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18 更新時間:07-07-11 09:07
胖太守一行抱著我,綁了郭嘉便浩浩蕩蕩回到太守府。
將我們送到一間尚算清潔的客房,乘肥太守不備,那剛剛被我咬得七竅生煙的侍衛便將我狠狠推倒在地,以泄怨氣。
“樊稠,不得放肆,先把神女好生侍候起來,待三日後本官便親自將她送去洛陽。”肥太守揮了揮厚厚的手掌,吩咐了後便搖著肥臀先行離開了。
樊稠?嗬嗬,我抬頭看了看那正對我虎視眈眈的侍衛,露齒一笑,“樊稠,還不將本神女好生侍候起來?”
那侍衛微微一愣,隻得恨恨地甩袖,不再理睬我。
見他不理會我,我爬起身拍了拍衣袖,轉而走到還在嚶嚶哭泣的郭嘉身旁,抬頭定定地看著他。
“神女,你別擔心……嗚嗚……”低頭看了我一眼,郭嘉抽噎一下,吸了吸鼻子,道:“那太守不聽奉孝之言,必然死無葬生之地……嗚嗚……”
我眯起眼睛,笑,“好惡毒的詛咒啊。”
“嗚……我的小毛……”郭嘉抬起袖子抹了一把眼淚,哭得淒慘無比。
“唉,上天有好生之德”,裝模作樣地輕歎了口氣,我搖頭道。
郭嘉看向我,重重點頭,“嗯,上天有好生之德……”說著,又是一臉的泫然欲泣。
“是啊,上天有好生之德,你的小毛一定會為某一戶可憐的人家帶來一頓肉吃。”我踮起腳尖,拍了拍他的肩,忍著笑一臉認真地點頭。
郭嘉聞言微微一愣,隨即嚎啕大哭起來,頗有哭得風雲變色的意味。
我無奈的掏了掏耳朵,縮到一邊,不敢再惹這個淚腺極其豐富的家夥。
呆呆地坐著,直到有人推門進來送午膳。
我抬眼瞟了一下,不由得食指大動,菜色竟是豐富得令人咋舌啊,看來那肥太守真的是打算用我來換取高官厚祿了。
既來之,則安之,有福不享才是笨蛋,我站起身,正準備大快朵頤之時,一直看守著我的樊稠卻站起身便大喇喇坐在桌前吃了起來。
我瞪大雙眼氣得七竅生煙,什麼都好商量,奪食之恨不共戴天!狠狠瞪著樊稠,爬上桌子狠狠撕了一塊牛肉便塞進口裏,鼓著腮幫子有些困難地咀嚼起來。
樊稠咽下口中的肉來,抬頭覷我一眼,“吃吧吃吧,沒幾天了。”說著,竟是歎了口氣搖頭。
我微微一愣,沒幾天了?“什麼意思?”
“啊?沒什麼。”樊稠自覺失言,忙搖了搖頭道。
“皇上病重,十常侍放榜召告天下,皇上之病需以有靈之物做藥引方可治好。”冷不丁地,郭嘉走到我身後,道。
“有靈之物?”我一頭霧水,心裏卻微微感覺有些不妙。
“比如……”郭嘉看了我一眼,隨即直直地盯著我心髒的位置,“以神女的心來做藥引……”
我徹底怔住,沒了胃口,那沒天良的太守是想活活剜了我的心去不成?難怪對我言聽計從,竟是要宰了我啊!
“不過神女勿需擔心,該來之人應該就快來了。”郭嘉不知何時已經止住了眼淚,站在我麵前,嘴角微揚,。
雖然此時的郭嘉與剛剛那個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郭嘉相比起來已經是天壤之別,雲泥之差,雖然此時的他看起來竟有些豐神俊朗的味道,隻可惜此時的我沒有心情欣賞,隻顧想著自己會不會真會剜了心給人當藥引,天哪!人心做藥引!真是野蠻人!
“聽,來了。”郭嘉突然走到門口,豎起耳朵,道。
樊稠也停止了搶食,怔怔地站起身來,頗有些驚恐的味道。
我這才後知後覺地側耳聽到門外竟是一片驚叫喧嘩。
“快,出去看看。”郭嘉有些興奮地拉起我的手,便要向門外衝出去。
樊稠見狀忙一把拉住我,“不準走。”
郭嘉轉頭看向拉著我的樊稠,笑著有些令人毛骨悚然,突然就開口說了一句不著邊際的話:“告訴你活命的唯一辦法”。
看著眼前這個不甚起眼的青衣童子,身為太守府侍衛的樊稠竟是吞了吞口水,不自覺地點頭。
“流血之時,記得捂著神女的眼睛。”郭嘉笑著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便拉著我往外跑。
“等一下,我來抱她。”樊稠仿佛還沒有被我咬怕一般,竟是自告奮勇地說著,便一把抱起我,隨著郭嘉快步往大廳走。
剛到大廳外,便聽得一片喧嘩之聲,我愣愣地看著手執弓箭,站在門口的高大身影。
“仲穎?”我愣愣地低語,他不是被那胖太守調虎離山,騙著去打羌胡人了麼?怎麼會出現在太守府?剛剛要被剜心的恐懼感尚未過去,此時看到董卓的身影,我竟然感覺到了莫名的安心。
“笑笑在哪裏!”董卓似乎沒有看到我,隻是咬牙上前揪著那胖太守,隱隱有著怒意。
“哼哼,這是太守府,豈容你這宵小之徒亂闖!”那胖太守猶不知大難臨頭,尚在擺著官威。
董卓咬牙,狠狠一腳便將他踢翻在地,“你這狗官,再不還我笑笑,我讓你死無全屍!”
“哎呀,來人哪,來人哪!有刺客!”那胖太守立刻如殺豬一般叫了起來,雖然害怕,卻仿佛高官厚祿的誘惑更為廣大,竟沒有將我交出去的意思。
我微微有些心驚,太守府人多勢眾,雖然董卓驍勇,可是三拳難敵四手,如何是好?
董卓卻是動也沒動,隻是站在原地冷笑起來。
隨著那胖太守殺豬一般的喊叫聲,不一會兒,便衝進來一群人。
隻是那些人並非太守府的守衛,而是一群手執彎刀,衣著怪異的男人。
我微微有些心驚,看他們衣著如此怪異,定不會是漢人,莫非便是涼州邊境的羌胡人?如此說來,羌胡人入侵並非虛言?還是那胖太守真的烏鴉嘴,竟被他給說中了,如此一來,內訌不要緊,豈不被這些羌胡人占了便宜?涼州百姓可要遭殃了。
我竟然憂心起這漢朝的家國天下來,汗。
“你們……你們……”看著眼前一群的凶神惡煞,那胖太守肥得流油的身子嚇得直打顫。
董卓也不驚慌,竟是大笑起來,“人已經來了,太守大人想要如何?”
呆在樊稠懷裏,我也有些訝異,忽然想起曆史上董卓似乎一向與涼州邊境的一些遊牧民族交好,莫非這些人皆是董卓引來的?
“笑笑在哪裏?”咬牙,董卓重複道。
那胖太守此時卻隻有打顫的份了,連話都說不出口。
“也罷”,董卓咬牙,“殺了你,搜了這太守府,自然便可以找到笑笑了。”
“你不敢殺我,我是涼州太守,我是大漢朝的太守!”那胖太守驀然驚叫起來,一身的肥肉抖動得如秋風掃落葉。
“董兄弟,你不方便殺他?”一旁一個手執彎刀,留著一臉絡腮胡的大漢上前笑道,“不如由兄弟代勞如何?”
董卓微微抿唇,“兄弟言重了”,語畢,竟是手起刀落,眨眼間,那顆肥碩的頭顱便直直地滾落在地,連最後一聲驚叫都咽在喉中未曾出口。
抱著我的樊綢混身一個激淩,隨即似乎突然想起了郭嘉的忠告,下意識地伸手捂住了我的眼睛。
我卻已是驚呼一聲,有些抑製不住地輕顫起來,這是我第一次見董卓殺人,那樣絕決,一絲猶豫都不曾有。
“笑笑?!”是董卓的聲音,帶著欣喜,我聽得他的腳步聲大步上前,隻一瞬間,我便回到那個我待了三年,已經熟悉到捂著眼睛也可以認得出來的溫暖懷抱裏。
隻是鼻端的空氣中還帶著血的腥味,我甚至能夠從他抱著我的手中聞出那股特殊的腥甜氣味。
我輕輕輕顫前從董卓懷裏抬起頭,看著頹然倒在地上的無頭屍體,接了那麼多戲,演了那麼多死亡的場景,或悲涼,或壯烈,或哀戚,或慘不忍睹,可是,那都隻是演戲而已,都是假的,我從未這樣真正直麵過死亡,從未那樣眼睜睜地看著一個人的頭顱從脖子上滾落……
董卓似乎發現了我的輕顫著的身子,皺眉看向樊稠,“你們對笑笑做了什麼?”
樊稠全然沒有剛剛的凶神惡煞之樣,猶其是剛剛親眼看到董卓一刀砍了那太守之後,更是慘白了一張臉。
“沒事,他們隻是想剜了笑笑的心給皇帝做藥引而已。”看著樊稠乍青乍白的臉色,我微微感覺有些好笑,唯恐天下不亂道。
聞言,董卓的唇角一下子繃緊了,臉上滿是隱忍的怒氣。
樊稠聞言早已是麵若死灰,我這才輕輕扯了扯董卓的袖子,“笑笑沒事,笑笑被捉,還沒來得及害怕呢,仲穎就來了,好快的速度。”眯起眼睛,我拚命灌迷湯來緩解剛剛被我挑起的殺意,我可不想真的再看到一個活生生的人橫屍當場,還是我的麵前,要知道,我是連隻雞都不敢殺的人耶。
董卓這才緩和了神情,“念你剛剛還知道捂著笑笑的眼睛,不讓她受到驚嚇,我就饒了你的性命。”
我卻是怔住,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站在樊稠身後的郭嘉,他仍是一臉的無辜,可是他說的事竟是全都中了,惡太守死無全屍,樊稠也依他所言保住了性命。
“董兄弟,這涼州與羌胡相交,如今你將這無恥狗官殺了,太守之位由兄弟你來當最為合適!”一個手持彎刀,留著絡腮子的大漢大笑在突然嚷嚷道。
董卓一愣,“地方官員一向由朝廷指派委任,怎麼可能說當就當?”
“前任太守昏庸無能,激起民怨,死於羌胡人之手,如今涼州隴西郡臨洮縣的董卓大人可與羌胡達成和平協定,必可勝任太守之職。”樊稠忙不失時機彎身道,“此事在下一定會命人速報朝廷”。
我回過頭來,看著一臉謙恭地拍著馬屁的樊稠,輕輕哼了哼。
“哈哈,如此甚好,有董兄弟作陣,兄弟們自然不會來為難……”大廳之內,那些羌胡人皆笑道。
董卓一直緊繃的嘴角這才微微有了笑意,“多謝兄弟們幫忙,今晚在這太守府,不醉不歸。”
眾人皆揚著手中的兵器歡呼起來。
我卻是微微抿了抿唇,這大廳之內尚且躺著一具屍體,他們如此狂歡的模樣著實怪異。
“你們還不將這些髒東西處理掉!”樊稠眼力倒是不弱,忙不迭在吩咐躲在門外早已嚇是哆嗦的府衙眾仆。
幾個膽大的男子這才上前,抖拌瑟瑟地抬了那屍體出去,不知要處理到何方當肥料。
我若有所思地看向樊稠,見風使舵這一招他倒是挺有經驗嘛,樊稠……樊稠,樊稠!我驀然睜開眼,樊稠?!是跟在董卓身邊的四個武將之一?
樊稠已經出現,董卓也要當上涼州太守,這是不是表明一切與曆史的進程越一越接近,近到……令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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