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11 更新時間：07-07-04 18:50
“爺爺，爺爺。”孟天玄撲到他爺爺的身上，看著他虛弱而有憔悴的麵孔。
“天玄。。。。。。”
“爺爺，怎麼會這樣？是誰？”
爺爺搖頭道：“要來的始終都會來，怎麼也避不了，離開這裏吧，天玄，到那一個地方去，在魔鬼還沒有吞噬你的靈魂之前。”
“那一個地方？”
“就是這個密匙可以通往的那個地方。”爺爺從中拿出了一條月牙形的吊墜垂到孟天玄的眼前，在銀色的月牙形內含有一個小圓，像太陽，略顯微紅，閃耀寒光。
光，他看到了，那一點微弱的光，那曾經耀亮過所有黯然神傷的眼神，那曾經掩蓋過所有仇恨猙獰的麵孔，那曾經了解過所有輕率寶貴的生命，那曾經接納過所有自由和平的夢想。那時代的光，那曆史的光，讓所有人熱血沸騰，讓所有人心跳不止，讓所有人惡怒神往。
來自於異玄界同樣的光，那裏有他所有的回憶。
“是密匙？”他把密匙握在手中，握著他那段回憶中所有的傷痛。
“到西藏去，天玄，就在一年前發生車禍的那個地方，用密匙去打開通往那個世界的大門。”
“為什麼？”
“唯一可以救你的人就在那裏，你要找到他，在魔鬼吞噬你的靈魂之前。”
“先不要說這些啦，爺爺，我叫救護車去。”
“不需要了，我已經死了，隻是我潛在的意識還僅存一口氣在對你說這些話。”說著，爺爺從袋中拿出一個瓶子，道：“這裏麵紅色的是暴神丹，黃色的是定心丸。暴神丹可以一瞬間激發你的潛力，而定心丸就可以在五分鍾之內克製你的獸性。在萬不得意的情況下，就使用它來救命吧。還有這把斷劍，將來你如果有機會見到一個擁有另一半斷劍的人，就對她說，我並沒有失約。”
孟天玄接過瓶子和一把隻有手指大小的折了一半的劍，看到爺爺虛弱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
到底凶手是誰？”孟天玄問。
“不要想著報仇的事，這隻會逼使你更快地墮入魔道。走吧，不要再回來，這個家已經不存在了。”爺爺把一張黃符貼到地上，然後交給孟天玄一張，道，“看著我這個手印，是發動符的手印，出去之後就結下這個手印，念出一個‘破’字。”
孟天玄接過黃符，沒有問為什麼，也沒想過爺爺為何會知道這些事。
“走。”爺爺說道。
“但是，爺爺。。。。。。”
“照我的話做。”
最後，孟天玄走出家門，淚水滑下他的臉麵，他挾著爺爺給他的黃符，結下手印，念道：“破。”
“轟”的一聲，整間屋像骨牌一樣倒下，爆破的聲音在空中回響。
“爸爸，媽媽，爺爺。”孟天玄看著眼前一片廢墟，淚流滿麵。
他的記憶已經恢複了，那段在異玄界的記憶不斷地在他的腦海浮現，不斷地在組織著那些觸目驚心的畫麵。
他已經迷失了，不知所去何處，他一直走，猶如一台沒有靈魂的機器，走向城市的盡頭。跌倒了，又再爬起來，繼續走下去。
他坐在城市的角落，看著來往的人群，忘記了這幾天自己是怎麼過的了。但在他絕望的時候，異菲琳派來的紅騎士都會為他暗中送上食物，解除萬難。
西藏，或許他真的要去一趟那個地方。這隻是很簡單的事，但對於現在的孟天玄來說，他什麼也做不了。增添了武俠士的存在，這個現實的社會依然沒有改變它原有的性質，那就是金錢瓜葛，在世人的眼裏，應該就沒有了價錢所無法衡量的物質了。可悲！
現在，他可能已擁有了金錢所無法衡量的東西，那是自由，而世界上的乞丐是最自由的了，很明顯，他也正在做著這樣的職業。
他需要怎麼做？有誰可以幫他嗎？他首先想到的就是聶雲飛，他決定隻有去找他了。
走過繁華的街道，孟天玄看到路旁站著一個小朋友，在放聲大哭。來往那麼多人，就沒有人去理會他，孟天玄就更加沒心情去多管閑事。走過時，那小朋友攔到孟天玄身前，身高隻到他的腰間，哭著說：“哥哥，哥哥，幫我拿回竹青蜓，幫我。”
小朋友稚嫩的小手在拉著他的衣角，孟天玄也心軟了道：“竹青蜓在哪裏？”
小朋友用手指著路上停著的一輛大貨車，倉門開著。
孟天玄上前，跳上車廂，在雜亂的一箱箱貨物中翻來翻去，找尋那小朋友所說的竹青蜓。小朋友站在門前，停止哭泣，焦急而又耐心地等待著。孟天玄走得太入了，一箱箱的貨物已擋住了他的身體。
一會兒，一個中年人頭戴鴨舌帽，聽著MP3，哼著歌兒有節奏地來到車尾，二話沒說，“扮”的一聲就把車廂門關上了。在旁的小朋友急壞了，追前叫著，或許那中年人的音樂放得太大聲，根本就沒聽見有人喊他。當他踏上駕駛室，車子便緩緩啟動。目的地，是未知的城市。
孟天玄感到車廂內震得厲害，顛簸得讓他無法站穩，雖然他知道車子在開動，但無論怎麼叫喊，都沒有任何回應。最後他放棄了，當車子平穩行駛的時候。
“天啊！是你給我的指示嗎？”孟天玄歎了一聲，然後數睡過去。
人生最大的遺憾就是需要睡覺，睡眠中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然而時間已經在不知不覺間白白過去了。
“喂，你是誰？怎麼會睡在這裏？”
聽到一把粗悍的聲音，孟天玄睜開眼睛，便道：“這是什麼地方？”
“這是龍城。”
“離異路城有多遠？”
“一般般。”
“你會回去嗎？”
“會。”
“什麼時候？”
“一周之後。”
“什麼？算吧。”
孟天玄跳下車廂，揉揉眼睛，隨便向一個方向走去。現在的他真的一無所有了，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最遭的是，他沒有錢。
“喂，這位兄弟，”孟天玄知回，對剛才叫他的那個人說，“可以借我點錢嗎？”
“什麼？如果你是離家出走的話，我可以找人順便送你回去。”
“不是，我，我是一個流浪者。”
“是嗎？武俠士曾經也是和你一樣，遇到你是緣分，但我也生活困難，今天隻賺到五十塊錢，拿去吧。”
孟天玄看著伸到自己麵前的鈔票，思緒萬千，把它接過。誠懇地說聲謝謝：“以後，我會還給你的。”
他覺得那個人外表雖然是那樣狡黠，但這鈔票讓他深深地感受到真情的存在。
“站住。”走了不久，孟天玄聽到叫他的聲音。回頭一看，看到走來了幾個高大的男人和剛才給他錢的人。
“什麼事？”孟天玄問。
“搜他。”一個男人說。
兩個人把孟天玄按住，抽出了他手心的五十塊錢，道：“工頭，錢果然是他偷的。”
孟天玄正想辯護，剛才給他錢的人已先開口道：“我都說嘛，你錯怪我了，這小子才是小偷。”
“唉！這次算了，錢也拿回，放他走吧。”
“臭下子，以後別讓我看見你。”說完，幾個人走了，留下孟天玄和給他錢的男人。
“你。。。。。。”
“別怪我，”那男人說，“你走就走嘛，回頭像我借錢幹什麼呢？是你自投羅網，我隻是以欺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讓你知道這個世界沒有免費的晚餐，如果你認為裝著可憐的樣子就可以在我身上騙到錢的話，那就大錯特錯了。不知道你為什麼要搞成這樣，我也不想知道，人是要靠自己的。”
“我不是騙子，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其實我沒有騙你，當年我也和你一樣，你覺得自己什麼都沒有了嗎？你不覺得你還有一雙健全的腳嗎？”
孟天玄咀喪離開，任何事都不能完全壓倒，他仍持有希望，因為他還活著。
夜裏，他在公園的亭子下躺著，陰暗的燈光照亮了他的眼睛，即使月光皎潔，卻不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他的肚子正在打鼓。
“扮”的一聲，離他不遠處的一個大垃圾桶倒下了，一隻流浪狗真正在翻來翻去，弄得亂七八糟。看著它甩動的小尾和扭扭的屁股，孟天玄突然感到無比的孤獨。
“讓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晚餐。。。。。。人要靠自己。”那個男人的話交織他的耳際，他渴望回到從前。繼續地活下去，現在隻有靠自己了。
想著想著，他發現有物體在慢慢接近他，原來是那隻流浪狗，它走到孟天玄的後麵，把口中咬著的半塊麵包放到他的腳下，然後蹲下，露出長長的舌頭看著他。
孟天玄道：“這，給我的嗎？”
流浪狗叫了兩聲，它的眼神是善良的。
在街上遊蕩了老半天都得不到半個銅錢，想不到這可愛的小狗竟然把自己的食物和他分享，他的心突然萌動了，淚水差點沒有奪出他的眼框。
他拿起地上的半塊麵包，小狗在上麵印了兩個深深的牙印。這麵包讓他想起了他的父母，淚水奪框而出，滴濕了軟綿綿的麵包。他一口咬下，消化了那滴傷痛的淚水。在柔和的月色之下，他吃到了多年來所吃過最美味的晚餐。
“小狗，謝謝你。”孟天玄摸著它的小腦袋，它那黃色的小毛有種溫暖的感覺。
流浪狗把眼皮合成一線，似乎在對孟天玄微笑。
“你也是在流浪嗎？我也一樣，一樣是無家可歸，那麼我們以後就一起吧，好嗎？你不出聲我就當你答應咯。”
流浪狗甩著尾巴，用舌頭舔著孟天玄的手心。孟天玄突然發現了在它舌頭的裏邊，有一個黑色的斑點，斑點的形狀和他手心的盟印一模一樣。
“不是吧？你也是武俠士？”
“汪汪。”它叫了兩聲，似乎在回答他的問題。
“哈哈哈哈，可能是緣分吧，既然我們同病相憐，就更應該互相幫助。趁今晚月色明媚，我們就結拜成異種兄弟吧。”
“汪汪汪。”
“想讓我看看，”孟天玄伏下頭去，然後說，“哦，你果然也是個男子漢。”
孟天玄跪到流浪狗的身旁，他們都神情莊重，仰望天邊的一輪圓月。
“我叫孟天玄，今年15歲，但加上我昏睡的一年，和在異玄界的一年，應該也可以說是十六歲了。”
“汪汪。”
“於二零零七年某月不知道哪一天，和這位小狗結拜為異種兄弟。”
“汪汪汪。”
“歲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隻願我們永遠都不要死，一直地活下去，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汪汪，汪汪。”
“好吧，以後我就是你老大，知道嗎？”孟天玄指著它的小腦瓜說。
“汪。”
“很好，我給你起個名字，就叫做，空氣吧。”
“汪汪。”
“好，空氣，多虧你的出現才激勵了我，我們都有手有腳，明天起就要重新做人啦，向西藏進發，好嗎？一起在布達拉宮的圍牆上合映。”
“汪。”
一個麵包換來一個兄弟，人們說酒肉朋友都是損友，這個空氣也不例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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