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385 更新時間：07-06-27 12:28
1
那是一個陽光很刺眼的早晨，風吹在臉上有種溫熱的感覺，夾雜著淡淡的花香。我在去圖書館的路上看見了那個和我一般大的男孩子。
他和我可能有著100多米的距離吧。遠遠地看去，他的頭發很飄逸，陽光照耀在他長長的劉海上，於是陰影便遮住了他的表情。我隻是那樣遠距離地站著，看著他在那個不大的籃球場裏……練球吧，我想應該是的。因為他的動作是那樣漂亮和純粹，隨著那動聽的入籃的聲音，有力而溫和。我站在100米以外的陽光下看著他，看了很久很久。
那一天，我沒有走近他。也許，是被那種遠距離的美麗給迷惑住了。
三天後開學的第一節課，同學們輪流進行著自我介紹，終於輪到我了。
“我是瑞貴裏奈，今年十一歲，請多多指教……”
我的話音剛落，就被一個遲到的同學打斷了，而那個人就是那個打籃球的男孩子。為什麼我會這麼確定他就是那個人呢？因為此時此刻這個遲到的同學手裏也拿著一個籃球，長長的劉海下，一張清秀的臉。
“嗬嗬，這位同學你遲到了哦。”老師溫柔地對他微笑著說。
“我睡過頭了。”他輕輕說了一句。
“這樣啊，那麼你也自我介紹一下吧。”老師還是笑得非常溫柔。
“……我叫流川楓。”
“流川楓……很好聽的名字哦。但是，以後不能再遲到了，知道嗎？”我們的老師實在很和藹，可是流川同學好象不是很愛笑的樣子。他隨便地“恩”了一聲，就往教室裏最後麵的那個唯一空著的位子走去。呀……那個是我隔壁的位子啊……
“好了，裏奈同學，你也回到座位上去吧。”
“恩。”
那一整天的課，流川楓都趴在書桌上睡覺，當時真是覺得他很奇怪。
後來才慢慢了解了流川楓這個人，他幾乎是從來不聽講的，而且上課時還肆無忌憚地打著瞌睡，有時候還會流了一桌的口水，真是讓我費解他是怎麼考進這所初中的。不過，偶爾會去看看他們籃球隊的訓練。才發現，其實有很多的女孩子喜歡他，有的甚至是瘋狂地喜歡他。
流川楓的外表真的很漂亮，女生們暗地裏都叫他“王子”。雖然如此，可他幾乎不和任何人說話，我甚至懷疑他是否記得住班級中四分之一的人的名字。但是，由於和他坐得近，我相信他是記得我的名字的。
“瑞貴。”看吧，他記得我的名字。
“恩？”
“給。”說著他會扔給我他的本子，讓我幫他完成作業，然後自己拿著籃球走出教室。因為幫他做作業的關係，我通常都留到很晚才走，而這時又會碰上打完籃球準備回家的流川楓。
打開他的作業本，裏麵全部都是我的筆跡，就連封麵上“流川楓”三個字都是那天交作業的時候我幫他寫上的。有時候會問自己是不是被他威脅過？但好象沒有……
所以，其實我可以不幫他做作業的。
但，我想你猜對了，我喜歡流川楓，從見到他打籃球的那天起。
2
初中的幾年就在我每天幫他做功課的時光中過去了。事實上，我和他之間也似乎漸漸因為這種幫助開始產生了默契。
他會在有比賽的時候通知我去看，雖然他總是用一種很冷淡的語氣說，“有空就來好了。”
有時候他打籃球受了傷，甚至弄得流了許多血，他從不會去醫務室，隻會對著目瞪口呆的我說，“你知不知道你的樣子很白癡，包一下啦。”
有女生把飯盒和情書放在他的桌上，他會把飯盒給我吃，把情書給我丟。記得有一次我問他，“你都不會喜歡什麼女孩子嗎？”他隻是看看我，說了句，“無聊。”
如果你問我，流川楓究竟在想些什麼，我想我也不知道。總覺得，他是一個很大很大的謎題。但是，或許他很簡單，隻是我們把他複雜化了而已。他的神秘，是因為他對籃球的執著勝過了所有的一切，所以，流川楓其實很簡單。
初中最後的那場籃球決賽，眼看比賽就要開始了，他還沒有到，彩子姐就讓我去找他。結果，他因為晚上練球練得晚了竟然睡過了頭。看著急匆匆刷牙洗臉的流川楓，我竟然有種很溫暖的感覺。原來，流川也有這樣匆忙的時候……
他推起自行車說“坐上來。”
我連連擺手，“這樣會很慢的，你要遲到了。”
流川楓瞪了我一眼，“白癡，我不說第二遍。”
我隻好乖乖地坐上自行車……
記得初中畢業之前填誌願，他問我哪所學校離他家最近，我說是湘北。那個時候我本來是打算報考盛德高中的，可是……我填了湘北。盡管湘北離我家很遠，盡管如此……
收到高中錄取通知書的那天，我到流川楓常去的那個地方找他——那個籃球場。
現在的他個子已經很高了，竟然有187公分。和四年前第一次在這裏見到他的時候相比，他的球技進步了很多很多，大家稱他是超級新人。可是，現在站在這裏，這個和他相距100米的地方遠遠地看著他，感覺竟然還是和從前一樣，那樣透明，那樣炙熱……雖然我知道他是流川楓，我們似乎可以說是朋友，但是……
他離我永遠有那樣一個距離，那個距離，讓我覺得站在遠處看著他才更加適合我。因為，即使我在他身邊注視著他，那個距離始終存在著。我暗戀著流川楓，如果要讓這份心情跨越這個距離，那會是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白癡。”
我抬頭，隻見流川楓手裏轉著籃球，站在球場邊看著我。
“發呆的時候不要站在路中間，白癡。”我走到球場裏時，他這麼對我說。
“我發呆又沒有礙著你。”
“會嚇到小朋友的。”
………這就是流川楓，總是帶著一臉的酷，冷嘲熱諷。
他正在練習射籃，我在球場邊站著，看他百發百中的射球。
“你有拿到通知書嗎?”
“不記得了。”
“你好好想想再回答我啦。”看來他已經養成了什麼都懶得記，懶得想的習慣了。
一個射籃，兩個，三個……十八個……
“好象有。”流川楓運了幾下球，看看我說，“你，什麼學校？”
“嗬嗬……這個嘛……不告訴你。”
“……白癡。”
然後，高中開學的第一天，當流川楓看見坐在高一10班教室裏的我的時候，好象微微地吃了一驚，然後坐到了我的隔壁，我好象聽見他說了一句……“白癡”。
3
可能，在所有人的眼裏，流川楓都是遙遠的吧。
當我站在籃球館裏，看著那些用癡迷的目光追隨著流川的女生時，我竟然是慶幸的。我慶幸自己可以和他說話，可以在他的記憶裏留下屬於我的一部分，不論那一部分有多麼微小。
可是，流川楓好象和那個叫櫻木花道的人總是水火不容的樣子。每一次去看他們練習，總是會聽見他們的吵架聲……“狐狸！！”“白癡……”“死狐狸！！”“大白癡……”雖然是吵架，但我覺得那時的流川楓卻變得很有人情味呢，起碼不再是那樣沒有喜怒，那樣冰冷了。
所以，當櫻木花道走過來對我說，“你是死狐狸的國中同學？”的時候，我隻是淺淺笑了笑。那種笑容，甚至是帶著點欣慰的。
然後，櫻木花道突然貼進我問，“你告訴我，那隻死狐狸國中的時候是不是失戀過很多次啊？”啊？流川楓會失戀？……這是世界上最不可能發生的事了吧……
隨著彩子姐的紙扇發出的巨響，“你以為全世界的人都像你一樣?櫻木花道！”接著，櫻木花道就被猩猩隊長赤木給抓了過去。彩子姐看著他們兩個，調皮地笑著，然後來和我打招呼。
“裏奈啊，你是因為流川楓才來湘北的吧？”彩子姐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臉上帶著一種深奧的笑容。
“啊？不……不是的。我，我是覺得湘北很好才報考這裏的。”
彩子姐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嗬嗬，流川楓真是好命啊，有你這麼個癡心的紅顏知己，還有晴子這個超級流川命。”
晴子？誰是晴子？
“啊，你還不認識她吧。就是那邊中間的那個女孩子。”彩子姐用手指了指二摟看台上的三個女孩子，“她是赤木學長的妹妹，赤木晴子，長得很可愛吧。”
啊，就是那個長發的女孩子嗎？真的很可愛呢……她也和我一樣，喜歡流川楓嗎？
“裏奈，我問你一個問題。”彩子姐看了看流川楓，然後嚴肅地看著我，讓我頓時緊張了起來。
“如果，流川楓那個小子，永遠不會察覺到你的心意。你還會繼續這種暗戀的日子嗎？”
我沒有回答，隻是看著彩子姐……彩子姐看著我，歎了一口氣。
“你也知道他是個遲鈍到不行的家夥，這種情況很有可能發生的。”
我還是沒說話，這時，球場裏傳來一陣聲響，“流川楓，射得漂亮！！”我抬起頭，是木暮學長在說話，流川楓進了一個三分球。球場裏的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流川楓，而他自己卻毫無起伏的擦著汗。
“彩子姐，”我看著那個挺拔，白淨的身影說，“你有過從第一眼起就喜歡上一個人嗎？”
我知道彩子姐正看著我，我們之間流動的是女孩子之間獨有的心靈感應。
“我對流川楓，就是這個樣子。 從第一眼見到他有節奏地拍打著籃球的那一刻起，我就被他吸引了。而我，竟然從來沒有想去靠近他……也許，流川楓就應該是遙遠的，不可及的。”
我轉頭對彩子姐微笑，“所以，就讓他永遠待在遠處，讓我安靜地喜歡著吧。”
彩子姐呆呆地看著我，然後一邊大笑一邊用她的紙扇打我的頭……
“哈哈哈，沒想到你已經是這麼成熟的孩子了！這麼傻，真是可愛！！”
躲避著彩子姐的扇子的我，目光仍然停留在那個雪白的身影上。我傻嗎？……也許吧，就像許多傻傻地喜歡著流川楓的女孩子一樣。即使知道那段距離是光年，卻依然在那個喜歡的期限上寫下四個零……
4
幾天後，湘北和陵南就要打練習賽了。這幾天流川楓練習地特別晚，所以，當我幫他把作業做完，我會直接去籃球館看他練習。今天，他好象不想停的樣子。
“流川楓，你們要打比賽了吧？”
流川楓上籃……進球。說真的，他在空中的姿勢真是很漂亮。他沒有回答，我知道他沒有否定，就是默認。
“那……你會上場嗎？”
“……不知道。”這次是射籃，又是那種清脆的入網聲，動聽得很。
“是嗎……我很期待呢。”
然後，我們又恢複平靜，隻聽見籃球有力地砸在地板上的聲音。
今天的流川楓很拚命，所以當我和他一起走出學校的時候，已經是10點了。
“已經很晚了呢，你會送我吧。”我試著問他會不會發揚一下紳士風度。
“……”
姑且以為你默認了。
“拿車，等著。”
“恩。”
流川楓轉身去拿車了。真奇怪，為什麼他的背影還是一樣的漂亮呢？是因為我喜歡著你的緣故吧，一定是的。
那天比賽，我沒辦法去看。但是，我相信流川楓一定會很耀眼。後來才發現，從那天開始在流川楓的世界裏就多了一個名字——仙道 彰。
他開始不斷地練球，籃球似乎成了他所有空閑時間的主宰。我知道比賽輸了，可是，流川楓的那種鬥誌卻讓我深深感受到，他不會輸給同一個人第二次。
“回去吧。”這是在我陪了他4個小時之後，他對我說的唯一一句話。
“你還要打多久？”
“……回去吧。”
“我不要。”我有點生氣，因為……他的隱藏。
“……”
我不是想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也沒有希望自己可以有資格分享他的心情。隻是，我希望他可以告訴我，他的目標是什麼，在哪裏。起碼讓我可以陪他看著目標慢慢進步，讓我知道我們都在向往著同一個結果。隻是這樣而已……
“你是為了什麼變得這麼拚命呢？”
流川楓看著我，沒有說話，一直沒有說話……大概過了很久，他說，“為了一個人。”
“……他叫仙道？”我直直的看著流川楓。
他低頭拿起籃球，轉動著。
“你拚命練習的原因就是那個人，是嗎？”
流川楓放下籃球，拍打著，空氣中隻有籃球的陣陣聲波在傳動。一陣又一陣，而我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激動得起伏不定……
“……我會打敗他的。”流川楓說著抬頭看著我，然後轉身單手灌籃，籃板也被震動了。
我知道你會的……因為，你是流川楓。
那天，你說的那句話，讓我終於了解到。你是流川楓，永遠不會被打敗的、強大的……你。
5
選拔賽開始之前，籃球隊出事了。那天我得了重感冒，沒有上課，直到第二天遇到晴子才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對了，我和晴子已經成了好朋友，不知道怎麼會變成這樣的，隻是很自然地就彼此友好了起來。彩子姐見到我們兩個一起，還大吃了一驚呢。
我想，我和晴子，都是站在遠遠的地方，為流川楓駐足的女孩子吧。
嗬嗬，流川楓的身體看起來瘦，但是我知道他很能打。從國中的時候，他和隔壁班的男生一對四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這點，所以，雖然看見他頭上纏著厚厚的繃帶，我並不是很擔心。
“你今天還會去訓練嗎？”放課的時候，看著被鈴聲弄醒的他，我說。
“……？”流川楓回以一個迷茫的眼神，大概是在問我放課了沒？
“已經放學了啦。”
我話音剛落，流川楓已經把作業往我身上一扔，抱著籃球走出教室了。
他到底有沒有把我當個人看啊？
上次晴子對我說，“其實我很羨慕你呢，裏奈。”
“嚇？”我露出一副很驚訝的表情。
“嗬嗬，你看呀，流川同學他從來不和女生說話的。除了彩子姐，你是唯一的一個呢。”晴子對我微笑著，可是那種笑容仿佛帶著心痛似的。
“流川楓嗎……”坐在空蕩蕩的教室裏，我一個人看著窗外，夜色朦朧。
後來見到的傳說中的三井壽時，他已經剪了頭發，臉上還貼著OK繃，一副清爽的樣子。三分球竟然一頭一個準，實在難以讓人聯係到那個把煙頭燙到籃球上的長發男生。他第一次見到我的時候，異常感興趣地打量著我，“喲！原來你就是傳說中流川小子的國中同學呀。興會興會……”然後伸出友好的手和我握了握。
“你就是傳說中的長發前輩三井壽學長吧？”我也同樣抱以熱烈的回應。
“啊，那個……我已經剪頭發了。”三井學長麵有尷尬地摸了摸頭。
“嗬嗬，我知道，那以後我就叫你曾經長發的三井學長吧。”
……我和三井壽學長經常會這樣說著說著就陷入無限的沉沒之中。我總覺得這和年齡有些許的關係，比如我和宮城學長就比較談得來。
“裏奈，國中時候的彩子交過男朋友嗎？”
“好象交過的。”
“交過幾個？”
“啊？我記不清了……大概兩個吧。”
“你還記得他們大概什麼樣嗎？”
“……你想幹嗎？”
“我就是想了解一下彩子喜歡的類型。”
我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彩子姐曾經交往過的兩個男生的樣子，人高馬大……
“我記得彩子姐喜歡敏捷的男孩子。”為了讓宮城得到點希望，我決定撒了這個謊。
“彩子……”聽到我這麼說，宮城前輩跑去買可樂請我喝。我回頭看著流川楓，他還是一樣獨自一人在籃下拍打著籃球。
這個夏天好象特別地熱，周圍也特別地嘈雜。但隻有你的周圍，安靜得讓我聽見了自己因為喜歡而不停的心跳聲。
搜索關注 連城讀書 公眾號，微信也能看小說！或下載 連城讀書 APP,每天簽到領福利。
Copyright 2024 lcread.com All Rithts Reserved 版權所有，未經許可不得擅自轉載本站內容。
請所有作者發布作品時務必遵守國家互聯網信息管理辦法規定，我們拒絕任何反動、影射政治、黃色、暴力、破壞社會和諧的內容，讀者如果發現相關內容，請舉報，連城將立刻刪除！
本站所收錄作品、社區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
如果因此產生任何法律糾紛或者問題，連城不承擔任何法律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