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946 更新時間：10-08-19 08:57
裝修得豪華的候客廳內，壁爐內的篝火燃得正旺，比起窗外的春寒料峭，室內更顯暖意融融。裝扮一新的費迪南和伊斯塔坐在鬆軟的沙發上，享用著仆人送來的香甜下午茶點。
“人真是不可貌相，看不出您還會治病。”伊斯塔對費迪南說。
“嗬嗬，我懂得可不止這一點點。”費迪南饒有興致地用食指摩挲著剃了須的下巴，斜睨著伊斯塔粉嫩的唇。
“是麼？還有什麼？”
費迪南收回視線，看向手中冒著熱氣的花瓷茶杯，淡淡說道：“嗬嗬，伊斯塔小姐，您對我似乎很有興趣。”
伊斯塔不悅：“如果這觸及到閣下隱私，恕我冒昧了。”
費迪南有些哭笑不得，心想這小妞可真是一張白紙，怎麼挑逗都無動於衷，實在單純得發指。
忽然大門打開，一個麵色蒼白皮膚鬆弛，神情高傲的華服男人從門後拄著金包的錫手杖，踱著步子走過來：“啊，加西亞的公子，我善解人意的朋友，你這次又為我帶來了何方神藥？”
費迪南如同變了個人般，從沙發裏站起來迎向福斯特侯爵，諂笑著寒暄道：“我親愛的福斯特大人，別來無恙啊，上次我帶給你的神藥如何？”
“啊呀，效果真是棒極了！我的小甜心甚為滿意，我們的床上生活又仿佛回到蜜月的時候！”正欲擁抱費迪南的福斯特侯爵突然停下腳步，看向一邊的第三人，“這是誰？”
伊斯塔趕緊行禮，並呈上推薦函，恭恭敬敬地說：“尊敬的福斯特侯爵大人，我是瓦倫撒家族的小女兒伊斯塔•古•瓦倫撒。聽說您是父親大人在世時的好友，所以想請您幫我達成成為騎士侍從的願望，我一定會努力成為騎士，將來報答您的恩典！”
看著伊斯塔那熟悉的臉蛋，福斯特麵上閃過一絲不快，剛剛的好心情一掃而空：“瓦倫撒小姐，你真的很像你母親，就像一副模具裏複製出來的……”
“謝謝。”聽到故人如此說，伊斯塔有些激動，趕緊又行了個禮。
接著福斯特話鋒一轉：“……我當時就不同意他娶那個商人之女，低賤的平民都是貪得無厭的豬，看看！現在人沒了，家族也敗得一塌糊塗！”
伊斯塔憋著一口怒氣，好言解釋道：“福斯特大人，事情不是這樣的，我母親大人沒有敗家，反而為父親大人還了不少外債。”
“不可能！她一個女人家有什麼賺錢的能耐！還不是靠男人靠家族養著！”福斯特侯爵越說越激動，認定了瓦倫撒夫人就是罪魁禍首，“說起還債，一定是傍上什麼姘頭……天知道瓦倫撒是怎麼死的，說不定就是被她和姘頭合夥害死的！我可憐的瓦倫撒……”
“你住嘴！不準詆毀我母親！我母親沒有殺父親大人！”伊斯塔雖然聽不懂姘頭是什麼意思，但她有預感不是什麼好東西。她氣得渾身發抖，眼淚在眶底不停打轉。那天真中帶著憤怒的樣子，看在費迪南眼裏真是可愛極了。
福斯特侯爵咆哮道：“該死的小雜種竟然敢命令我！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瓦倫撒家出的沒教養的賤種！高貴家族就是因為混入此等低賤的血液，才會變得如此不堪！若我有女兒，寧願她去死也不要嫁給窮人；若是兒子，寧願他沒有子嗣也不要他娶個平民！”
伊斯塔詛咒他道：“若此生你得兒得女，那一定是神降你仇人來報複你的！你的兒女必以你為恥，與你成仇！”
福斯特侯爵一氣之下揮起手杖猛擊伊斯塔，卻沒砸中，再打過去又被靈巧的她躲開了。他不由惱羞成怒，火大得恨不得掐死這倔強的小東西，白色的假發下滲出的汗開始蒸發冒出縷縷輕煙，銅鈴般的眼睛瞪著伊斯塔似要灼穿她。
費迪南一見時機不對，立刻將伊斯塔往外拖，同時賠上笑臉：“福斯特大人，您可是高貴的侯爵，何必與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計較？神藥已經放在桌上了，我們先告辭了。”
“給我滾！”合上的大門後傳來噼裏啪啦的砸東西聲，費迪南拖著咬牙切齒的伊斯塔一溜煙跑出侯爵府。
“混蛋混蛋混蛋！什麼狗屁朋友！不幫忙就算了，還仗著自己現在有個侯爵封號就肆意詆毀我母親！等我拿回伯爵封號，我頭一個收拾的就是他……”伊斯塔憤恨的表情像要吃人，費迪南隻得把她架回“生前死後幹一杯”小酒館。
費迪南一杯接一杯的殷勤勸酒，盛怒之下的伊斯塔喝紅了眼，來者不拒，不知不覺便喝過了頭。女招待愛達走過來，沒好氣地將酒往桌上一頓，兩隻噴火的杏瞳瞪著費迪南，仿佛在警告他不要輕舉妄動。
費迪南坦然地拉著她的手，直視她的眼睛釋放出柔光，發自肺腑地真誠演說：“這位小姐心情不好，我幫她排憂解悶而已，別想太多。我多汁的小蜜桃，今晚等我來接你。”
愛達冷哼一聲，抽出手，高束的馬尾一把甩在費迪南臉上，扭頭就走。
伊斯塔醉得頭一歪，剛好搭在費迪南肩上。聞著她身上那股貴族女子特有的芳醇和處子若有若無的香氣，費迪南心底燃起一陣邪惡的欲念，正欲低頭吻她芳澤，伊斯塔卻搖晃站起來，摸著牆去找廁所。
“我帶你去。”費迪南竊喜，感歎大好機會來了，於是扶她過去順便在她腰間上下其手，而伊斯塔此時已無甚知覺，隻得任其揩油。
走進酒館後院的房間，費迪南立即化身為狼，欲栓上門與伊斯塔做些壞事，不料一隻手臂生生插進門內。費迪南臉色突變，誰敢在關鍵時刻壞他好事！
“我說老費，你不會是個色情狂吧，這可是個十歲小姑娘，你也下得了手？”
“歐尼斯特，關你什麼事！”費迪南一把拉開門，眼睛如毒蛇吐芯般噴著火舌，燃起的十級火焰似乎要把歐尼斯特燒焦，“別以為你是老板，我就不敢把你怎麼樣！你的小酒館我要封掉不過一句話！”
“是是是，您是我尊貴的客人，又是加西亞男爵，小民得罪不起啊！隻是我不希望這種事情在我的酒館發生，想必您懂我的意思。”歐尼斯特討好地笑著，費迪南恨恨地睨了他一眼，不甘地走了。
直到月上中天，伊斯塔才過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難道是費迪南帶她過來的？對鏡仔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伊斯塔出門看看究竟，甫出門便見塞吉如雕塑般站在門口。
“塞吉！你怎麼在這裏？”
塞吉衝伊斯塔抱以燦爛的笑容：“歐尼斯特老板叫我在這裏守護小姐，他要我誰也不讓進，尤其是費迪南大人。”
伊斯塔奇怪地嘟囔道：“尤其是費迪南？”
塞吉點頭：“是啊，歐尼斯特老板說費迪南大人對小姐無禮，叫我尤其要提防他！”
“無禮？雖然他人有些輕浮，但無禮倒不至於，他畢竟是個貴族，對我還算不錯。歐尼斯特可能對費迪南有些誤會，不過既然他這麼關心我，我也理應感謝人家。”
他倆回到小酒館。深夜的景象與白日裏截然不同，白天的酒館是熱鬧喧嚷、積極樂天的，而此時的酒館則是死氣沉沉，了無生機的。牆上和桌上插著燭火，照得室內發黃的昏氳。就連最活潑的女招待愛達也趴在桌上，懨懨打不起精神。酒館中心的圓桌此時已經拆掉換成了一個圓台，上麵放著一把長腳椅子。一個七弦琴琴師正坐在椅子上彈奏憂傷古老的歌曲。聽眾們飲著酒，一邊跟著旋律吟唱蒼涼的古調。沒有熙熙攘攘的盎然生氣，也沒有激動人心的熱烈氣氛，這是個徹底屬於失意者的世界，頹廢而消沉。
伊斯塔環繞四周，在吧台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便走過去道謝：“歐尼斯特，謝謝你叫我的仆人過來。不然我睡了那麼久，他找不到我一定很著急。”
歐尼斯特露出慈祥的微笑：“瓦倫撒小姐，下次可別貪杯，尤其不要讓人勸酒，否則會有傷害到您的事件發生。”
伊斯塔吃驚：“你是說有人會趁我醉酒搶劫我的錢財？”
歐尼斯特汗顏：“額，不是……”
“那是有人會趁我酒醉打我？”
歐尼斯特沉默一會兒，尷尬不已的開口：“……類似，但比這個更嚴重，尤其對於一個女孩子來說。”
雖然不甚明白歐尼斯特話裏所指，伊斯塔還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您現在一定很難受吧？這是鮮榨的柳橙汁，能解酒，您喝了就會舒服點。”歐尼斯特遞了兩杯柳橙汁給她和塞吉，他們開心地接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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