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992 更新時間：07-06-27 12:33
16
“我和他，隻是同學而已。”我靜靜地看著合子，無比平靜地看著她。
“……隻是同學？”
“是的。隻是從初中起就很巧地分在一個班的同學罷了。”
“……”
“我經常幫他做作業，所以平時會說些話，僅此而已。”我穩穩地說完這句話，好象心中悄悄被傷到了什麼似的。突然間，迷茫地感受到，此刻的我好象已經離流川楓越發遙遠了。
“騙人……”合子原本微笑的臉不知何時變得陰沉起來。
“……什麼？”
“你說謊。”她抬眼尖銳地瞪著我，那張精致的臉變得非常可怕。我不禁打了一個寒戰。
“……”
“我看到了，那天……”
“什麼？”
“你從他家裏走出來……那天……我看到了……我看見了……”合子站起來，凶惡地看著我，心突然狂跳起來，不安的感覺漫遍了全身。我愣愣地看向她的眼睛，那雙對我仇恨無比的眼睛。
“那天，我生病了。”我盡量讓自己保持鎮定，緩緩地說著。
“……生病……嗬嗬……”合子不合時宜地笑起來，帶著滿滿的輕蔑。
“是的。我生病了。”我又一次強調著。
“那麼，你為什麼要去他的家？他是醫生嗎？生病了，難道不會去醫院嗎？”合子開始陰沉地說起話來，那聲音，聽著覺得很刺耳。
“因為……我家裏沒有人……而我，隻認識他的家……”我說著，依然是平靜的。開始有點佩服自己的臨危不亂了呢……
“我不信……”
“真可笑……你為什麼要不信呢？你憑什麼以為我是在騙你？”
“……”
“流川楓他，對你很好不是嗎？你有什麼可以擔心的？自己不安地猜測著，這對誰都沒有好處啊！不要說什麼不相信的話，你憑什麼懷疑流川楓？又憑什麼懷疑我？！”我幾乎是有點生氣地說完這些話的，然後，我站起身，覺得沒有必要繼續說下去了。但是，合子的話讓我的心仿佛是遭受了一次撞擊……停滯了……
“因為……因為他出來追你了啊……因為……他扔下我一個人……去追你了啊……”
……什麼？我聽著合子帶著哭腔的聲音，不可置信回頭看著她。
流川楓……他……
我呆在那裏，看著眼前抱頭哭泣的合子，腦海裏……不斷回放著那天晚上的情景……
“你……去哪裏……”
“你……去哪裏……”
“你……去哪裏……”
……
……
流川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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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回客廳，兩個人麵對麵坐著。
合子突然站起身，拉著我的手，向樓上走去。我任由著她帶我穿過樓梯，走廊，來到了一個很漂亮的房間。粉紅色的床，精致的梳妝台，可愛的布偶。我想，這是她的房間吧。
“我們公平地競爭吧。”咦？在我沒有緩過神的時候，合子突然爆發出這麼一句話。
“公平……競爭？？”我疑惑地不能再疑惑了。
“恩……”合子邊說邊走到書桌邊，拿出了本相簿，好漂亮的相簿啊……我不禁讚歎道。
“你要看看小時侯的流川楓嗎？”見我一下愣住，她又說道，“我可以告訴你，流川小時侯的事情……”她走到床邊坐下，抬頭看著我。
我好象中了魔法一般地，沒有抗拒力地，坐到了她的身邊。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渴望了解什麼？是曾經的流川楓？還是他們之間有過的故事呢……
“我父親是玲木地產的理事，由於生意上的往來，我和流川楓，是從小就認識的。”合子翻開第一頁，那裏靜靜地躺著一張相片。一個4，5歲左右大的男孩子，穿著小小的禮服，麵無表情地站在一個女孩子身邊。我知道，那個小男孩是流川楓。那副表情簡直從古至今不會有人比他更在行了……
啊？他的頭發從小時候起就是反墨綠色光的？……我正在思考為什麼時，合子又開口了。我趕緊打斷思路，認真地聽起來。
“我們雖然認識，但是每一次見麵都是在大型的宴會上。我記得，他總是默默地坐在那裏，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我很想和他一起玩，可是又不敢接近他。”
呃……那家夥一定是在打瞌睡……我敢打賭。—_—
“其實，我從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起，就很喜歡他了……”我不住看了看合子的眼睛，她也看了看我。眼神裏，有點夢境般幸福的味道。她翻到第二頁，我立刻被這麼多的流川楓嚇到了……
天啊……這裏大大小小的，全部都是流川楓5，6歲左右時的照片……有趴在宴會桌上睡覺的……有麵無表情看著地板的……有抱著那時顯得很大的籃球的……有奶油粘到嘴邊的……
哇……好可愛……好可愛……0_0 我頓時有種飄到天上的感覺，忍不住地看著照片出神……啊？！！！我竟然看到一張……流川楓對著鏡頭笑的照片……這樣無瑕的笑容……也隻有那個時候的流川楓才會有吧……天啊……我是不是已經到天堂來了？
“裏奈，我看……你喜歡他，對吧？”合子冷不丁的話又把我瞬時間凍成了冰棍，從天上掉下來的感覺……很糟。
“啊？別說傻話了，我就是覺得小時侯的流川楓還蠻可愛的。”我稍稍恢複了常態。
“……嗬嗬。”合子的笑容帶著一點含義似的，總感覺……她的笑聲在說，“我早看出來了，你這笨蛋……”—_— 我是夠笨的，我承認。
“直到那一天，我9歲生日的那一天，流川楓第一次開口和我說話了。”合子高興地說著。
“他說什麼呀？”我也好奇地問道。
“生日快樂。”…… —_—
原來是這句話啊…… 合子沒注意到我的表情，繼續說著，我也趕緊收斂了自己不太禮貌的表情。
“雖然那句話是伯父讓他說的，不過，我聽著還是很高興的。看啊，這就是我和他的合照，大人們都說我們像王子和公主呢！”我的視線跟著翻轉的相頁走過，這張照片被單獨地放在一頁上，周邊是金色的雕花框架。看得出她很喜歡這張照片……
我繼而把目光集中到照片上，果然像合子說的，兩個少年的孩子站在巨大的宮殿前，啊……就是這裏啦，玲木家。然後，合子穿著禮服，可愛地在陽光下笑著。而流川楓……竟然又是一副流式招牌表情？！哎……枉費了這麼好的背景和服裝了……正在我惋惜之時，眼前突然亮了起來。
流川楓，他……穿西裝好帥啊……盡管那個時候才9歲，可他漂亮的輪廓已經很明顯地顯露了出來。瞬時，我又有一種很嫉妒合子的感覺。
她，見過我不曾蒙麵的流川楓，見過慢慢成長起來的流川楓，見過笑得那麼燦爛的流川楓，見過9歲時伴帶著可愛與默然的流川楓，還見過……站在身邊仿佛王子一樣的流川楓……我，好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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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本一頁一頁地翻過，眼前慢慢長大的流川越來越靠近現在的他了，而我的思緒也被一次次地衝擊著。直到看完整本的相冊，我的心依舊在不停地崩塌著。是因為興奮……或者是嫉妒……？
“我們說好了，對嗎？”合子望向我，聲音仿佛是空洞的。
“我……”應該答應她嗎？不，不行，我已經決定待在洋平身邊了。
“你會答應吧？公平競爭，對大家都好。”合子站起了身，抖抖微皺的裙擺。
“如果……我不答應呢……”我抬起頭，雖然心理早已經做好了準備，可是為什麼卻隱約感覺自己不敢看她的眼睛呢？我……到底是怎麼了……
“……如果”合子過了許久，才緩緩開了口。“如果你不答應，我們就是敵人。”
我愣愣地看向合子，她看我沒聽懂，慢慢地告訴我……她真正的含義。
“公平競爭，就是說我允許你接近他，和他相處，就像你們幾年以來那樣子。那樣，就算分出勝負來，我也覺得不愧對你。可是，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就沒必要那麼慷慨。”合子露出了笑容，美麗的臉孔，為什麼笑容卻這麼冷淡？
我好象懂了，她所說的公平，就是給我和流川楓接觸的機會，而事實上，她早就認定了我會輸。不愧對我？……嗬嗬，多可笑的公平……裏奈……從不需要憐憫……
“隨便你吧……”我也站了起來，抖了抖皺折的裙擺。（雖然我的裙子是校裙……—_—）
“什麼？”合子訝異不已。也對，連我自己也覺得，有時候的我鎮定地可怕。
“我不和你競爭，因為我喜歡的是洋平。”對，一定是這樣的，我喜歡著洋平，他對我那麼好，一定是的。說著我正要打開房門。
“你不後悔這樣說嗎？”合子的聲音靜靜地從身後傳來。
“我為什麼要後悔……”打開門，我大義凜然地走出華麗的房間，穿過一扇扇沉重的雕花大門。我不用再待在這裏了……真是太好了……
我足足坐了3小時的公車才回到了學校，哎，我這是遭了什麼罪啊……
天已經快黑了，學校也空蕩蕩的，教室的門關了嗎？還是碰碰運氣吧，我走回教學樓，向4樓走去。我的腳好象不是自己的了，天啊，這都是些什麼事啊……我怎麼會遇上這種莫名其妙的情況呢？好不容易走到了4樓，嚇？一年7班的教室怎麼還開真燈呢？對了，那不是櫻木和洋平的教室嗎？
懷著好奇的心情，我走近了7班的教室，果然，那個紅頭發的小子不是櫻木是誰。
“喂，櫻木同學。”我走進教室，看見熟睡的他，試著把他叫醒。
可是，這家夥絲毫沒有被叫醒的跡象……我又試了一次，還是沒有效果。奇怪了，明明以前隻要我一叫晴子的名字他就會醒的，今天怎麼？啊，我突然想起今天的比賽，看來他是累壞了。
“晴子小姐……恩恩……”嗬嗬，睡夢中都在叫著晴子的名字啊。
我環顧四周，看到洋平的書包還在，就放心地走出了7班教室。櫻木那家夥，洋平會照顧他的嘛。
再說了，要是被教導主任看見我和他待在教室就不好了，那個老師最喜歡抓早戀的學生了。要是被看見單獨在一起，白的都能被說成是黑的。還好他不會跑到體育館去……轉換方向，我向著走廊的另一頭我們的教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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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沒有開燈，我輕輕推了推門，還好門沒鎖，我在心中暗自慶幸道。
還是不要開燈了……我心想著，就往位子上走去。就在我拿起書包的檔……
啪嗒……什麼東西掉到地上的聲音……這麼晚了，難道是鬼？不會吧，我不會這麼命苦吧……
我有點害怕地轉過頭……媽呀！！流川楓！！！他……他竟然就在教室裏？！還從位子上掉下來了？！！0_0
呼呼……鎮定……鎮定……微微調整了心情，終於恢複了理智的我，看著還側躺在地上熟睡的流川那廝，蹲下身去準備拽他起來。
這家夥……一定和櫻木一樣，打球打得太累了吧……
我費力地把他架在肩上，支撐著讓流川楓坐回到位子上。他立刻順勢趴回了原位，繼續會他的周公。—_—
還是應該叫醒他嗎？可是上次小田叫他的時候不是被他打了嗎？……算了。不然叫洋平？不行不行，他們不是剛打過架嘛，見了麵不會有好臉色的。啊，櫻木就更不可能了，瞧他們平時狐狸白癡你來我往的，用腳指頭想也知道讓他幫忙的後果是什麼……
正在我專注地想著怎麼辦的時候，教室外麵突然傳來了聲音。
“好了啦，我知道了，回家睡回家睡……”櫻木懶洋洋的哈欠。
“我是為你好，在學校裏睡一晚上，比賽你就別想打了。”洋平的聲音？啊，他們走來了。千萬不能讓他們看到我！於是乎，我偷偷地鑽進了流川楓位子邊靠牆的空隙處。啊……希望流川楓不要醒呀。這副樣子被看見了，我的麵子就掃地了……
“為什麼？”在櫻木問出這句話的同時，我可以確定，他們兩個正站在我們教室的門口。
“會生病……你還問為什麼？”洋平仿佛帶著嘲笑地說著。
“你太小看本天才了！我可是天才啊，怎麼會在學校睡一覺就生病了！”櫻木大肆反擊。
“對對對，你是天才，回家吧……”洋平終於說出了一句我等待已久的話，可是……
“啊嚏……”
對了，沒錯，這是我發出的聲音。雖然我知道，這樣子做絕對是非常危險的……可是，我的確有點著涼。而且，打噴嚏又不是我想打就打不想打就不打的……總之，我是死定了……
我完全沒想到，這一舉動竟然會引發之後的事，我真的沒想過……
就在我提心吊膽地聽著外麵的反應時，流川楓竟然緩緩地抬起了頭，迷茫地四處張望起來。老天啊……你不會這麼殘忍吧！我無助地抬頭看著他，由於我正蹲在他身邊，所以暫時他還沒有發現我……啊……我怎麼會陷入這種境地呢？我這白癡NO.1……
“剛才……是不是有聲音？”外麵許久沉默之後終於開口了，是櫻木。
幾乎在櫻木說話的同時，流川楓看見了我……沒有特別的吃驚……一副“你這白癡在幹嗎”的表情看著我，說真的……我現在連想死的心都有了。T_T
似乎上天覺得我現在的情況還不夠好玩似的，又一個晴天霹靂向我劈來……
“喂，你們兩個！這麼晚了還在這裏幹什麼？！！—0—”
“這個……剛才裏麵……”櫻木愣愣地回答道。
“裏麵？”
沒錯……是那個喜歡抓早戀的教導主任……
上帝，佛祖，你們到底有沒有聽見我心底的呐喊啊？……難道你們是去洗澡了嗎？
頓時間……無力感，充滿了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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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10班的教室嗎！你們說裏麵怎麼了？！”啊……教導主任聲音如獅吼，震得我瑟瑟發抖。
設想，如果現在老師就這樣走進來，看見我和流川楓單獨在一起，我看……我的下場一定會很慘吧……頓時，眼前浮現起曾經被教導主任抓住的兩位可憐的同學被懲罰的情景……板子一下下地打著……
其實我並不是很擔心被打，隻是依流川楓的脾性，被打的可能是老師。那樣的話，後果就不堪設想了，嚴重一點說，可能會被禁賽吧……
不要！！我一定不可以讓事情發展成那樣！！！
“對了，這裏是那隻死狐狸的教室嘛，剛才……”櫻木突然興奮起來，剛要說什麼的時候……
“沒什麼老師，我想是聽錯了。”洋平突然這麼說道，這個？洋平他……怎麼回事？
“等等，我來看看。”教導主任的聲音沉沉地響起，天啊，我竟然感覺到他的心裏隱藏著無比的興奮！是的，我絕對沒有聽錯！他的聲音明明是那麼興奮……難道抓住學生做壞事是這麼愉快的事嗎？
在我緊張得全神貫注之時，稍稍分神往旁邊一看。隻見流川楓冷不防地站了起來，還邊把我的頭狠狠地往桌底下一按。啊……這是幹嗎呀？我抱著頭，不解地想。
“別出聲……”
嚇？聽著這句從他的口中說出的被壓得很輕很輕的話……我的臉上卻不禁地笑了……
我這是在幹什麼？意識到自己不合時宜的笑容，我趕緊拉了拉臉皮。不過，那一句話，好象是在說，“我會保護你。”雖然我知道是自己的妄想，因為流川楓，是永遠不會對我說這種話的。
“老師，我想是我們聽錯了……”洋平又重複了剛才的話，隻是這一次顯得很焦急。難道說，他發現我了嗎？
“你別說話，我要看看才放……”老師的話還沒說完，門呼得被拉開了！！
寂靜……
“流……流川楓……又是你……”教導主任顫抖的聲音毫不遮掩他的怒火。
“哈哈，死狐狸你死定了！”櫻木花道幸災樂禍地說道。
“吵死了。”流川楓的聲音寒冷卻具有穿透力，氣氛突然變得越發僵硬了起來。
“你……”教導主任的怒火快要爆發的樣子，我的心緊張得加快著……“你再這樣子不把老師放在眼裏，難道不怕拿處分嘛！”
“……無所謂。”流川楓依然故我。
“嗬嗬，上次你打老師的事，加上現在出言頂撞老師，光這兩條，我就可以給你記一個大過！！！—0—”
怎麼辦，怎麼辦……我的心裏著急得恨不得馬上衝出去！！！不行裏奈……如果你出去了，事情隻會更加混亂……流川楓叫我別出聲，我是不是應該好好聽話呢？哎呀，但是我真的好著急啊！！
“看你一個人在教室，是不是動什麼歪腦筋呢……說吧，你是要道歉，還是要處分？！！”啊！！我簡直要瘋了！教導主任那個變態！！（對不起，可是我實在忍受不住了……）他竟然用這個來威脅流川楓？！！
我的拳頭握得很緊，以至於手裏的裙邊皺成了一團。我似乎是把憤恨都發泄在裙子上了……
磅！！！！就在我緊張氣憤得渾身繃緊的時候，教室的門忽然被用力地拉了起來，周圍一下子安靜了……流川楓他打算怎麼做呢？
“隨便。”又是那樣冰冷的聲音，伴著在走廊上的燈光下打進教室的他的影子的移動，飄忽地回蕩著。
“流川楓你！！！”教導主任急切地跟著追了過去，剛才流川楓的聲音立刻被他的聲音蓋去。真是好難聽啊！！
刺耳的聲音，直到聽不見了為止，走廊上一直是安靜的。
然後，門呼得又一次被打開。
“裏奈……你……在裏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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