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起  第二節 初始

章節字數:2429  更新時間:10-08-21 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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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額娘,成兒來看您了。今兒個阿瑪不用上朝,阿瑪特地帶成兒來的。」七歲的孩子在現代該是無憂無慮的年歲,而這宮中的太子卻要比其他同年齡的阿哥更早懂事,更早懂得權謀!

    而他的父親則在一旁淺笑。

    「額娘,阿瑪昨兒個教了兒臣兩句句子,兒子在這兒給額娘念念。」小家夥清清嗓子,「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在。額娘,這是孔老先生的孔子集語裏的句子,成兒知曉阿瑪特地教兒子這兩句的含義。」

    側頭望著君父,那過於早熟的臉上此時泛著深意。「額娘,兒臣很遺憾沒有機會給額娘盡孝,所以,兒子定會對阿瑪盡忠,盡孝的。君父的愛,兒子絕不會忘的!」他曉得兄弟間對他的嫉妒之心,所以他更感激自己的父親能如此的對待自己。

    「成兒,別給你額娘說這些,你額娘不愛聽。」從前他的芳兒就不愛聽這些惹人心裏難受的東西。他還記得她笑顏如花的撫著肚子跟自己講,可不許他把他們的孩子教成那樣,太愁人了。

    一張小臉仰起,甚是純真。「可是,阿瑪您不是說過,隻要成兒說給額娘聽的話,額娘都會喜歡的?」這位爺想來是有些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嗬

    「嗯……………………成兒,年節下,還是給你額娘說些吉利的話吧。」這槍頭轉的倒挺快。

    「嗯,也是。額娘,兒臣希望您在天上能過的好,可是…………兒子真的好想念額娘,好想見見額娘。額娘都不曾抱過成兒。」低著頭,每到過節,他都特別的想念自己的娘。別的兄弟,至少都可以去自己額娘的寢宮裏給她們請安,他卻隻能對著一副冷冰冰的畫像。額娘,你是不是真和阿瑪畫的畫像上一樣,成兒好想知道。

    「成兒,阿瑪跟你說過什麼還記得嗎?」彎腰抱起兒子,不管合不合理數。

    「記得!男兒有淚不輕彈!」擦幹眼淚,他要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就像他的阿瑪一樣。這是小小的胤礽心中的想法。「成兒有阿瑪,就等於有了額娘。」有父便等同於有母,可見康熙爺對這位太子的寵愛。

    「你那張小嘴兒抹了蜜是不是?」說的他開懷呀。「那一會兒到了老祖宗那兒也哄哄她老人家開心,這才是盡孝。」

    「恩,成兒知道。額娘,成兒下次再和阿瑪來看你,下次成兒一定會變得更厲害的。成兒會好好念書,額娘你隻要保佑阿瑪身體健康,老祖宗和阿奶身體健康就好了。」

    清冷的風吹著,卻好似溫暖著這對父子。

    他們在玉蘭樹下尋找著那一絲僅屬於已故女子的溫暖,耀眼的暖光悄然躍上這紫禁城,金燦燦的陽光包圍著這對父子,隱約中,似乎看見了一個女人展開胸懷,將這對父子納入懷中。

    日正當空,可天兒還是依舊吹著涼風。一陣冷過一陣的。

    「霜淩姐,霜淩姐………………」一個咋咋呼呼的聲音響徹整條細小的回廊,飄進一個小小的院落裏。

    紫禁城內的建築通常都大同小異,連格局也都差不了多少。可是,這些建築群卻有說不出來的莊嚴感,也許就是因為它的局設都異常的端正吧。

    而這些奴仆住的地方也都基本上一個樣兒,和那東西六宮一比就是一小鳥籠子。

    這是一座很小很小的院落,但是卻異常的幹淨,門前的積雪早已一掃而空,空出一條幹幹淨淨的走道。並且還細細的鋪灑了一層碎木屑,防止雪水結成薄冰,使得進院子裏的人摔跟頭。想來,院子裏住的該是位心思玲瓏細致的人吧。

    這不,一張精致的臉探出了屋子。這可不就是一早尋冷站在風口處的丫頭嘛。「跑慢點兒,小心摔著,真是,這大雪天的還這麼咋呼。」她已經不是第一次這麼衝著來人喊了,這丫頭就是有時候會犯迷糊。

    「不會不會,嘻嘻……你不鋪著這木屑子了嘛,不會摔著,不會摔著。」被涼風吹的紅撲撲的臉兒,掛著甜甜的笑。

    她是和霜淩住在一屋的丫頭,翠竹。隻得十四歲的翠竹是個實心眼的女孩兒,幹淨的如一張白紙,卻不知這辛者庫是最磨人的地方。

    「說吧,什麼事兒又惹的你如此開心?」掏出帕子,為她細細的抹去額上的薄汗。這大冬天的她都能跑出這一身的急汗,想來必是有好差事尋上她了。

    「霜淩姐,你知不知道,趙公公說得派個穩妥的人去太皇太後那兒伺候。說是太皇太後的意思,太皇太後說蘇嬤嬤年歲大了,她不忍打小伴著她的嬤嬤太勞累,所以想尋些個妥帖的人去伺候著。」瞧她喘著粗氣兒,可把她樂壞了吧。

    「是嗎?」她霜淩淺笑著,敷衍的問了句。她可沒興趣去湊這個熱鬧,她隻想安安心心的待在這裏到出宮的年歲,好去看顧額娘的那一小片塵土,現在怕是那土堆邊兒都長滿了野草,無人打理了吧。

    可是,似乎命運不是她能阻止的。「是啊。趙公公說了,要派我同你去試試呢?」

    「什麼?派我同你?」她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就是我同你,別人可挨不著這好事兒呢。」她驕傲的答道。

    「為什麼?」她有些茫然,她盡量躲避是非圈,謹守本分的做好該做的事兒,低調的處理一切,怎地這事兒會尋上她?

    「趙公公說了,姐姐辦事穩妥,不疾不徐的,且言語也不多,最適合了。而我,則是撈著了便宜。趙公公說了,有姐姐看著我,我也出不了岔子,所以便舉薦了我們二人前去。」翠竹是樂壞了。初初到這辛者庫,她是以為一輩子都出不去了,沒想到居然遇上這等好事兒。與其出不去,不如換個好地方呆著,總比在這處好些吧。

    「可有別人一同前去甄選?」她抱著希望。隻要有人一同去,她隻需表現的稍違常態,興許就選不上了。

    可,命運卻為她牽上了一條切不斷的線。

    「有。可趙公公說了,基本上是內定了我倆的。姐姐就不要太過於擔心了。」小丫頭還以為她是怕選不上呢。

    「是嗎?」她苦笑,她還真希望不是這樣。

    人多,是非就多了。往往不想涉入其中,也會被莫名的牽扯,更遑論這宮廷大內了,本就是多事之地啊。

    可既是懿旨她們就不得不遵從了。「何時前去?」進了宮,她學會了兩個字,遵從。不能反抗就隻能接受了。

    「公公說過了正月十五便讓我們去給太皇太後瞧一下,基本上就是定了。」翠竹想著,她得好好的跟霜淩姐多學學禮數了,平時是太不忌諱了。

    「恩,那這幾日不當值時,你便多學學禮數吧。你這性子出了這兒可容易吃虧。」她不由的替她憂心。

    「知道了,霜淩姐。那我得回去當值了,偷溜出來久了,被趙公公發現,可又得挨板子了。」喳喳呼呼的人兒像隻小雀兒似的一溜煙的飛走了,獨留下女子一人對著天空發呆。

    究竟命運會賦予她什麼,此刻她也茫然未知了。隻由得那根線將她和他牽的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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