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438 更新時間：07-06-27 1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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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後的東京
“爺爺！！你幹什麼呀？—0—”
“沒看見我在喂魚嗎？！不要整天大叫，我不是老了嗎？”爺爺不滿地撅撅嘴。
“可是爺爺你怎麼又喂魚了？不是一個小時前才喂過了嗎？”我衝到爺爺身邊，搶過一包的魚食，天啊……已經喂了一半了……
“一定是你！爺爺，上個禮拜死掉的魚是你喂得撐死的！！對不對！！”我手抓一把魚飼料，叉腰大聲責問。
“耳朵要聾掉了……真是……”爺爺說著就要畏罪脫逃。
“不準逃，一定是爺爺做的！！你承認吧！！”我像正義美少女，手掌公平之刃。
最後，爺爺還是拗不過我，答應我以後不再瞎喂魚了。要知道，這些魚可是非洲熱帶魚啊……貴得嚇人……
是的，我現在過著非常平靜的生活，自從神奈川回來之後，我很快地重新融入了這座城市。
“爺爺，我上學去了啊！！”
“早點回來啊！！不要又像上次那樣玩得9點才回來！”爺爺在門口揮舞著拐杖，精神十足地叫起來。嘿嘿……爺爺和我一起住之後，好象老毛病都好轉了不少呢！！想到這裏，我笑得越發燦爛了……
走到公車站，我開心地戴著手表。這是彩子姐和全體同學送我的手表！！嗬嗬……我看著上麵的指針穩穩地指在7點。呃……那個家夥該不會出現吧……那個總是坐7點公交的家夥……
磅……公交停在跟前，我惴惴不安地踏上車子……還好，他不在。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坐下後，我舒展地伸了伸手臂。
窗外的天空微微泛紅，好象快要下雨的樣子，一會要打電話給爺爺，讓他把院子的棚拉起來。（我家院子是有頂的敞蓬式—_—）
“你知不知道自己的書包沒拉拉鏈？”突然，一個我怎麼也不想聽見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什麼時候上車的？”看著他在我身邊坐下，我真是後悔坐在靠窗的位置。
“從剛才就一直在啊，怎麼？很不高興見到我嗎？”看不就知道了，我最不想見到你的臉了……想著我就把頭別向窗外。他也不再說話了，塞著耳塞靠在座位上漸漸地睡了。
他是我現在學校的學弟，濱野渲。從我見到他的那一刻起，就對他有種說不出的厭惡感。因為他長得實在太像流川楓了……但是他不會籃球，不會騎車，除了喜歡聽隨身聽這一點外，沒有和流川楓相似的地方。可是他偏偏喜歡我……這真是可笑的輪回。
“喂……聽說你認識他？”濱野渲拍拍我，指著一本雜誌上的照片給我看。
是流川楓……他竟然上了NBA青年雜誌？我激動地一把拿過雜誌，仔細地看了起來。嗬嗬，這家夥現在可是小名人了啊……還沒進大學就被著名教練看中了。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你喜歡那個家夥。”濱野渲在一旁不屑地一哼。
“白癡……”我回以冷冷的視線。
“……你為什麼總喜歡罵我白癡？”他莫名其妙地一聲吼叫。
“因為你很白癡嘛！”我繼續埋頭在雜誌裏。
濱野渲不再說話了，看他粗魯地把隨身聽的音量調到最大，我不禁笑了起來。看著我笑，濱野渲呆楞了一會兒。
“你為什麼從來不對我好好笑一笑？”
“什麼？”我疑惑地看著他，雖然我很不喜歡看他……
“隻有在你覺得可笑的時候……你才會對我笑……”濱野渲落寞地說著，我趕緊收回在他身上的視線，不希望看見他落寞的表情。
“看吧，你連看都不願意多看我一眼。我真的那麼難看嗎？”此刻他的聲音變得異常憤怒，我們立刻吸引了周圍所有的人的眼光。
“……不是。”流川楓的臉怎麼會難看……
“那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子？你難道……不覺得我和他很像嗎？”濱野渲顫抖著聲音指著雜誌上的流川楓。
“……”
“為什麼你可以看著雜誌笑，卻不願意看著一樣的我笑？！”
“不一樣……”
“……”
“你和他……根本不一樣……”說著，我衝下車去……
“喂！！你幹什麼啊！還沒到站！！！裏奈學姐！！”濱野渲在身後叫我，而我頭也不回地往前方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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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白癡濱野渲，他以為長相相似就是一樣的了嗎？他和流川楓是完完全全不同的兩個人，所以我不可能喜歡你，但是因為你們很像，有時候我會產生一種錯覺。所以，我不想看見你……我喜歡的，我想看到的，是他……流川楓……不過估計這是不可能的了，看他現在正在一步一步走向NBA，他怎麼可能回來？我唯一能做的，隻是祝福他……
“學姐……”
濱野渲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好啊……他還在校門口等我……真是佩服他的毅力。
“……”我頭也不回地走向了學校，直到最後我走進自己的教室，濱野渲才離開了。
“裏奈，他今天又惹到你了？”
“看他一副沮喪的樣子，不會是第28次告白失敗了吧……”
“你真好啊……濱野那麼帥的家夥追你……真不明白你為什麼要拒絕……”
—_— 每天的生活都這麼平靜地過著，（平靜嗎？）相比一年前在湘北充實的日子，現在每天幾乎都是在玩樂。
#家
“爺爺，我回來了。”
“你回來了啊，今天怎麼這麼早?”爺爺從書房出來，拐杖聲一天比一天輕巧起來。
“呃……早放了，今天……”我隨便含糊了一下，可不能讓他知道我在躲著濱野這事，爺爺最反對的就是姐弟戀了……被他知道了的話，拐杖飽準明天用到公交上去……—_—想著都覺得可怕……
“你收衣服了吧？爺爺……”
“收了收了，對了，有一個從神奈川來的包裹。”爺爺喝著中國的龍井，慢慢悠悠地說。
我神經敏感地一聽見這個就馬上衝到客廳裏，拿起桌上的那個包裹。是彩子姐寄來得！！！我興奮地拆開包裝，嘿秋嘿秋……一卷錄象帶好好地躺在裏麵，旁邊還有一張明信片。
把錄象帶放進機器裏，我專注地坐在沙發前，盯著屏幕。
“裏奈！！這是我們送給你的生日禮物！！哈哈！！沒想到吧！！”畫麵上跳出了櫻木的腦袋，他坐在地板上盯著攝象機，紅頭發下他已經略顯成熟了，“這可是我天才想出來的好點子！！怎麼樣？你們不得不承認吧？！”說著，他側著腦袋問著身邊的人。隻見彩子姐立刻從沙發上跳了過來……
“裏奈，你現在還好吧？我們這裏一切順利啊！！你應該還不錯吧？真希望可以去東京看看你！可是這一群人出遊也太奇怪了，所以，還是你多回來看看吧！”
這時候，櫻木突然插進來，“彩子現在正在和宮城冷戰呢！！哈哈，因為宮城搞外遇！！哈哈！！”聽見這個，一旁的宮城學長急忙衝到畫麵裏來，“不是的，不要聽他瞎說！隻是普通的學妹而已，彩子……”說著，彩子姐生氣地別過了頭。
“還有，裏奈，有一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向洋平告白了啊！這個家夥從你走了之後就一直很消沉，可是現在好象漸漸好轉了！嗬嗬，愛情的力量真是偉大。哇哈哈！！”櫻木興奮地好象在說自己似的。
“洋平他也……有歸宿了啊！！太好了……”我忍不住欣慰地笑起來，那個我始終愧對的洋平終於有了自己的幸福！！這個，真是太好了。
畫麵上熱熱鬧鬧的許多人，大家都沒有怎麼變，櫻木說著大家的近況，他手舞足蹈的感覺好象說的是他自己的事情似的。我也不知不覺和大家一起笑著，那個我最美麗的神奈川的記憶，似乎也在一點點地被起封，一點點地重新冒出來。
看著幸福的每一位，我原本應該好好送給他們一個笑容的，對不對？我應該高高興興地打個電話回去，說謝謝他們的禮物，是不是？
可是我還是一個愛哭的白癡，僵硬地坐在電視機前麵，看著他們的笑容哭泣。我好想神奈川……好想回到你們身邊，但是……就算我回去……也看不到他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沒錯……是這樣的，流川楓……你從來沒有記住我的生日，所以現在的你應該還在熟睡中吧……醒來之後，你會像平常一樣地訓練，睡覺，然後平靜地度過我生日的這一天。嘴角忍不住苦澀地上揚，這個表情，我多久沒有再用了呢……
“就這樣啦！！我們現在都很好！！所以你不用擔心，你也要過得快樂呀！！！記得回來看看我這個天才！！！再見！！”隨著櫻木的告別聲，錄象帶放到了最後，電視畫麵變成了一片藍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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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冬……丁冬……”
“裏奈，去開門呀！！！”爺爺的聲音從陽台上傳來，他一定又在研究那個“花朵陽光生育計劃”了……（你問我那是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從錄象機裏拿出帶子，把它放回包裹裏，擦幹眼角的淚水，急忙跑到門邊開門。
“嘿，裏奈……”
眼前，是一年之後的燦爛笑容，而在這一刻，記憶中的海邊……笑容重疊了。
“喂喂！！你們兩個還有完沒完了？虧我跑遍了街道，你們怎麼又跑來玩這麼幼稚的遊戲啊？！”公園裏我的怒吼鎮天響，周圍的群眾對不起了……我也顧不得什麼麵子不麵子了，哎！自從這兩個家夥湊到一起之後，我就變得越來越不淑女了……—_—
“裏奈啊！！快過來，快過來！！看看我的勝利成果吧！！厚厚！！這小子永遠也贏不過我的！！！哈哈！！”不遠處爺爺興奮地揮舞著拐杖，指著身旁的魚桶露出孩童般的笑容。
“裏奈，你來了啊……^—^”這位呢，還是那個讓人生不起氣的笑容……
“仙道，你怎麼也陪著爺爺瘋？”我雙手叉腰，歪著腦袋，用受不了的眼神看著兩位年紀相差甚大的卻同樣讓我難以應付的家夥。
“什麼？！臭丫頭，你居然說爺爺發瘋？！真是被你氣死了！！”聽見我的話，爺爺自顧自生氣起來，拎起他的水桶就往公園門口走去，仙道則是在一旁調皮地笑，也收拾起釣具準備走。
我長歎一口氣，摸摸腦袋，跟著走去。
#路上
我和仙道肩並肩地走在爺爺身後十米的地方，東京的夜色漸漸降臨，深得讓人覺得有點涼，可惜街道的燈紅酒綠讓人不得不神經敏感地大張著眼睛。
“裏奈，下個禮拜開始，我就要開學了。”仙道笑容燦爛，仿佛這個熱鬧的場景絲毫沒有影響他儒雅的氣息。
“大學開學這麼早嗎？”我吃驚。
“恩，東大的日程表也是滿滿的，真是傷腦筋。”
“你怎麼這樣講啊？東大哎，我想考也不會考進的。”我佯裝生氣。
“是啊，我應該對著一大堆的論文驕傲，是不是？”仙道故意的說，笑容越發調皮了。
身邊經過成群結對的女孩子，青春的笑容映稱在燈光下，她們經過身邊時，都會多看我身邊這個愛笑的家夥幾眼……—_—
“反正我是考不進東大的，那一堆論文也和我無緣。”說著我大步朝前走去。
“嗬嗬，有我在，你不用擔心。”仙道趕緊追上來，手裏還拎著一個釣具，笑得更加燦爛，“我幫你補課，好不好？”
我不太好臉色地看了他一眼，“那我不是要天天看到你……”
聽見我的話，仙道隻好有點受傷地笑笑，尷尬地轉頭，此刻……我們這個情景和身邊的燈火絲毫不相稱。
來到東京的第一天，仙道來到我家找我。櫻花樹下，是他猶如陽光般溫暖的笑容，原來他也是東京出生的人。他說他考進了東京大學，所以回到了這個城市。在我意料之外的，爺爺倒是很喜歡他，不但沒有討厭他的刺蝟腦袋，還和他很談得來。於是，仙道和我成了大家眼裏理所當然的一對。
然而事實是怎樣的呢……
我……還是愛著流川楓……
這就像是一個死結，把我的心牢牢地捆住了……使我無法去看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無論是濱野渲還是仙道。使我痛苦地陷入對他的思念，每日每夜，我開始瘋狂地找出有過他痕跡的東西……照片，日記，作業本，甚至是杯子……我會對著這些東西流淚，和它們聊天，雖然這樣很白癡。
當我想到他不會再出現在我的生命裏的那一刻，我會慌忙地收拾好東西，鎖進箱子裏。可是，想念又會致使我打開，重新看著照片裏，在我身邊迷茫地看著鏡頭的他……
很像神經病是不是？嗬嗬……我也這樣覺得。
我的心結，除了他，誰也無法解開。
一年前，午夜的那個吻，就像是魔咒一樣，纏上了我。
流川楓……我還可以重新去愛嗎……沒有你的世界……真的好幹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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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我在門口脫下鞋子，對門裏打招呼，明明爺爺剛走進書房，卻沒有回應我。哎，這個爺爺，還在生氣啊……
我剛要走去書房安慰爺爺，卻突然被眼前的一個信封吸引住了。
好淡好淡的顏色，封麵上的潔白翅膀讓我失神地凝望許久。
CHICAGO……USA……
打開信的時候，我的眼淚已經不聽使喚地滴了下來，“流川楓……是你……對不對……”
潔白的翅膀……一定是你對不對……那個夜晚，我希望長出的翅膀……你送來了……是不是……
“瑞貴裏奈：
我在美國。”
白癡……我當然知道……美國……所以我才這麼痛苦……
“還好嗎？我不錯。”
我也不錯，除了想念你的時候，我都是笑容燦爛的……
“杯子，謝謝……”
都送你那麼久了……為什麼到現在才謝我，真是壞蛋……
“不知道寫什麼，白癡。”
不知道寫什麼嗎？是嗎……可是為什麼要罵我……真是的……
“機票，比賽，第一次。”
那一張是機票嗎……哦……這就是翅膀……讓我再看見你的翅膀……你第一次的比賽啊……我一定要去看的……
“就這樣。”
就這樣？怎麼連再見也不說一句呢？還是那麼沒有禮貌的……
我好好地折起信，慢慢地拿出那張靜靜躺在信封背麵的機票。然後，我的笑容和我的眼淚……再一次地混合著……劃過嘴邊……
手中的那張機票上，印著日期……
“——7月10日”
……………………
然而，今天是……7月11日…………
哈哈……翻過來，信封的背麵寫著“此郵件由於地址錯誤略有延誤，請見諒。”
……………………
……………………
見諒啊……流川楓……見諒吧……我……沒有趕到……我……失約了……雖然是因為你沒有寫對地址……嗬嗬……怎麼會把東洋大街寫成東京大街呢……白癡……白癡……白癡……不要再罵我了……因為你也是一個白癡……對不起……對不起啊……
“哈哈……哈哈……”我奇怪地冷笑著，眼淚伴隨著笑聲抑製不住地傾瀉而下，突然間，我好象想起了什麼，琅琅蹌蹌地走到電視機前麵，打開體育台……
那個潔白的身影……
那個耀眼的夢……
那雙純潔的翅膀……
那顆遙遠的星星……
這是命運……我們無法改變……
伴隨著圍繞你身邊的音樂，我跪在地板上失聲哭泣。雖然這個情景是今天早上的你所感受的，我還是很高興自己感受了和你一樣的情景。你在罵我吧？現在這個時候……不，我想你應該還在睡著，你總是愛閉著眼睛思考。
我答應你，以後每一個比賽，我都會在同一時間，看到你所看到的光芒，聽見你所聽見的聲音，感受你所感受的情景，同時地……我們我同時地過著這一刻……我答應你。我不會再失約的，因為我不是你，你這個笨蛋……世界上最笨的家夥……
我愛你……流川楓……雖然……這可能是我最後一次……縱容自己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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