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飛花  大賢良師陰謀起 天下將亂甲子年

章節字數:4301  更新時間:07-07-11 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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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著我,呂布眼巴巴地跟著那支迎親的喜隊走了一路,直到所有人都出了城去方肯罷休。

    “原來新郎不是涼州城裏的人哪。”看著那喜隊緩緩出了城門,呂布一臉失望地歎道,“本來還想看看那轎子裏的新娘呢。”

    見他如此模樣,我忍不住抬手輕輕拍了他的腦門一下,笑斥,“沒出息,大丈夫何患無妻!”

    呂布回頭看我了一眼,清亮的眼亮盯著我,連連點頭,“嗯嗯,媳婦說得有理,那我們成親吧。”

    眼前仿佛黑壓壓飛過一排烏鴉,我懶是再理會他,轉身便大步往望月樓走。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剛走了幾步,身後,突然傳來呂布的聲音,清晰無比。

    腦中轟然一響,我如遭雷擊,這句話,好不耳熟?!這分明便是三國演義裏所記,那號稱大賢良師的張角造反時的口號!

    慌忙頓住腳步,我回頭一把捂住了呂布的嘴。

    “你剛剛在說什麼?”我腦門上冷汗直冒,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他想找死麼?

    呂布被我捂著嘴,忙伸手指向一旁的城門,吱吱唔唔地直搖頭。

    我失笑,捂著他的嘴可怎麼讓他講話啊,看到搖頭的樣子倒煞是可愛,隻是順著呂布的手看去,我的笑意不由得僵在唇邊。

    黑色的城門之上,用白土赫然寫著十六個大字:“蒼天已死,黃天當立;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再怔怔看去,眼光所到之處,不知何時,每家每戶門板之上,皆有兩個大字,“甲子”!

    甲子年?!我微怔,緩緩垂下手,細細一算,如今竟已是甲子年了?!按照三國誌所記載,那自封大賢良師的張角如今應該已經起兵造反,先犯幽州了。

    幽州此時應該已經大亂了吧。

    隻是張角兵犯幽州,這處於邊鏡的涼州如何會有此等反動口號出現?正想著,一陣馬啼聲突然間紛亂而至,瞬間由遠及近,夾雜著一路上行人慌亂驚叫的聲音。

    我皺眉,何人敢在大街上縱馬馳騁?!

    “是樊副將!”呂布道,便要大聲招呼。

    我忙一把拉著呂布矮身躲在一邊,捂住他的嘴,悄悄轉身看去,縱馬揚鞭在最前頭的,果真便是樊稠!

    樊稠沒有看我,隻是帶著那隊人馬一路快馬加鞭出了城,仿佛有什麼急事一般。

    “媳婦,樊副將是來找我們的吧。”待他們遠去,呂布才一把拉起我,道。

    “不是。”我搖頭,如果樊稠果真是因我而來,剛剛我便站在這大街之上,縱使我有心躲避,他也不可能沒有看到我,除非他此行的目的根本不在於我。

    側頭看了一眼街道兩邊的觸目驚心的白色“甲子”二字,我心裏隱隱不安。

    “姑娘,大師傅做了水晶餃子等您呢。”一個聲音突然響起,聲音恭敬謙卑得很,“見姑娘遲遲不至,大師傅便命小人來請您”。

    我回頭,竟是小狗子,態度比之上回已是天差地別了,想來是寶正的話起了作用吧。

    微微一笑,“好,前頭帶路。”我道。

    拉著呂布,我一路笑眯眯地想著我的水晶餃子往望月樓跑。

    一路進了望月樓,我們便堂而皇之地直奔廚房。

    “笑笑來了。”淡淡的聲音,溫和得很,纖塵正在煮著花茶,清香滿屋。

    “在下呂布。”見了白衣勝雪,如天人般的纖塵,呂布微微一怔,隨即抱了抱拳,煞有其事地自我介紹道。

    “叫我纖塵便可。”點了點頭,纖塵笑著沏了花茶放在我手裏。

    捧著那精致的杯子,我低頭緩緩啜飲一口,溫暖熨貼的感覺從喉間一直滑到腹部,剛剛一路跑來的冰寒之氣頓減不少。

    “你便是笑笑的小相公奉先?”不曾厚此薄彼,纖塵笑著轉身也遞了杯花茶在呂布手裏,笑道。

    “你知道我?”眼睛立刻亮了起來,呂布站起身來,“媳婦有跟你說過我麼?”

    “嗯。”眼裏微微閃過一絲笑意,纖塵點頭。

    “真的?真的?媳婦都說我什麼了?”呂布一臉的迫不及待。

    “她說……”纖塵笑了笑,看向我。

    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我還能說什麼,無非便是當初如何欺侮那個小藥罐了。

    懶得聽他們廢話,我自動自發地站起身,取下一早熱在蒸架上的水晶餃子,夾了一隻,熱呼呼地咬了一口,美得眼睛都眯起來了。

    喝茶,吃餃子,我樂滋滋地不知今夕是何夕。

    “天色晚了,你們不回去?”纖塵看我一臉的樂不思蜀,提醒道。

    呂布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沒有吱聲。

    拍了拍吃得有些撐的腹部,我搖頭。

    “寶正,帶姑娘去客房。”沒有多問,纖塵微微揚聲道。

    “媳婦,我就睡在隔壁,有什麼事叫我。”隨寶正站在門口,呂布不放心地囑咐。

    我點了點頭,便走回一早準備好的房間。

    輕軟的棉被,屋裏點著纖塵獨有的檀香,我深深吸一了口氣,和衣躺下,正欲吹滅燭火,一道人影突然閃進屋來,黑衣蒙麵。

    我抿了抿唇,看向站在我麵前的黑衣人。

    “鈴兒。”我輕輕開口。

    那黑影微微一怔,半晌沒有動彈。

    雖然黑衣蒙麵,但我知道,必是她!

    鈴兒的身手我不清楚,但我清楚的是,我顯然不是她的對手。

    想必董卓此時正在太守府前廳與眾人飲宴,鈴兒是想趁此時潛入望月樓來殺了我,再回去若無其事地當她的侍妾。

    她……是這麼想的吧。

    “笑笑若死在望月樓,你以為仲穎便不知道凶手是你了麼?”微微彎了彎唇,我道,輕握著錦被的雙手微微有些汗濕。

    “我想我低估你了”,那黑影終是開口,抬手拉下蒙麵的黑巾,頓了頓,又道,“你真的是我守了五年的小姐麼?”眼中沒有了平日的溫柔和順,鈴兒的眼神如刀鋒一般銳利。

    低了低頭,我有些想笑,“鈴兒又豈是笑笑保護了五年,那個溫柔和順,手無縛雞之力的鈴兒?”

    鈴兒抿了抿有些蒼白的唇,“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是。”說話間,她手中的利刃便已閃著寒光直直地向我刺來。

    慌忙側身閃過,我有些狼狽地跌倒在地,慌亂中,我雙手下意識地從懷中掏出一直放著的金弓銀箭。

    單膝著地,我反身搭箭拉弓,銀色的箭頭直指鈴兒,“別動。”咬牙,我低低地開口,手心全是滑膩的冷汗,如果一擊不中,我怕是再無還手之力了。

    鈴兒眼中閃過一抹譏誚,未曾做半刻停留,手中的利刃便又向我招呼來,在她眼中,這金弓銀箭是董卓送我的生日禮物,不過是孩童的把戲而已吧。

    她,是執意要取我性命。

    咬唇,我猛地鬆開右手緊拉箭弦的食指,銀色的箭身在空中劃過一道細細的銀絲,風一般射向鈴兒。

    “啊!”痛呼一聲,鈴兒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滿麵的不敢置信。

    她是不相信我能夠傷了她吧。

    雖然房間很暗,但我知道鈴兒定然是被我傷了,眼神微微一黯,右手輕旋,裹著那根輕絲,我咬牙收回銀箭,再回頭時,鈴兒陰寒的雙目已在眼前,有什麼溫熱液體滴落在我的麵頰,帶著腥甜的氣息。

    是血。她的血?亦或是……我的血?

    好快的速度!我大驚,憑我這點三腳貓定然是難以逃出生天了,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奉先!奉先!救命啊……”握緊手中的銀箭,沒有猶豫,顧不上形象,我張口便大叫起來。

    抵在我喉間的利劍一下子頓住,鈴兒微微一愣,似乎是想不到前一刻我還拚死反抗,下一刻我竟然如此不顧顏麵地大聲呼救。

    但鈴兒隻是微微愣了一瞬,那劍便已直直地向我的脖子招呼過來,“閉嘴,別白廢力氣了,就算董卓此刻趕來,他也隻能看到你死在我手中的這一幕而已!”鈴兒冷冷的聲音帶著悲愴的笑意,“他會因你的死而痛苦一輩子……一如他當初殺了我爹一般!”

    但也隻是那一瞬間而已,便已有人縱身而出,憑空一劍隔開了鈴兒致命的攻擊。

    “媳婦,我來了!”大吼一聲,呂布英勇現身。

    我籲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想動彈,頗有些劫後餘生的感覺。嗬嗬,從來沒有感覺過呂布那一聲“媳婦”竟然如此動聽。

    鈴兒恨恨地瞪著眼前突然出現的少年,拉上蒙麵黑巾,提劍便刺,兩人鬥作一團,隻幾個回合,鈴兒便已明顯不支。

    我正坐在地上看他們“乒乒乓乓”打得如火如荼,鈴兒狠厲的眼神突然之間透過呂布直直地看向我,一排泛著寒光的飛鏢便已直直地向我射來,我瞪大雙眼,眼睜睜看自己快變成靶心,卻已經來不及閃躲。

    千鈞一發之即,突然一柄長劍淩空一揮,飛鏢便已盡數被擊落在地,呂布躍身而來,伸手一把將我護在懷中。

    趁著呂布為救我而分神,鈴兒縱身便跳出窗去,消失在夜幕之中。

    我有些驚魂未定地看著呂布,不愧為以後三國著名的悍將,果然身手了得。

    “啊!”猛地張口,呂布一聲驚叫嚇醒了我。

    “怎麼了?”我愣愣地看著呂布大驚失色的模樣。

    “你……你受傷了?”聲音微微輕顫,呂布一手撫上我的額,染上的一抹殷紅。

    我拉下他的手細看,果真是血,隻是我額前並無疼痛之感,不由得伸手摸了摸,隨即笑道,“不是我的血。”

    籲了口氣,呂布眼睛亮亮地看著我,歎道,“能夠傷了那黑衣人,媳婦功夫果真了得。”

    我彎了彎唇,呂布的誇獎,曆史上赫赫有名的呂布耶,雖然知道這誇獎帶了太多的水分和主觀因素,但我仍覺十分受用。

    “發生什麼事了?”說話間,被房中的打鬥聲吵醒的小狗子推門進來,惺鬆的睡眼在看到我額前的血跡時不由得轉為驚慌,“姑娘受傷了?”

    “沒事,受傷的不是我。”點了點頭,我開口,算作對小狗子關心的回應。

    “啊,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小狗子拍了拍胸口,一臉的慶幸。

    我點了點頭,正想送客休息,門“吱啞”一響又開了,是寶正,正提了燈籠走進屋來,“小姐?你受傷了?”在看到我額前那一聲頗為惹眼的血跡之後,寶正立刻驚叫一聲,一臉的驚慌失措,表示了十二萬分的關切。

    閉了閉眼,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和藹一些,“受傷的不是我,我沒有事”,再度開口,我道。

    “啊啊,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寶正點了點頭,籲了口氣,忙道。

    輕輕歎了口氣,我準備再度送客休息,一陣細微的響動輕輕傳來,門又已經悄無聲息地開了,我掃了一眼站在門口的白衣男子,歎氣,再度重申,“我沒事,受傷的不是我。”

    “我知道啊。”帶了微微的笑意,纖塵仍是一臉的溫和。

    低咒一聲,顧不得滿屋子的人,我直接窩在呂布懷裏閉上眼便去會周公,累死我了。

    呂布隻得扶了我躺回床上,正在我微微有了些睡意之時,樓下的街道突然傳來一些奇怪的吵嚷之聲,我猛地瞪大了雙眼,沒有了睡意,莫不是董卓來接我了?

    他發現我不在太守府,所以來接我了?嗬嗬,我就知道,自他從胖大娘手裏搶回我開始,自他替我取名為笑笑開始,他便從不曾讓我一個人,甚至於從不曾讓我離開他的視線太久。

    因為他說,這個世道不安全。

    在這個不安全的世道,有董卓在我身邊呢。微微彎了彎唇,我站起身,便要去看看。

    纖塵臉色卻是微微一變,伸手攔住了我。

    “怎麼了?”我抬頭,看向纖塵,今天的他有些怪異。

    “沒什麼,你不是困了麼,早些休息吧。”一臉溫和地,他開口。

    我搖了搖頭,“我出去看看就好。”

    “明天回去吧,今天太晚了,而且……”微微頓了頓,纖塵笑道,“明天早膳我會做酒釀圓子。”

    酒釀圓子?我微微吞了吞口水,隨即還是有些困難地搖了搖頭,食物誠可貴,愛情價更高!堅決不被收買

    “……還有桂花釀。”纖塵微笑著補了一句。

    桂花釀?!纖塵一直藏著不讓我染指的桂花釀?!吞了吞口水,食物的誘惑讓我不由地主地點頭。

    笑了一下,纖塵轉身回房。寶正留下了手中的燈籠便拉著小狗子一起隨著跟了出去。

    看他們離開,呂布抬手用袖子試淨了我額前的血跡,便也走到門口,忽然轉身看向我,“媳婦,我就在門外守著,你別怕。”說完,不待我開口,便反手帶上了房門。

    透過微微搖曳的燭火,我看到那個比同齡少年顯得要高大的身影微微矮了矮,盤腿坐在我門口,心裏不由自主地一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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