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緊扣,剝落憂愁的戀慕  第十三章 布局

章節字數:4370  更新時間:10-10-06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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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爾博士說:“如果你愛上一個人,你會翻山越嶺,上天入地斬蛟龍……”

    ****

    我呆呆的趴在床邊,還穿著早上那件輕薄的睡衣。

    明明外麵還是冬季,隻是,為什麼我卻感覺不到冷意?!

    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廚房裏傳來他忙碌著做飯的聲音,即使知道我不會吃,他還是害怕哭過之後的我會餓到。

    木然的,我看著窗外,街邊的一盞盞的路燈都亮了起來,蜿蜒出一條沒有盡頭的燈海;每一盞燈都像大海上浮動著的珍珠,散發著綿綿的暖意,隻是,那股暖意卻怎麼也照不進我的心裏。

    因為,那股暖意像極了,曾經某個清晨的日光下,那個帶著無框眼鏡少年溫煦的笑容;那個笑容深深刺痛著我的心。

    是因為他,洛伊才會想要送我離開的嗎?

    不是的,不是的,洛伊不是這種人。

    我的洛伊有著世界上最柔軟的心,他不會因為這樣就拋棄音音的。

    可是,他真的選擇了他,不是嗎?!

    隻是,憑什麼,他憑什麼占有他的心?!

    因為他比我提早認識他,所以,他們就應該在一起嗎?!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愛情是不分先後的。

    麻木的心因為紛亂的妒意而變得激烈的狂跳著。

    腦海裏,突然有個畫麵一閃而過,我想起了,五年前,那個晚上……

    想起了,那個像個惡魔一樣渾身散發著陰鷙的男人。

    眼睛一亮,閃爍一抹異樣的光芒。

    或許,他可以幫我?!

    那天晚上,我從他的狂戾的眼神裏,感覺到他喜歡那個人,喜歡到就算他得不到,也會將其毀掉的偏執的瘋狂。

    如果,他可以幫我把那個人從洛伊身邊奪走,那……洛伊是不是就會回到我身邊了?!

    邪惡的念頭產生的瞬間,我搖頭,用力的搖頭。

    夏音音,你怎麼可以有這樣的念頭?!你怎麼可以這樣傷害洛伊?!你比誰都清楚他有多麼的重視感情啊!

    對,不可以,不可以。

    隻是,顫抖的手,控製不住的伸向電話,顫抖著按下一大串號碼之後,控製不住的,撥了出去。

    【嘟……嘟……】

    電話響起的兩聲後,被人接起。

    懶洋洋的聲音透過細細的電話線傳了過來,“喂……”很顯然,那端的人還正沉浸在睡夢中。

    “是我。”我的聲音在發抖,但是電話那頭的人沒有聽出來。

    “啊哈,死女人,終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聽出是我的聲音,電話那端剛才還迷迷糊糊,全然睡意的人一下子變得亢奮起來,“喂,女人!怎麼?!受委屈了?!想找兄弟安慰你?!”

    好不興災樂禍的聲音。

    繼續,喋喋不休的,挑戰著我的極限,“不要找我哦,我可不會安慰人哦,我隻會落井下石。”

    那端的人哈哈大笑,一副樂於看我栽跟頭的樣子。

    隻是頭腦一片發脹的我,完全都沒有注意到他在講些什麼。我一直在我猶豫要不要說出那句話?!

    不要,不要!

    可是心裏卻有另外一個聲音在說,“夏音音,就這樣放棄洛伊,你甘心嗎?!”

    不甘心,不甘心,我不甘心。

    當我再次有意識的時候,是電話那端的韋幕涵跳腳的大叫,“喂喂!夏音音,你太沒良心了吧?!三年來第一次給我打電話……竟然讓我幫你調查人?!”

    是的,我承認!這三年,如果不是他一直跟我聯係,有著洛伊的我,早就把他拋到腦後去了。

    “靠!”一聲碎罵。

    緊接著電話那端傳來‘咚’的一聲,我能想象到,此刻他一定氣到從床上跳了起來;如果電話這頭的不是我,他或許已經把電話從窗戶裏扔出去了。

    “韋幕涵,幫我。”我沒有退路可以走了。

    就算洛伊不愛我,但是他也應該有正常的生活,所以,夏音音這樣做沒有錯。

    不停的,我這樣說服自己。

    “喂!雖然身為兄弟,是可以隨時給你依靠,但你也別……”身心因為我的話而受到嚴重創傷的人,一口氣提到了胸口,最終還是沒有把下文說出來;他狠狠的啐了一口,抗議,“不管不管,我不管,要查自己查!”

    連他也不願意幫我!!

    我緊緊的握著電話,我以為我已經沒有眼淚可以流出了;卻還是有溫熱的液體從眼睛滑出來。

    一顆一顆的,敲打在話筒上,驚住了電話那端的他。

    “喂,夏音音,你哭什麼?!”停了一下,他小心翼翼的問,試探著問,“……你跟……喬洛伊吵……架了?!”

    他記得夏音音每一次流淚的原因。

    我隻是沉默的流著眼淚,電話那端的他等了好久不見我有回音,終於有些怒了,“媽的,夏音音,說話啊!哭什麼哭?!”

    “你讓我說什麼,你想讓我說什麼?!”憤怒的,我也吼回去。

    說洛伊不要我了,還是說洛伊愛上了別人,而且是一個男人。

    “K……”想罵出口的話又被他吞下。

    “夏音音,你別給我裝!”他好不容易壓製住胸口的怒火,聲音聽起來別扭到了極點,“你在那邊……出什麼事了?”

    做兄弟的他,雖然很憋氣,但是還是不忘記關心我。

    “用不著你管,幫我查。”抹掉眼淚,冷冷的,我並不領情。

    “你查他幹什麼?!”他似乎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聲音又抑製不住的怒了起來。

    我無視他的怒火,執意的,“幫我查。”

    他沉默了一會兒,聲音也淡了下來,“他不是個好惹的人物,先不說他楚氏家族在政界的地位,就連蛟龍幫那個老頭子都跟他稱兄道弟……”

    蛟龍幫我知道,牛牛曾經跟我講過,那是,那個國家最大的地下黑暗組織,橫跨黑白兩道,統領整個地下黑世,政商兩界都有他們的人脈貫穿;幫派勢力更是延伸到國外的好多個城市。

    他提醒我,“夏音音,別拿雞蛋碰石頭!真出了事……到時候別說是喬洛伊,就連我也護不了你。”

    現在的他,在那條道上混的已經很有地位;他把話這樣挑明,就是希望我能知道事情的輕重;隻是,現在的我,顧不了那麼多。

    “我顧不了那麼多,我真的顧不了那麼多……”

    電話那端的他,大概猜出的我這樣堅持不顧的理由。

    “跟他有關是不是?!”冷冷的,他問我,“女人,你就那麼喜歡喬洛伊?!喜歡到……”

    停了許久,歎氣,他認栽,“好!夏音音,我幫你;明天,最遲明天我給你消息。”然後,直接,掛上電話。

    夜裏,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樣睡過去的;當我一個冷顫從夢中驚醒的時候,我是睡在床上的,隻是身邊不再有他。

    睜眼望著天花板,無眠。

    客廳裏隱約的傳來一絲細細的聲響,讓我一震。

    他,在家裏!?

    我跳下床,趕緊扭轉門把。

    客廳裏,他靠在落地窗前,視線靜靜的看著窗外的某一處,發呆;他的身影半映進窗外透進的光線裏,帶著一抹不願別人看到的倔強憂傷。

    我的淚無聲的墜落。

    好想,好想緊緊的抱住他;告訴他,音音不愛了,音音不愛了,音音寧願自己痛苦的死掉,也不要洛伊這麼痛苦。

    隻是……

    現在的音音,沒有資格虛偽的去安慰他。

    現在的音音,很醜惡,心靈更加的醜惡。

    緩緩的,我閉上眼睛,顫抖的手捂住有些抽泣的唇,步步後退。

    對不起對不起!洛伊,音音真的不能把你讓給那個人,哪怕你不愛我,音音也不能放手……

    第二天,韋幕涵將資料傳給我的時候,我被嚇到,楚氏家族勢力很龐大,龐大到讓我有些震驚;找他幫我,我真的有點在獅子頭上拔毛的感覺。

    我明白,韋幕涵為什麼要在最後掛電話前說那句,“女人,不管發生了什麼,別做傻事。”

    可是,夏音音早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沒有退路了。

    電話被轉接了很多次後,那端終於傳來了冷入骨髓的聲音:“說。”電話那端的人明顯的正被什麼事情影響著,心情不好到了極點。

    “我想跟你談談。”我直接切入主題;電話能轉到他這裏,我想我沒必要再掩飾我的目的。

    電話那端冷哼一聲,“你憑什麼認為我願意跟你談。”

    憑我說出蕭楚文這個名字後,電話被直接轉到你這裏的速度;憑蕭楚文這個名字對你的影響力。

    隻是,我沉默,明白,我沒有能力跟他這種人周旋。

    許久之後,他輕輕的笑了,緩緩的聲音卻讓我背後一涼,“很好,但願……你能讓我滿意。”

    那一刻,我感覺到,他不是惡魔,他分明是來自地獄的黑麵閻羅。

    …………

    今天,洛伊有點不對勁,明明都已經過了上班的時間,他卻還在家裏。

    我整理好背包,那裏麵裝著我要談判的唯一籌碼。

    還好還好,那天的照片沒有被我全被撕毀;還好還好,我還可以找出一張隻可以看到洛伊背麵的照片。夏音音可以不在乎自己,但一定要好好的保護他。

    站在落地窗的他,聽到開門聲,馬上回過頭,“音音,起來了。”微笑著,他向我走來。

    “嗯。”垂眸,我點頭。

    “要出去嗎?先吃飯吧。”溫柔的,他想要牽起我的手,隻是被我有些激烈的躲開了;因為,心虛的我,緊緊抓著背包的那雙手,早已冷汗涔涔。

    他愣住,“音音……”

    “我不吃了,時間快要趕不及了。”說謊話的孩子,緊張到呼吸都有些接不上來。

    快步的,我走向門口。

    不要看到他,不要看到他,這樣隻會增加我深深的罪惡感和厭惡感。

    隻是,手臂被他輕輕拉住,“音音……”

    我定定的站住,一動也不敢動,害怕會被他看出什麼。

    他蹙眉,拉轉我的身子,看著我的眼神有些深沉,我以為他會溫柔的問怎麼了?!

    沒想到……

    “我送你。”

    我呆呆的任由他牽著出門,直到坐上了車,我才反應過來,洛伊跟我一起……

    我怔怔的望著方向盤上的那雙手,他漂亮修長的手指流利的打轉方向盤,明明那麼簡單的動作,卻被他演繹的極盡優雅。

    背叛背後的折磨,煎熬,壓得我快要爆炸。

    尖銳的,我大叫,“停車,停車……”

    他被我嚇了一跳,趕緊停下車,“怎麼了?”

    “我到了。”拉住車門,我準備逃下車。

    完全沒有注意到,從上車開始就沒報過地址的我,此刻的謊言有多麼的離譜。

    手再次被拉住,“其實根本就沒有趕不及時間這回事,你隻是想逃開我,對不對?”

    我瞪大眼睛,他發現了?!

    “我知道我很讓你傷心,也給你帶來了很大的傷害,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真的要傷害你……關於我跟蕭少的事,我無法解釋;送你離開,是因為……”

    眼淚開始大顆大顆的往下落。

    我搖頭,“洛伊,不要說了,不要說了……”我不要聽,我不要聽。

    他微笑著,溫柔的抹去我的眼淚,“音音……如果……你真的非我不可,可不可以……給我點時間,讓我處理好蕭少的事?”

    我愣住,眼淚還掛在眼角。

    他的意思是……他會離開蕭楚文,然後,跟我……

    “點頭。”我微笑,卻笑出了眼淚。

    洛伊說會跟我在一起,隻是時間問題。

    沒關係,沒關係,等多久都沒有關係。

    我的愛情,在我即將邁向罪惡的時候,柳暗花明。

    回家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整個車廂裏都充斥著甜蜜的氣息;我一直握著他的另一隻手,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感受著我突如其來愛情的真實。

    到了家門口,他有些堅持的要我跟他一起去停車;從停車回去的路上,他一直緊緊的牽著我,緊張到好像我會隨時被人傷害到一樣。

    被幸福填滿的我,完全沒注意到他的反常,隻認為這是情侶間的一種親膩。

    荒蕪的街,當一黑色身影從我身邊一閃而過。

    “音音……”我聽到他驚恐的叫出我的名字,緊接著我被他緊緊的擁在懷裏;在他緊張的心跳中,我回過神,發現空空的肩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負擔,“包,我的背包……”

    那裏麵有,洛伊的秘密。

    我臉色煞白,掙開洛伊想要的去追;手臂卻被他拉住,他溫柔的安撫著我,“音音,不要追了,你沒事就好,背包再買一個就可以了……”他認為安全比什麼都重要。

    隻是,我驚慌,失措,拉著他尖叫,“洛伊,我的背包,我的背包……”我急的眼淚都流了出來。

    他似乎意識到了我心裏的害怕;下一刻,轉身去追。

    隻是,在他跑出去之後,一股恐懼侵遍我的全身。

    我看到,身後有一道黑色的影子緩緩的向我移動,漸漸的籠罩住我的身體。

    我聞到了危險的味道;因為,我忘記了,今天,我放棄了一個很重要的約會。

    我想逃跑,卻感覺脖子被人重重一擊。

    陷入黑暗前,我慶幸,幸好,他不在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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