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飛花  捉神女絕纖塵隱匿客棧 保美人趙子龍逆鱗初現

章節字數:4589  更新時間:07-07-11 09: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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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寂靜,倒也再無追兵,我靜靜坐在馬車內,細細把玩著手中的繡袋,裏麵什麼吃食都沒有,隻空空如也,一如我現在的心。

    趙雲隻在前頭趕路,自從我換上這身衣裙後他便一直都怪怪的,一人在車內百無聊賴,忽然想起車座下的暗格,我倒有些好奇,起身將繡袋收於懷中,我便跪坐於地,小心翼翼地翻開暗格門。

    馬車內有些黑暗,我抬手微微撩開車窗上遮陽的簾子,暖春的風連帶著一絲陽光鋪進馬車內,我看清了那暗格內的器物,是三樣兵器。一樣便是董卓贈我的的金弓銀箭,相較之下,另兩樣便是龐然大物了。其中一件是一柄銀槍,銀製的槍身,其上還篆刻著兩個小字,細細一看,竟是“逆鱗”二字,槍頭微微泛著寒光,一看便知絕非凡物。隻是此時我的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另一件兵器吸引過去,那是戟,卻亦非一般的戟,那樣的龐大而霸氣,我禁不住地伸手輕輕撫上那兵器,一股寒涼之氣便隨著我的指尖慢慢蜿蜒開來,我微微後退一步,這……該不會便是傳說中的……方天畫戟!

    愣愣地關上暗格,我端坐在車內,若無方天畫戟,呂布即使英勇如斯,也是有限;若無呂布,這方天畫戟即使天縱神兵,也隻是個死物。

    呂布現在並無此兵器在手,若是得了這命定的兵器,豈非如虎添翼?

    隻是,難以匹敵的身手,對呂布而言,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下車吧。”車外傳來趙雲的聲音。

    我忙回過神來輕應一聲,掀開車簾下車時才發現天不知何時竟然已經全黑了。

    “這裏是?”我疑惑地四下看了一下,眼前渺無人煙,隻有一家孤零零的小客棧,門前掛著兩個有些破落的燈籠。

    “天色已晚,幽州正打戰,不大太平,明天一早入城吧”,說著,頓了頓,他又道,“方圓幾裏,隻這一家客棧。”

    我點了點頭,在一邊看他安頓好馬車,隨他一同進了客棧。

    客棧並不大,店中隻一個酒保坐著發困,並無他人。

    趙雲伸手自懷中取了些碎銀丟到櫃上,那酒保立馬醒了過來,“客官打尖還是住店?”收了銀子,那酒保笑得見牙不見眼,顯然在這荒涼之地,生意並不怎樣。

    “住店。”趙雲道。

    “好好好,正好還剩一間空房。”那酒保忙點頭如搗蒜地道。

    “還剩一間?”我禁不住暗暗納罕,這客棧如此偏僻,況且幽州戰事連連,怎麼會……

    “是啊,二位郎才女貌,天生一對?住一間沒有問題吧,這生意不景氣,大概老天爺垂憐,但今兒個真真是生意興隆啊。”那酒保打著哈哈笑道,隨即看我一眼,卻怔怔地連眼珠子都不會動了。

    我心裏略略有些不安,也沒有在意那酒保有些無禮的直視,隻在心中暗想,這麼荒涼的客棧突然間住了這麼多人,該不會鈴兒也在吧。

    “我們住哪兒?”趙雲頗有些不耐煩地打斷酒保無禮的注視,道。

    “是是,請隨我來。”那酒保忙走在前麵,將我們領到左側的一處房間,推開門將我們讓進屋內。

    “我們客棧雖然破落,但幽州沒有開始打戰的時候這裏也是客似雲來的,所以這房間皆是上好的木材所建,屋裏有再大的響動外頭也聽不到,請二位放心。”那酒保神秘兮兮地又道。

    我微微有些轉不過彎來,響動?在屋裏能有什麼響動?隨即看那酒店一臉“我都了解”的神情,便忍不住地想笑。

    趙雲白晰的麵容上隱隱沾了一絲微紅,斥道,“準備一些饅頭和牛肉,外備一些茶水,都送到房裏來。”

    那酒保忙應了一聲,轉身去準備,“今兒個這是怎麼了,莫非天上的神仙都下凡來觀顧我這小店了……嘖嘖,什麼是天姿國色,今兒個總算見識了,真真是……還有身旁那郎君,原以為那位大爺已經夠俊俏了,沒有想到還有這麼好看的男人……”一邊走著,還隱隱能聽到他絮絮叨叨的聲音。

    我彎了彎唇,忍不住地想笑,但聽到後半句時我卻一下僵住了,他說的俊俏男人,莫不是……

    隱約間,一陣銀鏈輕擊的聲音沒入我的耳朵,我的手忍不住輕顫了一下,再側耳細聽時,卻什麼聲音都沒有了。

    該是我聽錯了吧,他現在應該在洛陽助皇後與董太後爭那太子之位才是,怎麼會出現在這偏遠的小客棧裏呢。

    “酒保嘴碎,勿需太見怪,若你覺不便,我在門外休息便是。”見我臉色乍青乍白,趙雲想是會錯了我的意,道。

    我回過神來,心下稍安,不覺彎唇笑道,“如何敢勞動趙公子守門,怕不是又要付費了。”

    趙雲微微一愣,隨即有些呐呐地開口,“不收你銀子便是,姑娘家的聲譽,到底是該珍惜著的。”

    我忍不住笑了起來,“是是是,公子教訓得是,隻是如今事有特殊,而且禮數固然重要,但笑娘亦相信公子為人,大不了委屈公子打地鋪了。”

    “打地鋪?”趙雲頗有些困惑。

    我笑了笑,趁那酒保未來,轉身將床上的被褥分作兩份,隨即指了指地。

    趙雲這才了然,“你倒跟她不一樣”,看了我一眼,他輕聲道。

    我微微一愣,她?哪個她?他口中的婉兒麼?

    說話間,那酒保已端了晚膳來。

    那酒保一邊慢吞吞地擺放著吃食,一邊拿眼偷瞧我,我也隻是斂眉順眼,並不看他。

    直到趙雲不耐地開口,他才帶上房門離去。

    倒了杯茶放在我麵前,白色衣袖上的金線晃晃耀眼,“吃吧。”說了聲,他徑自拿了饅頭便吃將起來。

    我心裏頭記掛著客棧的情況,不由得有些食不知味。

    “安心吃,好好睡一覺,有我在,沒人傷得了你。”放了一塊牛肉進口中,他淡淡地開口,不在意地斜睨了一眼桌邊,又道,“既然拿了你的酬金,我自然會完成你交托的事情”。

    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桌邊,銀晃晃的一柄長槍,上麵篆刻著“逆鱗”二字,不就是我在暗格裏看到的那柄銀槍麼?原來那本是他的兵器呢。

    隻是他一向自詡為生意人,身邊從不帶兵器,如今拿了這逆鱗在手,可是為了讓我安心?

    吃過晚膳,趙雲令那酒保來撤了碗筷,隨即再不看我,隻是徑自將被褥鋪於門邊地上,便提了逆鱗側身躺下。

    我知他心下不自然,便也不再逗他,也和衣躺下休息,隻是雖然疲憊不堪,但我卻怎樣都無法安眠。

    心裏一片煩亂,不知呂布有無及時趕到?不知董卓是否安然無恙?若知在望月樓那一晚竟是董卓上戰場前最後一次抱著我,那麼無論如何,我都不會任性,不會假裝睡著,一定乖乖隨他回去的。

    還有絕纖塵和鈴兒,我從未像現在這般恐懼見到他們。

    “安心睡吧,我在呢。”趙雲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

    我微微一愣,看著他抱著逆鱗側躺的背影,慌亂的心稍稍安定了些,想來他是知道我的恐懼,知道我一路無法安眠,所以特意守在門口?

    緩緩合上雙眼,我終是累極沉沉睡去。

    一股誘人的香味緩緩飄入鼻端,我微微一驚,驀然睜開雙眼。

    天已經大亮了,四下尋了一下,趙雲不在屋內,我有些慌亂地下床套上鞋便推門走出房間。

    “客官醒了?”大堂裏很亮,酒保正精神抖擻地翻著帳本,見我出來,他忙走上前招呼道。

    見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我微微皺眉,“我相公呢?”沒有多想,我開口便道。

    “哦,他在屋外喂馬呢。”那酒保忙道。

    心下稍稍一鬆,我便要出門尋他。突然之間,一陣更為濃鬱的香味忽然從我身後飄了過來,我微微怔住,好熟悉的味道,是纖塵以前常做的千層酥!

    隻一瞬間,一個有些粗劣的盤子便遞到了我的麵前,盤子雖然粗劣,但那裝在盤子內的糕點,卻異常精致。

    千層酥!

    沒有看到美食的喜悅,我見鬼似地瞪大了雙眼。

    “叮鐺……”身後,銀鏈敲擊的聲音輕輕響起。我絲毫沒有轉過身麵對現實的勇氣,絕纖塵此時不是應該正在洛陽助何皇後立太子麼?為何會出現在這幽州邊界?

    正在躊躇間,猛一抬頭,卻見趙雲正提了逆鱗走進屋來。

    “相公。”溫柔似水地輕喚一聲,我便疾步上前埋首於他懷中,自始至終未敢回頭。

    趙雲身子微微一僵,隨即似乎明了,隻一手輕輕扶著我的肩,“怎麼了,婉兒?”

    “快些離開這家店吧,婉兒害怕。”順著他的語氣,我故意輕顫著道。

    趙雲低頭看我一眼,點了點頭,便擁著我往門外走。

    “笑笑,我特意一早起來做了你愛吃的千層酥,不嚐嚐麼?”身後,那聲音溫和地響起,果然是他!

    那一瞬間,我幾乎有一種錯覺,一切都還未發生,他還是那個望月樓的主廚,我還是那個貪嘴的笑笑,此時他正站在我身後溫和地衝我笑,端著細心做給我的千層酥。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是千古的至理明言。沒有回頭,甚至連腳步都未停頓,我低著頭在趙雲懷裏,扮演著婉兒的角色。

    繡了血色梅花的白色羅衣,長及腰際的青絲,此時的我定是一個溫婉的女子,不是纖塵眼裏的笑笑。

    “不吃麼,也罷,我替你裝在繡袋裏讓你帶著在回洛陽的路上慢慢吃吧。”絕纖塵的聲音再度響起,波瀾不驚,依然溫和如水。

    我微微一驚,伸手探了探袖內,果然,繡袋不見了!他什麼時候拿走的?

    “婉兒,怎麼了?”趙雲低頭看我一眼,握住了我有些冰涼的手。

    我這才回過神來,硬著頭皮搖了搖頭,“沒事。”

    “真是淘氣,以為換了衣服我便不知道你是笑笑了麼?”絕纖塵的聲音淡淡地散開,隨即輕輕歎了口氣,“隨我回洛陽吧”。

    “我想你認錯人了”,趙雲微微皺眉,轉身看向絕纖塵,握了握手中的逆鱗冷冰冰地說完,擁著我便要離開。

    我低眉順眼全當耳背什麼都沒有聽到,繼續躲在趙雲懷裏當駝鳥。

    “董卓死了。”

    剛剛步出門檻,絕纖塵的聲音冷不丁地在我身後揚起。

    我怔了一下,緩緩回頭,“你說什麼?我沒有聽清。”

    “嗬嗬,果然是笑笑呢。”一看到我,纖塵便輕輕撫掌笑了起來。

    “你……剛剛說了什麼?”怔怔地,我有些遲疑地再度開口。

    “真是妒忌呢,如果我死了,你會不會這麼傷心?”眯了眯眼,絕纖塵微笑道。

    “你剛剛說什麼?!”揚高了聲音,我有些尖銳地喊道。

    “好凶,我說董卓死了。”聳了聳肩,絕纖塵淡淡道。

    心裏突地一跳,我腦中空白半晌。

    一隻手輕輕拍了拍我的肩,是趙雲。

    我緩緩搖頭,“你撒謊,我不信。”

    似乎是毫不介意我的話,絕纖塵笑了笑,微微抬手,讓我看清了他手裏的東西。

    我腦中刹那間空白一片,絕纖塵手中拿著的……竟是我尋尋覓覓找了十五年的手機!

    “你……從哪裏拿到這個的?”握了握拳,我抑製住心裏的恐慌,輕顫著開口。

    “董卓懷裏”,絕纖塵抿了抿唇,又道,“他萬箭穿心,全身上下,隻有這麼一件完整無缺的東西,便被我拿了來。”淡笑,他道,仿佛在陳述一件什麼值得喜悅和驕傲的事情。

    全身上下,隻有這麼一件……完整無缺的東西麼?微微揚了揚唇,我以為我會哭的,卻沒有想到我竟是哭不出來。

    沒有眼淚呢,為什麼?

    “還我。”上前一步,我走到纖塵麵前,伸手,道。

    “不哭麼?”絕纖塵抬手將手機放在我手中,撫了撫我的臉,道。

    抿了抿唇,沒有理會他,我低頭看向久違了的手機,這個被董卓藏了十五年,與我的時空唯一有聯係的東西。

    “他在哪裏?”低低地開口,我的聲音暗啞得有些可怕。

    “不要一直問我,我會很難過。”絕纖塵纖長的手指輕輕撫上我的頭發。

    “他在哪裏?!”嘶啞著嗓子,我的聲音難以入耳。

    “誰知道呢,也許被埋了,也許被一把火燒了……”絕纖塵有些漫不經心地說著,又道,“這衣服不適合你,我還是喜歡你原來的模樣。”

    耳中一片嗡嗡作響,我笑了起來,張了張口,竟隻說了一句,“可憐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裏人。”

    笑笑,我是笑笑,仲穎的笑笑!我當然要笑啊,長歌當哭,我是不能哭的。心心念念來尋仲穎,便隻得了他萬箭穿心的消息麼?死死盯著手裏的手機,我竟是笑得有些癲狂。

    “別笑了。”趙雲不知何時走到我身邊,輕輕道。

    我回頭看他一眼,他俊秀的眼中竟是有著一絲不忍。

    為何不忍?我又沒有哭,我在笑啊,“抱歉,你的酬金怕是給不了呢。”彎著唇,我的聲音嘶啞得可怕。

    趙雲皺眉,“你哭吧,不要笑了。”

    我微微一愣,隨即咧了咧有些蒼白的唇,“笑笑的名是仲穎取的,他喜歡看我笑,不能哭的。”

    “真是個好姑娘。”絕纖塵伸手送了一塊千層酥進我口中。

    我無意識地張口,咽了下去,隻覺喉中火燎一般幹澀疼痛。

    那千層酥還未入腹,我便已經抑製不住地低頭幹嘔了起來,絕纖塵這才微微變色,伸手輕輕撫著我的背,也不閃躲,任由我吐了他滿身都是。

    我隻顧著一徑幹嘔,掏空了胃,仿佛連心都一並掏空了。

    直到此刻,我才仿佛知道了什麼是愛呢,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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