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177 更新時間：10-08-16 20:33
直到有一天，葉梵如願以償的考了個高分。葉梵的父母十分高興，慶祝的同時商量著葉梵應該報哪所學校。葉梵乖乖的聽著，等待著商量的結果。
無疑，葉梵到現在為止都很順利。考上了大學，在所有人的眼中，這標榜著葉梵以及葉梵的家庭在四年後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葉梵考了個高分的消息在小區和葉梵家的親戚之間傳開了，那些曾經欺侮葉梵家的的鄰居、親戚奔走相告，傳說著葉梵將來一定會有大出息。逢年過節都不曾聯係的親戚都親切的詢問，表示一定會來家中造訪。而街坊鄰居送來些水果，說如果葉梵家缺錢急用的話可以向他們借。
這便是人情世故。葉梵心中想著，但並沒有打擾父母熱情討論。這跟葉梵父母一直以來的教育密不可分。他們一直都在說：“家裏沒有什麼本事，我們都是在外打工，到現在都不知道老了會有什麼著落。你啊，一定要爭氣，隻有上了重點大學，才能為家裏減輕些負擔。”
葉梵有些心不在焉，小光對自己一直以來的言傳身教讓他並沒有徹底變成一個書呆子。很多事他還是明白的，雖然他並沒有跟他一起折騰。
電話鈴聲響了起來……葉梵的母親接的電話：“喂？”剛過40的葉梵母親聲音如同她的麵容一樣蒼老。
“姨。叫葉梵，快。”小光的聲音從電話筒裏傳了出來。
葉梵起身站起來猛走了幾步拿過了電話：“怎麼了，小光？”
“我在新得裏街路口，被車撞了……”小光仿佛找到了依靠似的，聲音突然又顯得疲憊。
“等我。”葉梵放下電話，焦急的對他的母親說，“媽，拿1000塊錢，急用。”
葉梵的母親見一向懂事的兒子向自己要錢，摸索著自己的兜，掏出一塊手帕，，揭開，數了數裏麵的錢：“就這麼500了，我留100咱們這個月的飯錢，剩下的你先用吧……光那孩子雖然人不怎麼好，但是一直和你從小玩到大，你擔心他，我也很擔心的，媽懂……小心些。”
葉梵的心中像打翻了五味瓶，眼睛微微有些濕潤……他也明白家裏的狀況，但是對於小光，他一直都懷著一顆感恩的心，當成了唯一的朋友。葉梵心中念著：葉梵，等著我，很快的。
葉梵跑出小區，打了輛車：“新得裏街十字路口那，快點。”雖然曾經一起和小光打過車，但是說起自己一個人打車，還是第一次。
還沒到新得裏街，路上的車已經擠的滿滿的走不動了。葉梵付錢下了車，急匆匆的跑過去……到了路口，一輛救護車停在那，一輛警車停在那，更多的圍觀人群把這裏圍的水泄不通，街頭汽車狂按著喇叭，催促著人群盡早散開。
葉梵好不容易擠了進去，看到小光歪斜著身子躺在地上，鮮血流了一地。而幾個交警則在一旁同明顯是開車撞倒葉梵的嬌小、打扮的很時尚的女人說著話，閑聊著什麼……一旁的幾個護士裝的人在小光不遠住唧唧喳喳的說著些什麼。葉梵邊說著“他是我朋友”邊從一幫陌生人的身邊擠到小光身邊，握住了他的手——小光的手中纂著他的手機，而手機上則顯示著一個未接電話。
“小光，怎麼回事？”葉梵焦急的問。
“傻……傻大個。你……你來……我放心”小光虛弱的說道，眼神恍惚。
“他們怎麼不管你！”葉梵焦急又憤怒。
“送……我……醫……醫院。”小光費盡氣力說。
“好。我送你去醫院。”葉梵拖下上衣蓋住小光，毫不費力的背起了他，走向那邊看熱鬧的醫生、護士，“醫生，救救他。”
“嘿，你幹嗎！這是事發現場。你動了他這還怎麼處理？”交警一臉的嚴肅，走上前阻止。
“草你M的。再不救人他就死了！”葉梵第一次罵人竟然用在這裏。
“死了也不能動！”那交警見葉梵長的又高又粗獷，急忙叫過還在和那個女人聊天的其他人，一幫人便對背著小光的葉梵推推搡搡。
“去你M的。”葉梵仗著自己人高馬大，衝過了那幾個交警，“醫生……”葉梵衝那些有些驚異的醫生、護士喊了聲。
可結果並沒有如同葉梵的想象。那幫醫生、護士仿佛什麼也沒看到似的，轉過頭去繼續唧唧喳喳。
葉梵眉頭一擰選好一個方向，背著小光向人群衝去。人群利馬讓開了一條道路，並對著他們指指點點——可惜，並沒有人上前搭一把手。
葉梵就這麼橫衝直撞的向最近的醫院趕去，衝進醫院後，大聲重複的喊著：“醫生，醫生，救命。”
站在服務台邊的一個30上下，穿著護士服的女人微笑的點點頭，說：“先生，請先去那邊交急診費。”
葉梵吼道：“急診室在哪！我把人送過去就交。”
仿佛那女人被葉梵這一嗓子震的一愣，隨後竟邊高聲喊著“胡醫生，有人急診，大出血”邊跑向急診室的方向。
葉梵長吸了一口氣，向那護士跑向的方向跑去。
“前市長的大公子啊！”胡醫生怪怪的笑了笑，“小王，帶他去掛急診號。”
葉梵在醫療的床上放下小光，一步三回頭的出了急診室。掛上號，葉梵無力的攤坐在急診室的門口——他掛上急診號後，填完一張表，各種單字就像雪花一樣飄了出來讓他簽字給錢，一長串的單子最後組成了2600元的數字。
“他爸爸是市長。咱們市的。”
“那你讓他來付帳，不然麻醉劑、藥物、手術器具、手術室我們不會提供的。別把醫院當慈善機構。”那收銀的四十七八的老娘們如此說。
錢不夠怎麼辦？葉梵沒辦法向自己父母再開口了。而小光的父母自己卻不知道他們的電話號。葉梵的無力感越來越強。他隻把希望寄托在胡醫生會破例救小光的命。剛才聽他意思他是認識小光的。
忽然，似乎葉梵想起了什麼——
葉梵起身衝向了急診室，隻聽裏麵傳來了對話聲，葉梵殺住了腳。
“胡醫生。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嗬嗬。這孩子有那樣的爹真不知道是不是不幸。該死的，要不是他我也不會從院長降到了一個小醫生……”
“怎麼能這麼說呢。人家也不過是為了多賺點錢嘛。賺錢，賺錢……這不還是被抓了？貪汙那麼多，死在牢裏吧。”
“死？哪那麼便宜他。我要讓他知道什麼叫痛苦！來，小王，幫我給這小子弄弄，起碼得像個樣子。”
“是，是。胡醫生！”
葉梵推門進了急診室：“我拿下手機。”葉梵一眼看到了小光手裏的手機，一拽就到了自己的手裏，看著小光蒼白的臉，葉梵一臉的難過，“胡醫生。求求你。救救他吧。”說著就要往地上跪。
“我會的。無論怎麼，我都是一名合格的醫生。”胡醫生說的義正言辭。
葉梵推開門又走了出去，撥出了小光母親的電話：“姨，小光現在在新得裏街這邊的醫院裏。我身上的錢不夠。快一點。”
電話的那頭的聲音明顯帶著哭腔，而此刻又是那麼焦急：“好，好。我馬上到。你快讓他們送小光去手術室。多少錢都要把小光的命救回來。”
葉梵再次走了進去：“胡醫生，能擔保一下，立刻搶救他麼……求你了。”
“你先出去。我會的。”胡醫生強調到。
葉梵出門的同時聽到胡醫生一聲歎氣：“小王，去跟大姐說。錢我先墊，畢竟孩子沒有罪過。”緊接著，他低下聲音冷冷的說，“小王，給他打三針強心針……”被叫作小王的女人和胡醫生相視一笑。
當葉梵的母親趕來的時候，葉梵已經眼見著小光被6、7個護士推進了手術室。他坐在門口，眉頭擰成了一團。
“怎麼樣？小光他……”小光的母親沒有了以往的神采飛揚，連臉上都沒有塗抹些什麼，髒髒的，有一條條眼淚幹涸的痕跡。
“進手術室了。還不知道。”
這時，一個護士走了出來，一摘口罩：“趙光的家人麼？簽下字。”
小光母親走上前，看了看護士手裏的紙，眼一黑，攤倒在地……葉梵急忙過去扶住小光的母親，護士也在愣了一下後，慌忙掐起了她的人中。
“小光怎麼樣了？”
“死了。”
“什麼？”葉梵一瞪眼，滿臉的詫異。
“節哀順變。”
“我的兒啊……”小光的母親大聲的哭喊著。葉梵也在一邊默默的撐住小光母親搖搖欲墜的身體。
一隊醫生、護士走了出來，淅瀝嘩啦的一片腳步聲。胡醫生停了一下：“節哀，前市長夫人……”
“你！”小光母親一陣恍惚，想要破口大罵，又是那麼無力，她不斷對著胡醫生的身影念念叨叨，“一定是他害死我兒子的，一定是他，兒子，我會替你報仇的……”
“你們可以進去看看。”最後出來的護士好心說了一句。
葉梵的腦袋一片混沌，此時他不停埋怨著自己——明明已經聽到他們說什麼了，為什麼還要把小光交給他們，都是自己的錯，小光都是因為自己才死的。是自己害死了小光。
看著小光靜靜躺在手術台上，葉梵的手顫抖了……也更迷茫了。就這樣？他的發小，就這麼死掉了？他不相信，一點也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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