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7862 更新時間：07-07-10 15:00
==============我是故意不愛你====================
文/啦啦舞拉拉
推薦對白：這一生我隻唱一次，希望你刻骨銘心。
一.偉大的目標
我不知道白慕黎什麼時候轉到我們班的，反正我生了一星期病後返回學校時他已經坐在那裏了。我常看見他一個人坐在窗邊，望著遠處發呆，耳朵裏塞著耳機，安靜得如同一株仙人掌。
蘇小燦對我說喜歡他，還包括我校大多數女孩子都喜歡他。
“阿奴，你都不知道白慕黎來的那天場麵有多壯觀，那些女生啊把咱們班堵了個水泄不通，都想來看看傳說中的絕色美男是什麼樣子滴。連教導主任來了，她們都不理。結果你猜怎樣？他從窗戶跳出去了，簡直是太帥了！那群花癡呀，興奮得尖叫！相比起來還是我近水樓台！”
我微笑地看著蘇小燦一臉幸福的樣子，用誇張的修辭、誇張的動作向我描述當天的情景。
“你不也是花癡一個嗎？況且，近水樓台不一定先得月！”
“哼哼！別說喪氣話好不好？你表麵上裝做對我們家慕黎不感興趣，說不定心裏好奇到要死，正準備伺機下手呢！”看到我起身準備撓她的癢癢，忙又說道：“我不像你，你百毒不侵。我就要幻想自己是那個灰姑娘，去攻克一座冰山多有成就感啊！愛情啊，一定要好玩些才行。”
從蘇小燦那裏我知道白慕黎是從山東轉學過來的。“這不是很奇怪嗎？都高三了，跑這來幹什麼？”蘇小燦滿臉疑惑地問我，我剛要說我怎麼知道她便話鋒一轉：“你也覺得奇怪對不對？”我心想的確有點怪。
當校園BBS上出現了一條“我要得到白慕黎的人，還有他的心！”的標語時蘇小燦有些措手不及。這條標語的主人是校花沈菲。
“她居然敢這麼光明正大的擺出作戰目標，白慕黎魅力果然無法擋嘛！事情有點棘手啊，我還以為來日方長呢！幸好我有距離上的優勢，看來我要加快我的行動了。”蘇小燦摩拳擦掌，磨刀霍霍。
小燦是個很漂亮的姑娘，茶色微卷的頭發紮成馬尾，大眼睛，小酒窩，活蹦亂跳得像隻小兔子。她人緣很好，陽光清新如向日葵一般燦爛。但是現在似乎冷美人正大行其道，所以她沒有當選上校花，這點她倒也不在乎。
第二天沈菲特意打扮了一番到我們班來告白，結果被白慕黎的一句“沒興趣！”給堵了回去，她的臉誇張的扭曲了幾下，然後咬著嘴唇跺了一下腳衝出了教室，被她撞到的同學一臉莫名其妙。蘇小燦把臉埋在桌子上偷偷鬼笑，桌子被她抖得一顫一顫的，抬頭時她已是滿麵桃花。“嘻嘻，吃鱉了吧？校花了不起啊！”我看著她得意的表情：“那你又做了什麼了？不是要提前行動嗎？”她湊過嘴來說：“你猜。”我白了她一眼：“不猜，你不說算了，反正我也不感興趣。”
“哎呀！我說還不行嗎！我送了他巧克力、棉花糖、果粒布丁……”
“怎麼好像都是你喜歡吃的？”
“對呀！所以我還夾了張紙條，寫著‘我願意把我的喜歡與你分享’！哈哈，很棒的創意吧？我要先軟化他的心，再一招拿下。小樣兒，早晚收了你！“
沒幾天BBS上沈菲打出的標語又引得一片嘩然——“我得不到他你也別想，蘇小燦！！！還有那些心懷不軌的女生！”
“哈哈沒想到你還把我列成重點打擊目標了？切，我怕你啊。”蘇小燦對此嗤之以鼻，她展開了猛烈攻勢。
“白慕黎，上課不能睡覺，要尊重老師的勞動啊！”蘇小燦叉著腰對趴在桌上的白慕黎說教。白慕黎從胳膊中抬起頭眼神無內容的瞟了她一眼，繼續睡覺。
“白慕黎，我打了份糖醋排骨，送給你吃吧？你那麼瘦，男生要長壯一點才行。”白慕黎扭頭左右看了看食堂的大廳，發現還有空位，於是端起自己的碗，頭也不回的走開了。
“白慕黎，你運動衫被汗浸濕了，換下來吧，萬一吹了風，該感冒了。”白慕黎咕咚咕咚喝著水，裝做沒聽見。
“白慕黎，我聽說你喜歡瑪麗蓮·凱瑞的專輯，所以專門從網上訂購了，你要好好保存哦！”白慕黎目光落到蘇小燦手裏的CD上，呆了半分鍾，然後重重吐了口氣，笑一笑，走了。
“阿奴，你說我要怎麼辦？！他，他，他怎麼這樣啊？”麵對白慕黎的毫無反應，蘇小燦急得很想撲上去咬他一口。“他怎麼和你一樣刀槍不入，他要有個反應我還能想出對策，你說你要總對一個木頭說話不瘋才怪。”看著她急得跳腳的樣子我說：“要不要我幫你？”
“怎麼？你跟他熟啊？你背著我跟他做了什麼？”
“亂講！”
“還是不要了，幫倒忙就慘了，我還是自己努力更生好了。”
二.你不喜歡她
盡管蘇小燦讓我不要招惹白慕黎，可我還是違約了。很不容易找到一個蘇小燦不在白慕黎身邊的時候，我悄悄站在他身後。“你不喜歡她？”他回頭看了看，“誰？”我眼睛一跳心裏說：“裝糊塗。”
“蘇小燦啊，不討厭。”
“不討厭？！”
是不討厭，不是喜歡。看著他遠去的身影，我想：小燦啊，你這次挑了個不簡單的獵物呢！
“阿奴阿奴，你知道我剛才在遊樂場裏看見誰了嗎？我看見白慕黎了。你猜他在幹嗎？他在玩滑板呀！真是帥呆了，我嚇了一跳呢！我過去和他打招呼，他竟然理我了，還對我說你好呢！我們是不是太有緣分了，哈哈哈！！！”蘇小燦沒容我接話就嗚哩哇啦在電話那頭自問自答。“沒什麼事，我隻是打個電話告訴你。我真是太太太太興奮了，晚上要好好回想一遍，掛了，拜拜。”天地良心，一句話也不讓我說，真鬱悶！
蘇小燦又花了一星期時間摸清了白慕黎的回家路線，為什麼這麼簡單的任務卻用了一個星期呢？因為每次她都會跟丟，白慕黎總是有辦法在一眨眼的工夫把她甩得一幹二淨，可她還是做到了，這令她很是得意。
當白慕黎第十九次回頭發現蘇小燦仍然在身後不遠處不緊不慢的跟著他時，他低低地吼了一句：“你跟著我幹嗎？”
“不幹嗎呀！保護你呀！”白慕黎氣得直瞪著她，“怎麼，不樂意呀！那換你保護我。”蘇小燦在他身後無法無天的笑，沒辦法，嘻嘻，誰叫我喜歡你呢！
“你是蘇小燦嗎？”一個學生模樣的男生攔住她的車，身後還跟著兩個男生。由於緊急刹車，蘇小燦尖叫了一聲差點飛出去。
“我是啊，幹嘛？”
“聽說你搶我幹妹妹的男朋友啊！”
“你幹妹妹是誰啊？你誰啊？”蘇小燦一臉二百五的表情。
“我幹妹妹沈……”男生急忙收口，但已然是遲了。
“哦～沈菲是吧～明白了，那你想散打、跆拳道、還是空手道……”蘇小燦冷笑著問。三個男生倒吸一口氣退後三步，“哼！你以為我們傻呀！你那身子骨哪像練過幾手的人？”蘇小燦心裏打著小九九：嘿～這麼快就被識破了啊？真沒意思。不過她還是嘴硬：“那你管不著，想挨打就來吧！”三個男生不再理會她的廢話，一把拉她下車就要動手。
白慕黎聽見蘇小燦在身後尖叫了一聲，以為是遇見死耗子之類的，便沒理她，再回頭時卻已不見了她的身影，想走掉又怕出什麼意外，他又折了回來。正好看到了三個男生要動手的那一幕。他一個飛身，快到讓人看不清楚動作就一連三腳把三個男生踹倒在地上，並且衝正在發愣的蘇小燦大喊：“你豬啊，到我這邊來。”蘇小燦恍然大悟急忙躲到他身後，趁著這個工夫她抬頭看了看白慕黎的背影，心裏一陣甜蜜：“你真是我的英雄啊！”三個男生迅速從地上爬起來，痛是痛，傷得倒不太重。他們怒視這個半路殺出的程咬金。
“走吧，我不想動手。”白慕黎的冷眼相視激怒了他們，一場惡戰瞬時展開。一開始白慕黎是占優勢的，即使是一對三，動作還是又利索又精準的擊中要害，蘇小燦有種衝上去問他是南少林還是北少林的帶發弟子的衝動。後來的情況有些逆轉，似乎是體力不支，亦或是被打中了，白慕黎捂著胸口皺著眉，進攻的速度明顯慢了下來，蘇小燦一看情形不對，迅速抄起地上一塊磚頭說：“再不走，我讓你們腦袋開花。”三個男生互相對望一眼，溜了。
路燈下白慕黎和蘇小燦雙雙推著單車。白慕黎的襯衫有點褶皺，還沾有斑斑點點的泥土。蘇小燦側頭盯了他一陣，腦袋中毫無頭緒的胡思亂想了一下，然後有些歉疚地說：“謝謝你啊。”
“不用。”白慕黎並不回頭的答道，他臉色蒼白，一路的沉默。忽然，蘇小燦跌進了白慕黎溫暖的懷裏，可惜兩人隔車相擁的姿勢很詭異。路上行人寥寥，除了偶爾輕輕的腳步便隻剩下兩人參差不齊的呼吸，蘇小燦正窩在白慕黎的懷裏鬼笑。
“那麼大個坑你都沒看見，眼睛長後腦勺了。”白慕黎看著黑洞洞的井口心裏想，卻不覺話已脫口而出。蘇小燦有些嗔怪的說：“天黑啊，誰曉得哪個缺德鬼把井蓋翹走了。”心裏說：當然是我裝看不見了，不然你會抓住我？這樣靜靜聽你的心跳感覺也不錯。可是白慕黎一下推開她，“剩下的路你自己走吧，不遠了，我不陪你了。”
三.甜蜜的禮物
第二天，蘇小燦當然沒去找沈菲算帳，她隻是跟我發了發牢騷，因為在與白慕黎成功親密接觸後她已經什麼也不顧上，光高興了！。
某一天，我看見白慕黎背了一架照相機來學校，於是很好奇地問他要做什麼，他說：“你不覺得我們學校很漂亮嗎？我想留點紀念，鏡頭裏的世界才是最真實的。”好一套書麵說辭啊，我想。
沒多久就是白慕黎的生日了，蘇小燦早早的打聽來又早早的開始想禮物，可是想破了腦袋都不知道該送什麼，於是她來求救我。在否定了N個主意後我說：“那幹脆把你自己送給他好了。”
“呸，惡心啦！嗬嗬~~如果他願意的話我倒真想！哈哈哈！”
一直不喜歡吵鬧的白慕黎生日那天破例請同學們到市中心“雕刻時光”開party，這其中包括我和蘇小燦。他在燭光裏淡淡的笑著，吹蠟燭的時候他許了三個願望，第一個家人平安、第二個長命百歲、第三個他沒講出來，一頓瘋玩和暴飲暴食之後開始送禮物。蘇小燦從包裏掏出了一個心型的木匣子遞給白慕黎說：“這可是份甜蜜的禮物哦。”打開一看，裏麵原來是白花花的一堆大白兔奶糖、紅豆味、奶味、香芋味，果然是甜蜜的禮物。
“謝謝。”這句話不止是對蘇小燦說的，而是對大家說的。我的禮物是一塊手表，不貴，但是蘇小燦也有一隻，是情侶套裝。當初她雙手環抱我的脖子吊在我身上誇我，這個禮物真是想絕了。
蘇小燦以為自己的一係列行為已對白慕黎產生作用，大家已經是朋友了。誰想到，第二天白慕黎在教室裏當著眾同學的麵把一張折成相思葉形的紙甩在她的桌子上。“你知不知道你很討厭啊？以後不要弄這種事來煩我！”蘇小燦麵對突如其來的吼叫震得愣住了。她驚愕地望著白慕黎的臉，又看了看周圍同學們好奇的眼光，委屈得直想哭。我走上前推了一把白慕黎，我說：“你幹什麼！”然後轉聲想去安慰蘇小燦，但她已經站起來衝出了門。
那封信是昨天被糖果壓在木匣子最底下的，她隻是再次表達了愛慕之情而已。蘇小燦坐在操場看台的角落裏不住的用袖子擦眼淚。“我有錯嗎？喜歡一個人有錯嗎？他憑什麼凶我，去死吧，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混蛋！”再回到教室的時候雖然眼睛還很紅，笑容卻已掛在了嘴角。
“呀！蘇小姐，聽說你挨罵了，心情很糟吧！我可是深有體會。”沈菲倚在走廊上，她已等候多時，足以證明八卦的傳播速度有多快。蘇小燦用犀利的眼神瞟了她一眼，然後微笑的走過去，一腳踏出去，穿白色帆布鞋的腳便穩穩的落在了沈菲的達芙妮公主鞋上。
“啊！”沈菲痛得尖叫。“告訴你，你幹哥哥很熊，可是你還不如他們。”說完這些，蘇小燦揚長而去，心裏已經爽到了雲霄。
蘇小燦在日記裏寫道：“白慕黎，你到底想要什麼呢？要怎樣才能讓你的心變得溫暖呢？我決定了，不會死皮賴臉的逼你喜歡我了。我隻希望你變得陽光一點就好，不要冷冷的躲在自己的世界裏不說話。如果不可以是我，那麼我希望你可以學會愛別人，隻要是你喜歡的就好！”
四. 天使的絕唱
五一的時候，高三學生舉辦了最後一場聯歡會，經過長時間的思想動員，白慕黎決定參加到這個學校以來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聯歡。他的節目作為壓軸出場，一束白色追光燈中，他的周身被籠上了一層神聖的光芒，變得模糊不清，白色的襯衫熠熠生輝。調了調懷裏吉他的音後他說：“我想帶給大家一首自己寫的歌《天使絕唱》，謝謝！”
……
黑暗中你乘著一道光，來到我身旁
我沒有遠方，心裏的洞在慢慢膨脹，愛情的芒刺傷對方
我的天使，請別在我身邊彷徨，我的靈魂今生注定會流浪
我欠你一個願望，就是希望你不要對我再抱有幻想
因為我的力量，不足以支撐一片天堂。
琴弦撥弄，歌聲清揚，禮堂裏靜得連呼吸都可以忽略，白慕黎的歌聲泛著淡淡的憂傷，唱得人被一種莫名的心痛纏繞。我忽然感覺胳膊被抱緊，扭頭便看見蘇小燦滿臉的淚水，她像是在對我說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他太優秀了！他還要帶給我多少驚喜啊！這樣的男孩子，怎麼叫我放得下呢！我還是喜歡他的啊！”這時白慕黎的歌聲已然停止，五秒鍾之後掌聲響起，觀眾席上不斷喊著“再來一個”，可是白慕黎深鞠一躬，抱著吉他下了舞台。
往後的數天夜裏，蘇小燦都會不斷重複的做著一個夢。她夢見白慕黎坐在夕陽斜射下的樓梯上，她走過去跟他說話，他不應，於是她挨著他身邊坐下。她看見白慕黎的眼睛裏不斷溢出的憂傷，心裏難過卻幫不上忙，隻好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陪他一起沉默。她聞著他頸上淡淡的香……她對我講這些的時候我憐愛的拍著她的頭安慰她：“你隻是害怕麵對別離，又沒辦法阻止。沒關係的，總會有一些人安靜的錯過我們的生命，即使你不停的難過也留不下他們。你要做的，隻是把他們看成是天使，目送著祝福他們遠去。”我知道這些不僅是對她說的，也是對自己。
很快一個多月的時間就過去了，三天的高考也結束了，走出考場我的心著實輕鬆了一把。不經意一瞥的瞬間，我看到了站在樹下招手的白慕黎，還有緩緩走向他的蘇小燦！白慕黎嘴巴一張一合說了句什麼，小燦愣愣的點點頭，然後白慕黎轉身走掉。
“阿奴！”我的視線剛從消失在人群中的白慕黎身上扯回來就聽見了蘇小燦特有而清亮的高分貝。“你知道剛才白慕黎跟我說了什麼嗎？他讓我一星期後到中心廣場的音樂噴泉下等他，這算不算約會？”
“算……吧！”我怔了一怔，方才點頭答道。
“你猜他到時候會說什麼呢？精誠所致，金石為開？被我的執著打動而答應我的追求？好期待哦~~~”蘇小燦眼神明亮地幻想著，那樣子好像一個猜測著媽媽背在身後的手裏拿的是什麼禮物的孩子。
一個星期在蘇小燦的等待裏變得格外漫長。到了這天她特意穿上了前一天到淑女屋買的一條白底印花嵌蕾絲邊的裙子，很純情的樣子，美滋滋的在穿衣鏡前自戀的轉了幾圈，她發現自己當淑女還是很有潛力的。
可當她到了廣場噴泉下麵卻發現白慕黎還沒到，一看時間發現是自己來早了一會，於是她坐到了附近的椅子上等。蘇小燦發現不遠處有個小男孩不時的總往她這邊看，用一種充滿疑惑的眼神盯著她。當小男孩第十二次扭頭看她時，終於忍不住站起來朝小男孩走去，與此同時小男孩也朝她走來。
“你……”蘇小燦剛張嘴要質問小男孩，他已經先開口說道：“你是那個很像男孩子的大姐姐嗎？”
“啊？我……不是，我……”蘇小燦覺得小男孩說的人應該是自己，卻又不想承認。小男孩上下打量了她一遍說：“嗯，我覺得你很淑女，但又覺得你就是！你是不是在等一位很帥的大哥哥？”蘇小燦趕忙點頭。
“大哥哥說，讓你多等會，他馬上回來。”小男孩說完就要走了。蘇小燦低頭在心裏想了想，忽然抬頭問：“大哥哥什麼時候離開的，他幹嗎去了？”
“半個多小時以前吧！他去抓壞人了，壞人搶了一個大姐姐的包。”
“好，小朋友你乖，姐姐謝謝你哦！”蘇小燦摸了摸小男孩的頭拔腿就朝他指的方向跑去，又驟然停下折回去，從包裏掏出一個棒棒糖塞到他手裏。
穿著裙子的女孩逆著人流在街道上一路飛奔。她的眼光不斷搜索，川流不息的人群裏她一下子慌張得沒有了方向，白慕黎，白慕黎，你到底在哪？你跑到哪裏去了？你約我出來又玩什麼捉迷藏，不鬧了好不好？
當蘇小燦看見前方圍成一圈的人時她的心跳得越來越快，一下一下震撼而有力的跳躍著。
“白慕黎，我多希望你這時候能從身後出現，叫著我的名字啊。你知道我有多希望嗎？”
蘇小燦撥開人群，她看見了，如童話裏化身成天鵝的王子一樣躺在紅蓮中的白慕黎，胸口刺著一把匕首，王子微睜著雙眼，呼吸起伏不定。她看見了，麵容呆滯，丟掉靈魂般死灰的我。我一動不動木然的盯著白慕黎的臉。
蘇小燦的瞳孔瞬間張大，她撲過來不住的搖晃我的肩膀，“阿奴，你怎麼會在這兒，你們怎麼了？慕黎他怎麼了？”我淒然地搖搖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腦中一片空白，滿幕血紅。
地上散落著一個木匣，許多沾染了血的糖果，還有同樣被血浸透的一張血的字條：你給我的花粉我用時間釀成了蜂蜜，現在回報給你。如果你還可以等待一小些時間，我可以用我爭取來的生命愛你。
蘇小燦什麼都沒看到，她隻是緊緊抱著懷裏的白慕黎，對周圍的人歇斯底裏的大喊：“快打120，快去找救護車呀！求你們快點救救他。”
很快救護車來了，醫生們井然有序的安排著救治工作，可是從白慕黎的臉越來越蒼白，呼吸正一點一點地抽離他的身體。蘇小燦一直緊緊的跟著他，在他身邊不停說話，叫他的名字。蘇小燦說：“白慕黎，你千萬別死呀！我不喜歡你了還不行嗎？”
“白慕黎，你要是敢死，我會恨你一輩子，下輩子也不放過你。”
“白慕黎，你要堅持住，等你醒過來，我就離開你，我保證馬上消失，你就再也不用見到我了。”
“白慕黎，你千萬千萬要活下來。”就在快要進手術室的時候，白慕黎輕輕的喚了她一聲，她忙應：“我在這兒。”白慕黎喘著粗氣看向她，然後閉上眼睛。
“蘇小燦啊！”
“什麼？”
“你不要欺負我好不好？”
“？？”
“你把手蓋在我的眼睛上，我怎麼能看得見你的臉呢？”
蘇小燦疑惑的看著自己的雙手，猛然預感到什麼，白慕黎已停止了呼吸，嘴角掛著平靜的微笑，一點也不痛苦，像沉睡的王子一樣，不被打擾。
“快帶病人進去搶救！”醫生大聲命令，於是白慕黎便消失在手術室的門後。幾個小時後，蘇小燦看著手術室的門被打開，看見麵容平靜躺在床上的白慕黎，她麵無表情甚至不流淚的走上去摸了摸他的臉。
白慕黎的葬禮上我們看到了他的媽媽，她走到蘇小燦麵前問：“你就是蘇小燦吧。”
“我是。”
“跟我來一下可以嗎？你們也可以。”白媽媽用眼神示意蘇小燦身後的我們。
“小黎從小就有心髒病，長大後病情越來越嚴重，高中要結束時他決意從山東回到家鄉。這大半年感謝你們的照顧了，小黎這孩子因為病情對人總是很冷淡，其實他很喜歡大家的，隻是怕太多的留戀會增加痛苦。最近他身體好多了，沒想到卻發生了這樣的意外……這是小黎的房間，你們進去看看吧！白媽媽停在了一扇門前，讓我們進去。
蘇小燦輕輕推開門，然後我們所有人都愣住了。
滿屋滿牆都是蘇小燦的照片，側麵、背影、遠的、近的、大的、小的，隻是沒有正麵。打排球的蘇小燦、沉默的蘇小燦、發呆的蘇小燦、說笑的蘇小燦，很多個蘇小燦被定格在一張張照片上。這些都是白慕黎拍的？他什麼時候拍的？我忽然想到有一陣他總是背著相機到處拍。
蘇小燦沒有說話，她呆呆的走到書桌旁邊，拿起一張紙。是那首歌《天使絕唱》，全名是《天使——送給蘇小燦的絕唱》，末尾有附言：這一生我隻唱一次，希望你刻骨銘心。
蘇小燦先是嚶嚶小聲哭著，終於抑製不住的放聲大哭。我想：“哭吧！哭了會好一些，我知道這幾天你一直沒有哭過，因為你不相信他已經離開。”
高考成績下來了，我和蘇小燦考得都很好，填誌願的時候蘇小燦填了一所山東的大學，我去了北方。之後我再也不曾見過她。再聯係上她的時候已經是大學畢業後了。
“小燦，還難過嗎？該放下了吧？”
“阿奴，你知道嗎？我現在在他以前的高中任教，這裏有一群很可愛的孩子，我發現他以前就是個很優秀的人呢！教過他的老師都很喜歡他，他的照片被貼在優秀畢業生的名冊上，到現在都沒撕下來呢！因為太帥了。我早就接受他離開的事實了，我隻是在選擇一種方式來懷念而已。你說的對，我把他當成一個天使，祝福的目送他離開。”
這樣就好，有的事到最後才會知道真相，而有的事永遠也不會知道。比如蘇小燦的手表我也有一塊，比如我也喜歡白慕黎，比如白慕黎故意不喜歡蘇小燦，比如當初若不是我偷偷跑去他們的約會地點，若不是白慕黎為了追回我被搶的包，若不是歹徒凶殘地拔出匕首，那麼如今的蘇小燦一定會守著她的幸福度過很多年。
不過一切已經不重要了，青春已經散場，我們也注定要漂泊天涯。
那麼，就這樣再見吧！
可我，還是想說，對不起，對不起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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