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大洋馬的樂事

章節字數:1321  更新時間:10-08-22 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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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歡喜有人憂。大洋馬正樂著呢,女兒找了個好婆家,不但她下半輩子衣食無憂,還有榮華富貴可享。她和大蠻牛搭夥做日子,管人家的閑事賺幾個小錢,隻是能混個飽飯,吃炸醬麵配點炒肉絲而已。當然這比她那些天天吃窩頭鹹菜的鄰居們強多了。

    但她還有個天生麗質的女兒,怎麼能長住在大雜院內過這種下層社會的生活?這個女兒就是塊寶,全憑她去掙榮華富貴去。

    所以大洋馬目光遠大,讓女兒學唱戲。可女兒是個沙啞嗓子,唱腔不美,肯定唱不紅。而且她脾氣還大,剛出道就和紅伶黃金鶯鬧了一場。女兒覺得她該掛頭牌,大洋馬也覺得女兒該掛頭牌,可是戲院的老板不幹啊。

    這一次女兒因禍得福,認識了佟遇春,這可是個大喜事。大洋馬知道女兒唱戲不行,想早讓她嫁個闊人。可是抬舉女兒的真是些小闊佬,有個店鋪就不錯了,沒有什麼真正的達官貴人。

    就是達官貴人又怎樣,家裏三妻四妾的,少爺小姐一大群。女兒嫁過去就是個小妾,有身份的人家規矩多,侯門深似海,女兒不但要受氣沒地位,自己將來想見女兒一麵都難。有頭有臉的人家誰會跟小妾的窮媽作親戚嗎?

    她這些天常常發愁,認為女兒的出身不過是嫁個有家店鋪的老板做小,跟大老婆打打鬧鬧爭爭地位。這種場麵,是她不願見到的。她大洋馬的女兒,絕不能讓人欺負,就是大老婆又怎樣,我家女兒進了門,也要和你平起平坐,絕不會低頭做小服侍你。

    佟遇春的出現讓她解決了難題。佟遇春是唱戲的,可是家裏有錢啊,擁有幾家店鋪的大老板也比他不過,而且佟遇春地位超然,名噪一時,達官貴人也敬他三分。他也算是榮華富貴之人。

    最重要的是他的老婆的孩子死光了,而且也不會再生育了。一個沒有孩子的年老大婆,遲早讓年輕美貌又有兒子的小老婆擠得沒地位。讓女兒嫁給佟遇春是最好不過的事。

    既然這樣,那就更進一步,讓女兒不做小,一進門就做正室,和原配平起平坐。所以當佟家提親想娶她女兒作妾的時候,她就大聲大氣地說:“我雖窮,我女兒不做小老婆。”

    她知道佟家的人不是善罷幹休的,因為她的女兒已經和佟遇春打得火熱,難分難解,佟遇春已經被她的女兒迷得神魂顛倒,不娶她的女兒,不害相思病才怪呢?

    結果如她所料,她提出兩項條件都被佟家答應,一是要按兼祧兩房的規矩迎娶荷葉香,她的女兒不做姨太太,要與原配白玉蓮同等名分、同等待遇;二是必須讓她跟著女兒到佟家生活,將來佟遇春要為她養老送終。

    她提出條件是一般富貴人家不會答應的,富貴人家寧可娶十個妾,也不會在妻子健在的時候下,再娶一個正妻。她給女兒選的好婆家是絕無僅有的,而她的苛刻條件,世上隻有佟遇春這一個人才會答應。佟遇春有萬貫家財,有身份地位,卻沒有富貴人家的家規,年紀也不算大,才三十歲出頭。最重要的是他的老婆沒有孩子又不能再生孩子了。

    誰讓白玉蓮的孩子死光了她又不能再生?誰讓她又生病了?一個有病的不育女人不欺負,那欺負誰去?難道去讓女兒去和一個有一群孩子又凶悍的大婆爭寵去嗎?大洋馬行走江湖多年,她知道硬碰硬會兩敗俱傷,欺軟是最好的生存方法。

    大洋馬暗樂女兒有好命好福氣,想到鄰居家的女兒嫁給一個老頭子做妾,不但要低頭伺候發妻,還要忍受老頭子的衰弱,享一點富貴卻一輩子抬不起頭,她不禁要笑出聲來。相比起來,她的女兒簡直是命好得上了天。跟她女兒同樣出身的女人隻能做妾,哪能跟她女兒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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