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傳  第四十一章 騙局

章節字數:4646  更新時間:17-01-25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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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李若遺殺氣騰騰,揚言要殺盡女媧神殿之人。天長老勃大怒,拂袖而出,大聲道:“兀那妖女,莫要在此猖狂,吃我一拳!”抬袖之間,一拳直撲李若遺麵門。

    韓離見他這一拳施展開來,雄厚有力,大開大闔,勁力老道,儼然有少林拳法的感覺,不由讚了一聲。

    李若遺冷笑,不閃不避,舉掌劈出,直迎天長老來拳。

    之前兩次交手,韓離發現李若遺雖是女子,然勁力之強,甚至還在男子之上,今日觀她這一掌亦有風雷之勢,絲亳不弱於天長老的拳力。

    砰得一聲,拳掌相擊,兩人各退數步,卻是不分上下。

    “好生爽快!”李若遺哈哈大笑,她人稱癡女,真真是個頂級武癡。此時她興奮異常,大聲道,“小荊,你不一起上麼,還是說這些年你已將功夫落下了麼?”

    李若遺自出場以來,稱天長老為老徐,稱水長老為小荊,儼然十分熟稔,且天水兩位長老對她的為人處事亦不陌生,分明就是有數十年的交情了。

    韓離行至柳憶夕身旁,說道:“水兒,這李若遺到底是什麼人?”

    柳憶夕儼然另有心思,不作回答。

    小籮接口道:“我小時候聽說這李若遺與上上任女媧有點親戚關係呢。”

    “上上任女媧?”韓離吃驚道,“莫非便是那位上任不到三日便失蹤的女媧麼?”

    柳憶夕忽然開口道:“韓離,方才你未盡全力吧。”

    韓離一怔,苦笑道:“你不會武功居然也能看出來啊。不錯,我沒想下殺手,畢竟我與李陸吾並無仇怨。”

    “你不殺他,便是他來殺我們了,”柳憶夕正色道,“你以為李陸吾這種人會感激你的不殺之恩?”

    韓離解釋道:“他受傷不輕,必然需要一些時日方能康複的。”

    柳憶夕嘿嘿一笑,說道:“之前你也受傷不輕,可知為何如此之快便痊愈麼?”

    韓離皺起眉頭,轉眼就見李陸吾居然已能站起,儼然氣力已恢複了大半。

    二

    這邊廂水長老業已加入戰團,她用的是一柄軟劍,劍法輕靈。軟劍在手中隨圓即方,變化靈動,攻守之道井然有序,配合天長老那套剛猛霸道的拳法,剛柔並濟,生生將李若遺壓製住了。

    但,李若遺居然還在笑,這女人當真膽大如鬥,越是劣勢鬥誌越足,且出手更快,勁力更強,沒片刻便已將劣勢搬回,與天水兩位長老鬥了個騎虎相當。

    此消彼長之下,時候一長,天水兩位長老恐怕將要不支。

    韓離也加入戰團,離火真氣沛然四達,李若遺身周的空氣溫驟升,沒片刻她已香汗淋漓,氣喘籲籲。

    離部易武主旨在於攻敵不備,速戰速決,然而若是對方早有防備,則退而求其次,盡量消耗對手的體力,是以才有了這招“灼陽臨地”。這招顧名思義,乃是以噴發擴散自身真氣改變周邊環境溫度,當真猶如烈日將臨,炙熱難當,雖不傷人性命,卻能迅速消耗對手體力,此消彼長之下,勝負之數已然扭轉。

    李若遺深知如此下去,自己必敗,當下大喝一聲,揮掌劈向韓離,意在首先斬斷這個源頭禍首。

    韓離正在運功,真氣流轉周天,不敢動彈,深怕稍有差池,便斷了氣息,那便是前功盡棄,對李若遺的攻擊隻好不做理會了。

    “妖女,你的對手是我!”

    天長老迅速來援,磅礴拳力後發前至,直取李若遺後背來害。

    李若遺無奈,隻得回他一掌,將之逼退,旋即隻覺手臂一痛,卻已被水長老的軟劍刺傷,血流不止。

    三人配合默契,攻守循環,再一次將李若遺壓製。李若遺武功雖高,然因體力消去太快,時候一長,出手速度及勁道均降了下來,攻勢不再,到最後徹底陷入守勢。

    我居然要敗在此地,輸給這些人了麼?不,我不甘心,我不可以在這裏失敗!

    李若遺哇的一聲,噴了口鮮血在地,如此一來,她反是精神大振,勁力徒增,攻勢再起。

    水長老皺眉道:“李若遺,你逆行經脈,這是自尋死路啊!”

    李若遺哈哈大笑道:“什麼死不死的,成王敗寇而已,我一定要贏!”

    此時的李若遺狀如瘋魔,出手奇快,身法猶如鬼魅,數招之間擊退了天水兩位長老,致其重傷不起。

    李若遺狂笑不止,衝到韓離麵前,閃電般出手,掐住了韓離喉嚨。

    韓離施展“灼陽臨地”近半個時辰,內力消耗亦是極大,李若遺這一抓迅速之極,他無力閃避,被她掐住,卻已喘不過氣來了。

    “死吧!”李若遺心狠手辣,她要像捏死螞蟻般將韓離捏死。

    韓離雙眼翻白,氣若遊絲。

    三

    “冰兒,你真要這般一走了之麼?”

    韓家堡諸人走出女媧神殿正殿大門,韓歸妹終於忍不住開口道。

    韓冰兒走在前麵,默然不語。

    柒柒開口道:“我們是來觀禮的,而非多管閑事,既然無禮可觀,自然要走了。”

    韓歸妹歎道:“話雖如此說,可阿離畢竟是咱們韓家堡的人……”

    “小妹,你這人有時太過感情用事了。”柒柒又道,“冰兒選擇退出是明智之舉,韓離他自己要陷進去,咱們也沒法子啊!”

    石之明一直默不作聲,此時忽然開口表態:“我也覺得不能就這般丟下韓離不管。”

    柒柒吃驚道:“臭石頭,你也傻了麼?”

    韓歸妹大喜道:“乾師弟這話我愛聽,如此就是二對一了。”說著他望向韓冰兒。

    韓歸妹稱石之明為乾師弟,那是有意強調他純卦弟子的身份了。此行五人之中有四個純弟子,依照韓家堡不成文的規矩,韓家堡弟子結伴行走江湖,若出現意見不一,當以純卦弟子的意見為主,如今石之明柒柒兩個純卦弟子意見一正一反,便看韓冰兒這第三個純卦弟子了。

    以韓冰兒個人的立場,自然是不願意回去救韓離的,那小子在外邊隨便招惹女人,如今又卷入是非之中,那是他自作自受,為何還是去管他?!然而如今韓歸妹既然搬出純卦弟子這一條,那麼韓冰兒的意見就不隻代表她個人的意願了,如此一來,她反是陷入兩難之中。

    “冰兒,你看,那是什麼?”

    韓冰兒聞之一驚,循著韓歸妹手指方向望去,卻見遠處山腳下一隊黑壓壓的物事向山上移動,連綿不絕,卻是望不到盡頭,仿佛成群的螞蟻一般。

    柒柒道:“是人吧,而且人數還不少呢。”

    石之明皺眉道:“會是什麼人?難道說……”

    四人彼此對望一眼,腦海中閃過同一個詞。

    石之明道:“恐怕真是南詔軍,瞧這陣勢,足有上萬之眾!”

    韓歸妹道:“難道是南詔王親自來了,這排場擺得可夠大啊!”

    柒柒道:“可是依照初代女媧定下的規矩,就算一國之主親臨女媧神殿,也是不可以帶軍隊上山的。當年蒙歸義在此誅殺五詔之主,也不過偷偷運兵上山而己,哪如今日這般明張膽啊!”

    石之明道:“看來這南詔王蓄謀已久,卻是誌在必得了。”

    “原來如此啊,怪不得吐蕃國相要偷偷逃跑了,想來他早就識破了南詔王欲興兵攻滅女媧神殿的陰謀。什麼女媧選舉,根本就是個騙局,南詔王就是要拔掉女媧神殿這個眼中釘,此舉與當年蒙歸義誅殺五詔詔主的毒計簡直如出一轍!”韓歸妹頓了頓,正色道,“冰兒,如今咱們已經騎虎難下,這攤子可是推不掉了。”

    韓冰兒當機立斷,說道:“我們回去。”

    四

    當韓冰兒等人回到補天台,但見場間一片狼藉,天水兩位長老均重傷在地,韓離也傷得不輕,被柳憶夕摟在懷中;至於對麵的李若遺,她前襟映血,坐在道旁的巨石上喘息,雙目一瞬不瞬地凝視著場中,滿臉焦急之色。

    此時場中對立著兩個男子,其中一人身著金白相間的道袍,相貌俊美之極,幾近妖治,五官與李若遺酷似,正是李若遺的同胞兄長李陸吾;至於他對麵之人,卻是衣衫襤褸,滿身酒氣,對比之下形象落差極大,便是那淪為酒鬼的地長老老任。

    韓冰兒看得仔細,不由一陣心驚,李陸吾的武功她是見識過的,就是對上自己的父親韓晉恐怕也不逞多讓,但今日一見,他吐納之虛弱,分明受了極重的內傷,身上亦是多處掛彩,難不成說這酒鬼老任的武功居然還在李陸吾之上?

    韓冰兒自視極高,這份自信源於天下第一堡賦於她的驕傲,然而今次下山,卻是屢遇高手,幾乎無一勝績。像柳旭這種絕頂高手,她自知技不如人,無法望其項背,她認了;李陸吾之名她本就有所耳聞,輸了也服氣。可是眼前這個人,他明明就是個生無可戀的邋遢酒鬼,居然也如斯厲害,難道說自己這十六年來鍥而不舍的練功,都是一無所用麼?!

    從小到大,韓冰兒何曾遭受過如此之大的打擊,一時怔在當地,卻有些不知所措了。

    李陸吾長嘯一聲,邁步衝上,以指代劍,直刺老任咽喉。這一招看似簡單,但出手速度之快,方位之準,令人防不勝防。

    老任出手本來隻是為救韓離,卻不想擊退李若遺後又來了李陸吾,此人很會死纏爛打,招招毒辣,卻是不可小視的。

    老任五指成爪,後發因至,目標也是李陸吾咽喉。

    老任的武功師承少林,這一招鷹爪手剛勁十足,手指才觸到對手皮膚,便已破膚流血,留下一道爪痕。

    李陸吾無奈,隻得抽身而退。兩人交手才不過十餘招,他處處受製,儼然是被對方克製住了。

    此時李陸吾心中不禁生出了一絲怯意來,知道今日已然討不了好去,不如先行撤退,來日見長,想念至此,他不禁回頭看了李若遺一眼。

    李若遺一雙眼眸緊緊盯著著他,咬牙切齒,那樣的表情,分明是不肯開口認輸的。

    李陸吾心下歎息,看來今日當真是要死戰於此了。

    柳憶夕旁觀戰局變化,期間韓冰兒等人去而複返,雖令她頗為吃驚,但也不及細想各中緣由,眼見老任穩居上風,再觀李陸吾神情,分明是有了怯戰之意,但李若遺就是不肯認輸,再鬥下去,沒完沒了,恐將生變。

    她心念電轉,開口說道:“若遺姐姐,我看令兄與地長老相鬥如此之久,兀自難分勝負,依妹妹之見,不如你勸他罷鬥吧。”

    李若遺冷笑道:“柳妹妹,你這是怕輸麼,若是怕輸了,可以認輸的。”

    柳憶夕歎道:“若遺姐姐,其實我們根本不需要這般苦鬥的。這樣呢,咱們各退一步,今日暫且罷鬥,至於女媧之位的歸屬,妹妹忽發奇想一個法子,其實未必定要一個人獨占的。”

    此言一出,天長老立時開口反對:“萬萬不可,女媧之尊豈能兩個共處?”他這了這話,牽過體內傷勢,頓時劇咳不止。

    柳憶夕歎道:“天長老,我知道女媧神殿有規矩,但規矩不是死的,本可變通。若遺姐姐,你認為我的提議如何?”

    李若遺自不願與他人分享,但事已至此,她也想不出更好的法子解決此事,更何況李陸吾分明己難堅持,時候一長怕真要死在老任爪下,若是如此,她就算獲得女媧之位,又有何用呢?

    李若遺正想著如何讓自己下台,忽聽那不男不女的韓歸妹撫掌笑道:“早早如此決定,哪來這許多事了,況且你們還有更大的敵人在外頭呢。”

    柳憶夕吃驚道:“韓公子此言何意?”

    韓歸妹歎道:“你們往山下一看便知真相了。”

    五

    “小朱,你在想什麼?”

    墨笑朱抬起頭,對上了墨笑癡的目光,他不敢多看,轉過頭去,輕聲道:“兄長多慮了,我並沒有想法。”

    “你沒有想法,我可是有許多想法呢。”墨笑癡說道,“柳妹妹與我們一起長大的,看著她愈加美豔動人,機敏睿智,說實話,直到今日,我還是對她十分愛戀呢。小朱,難道你不是這般想的麼?”

    墨笑朱搖頭道:“事到如今,你還說這些又有何用?”

    墨笑癡歎道:“是啊,我們背叛了她,偷襲了她的父親,咱們的師父,她自然要怨恨我們的。但那也是無可奈何之事啊,畢竟咱們姓墨,是南詔大將軍墨天之子,他們柳家畢竟是外人……不過,小朱,你認為這事一定沒有轉機麼?”

    墨笑朱吃驚道:“大哥,你想做什麼,難道你想忤逆父親?”

    “忤逆?”墨笑癡搖頭笑道,“從小到大,我也不知忤逆過他多少次了,唯獨這一次,我選擇了做一回孝子,才有今日之困啊!”

    墨笑朱歎道:“漢人有句話說的好,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國主既已下了誅殺令,父親就算不想殺師父,他還能怎麼辦?”

    “小朱,你當真以為父親不想殺師父麼?”

    墨笑朱驚道:“兄長,你這話什麼意思,父親與師父不是一向交好麼?”

    墨笑癡笑而不語。

    墨笑朱見他不答,也便不再說下去,改口道,“今次國主對女媧神殿可是誌在必得,甚至下令雞犬不留,女媧神殿恐怕難逃此劫了。其實大哥你並不需要隨大軍同來的。”

    “那你又為何而來?”沒待他作答,墨笑癡自行說道,“你是想救她吧,就算女媧神殿的人都死盡了,你還是想救她一命的,是不是?”

    墨笑朱不否認:“大哥,難道你不想救她?”

    墨笑癡道:“想不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做是另外一回事。小朱,你可知道如何才能她?”

    墨笑朱沉默許久,也沒開口說話。

    “既然你沒主意,那便聽我的吧,”墨笑癡望了一眼前方長長的隊伍,歎道,“不過,這事可真不好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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