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86 更新時間：11-07-08 14:19
“你來了”，昭飛溫柔的對贏子仁笑。“聽說你生孩子了，這是給兩個孩子的見麵禮”，贏子仁手中是兩塊小小的令牌，昭飛認識，那是隻有秦國的王子公主才能享受的特權。“太貴重了，不能收”，昭飛搖搖頭。
“收禮不是白收的，我有事要求你”，贏子仁索性捅破了窗戶紙。昭飛把玩著手上的東西，放到書桌上，平靜的看著贏子仁：“你先說吧。”
“昭飛，你還是這麼任性”，贏子仁平靜的聲音。聽不出喜樂。“我愛了你這麼久，你卻從來沒有看過我一眼，你一個人沉溺在你的世界裏，以為全世界都對你不起，傷害了別人也傷害了自己”，贏子仁好像隻是平靜的訴說一個事實。
“你說什麼？”昭飛渾然不解。
“你不是來借兵的嗎？”眼前的事實離昭飛猜想的太多，讓她顯然不能接受。
“是，我是來找你借兵的”，贏子仁看著昭飛。
“那你為什麼要說這個？”昭飛淩厲的目光，收斂了其中的銳意。“我不認為你有資格指責我，你是我曾經愛過的人，你也曾經愛過我，我很早之前就已經對你說清楚了，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是你自己放不開，我為什麼要配你神傷？”昭飛看著贏子仁，目光聰明了然：“我知道，你身體不好，但是絕對沒有到不能理事的地步，所謂的病，一半真一半隻是做給旁人看的樣子吧？我為什麼要陪你演這場戲？”
“你都知道？”贏子仁反問。
“我為什麼不知道？”昭飛被贏子仁的話刺激到了，淩厲的鋒芒好像是誰都不能阻擋。
“是，你是唐昭飛，你什麼都知道，卻沒有給我半點答複”，贏子仁怨恨，怨恨昭飛的冷血。
“你錯了，不是我沒有給你答複，是你從來沒有爭取過。你和李君澤一樣，沒有爭取過我，就單純的認為我應該為你們付出我的感情，你們所謂的愛都隻是一廂情願的想法，請問，你們又為我做了什麼？”昭飛隻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平靜的。
沉默，許久的沉默，昭飛的指控讓贏子仁陷入從來沒有過的思考，為昭飛做些什麼。這個想法在贏子仁的腦海中不斷的質疑自己，自己到底為昭飛做了什麼？沒有，所謂的愛沒有，所謂的恨，隻是在怨怪昭飛不曾停留腳步看自己一眼。
好像是個怨婦，贏子仁扮演著這個角色，讓後他的身體聽從他的大腦，一直孱弱不堪，到最後，贏子仁都分不清是自己刻意想要保持虛弱的狀態還是自己真的得了絕症。
“對不起”，這句話，贏子仁不知道是對自己說，還是對昭飛說。
“不必，你沒有傷害我。你傷害的人是你自己”，昭飛溫和的笑，從容而自信。贏子仁審視著昭飛的臉，突然也笑了，釋懷的感覺在心中放開，昭飛原來出落的這麼美。
“聽說，你被人形容成一個大魔頭”，贏子仁放開心中的疙瘩，還有心思和昭飛開玩笑。
“你看我像嗎？”昭飛笑眯眯的問。
贏子仁不留痕跡的將身體往後挪了挪，做了個嘴型：“像”。
不出意料的，兩塊小小的玉佩砸回了贏子仁的身上，贏子仁寶貝似的護著道：“這可是我送給我外甥的，你打壞了拿什麼賠”。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昭飛眯著眼，算計著贏子仁的算計。
“我不過是想和你聯手，算不上奸也算不上盜”，贏子仁懶懶的說。
“聯手？對付李君澤？”昭飛似乎對這個提議很有興趣。
“別說你沒有算計過，要是秦國亡了，下一個就是晉國，你未必會輸，但是我們可以贏的更漂亮”，贏子仁的腦子分明還是很好使的。
“我還以為你腦子已經停工了，才會做出這麼蠢的做法，讓位？虧你想的出來”，昭飛看著贏子仁，差點沒有一腳踢過去。
“我讓位，你應該很滿意才是”，贏子仁洞悉昭飛心中每一個想法。
“是挺高興的，少了你這個強敵，路容易走多了”，昭飛從來不曾掩飾過自己對於權力的向往和對於天下追逐的夢想。其實，真正掌握這個天下並不快樂，重要的是追逐的過程，驚心動魄扣人心弦。
“難道你就不難過，秦國，畢竟是你的國家”，昭飛看著贏子仁，試圖從中看出最真實的想法。“難過，可是，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個位置已經困擾了我三十年，前三十年我為了這個位置而活，後三十年我要為我自己活，逍遙江湖，青山放遠”，贏子仁難得說這麼長的話。
看著贏子仁清澈的眼神中再也沒有算計，昭飛坦然了，笑著說：“我知道了，我隻能保證，我會對秦國的子民如同晉國的子民，至於秦國的高層，我不會手軟的”。
“謝謝”，贏子仁和昭飛的默契在這一刻依舊存在。那是年少最輕狂時種下的種子，然後慢慢長大發芽，現在，這顆種子已經長成為參天大樹，可以蔭蔽一方。
“昭飛，這麼多年，你過的快樂嗎？”一人一杯酒，贏子仁本來不許昭飛喝，昭飛笑著說：“隻喝一點”，贏子仁拗不過她，隨了她的興致。
“有快樂，也有壓力，有時候覺得自己很糟糕，什麼都做不好，但是還是會過去的，昭飛，其實，做的很好”，昭飛的目光清澈似水，兩個人很少見麵，但是彼此之間的消息從來不曾間斷過。
昭飛的快樂，昭飛的悲傷，贏子仁都能感同身受，贏子仁的壓力，贏子仁的夢想，昭飛也不曾忘記過。“你以後想做什麼？遊山玩水？”昭飛清澈的笑容是對朋友的真誠。
“走遍青山，看看天下的美景美食美人美事”贏子仁一身瀟灑，昭飛笑著說：“這不錯，以後有實際回來看看我，我會很想你。”
“會的，等我找到我愛的人，我就帶回來給你看看”，贏子仁說的隨意。昭飛笑著說：“嫂嫂應該是個溫柔賢惠的美人。最好生幾個小侄子侄女帶回來”。
兩個人在夜色中，朦朧說這話，好像隔著很近，又好像很遠，其實，已經沒有多餘的話可以說了，隻是兩個人都眷念這最後的溫柔，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昭飛，你要好好的”，隻是贏子仁留給昭飛的最後一句話。三日後，贏子仁回國，路上，薨。秦國大慟，燕晉兩國以國喪之禮祭奠。
昭飛看著西邊的天空，默默地祝福：“王兄，你一定要幸福，還有，我欠你一句對不起，你要的愛，我給不了。希望有個好姑娘能夠讓你下半輩子都不寂寞。”
贏子仁一生的對手，李君澤，得知贏子仁薨，隻說：“他輕鬆了”，楚國未曾派遣官員參加葬禮，後世對此詬病由多，李君澤隻是淡淡的一笑：“生死有命，死也是活著的一種方式。”讓後世對秦王的死猜測良多。
有傷情說，有悲憤說，有謀殺說，種種不可數，這都改變不了半年之後，疏玥迫於楚國武力和晉國兩邊的壓力，上表自請為晉國的附屬國的事實。這是後話。
一個月後，昭飛以燕國太後的身份，繼承了燕國的大統，改燕國號為晉，將兩國合二為一，自登記為帝，封蔡雲溪為帝夫，封昭賢公子為賢王。
“見過帝君”，燕太妃戰戰兢兢的跪在昭飛麵前，昭飛當然不會忘記當年在秦國三番兩次來挑釁的女人。想來，贏子辰還是她的兒子。
“平身”，昭飛帶上些和悅的神色：“太妃可還住的習慣？”“一切都好”，燕太妃低著頭，惶恐於昭飛的溫和。
其實，昭飛隻不過懶的和她計較，一個死了兒子，注定老死宮中的女人是可憐的，昭飛沒有心情為難她。她是這個大晉國的女帝，她的一舉一動都代表著大晉國的儀態舉止，這個煌煌帝國，昭飛希望它是和睦的，盛治的，而不是血腥和屠殺。
“為什麼，你不恨我？”燕太妃看著昭飛離去的背影，異樣的驚訝。
昭飛漂亮的回身笑著問：“我為什麼要恨你？”
昭飛走了，留下燕太妃在原地迷茫，她為什麼要恨我，她是手握重拳的女人，她是擁有世界上最好的愛情的女人，為什麼要恨渺小的自己。
昭飛，你贏了，你贏的不是我，你贏的是自己，你愛你自己，所以全世界都愛你。迷茫中，燕太妃看著庭院深深裏幾十年前的自己，也曾這樣的歡樂。這個世界還有很多的愛和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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