地對視良久。
“真要如此,這紅顏枯骨可稱得上是邪物了,中原武林怎麼容得下枯骨樓?”慕容玨想到方才看見的掌櫃那張怪異的臉,心裏還有些難以接受。
“正邪之分全在人心,紅顏枯骨本就是毒藥,隻是不知這毒從何而來。”寧塵思慮逐漸重了起來,他想到一年前母親隻是喝了一口杯中的茶水,瞬間就倒地不起,與世長辭,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會是什麼人用這種東西害一個不會武功的婦人?
“若能見到枯骨樓主,想必會有答案。”慕容玨道。
可惜那樓主神秘莫測,從未在人前現身過,而且就算見到了,對方也不一定會回答他們的疑問。
“躲躲藏藏,定是什麼不敢見人的鼠輩!”
“冷靜,不要讓固有映像影響了你的判斷。”寧塵不讚同慕容玨的看法,他總覺得枯骨樓樓主不是個簡單的人。
慕容玨撇嘴,他也隻是一時憤慨罷了,“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去枯骨樓。”
枯骨樓暫時被天樞院貼上了封條,一些找不到大夫看病的人罵罵咧咧地指責天樞院,可也無濟於事。
慕容玨和寧塵繞了一圈,從後門進去了。
樓內的布置都沒怎麼動過,還和那天看到的差不多。
“這地上怎麼會有劃痕?而且周圍的地板就像是浸了水一樣。”慕容玨蹲下去細看,“牛二說他每天都要打掃,那這痕跡很有可能是事發當晚留下的。”
枯骨樓是木質地板,留下劃痕之後,水流在上麵如果不及時處理,就會留下印記。
“看。”寧塵示意慕容玨看向牆角,那裏放了一口很大的水缸。
“想來是水缸裏的水灑了出來,可是好端端的為什麼水會灑出來?”
寧塵掃了一眼,“你看這地上像不像拖動過重物後,磨損出來的痕跡?”
慕容玨垂眼看去,水缸周圍果然有幾條白色的痕跡,應該是搬動水缸的時候留下的,這水缸看著不小,裝滿水後非常重,若是不會武功,恐怕兩個成年男子才般得動。
“挪開看看。”寧塵道。
慕容玨調動內力,推動了水缸,一陣刺耳的摩擦聲之後,一個地洞出現在兩人眼前。
“凶手殺了人後,從這裏逃走的。”
“那水缸又是誰放回原處的?”
慕容玨百思不得其解。
“從地上的痕跡來看,凶手是自己挪動水缸放回原處的,所以水才會灑出來。”寧塵在腦海中推理了一遍。
慕容玨沉默片刻,心想方才自己挪動時,都沒把水灑出來,想必凶手會點武功但不多。
知道了作案方式、作案過程,接下來就該抓真正的凶手了。
寧塵縱身跳入地道,慕容玨連忙跟了下去,這地道竟然還挺寬敞,人在裏麵可以直立行走。
“你試試把水缸還原。”寧塵道。
“好。”慕容玨躍身而起,兩腿撐在入口兩側,先是抱著水缸向自己這邊拖動,等到半個底部懸空的時候,又向下滑動,身子藏在地道裏,兩隻手撐起水缸底部慢慢挪動,將之放回原位。
光線消失後,眼前一片黑暗,伸手不見五指,慕容玨有些不安,“寧塵,你還在嗎?”
撲哧一聲,寧塵吹亮了一個火折子,“我在。”
慕容玨向著光源走去,洋洋自得道:“我剛剛都沒灑出水來。”
“知道了,你比凶手厲害。”寧塵感覺得到他內功不錯,就是不知招式練得如何,不過這等細皮嫩肉的小少爺,恐怕沒有什麼實戰經驗,要是真的遇到敵人,運氣不好就隻能挨打了。
但他此刻沒有多少,總不好打擊小少爺的自信心。
“這裏麵竟然還有風,也不知通向何處。”慕容玨沒有趁手的兵器,在這樣的地方總覺得手裏空空的,沒有安全感。
“拿著。”寧塵遞給他一柄匕首。
慕容玨將匕首握在手裏,心中安定不少。不知走了多久,看見亮光的時候寧塵熄滅了火折子,“出口就在前麵。”
“走。”慕容玨壓低了聲音。
走出地道以後,慕容玨難受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看著周圍的物品說:“這好像是什麼人家的柴房。”
寧塵突然從身後貼上開,一手攔住他的腰,一手捂著他的嘴,向後躲去,“噓。”
慕容玨感覺被一股冷香環繞著,頓時心如擂鼓,連手腳都不知道往哪擺了,隻能跟著寧塵的動作。
靠在牆邊以後,寧塵用手指在窗戶上戳開了一個小洞,慕容玨這才緩過神來,心裏想著等出去以後一定要告訴寧塵下次不許突然抱他。
一陣腳步聲傳來,慕容玨看見一個男的拖著兩個身著薄紗的女人進了對麵的廂房,“是他……那天在酒樓的登徒子!”他看見這人就來氣。
寧塵略一思索就知道他說的是誰,“這裏應該就是刺史府。”
那天他替慕容玨付了酒樓的房錢之後,那酒樓掌櫃好心提醒他們,那個被寧塵出手教訓的男子是刺史府上的公子。
兩人壓低了聲音說話,透露著一股說不清的親昵,慕容玨有些不自在,但是他強行壓下心中的異常,“枯骨樓的案子和江州刺史有關係?”
誰有這麼大的本事在刺史府的柴房裏挖這麼長的一條地道,還不被發現呢?
答案似乎不言而喻。
“這個案件竟然牽扯到朝廷命官。”寧塵皺起眉頭,事情似乎變得複雜了。
對麵的廂房傳出了一些奇怪的聲音,好像是女子的哭喊聲,可又不像是求救,慕容玨疑惑地看著寧塵:“這登徒子莫不是在虐待女仆?”
寧塵不自然地輕咳一聲,慕容玨看得奇怪,“你臉紅什麼?”
“等天黑再離去。”寧塵不回答他,索性席地而坐,這樣不容易被發現。
慕容玨也跟著他坐了下來,兩人並排而坐,他麵上有些擔憂地說:“我們要不要去救那兩個女子,聽著怪可憐的。”
寧塵耳根紅得像**一樣,心裏驚歎他的天真,也不知該如何解釋,隻說:“不必,少管閑事。”
慕容玨還想說什麼,突然一陣嘈雜的腳步聲打斷他要說的話,寧塵自然也聽到了,“斂息。”萬一有什麼高手,被發現了不好解釋,畢竟現在還沒有足夠的證據。
慕容玨乖乖聽他的,一個身穿官服的中年人帶著一群仆從,氣勢洶洶地進入院中,一腳踢開對麵廂房的門。
“逆子!你竟敢把妓子帶回家來,我怎麼生出你這樣辱沒門風的不孝子!”
看來此人就是江州刺史張百祥了,沒想到那兩個女的竟是……怪不得……慕容玨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寧塵竟然知道也不直說,害他丟臉!
他瞪了寧塵一眼,後者一臉無辜。
“爹,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再也不敢了!”外麵傳來哭喊的聲音。
“來人,把他待下去家法伺候!”張百祥麵色鐵青,隨即又指著那兩個女子道,“把這兩人扔出去。”
“是!”
等人都走了以後,慕容玨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氣,“我、我又沒有娶妻,自然不知道這些……倒是寧少主,懂得不少。”他也不知道為何,心裏悶悶的不舒服。
寧塵閉著眼解釋道:“小時候跟著我大師兄下山偷喝酒,偶然知道一些。”
慕容玨一愣,寧塵的大師兄不就是自己的哥哥嗎?
“哦,哈哈,你大師兄還挺會玩哈,去那種地方喝酒。”
哼,沒想到哥哥竟然是這種人,回家一定告訴娘親!
寧塵卻睜了眼,認真道:“我大師兄不是那等輕浮的人,他隻是隨性灑脫罷了,從來都隻喝酒,不做多餘之事。”
“沒想到你還挺維護你大師兄的,我曾經聽說過九川的名號,天下第一劍,隻可惜他失蹤了。”慕容玨心裏心虛,擔心被寧塵知道他和九川的關係,故意強調這一句。
寧塵重新閉上眼睛,“他總有一天會回來的。”
“你大師兄對你好嗎?你們感情如何?”慕容玨突然有些好奇兄長年少時候的事情。
“我師兄他……是天縱奇才,年少成名卻從不驕傲,對大家都很好,所有人都敬重他。”寧塵回憶起多年前的事情,“不過他也有頑皮的時候,我小時候愛粘著他,他下山我也跟著,他愛喝酒,攢的錢都拿去買酒了,有一次他喝多了,手中拿著攤販的撥浪鼓不放,說是要送給弟弟,也是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大師兄還有個弟弟,可惜那時錢都用來買酒了。”
慕容玨聽得一陣感動,心想果然是天下第一好的哥哥,看在你這麼好的份上,喝花酒的事就幫你保密了!
寧塵接著道:“不過後來大師兄酒醒了以後,卻說……他弟弟小時候被狼群叼走了。”
慕容玨:“……”不行,回去後還是要告狀的!
寧塵接著道:“當年我父親在山下撿到大師兄時,他隻有八歲,我們都知道大師兄身世悲慘,可沒想到這麼慘,唯一的弟弟也葬身狼腹。”
慕容玨:“……”
真是我的好哥哥。
“天黑了,我們走吧。”慕容玨哼了聲,話語裏帶著一絲小情緒。
寧塵疑惑地看著慕容玨,怎麼感覺這話說得咬牙切齒的?
兩人縱身翻過刺史府的高牆,月色下,慕容玨依舊氣哼哼的,寧塵看著他不知為何竟然想起了大師兄,於是說了句:“雖不知你為何生氣,不過你氣起來的模樣倒是有些像我大師兄。”
慕容玨頓時一愣,慌亂地問:“哪、哪有……是像他一樣天縱奇才麼?”
“你想多了。”寧塵收回視線道,“走吧,該辦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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