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一夢  第九章 巧合

章節字數:3935  更新時間:07-10-07 1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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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日姨父一早便趕去府衙辦公,姨母有著很多府上的大小事情需要打理,所以也顧不得我們。我和泠嫣每天都粘在一塊,彼此間的貼心話仿佛永遠也說不完。閑得無聊時,泠嫣就喜歡拉我上街,不管是在古代還是現代女孩子都一樣喜歡逛街購物,幾天下來-衣服,首飾,胭脂…已經買了許多!除了吃飯時無可避免的見麵,其他時候泠峰似乎總是刻意避開我,幾次想找他談談,可是…哪怕隔得很遠,隻要一看到我,他就逃跑似的離開了,這實在讓人哭笑不得!

    一如既往,飯後泠嫣覺得無聊,又拉著我要上街。剛走到大門口,就看見一輛馬車停在鄂府門前的空地上,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忙著在搬車上的物品,馬車旁一個長身獨立的男子背對著我們站在一邊。光看他的背影,就覺得來人一定是個品貌不俗的人,隻是這背影怎麼看著那麼眼熟呢?就在此時,對方也正好轉過身來。看清他麵容的一霎那,我驚訝得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使勁搖了搖頭,確定自己沒有眼花。可…怎麼會是他呢?

    “清哥哥!”一旁的泠嫣激動的叫出聲來,一路小跑到他麵前,滿臉喜悅的問道:“你怎麼來了?前些天我阿瑪還提起你和沈伯伯呢!”“這次外出談生意,回程正好要路過蘇州,我爹特別關照我一定要過府拜會一下鄂叔叔!”“去年離開杭州時,你還說會經常來蘇州看我們呢,結果一直到現在…如果不是沈伯伯讓你來,你是不是就不來蘇州了!”泠嫣有些失望的埋怨道。沈穆清微笑著說:“怎麼會呢!”伸手揉了揉泠嫣的頭,寵溺的說道:“這次我可是給你帶了很多禮哦!”說完順勢刮了下泠嫣的鼻子。看著和泠嫣並肩而來的沈穆清,實在是有些尷尬!這世界真的好小,那麼快就讓我們重又遇見了!想著之前對他和宋惜福撒的謊,心裏覺得好愧疚!“珊姐姐!”泠嫣麵帶微笑的跑過來,“你還記得清哥哥嗎?小時候我們還一起玩過呢!”身旁的泠嫣挽著我的衣袖向對麵走來的沈穆清介紹道:“清哥哥,這個就是珊姐姐,你們小時候見過的!”沈穆清的突來到來已經讓我驚訝不已,沒想到他和童年的李涵珊早就認識了!難怪當初他總是帶著疑問試探我,可是我…“涵珊,還記得我嗎?小時候你不是常跟著你爹來我們家玩的嘛!”對麵的沈穆清語氣溫柔的說道。見我隻是一臉錯訛的表情看著他,沈穆清略帶失望的神色,淡淡道:“看來是真的不記得了!”一旁的泠嫣玩笑道:“是不是太驚訝了!珊姐姐記性不會那麼差吧!”“我…”看看他再看看泠嫣。“清哥哥,珊姐姐,都別站著了,我們進去再說吧!”

    知道沈穆清來拜訪,宛如姨母放下府中的事宜招待他,還特地找人去府衙通知姨父鄂啟泰。“怪不得今早我路過花園時,聽見園子有喜鵲叫呢!沒成想,下午穆清你就來拜會了!”姨母笑容滿麵的說道。“說到曹操,曹操就到!前兩天阿瑪還提到過清哥哥呢。”泠嫣高興的附和道。對麵的泠峰也是難掩喜悅的神色,激動道:“沈大哥,你這次來蘇州,可要在府上多待幾天,要知道我們有好久沒一起騎馬練劍了!”“我已經命人收拾好客房了,穆清你這次來蘇州,就讓峰兒賠著你四處轉轉,盡盡地主之誼!”“額娘,我也要去!”一旁的泠嫣搶白道,“還有表姐也一起去!”說完朝我眨了眨眼睛。“好…好,反正珊兒來了蘇州,也沒機會四處去看看,改天你們四個就一起去太湖山莊玩吧!”姨母和藹道。他們的談笑,我有一句沒一句的聽著。偶爾抬頭看看說笑著的沈穆清,他一看見我,臉上的笑容就淡了許多,若無其事的回過頭去不再看我。看來,待會我要找機會和他解釋才行!

    不一會,姨父也回府了,彼此寒暄了幾句,沈穆清就和他去了書房談話。再見他時是晚飯的時候,六個人圍坐在一起吃飯,我的旁邊正好就是沈穆清,我和他都有些拘束。身旁的泠嫣夾了一塊鴨脯給沈穆清道:“清哥哥你嚐嚐看這個,這道酒釀清蒸鴨是你喜歡的,看看比起杭州的味道如何?”泠嫣一門心思的等著沈穆清的回答,所有人的目光也全部投向他。“很好。”“你喜歡就好!”泠嫣滿臉幸福道。“嗯咳咳。。”宛如姨母適時的咳嗽,提醒著泠嫣。她機靈的看看姨母,笑著夾了一塊鴨脯給姨父道:“阿瑪也嚐嚐看,您每日操勞公事,要好好保重身體才行!”接著夾了塊給姨母“額娘也是!”“就你嘴甜!”姨母笑著說道。“表姐你也嚐嚐看。”說著挑了個鴨腿給我。“我也是,這另外一隻鴨腿我就犒勞一下我自己了!”美滋滋的咬了一口鴨腿,泠嫣一臉幸福的表情,真的是很可愛!“我呢!”對麵的泠峰不滿道。泠嫣隻當沒聽見,繼續咬著鴨腿。“我是你哥哥!”泠峰強調道,“你也該給我夾菜。”泠嫣順勢擱下碗筷,一本正經的把麵前的一盤青菜遞到泠峰那,“你火氣大,還是吃素比較好!”泠峰氣得額上的青筋都爆了出來,看來一場“龍鳳鬥”在所難免!

    假裝著起身舀湯,拿著湯勺的手略一微偏就灑了出來,不偏不倚正好濺到泠嫣的袖口上。“不好意思…素吃多了,虛的慌!”泠峰一臉壞笑的說著。“你…”泠嫣氣得語塞,帶著哭腔抱怨道:“阿瑪泠峰他欺負我…額娘你看,人家的新衣服!”說完嘟起了小嘴。“夠了,你們兩個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姨父嚴聲喝道。“峰兒你也不小了,怎麼總愛和嫣兒斤斤計較,你是哥哥應該讓著她點!”聽見母親幫自己說話,泠嫣幸災樂禍的朝泠峰吐了吐舌頭。“還有嫣兒你,沒事總喜歡捉弄峰兒,他是你哥哥,你怎麼老是對他直呼其名。”姨母兩不相幫的訓斥著這對寶貝兒女。兩個歡喜冤家互瞪著對方,不一會~彼此又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姨母無奈的看了姨父一眼,搖頭歎道:“我怎麼生了你們兩個活寶!”這是來這裏的第一次,一桌人熱熱鬧鬧的吃完了一頓飯…

    晚飯過後,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了!在房間裏猶豫了半天,決定還是去找沈穆清解釋一下比較好!雖然他的房間離西廂不遠,可是我還是在花園裏徘徊了半天才走到他房門前,剛想敲門,就聽見身後熟悉的聲音傳來:“你找我有事?”“我…我想有些事情你估計誤會了…”回身看到他表情淡然,話也說不下去了。“進去再說吧!”說完推開了房門,徑直走了進去。

    兩人對坐在桌前,我實在不曉得要怎麼和他說…“我…”

    “我…”幾乎是同時想要開口。“你找我不是有事嗎?你先說吧!”沈穆清依舊語氣淡淡。

    “在寧波我騙了你和宋大哥,當時我急著離開,所以才迫不得已編了義父病重的謊話!一路上你和宋大哥都真誠以待,我一直想要開口解釋的,可是…”

    “你一個姑娘單獨外出,遇到陌生人謹慎一點也沒有錯!”

    “我真的很感激你們,如果不是你和宋大哥我也不可能到蘇州…”

    “還記得嗎?念遠坐西閣,華池涵月涼。。。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小時候第一次見你,我問你叫什麼名字的時候,你就是吟了這兩首詩的!”沈穆清語氣變得溫和了些。“當初在碼頭看見你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在船上你說你姓李名涵珊我就猜想你是不是小時候的涵珊,幾次三番的試探,你還是沒有認出我來。我以為自己真的認錯了,可是在鄂府看見了你,我知道自己並沒有認錯人,可你卻不記得小時候的事情了,不是嗎?”

    一陣沉默,“我…沈大哥,如果我說自從爹去世以後,我就大病了一場,小時候的很多事情我都不記得了,你相信嗎?”對不起,我隻能編個善意的謊言了。“當初娘帶著我改嫁,我從小到大都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如果不是被逼婚,我…也不會逃出來,娘讓我來蘇州投奔姨父姨母,沒想到途中會結識你和宋大哥!小時候的事情我也許一點也不記得了,不過從相識到現在的事情我卻從來沒有忘記過。”說了一番煽情的話,抬頭看見沈穆清的眼神變得柔和了,我知道自己的謊話又一次起到效果了。

    “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沈穆清一臉抱歉的表情,還想繼續說些什麼的時候,就聽見屋外有人喊道:“沈大哥,你在屋裏嗎?我進來嘍~”

    抬頭飛快看了一眼沈穆清,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心虛,可是…

    門被人用力推開了,泠峰一臉錯訛的表情站在門外。“你們…”難得他這次看見我沒有逃開!不過我到是第一次希望和他不要照麵。三個人互相看著對方,都不知如何開口。也許是老天爺覺得還不夠亂吧~“清哥哥…泠峰你怎麼也來了,為什麼不進去呢?”屋外又傳來泠嫣的聲音。

    兩個人在屋外,兩個在屋內,四個人就這麼對視著…泠嫣和泠峰都是一臉的驚訝,不敢致信的看著我和沈穆清。“都進來吧!”沈穆清第一個開口道。泠嫣在我旁邊坐了下來,帶著探究的語氣問道:“姐姐找清哥哥也有事嗎?”“嗯。”既然大家都在,索性把話說開吧!“其實…”“其實是她拜托我捎一封家書回去。”沈穆清搶白道。“是嗎?姐姐牽掛姨母的話可以把家書交給鍾管家,他會幫姐姐捎回去的!”“我…”被他這麼一說,我倒不曉得要怎麼接下去了,不過來了這麼多天,我是該給“娘”寫封信的,免得她牽掛。想了想說:“我不能把信交給鍾管家,所以隻能麻煩沈大哥幫我帶家書回去!”“為什麼?”這次開口的卻是泠峰。“因為我是逃婚出來的!我後爹要逼我嫁給大我十幾歲的富家少爺。萬般無奈下娘才讓我來投奔姨父姨母,所以我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在蘇州,不然我娘的苦心就白費了。”這個理由應該很合情合理吧?

    聽我這麼一說,泠嫣和泠峰都是一愣。也許在古代,很少有女孩子敢違背父母之命的吧!“姐姐~~~”泠嫣突然抱住我,“你為什麼不早說呢,他們對你不好,你和姨母應該早點來找我們的。”輕輕的鬆開泠嫣的手臂,轉過來正視她,小丫頭的眼淚在眼眶裏打著轉,我微笑著用手帕幫她擦了擦流下來的眼淚。“傻丫頭,我都不覺得委屈,你怎麼反倒哭了!現在我不是來蘇州了嘛,你們都對我那麼好,我很知足啊!過去的都過去了,現在開始每天都是開心的就好啦!”“嗯…”看見泠嫣破涕為笑,之前抑鬱的氛圍也稍稍釋然了些。“你們來找我有事嗎?”沈穆清複問道。猶豫了一下,泠峰開口說:“我想找你商量出遊的事情。”“既然大家都在,那就一起商量吧!”

    難得氣氛變得融洽了些,四個人商量好後天一起去太湖山莊的事情後,就繼續著談笑。他們講了很多小時候的事情,雖然我沒有親身經曆過,不過聽著也滿有趣的!不知不覺,一向無聊的晚間時光也很快就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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