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269 更新時間:25-12-21 21:27
一座龐大的陣法籠罩峰頂,名為“偷天換日”。
峰內天空被強行分割,半邊懸著熾白太陽,半邊垂掛猩紅血月。
日月交界處的中央,矗立著一座巨大、漆黑、鑲滿金紋的宮殿。
灰色的、如同餘燼般的“雪”從分割的天空飄落,卻在觸及宮殿或地麵時無聲消散,不留痕跡。
晏清弦被謝執拎著飛到正殿。
殿內,穹頂由數百根巨大、彎曲、閃爍著幽暗光澤的角龍骨交錯拱衛而成,氣勢迫人,寒氣森森。
啪!
謝執將晏清弦扔在地上。
他自己則走向一座幾乎與殿頂齊高的金色丹爐,翻找旁邊堆積如山的藥材盒。
煉丹,是謝執一個眾所周知卻極其諷刺的愛好。
謝玄燼在資源供給上從不吝嗇,即便謝執從未成功煉製出一枚可服用的丹藥,夕霧峰依舊被源源不斷的藥材淹沒。
晏清弦從地上站起,整理了下微亂的頭發,目光冷靜地掃視周圍奢華得令人窒息的環境,在金壁上多停留了一瞬。
這份異常的從容讓謝執感到不快。
常人麵對他,眼中隻有恐懼或戒備。晏清弦的反應,平靜得近乎挑釁。
“奴仆要有奴仆的樣子!”
謝執將晏清弦扯到麵前,手指用力,撕裂了本就破損的青衫前襟,露出大片胸膛。
得益於修士的恢複力,晏清弦腰腹劍傷和頸側咬傷早已愈合,隻留下淺淡的痕跡。
唯獨喉結下方,那個暗紅色的、逆鱗狀的“奴”字印記,鮮豔刺目。
衣衫被撕開,晏清弦站立不動,沒有絲毫抵抗,任由身體暴露在審視的目光下。
這份意外的順從,讓謝執放棄了取心頭血的念頭。
手指劃過晏清弦脖頸,一道血痕出現。
鮮血順著傷口流出,被謝執用玉瓶接住。
他將血液倒入爐中,又抓起幾樣光華流轉的藥材扔了進去。
爐火燃起,謝執神情專注,開始煉丹。
晏清弦站在原地,攏了攏被撕開的衣襟。
他認出謝執指尖催動的火焰——三年前曾在大陸引起轟動、拍出天價的玄炎砂火。
見謝執全神貫注於丹爐,晏清弦吞下一粒丹藥,脖頸新劃開的傷口迅速愈合。
一個時辰後。
丹爐毫無異象,隻有一股淡淡的黑煙和焦糊氣味冒出。
爐蓋揭開,謝執看著掌心那枚黑漆漆、散發怪味的廢丹,臉色沉了下來。
他一直在試圖尋找某種丹藥,用以平衡體內衝突的祖靈根木與龍魂之力。
這念頭早已冷卻,隻是晏清弦血液的特殊性讓他又升起一絲希望。
此刻,希望破滅,煩躁上湧。
怒火之下,謝執從儲物戒中抓出大把靈氣逼人的藥材,看也不看,一股腦砸進丹爐。
這些在外界足以引起腥風血雨的珍寶,在他眼中隻是宣泄情緒的工具。
“砰——!”
一聲悶響,爐膛猛烈震動,黑煙滾滾湧出——炸爐了。
謝執眼底卻掠過近乎孩童惡作劇得逞般的快意。
他用工具刮出爐內焦黑的藥渣,再次投入大量珍貴藥材。
等待爐火重燃的間隙,他斜睨向一旁靜立的晏清弦,勾起嘴角:“過來。”
晏清弦依言上前。
謝執捏起一顆剛剛煉廢的漆黑丹藥,遞到晏清弦麵前,笑容惡意滿滿:“小仆人,來,把這個吃了。”
晏清弦接過丹藥,沒有猶豫,直接放入口中咽下。
這幹脆的動作讓謝執一愣,隨即嗤笑出聲,語氣充滿嘲諷:“看不出來,你居然這麼聽話?”
“性命係於前輩之手,”晏清弦聲音平淡無波,“晚輩清楚,識時務才能活命。”
謝執眯起眼,鎏金的瞳孔審視著晏清弦的臉,似乎在分辨這話背後的真假。
忽然,他向前一步,兩人距離瞬間拉近。
謝執身形與晏清弦相仿,但此刻背著燃燒丹爐的幽暗火光,陰影籠罩在他臉上,無端添了幾分壓迫。
他抬手,再次撕開晏清弦剛剛攏好的衣襟。
帶著明顯的玩弄意味,右手撫上**的胸膛,緩慢移動。
“那如果我想要這樣呢?”
謝執說著,指腹惡意地撚壓、掐扯著晏清弦胸前的兩點突起。
晏清弦身體繃緊,臉上無法抑製地閃過一絲屈辱和強壓的怒意。
“還請前輩適可而止。”聲音冷硬如冰。
“我偏不呢?”
謝執笑容擴大,另一隻手順勢滑向晏清弦後背,沿著脊椎的凹陷下滑,直至覆上那**挺翹的弧度,狠狠抓捏了一把!
“噗通!”
晏清弦周身氣息猛然爆發,卻在瞬間被謝執更強大的力量狠狠摜倒在地!
他掙紮欲起,謝執的腳已毫不留情地踩上緊實的小腹,巨大的力量壓製得他無法動彈。
謝執居高臨下地看著晏清弦的狼狽,臉上綻放出純粹的、近乎天真的愉悅笑容。
他蹲下身,湊近晏清弦,甜蜜的話語裏裹著劇毒:“我們來玩個遊戲?
如果這次丹爐裏出來的是一鍋完好的丹藥,我就放了你。如果……還是廢丹,”
他惡意地頓了頓,笑容更深,“你就繞著夕霧峰,給我爬上一整圈,如何?”
晏清弦躺在地上,目光越過謝執的肩膀,看向那巨大丹爐,聲音冷靜地指出:
“你根本不想煉丹,投入的藥材,大多屬性相衝,藥力互抵,不過是為了看炸爐。”
謝執放聲大笑,坦率承認:“猜對了!丹藥算什麼?失敗那一瞬的滑稽,還有爐子炸開時”砰”的一聲,才最有趣!”
他饒有興致地打量著晏清弦,越看越覺得順眼:“現在,你是我的新玩具了。”
晏清弦灰眸直視著他,語氣沒有絲毫起伏,陳述著一個事實:“也是你的解方。”
顯然,晏清弦已經從謝執反複取血、以及血液對他異常狀態的壓製效果中,推斷出了關鍵。
謝執臉上的笑容驟然消失。
他喜歡掌控玩具的感覺,卻厭惡被人拿捏。
暴戾之氣充斥金瞳,謝執一腳踹開丹爐旁堆積的藥材,發出刺耳的碰撞聲。
他盯著地上的晏清弦,聲音冰冷:
“看來你很想去落雷台清醒清醒!”
*
夕霧峰巔,落雷台。
鉛灰色的雷雲在頭頂翻滾、擠壓,低沉的轟鳴如同巨獸喘息,壓迫著每一寸空間。
九根刻滿古老雷紋的青銅巨柱矗立在玄黑石台上,散發著冰冷、蠻荒的氣息。
謝執將晏清弦帶到台心。
金屬鎖鏈從青銅柱上自行滑出,纏繞上晏清弦四肢和腰身,將他禁錮在石墩上。
鎖鏈收緊,冰冷的金屬深深勒進皮肉,迫使他以一個近乎獻祭的姿態,被禁錮在冰冷的石墩上。
“好好享受你的新住處,我的小藥仆。”
謝執的聲音帶著惡意與期待,“什麼時候學乖了,懂得什麼是玩具的本分,什麼時候再考慮放你出來。”
話音剛落。
頭頂濃厚的雷雲翻滾加劇,一道刺目的亮白色電光撕裂空氣,帶著震耳欲聾的爆鳴,劈落在晏清弦背上!
“唔——!”
晏清弦身體向前弓起,像一張被拉到極限、瀕臨斷裂的弓。
纏繞的鎖鏈瞬間繃直,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
劇烈的痛楚貫穿四肢百骸,又在骨骼深處炸開。
他整個人劇烈**了下,牙齒死死咬合,將那聲痛呼硬生生悶在喉嚨裏,隻溢出一聲短促的悶哼。
皮肉焦糊的氣味彌漫開來。
雷電帶來的高熱,甚至讓傷口處的血液來不及滲出就被蒸發,隻在身上留下一條猙獰扭曲、邊緣焦黑的灼痕。
冷汗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滴在石麵上。
轟!轟!
第二道、第三道天雷,接踵而至!
每一次雷光落下,晏清弦的身體都會猛地彈起又被鎖鏈殘酷地拉回原處,留下更深的勒痕。
然而,除了那最初的一聲悶哼,再沒有任何痛呼從他口中泄出。
那雙灰冷的眸子,在顫抖和汗水的模糊中,始終死死釘在落雷台邊緣的銀發身影上。
眼神裏沒有求饒,沒有恐懼,隻有一種近乎沉寂的、冰封的忍耐。
鎖鏈讓他無法倒下,隻能以這種屈辱的姿態承受著永無止境的雷霆鞭撻。
這份被迫展示的脆弱,與他眼神中磐石般的堅韌,形成一種驚心動魄的、近乎破碎的美感。
謝執臉上的惡意與玩味,在最初幾道雷霆落下時,確實得到了一絲扭曲的快意。
但這份**,如同投入滾油的水滴,隻短暫地炸開,便被一種更陌生、更洶湧的情緒淹沒。
不是泄憤後的暢快,不是玩弄獵物時的無聊滿足。
是一種……從未有過的悸動。
一種混合著破壞欲和占有欲的灼熱洪流,衝垮了原本看戲的心態。
他感到喉嚨發緊,胸腔裏那顆向來冰冷的心,不受控製地跳動起來,撞擊著肋骨,帶來陌生的燥熱。
這種失控的感覺,讓謝執感到了恐慌和……憤怒。
他怎麼能對一個玩具產生這種反應?
這比晏清弦的反抗更讓他難以忍受!
鎏金色的瞳孔裏麵翻湧著驚疑、惱怒和一種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狼狽。
那點看戲的興致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想要逃離現場的衝動。
就在第四道粗壯的雷霆在雲層中醞釀,即將撕裂天幕劈落的刹那——
“夠了!”
謝執的聲音帶著他自己都未察覺的急促和煩躁,抬手一揮。
落雷台上空翻滾的雷雲被強行按住,狂暴的能量瞬間凝滯。
謝執沒再看石台上被鎖鏈禁錮的人影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會被那刺目的堅韌灼傷。
身影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落雷台邊緣,隻留下冰冷的一句命令:
“安靜待在那兒!”
落雷台恢複了沉寂。
隻有被鎖鏈禁錮的晏清弦,依舊維持著那個弓身的姿勢。
他急促的喘息在寂靜中格外清晰,灰眸深處,那絲被強行按壓的屈辱怒火,在謝執反常離去的背影中,悄然轉化為更深沉的銳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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