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078 更新時間：10-10-26 08:20
還未走近眼前的巨型鐵門，就有一股寒意撲麵而來，商兒拉緊了風衣，推開大門，入目的即是一片水藍色，她走進去，裏麵空曠得很，到處可見隨意擺放著巨大的冰塊，散發著迫人的寒意。她走到深處，清楚地聽見裏麵傳來一個女子的訊問聲。
是水靈！
她點點頭，怪不得這些日子老是不見她的身影，原來在這裏。
“音采，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怎麼就這麼想不開？我再問你一遍，除了你，還有誰是同黨？”水靈的聲音很溫和，“說出來，就不用在這裏吃苦了。”
隻聽音采冷冷一笑，哆嗦著聲音說道：“的確不用再這裏吃苦，怕你是要送我去死了吧！我不會說的，死也不會！”
如今唯一能幫助她的隻有離熵了，所以死也不能說。
隻是離熵，你究竟何時才來救我……
她還傻乎乎地等著離熵，殊不知離熵根本不願意救她。她這樣隻會耍小聰明的女人，壞了他的大事，根本沒意義救！
“水靈！”空闊的冰牢裏傳出商兒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她走到音采麵前，示意水靈不要說話。
“這些天你一直在這裏嗎？”
水靈點頭說是：“怎麼，發生什麼事了嗎？”
商兒看著鎖住音采四肢的寒鐵鎖鏈，臉上雖帶著笑，語氣卻是冰冷的。
“你知不知道，有人趁著你不注意，悄悄潛進了冰牢，看過了音采。”
水靈心一驚，忙道：“是誰這麼大的膽子！”
商兒不回答他，她盯著音采看，迎視音采又嫉又恨的目光，說道：“隻要你說出你的同黨有哪些人，我就不處置那個膽大妄為的小小侍女！”
音采的眼中閃過一絲動搖，卻依舊抿緊了嘴不說話。
“你可知道她為了救你，竟然來求我，甚至準備連性命也不要了，你就是這樣回報她的？”商兒背過身去，刻意不讓她看見自己的表情，“要麼你供出你的同黨，然後你可以離開這裏；要麼你留在這裏至死，她也別想活！至於你的同黨，我們慢慢查，總會有查出來的一天……”
身後一陣鎖鏈掙紮的聲音，然後是音采憎惡的聲音：“真看不出來你的心腸如此歹毒！”
商兒無動於衷，等著她開口招供，然等了許久，卻聽音采依舊執著的聲音說道：“我不會說的，要殺你殺好了！”
商兒的手藏在袖中緊緊握成了一團，她驀地轉身一巴掌揮了過去，音采的臉上立刻多了一個五指印。
“虧她對你掏心掏肺，你未免也太無情！”她喝道，“水靈！別問什麼同黨了，她的同黨就是扶弱！把扶弱關進來！”
她氣憤地拂袖離開，身後傳來一陣劇烈的鐵索掙紮聲。
“商！你說我無情你更狠毒！連一個無辜者也能遷怒！你根本沒有心！”
音采不斷掙紮著，欲撲上去與商兒一教高下，卻被韓鐵鎖鏈牢牢地鉗製住，她的手腕被勒得通紅，甚至破了皮，卻恍然未覺，她怒吼著，宣泄著連日來的痛苦。
商兒忽然停下了腳步，然隻有一頓，又繼續往前走。
扶弱逃掉了，當水靈吩咐侍衛去抓她的時候，她的房間空空如也，細軟什麼的全收拾走了。
商兒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泡茶，十分淡定地說道：“算了，別追了，走就走吧。離開音采，也是她的福氣！”她想了想，又說，“就告訴音采，扶弱死了。”
水靈依言退下，她又去了冰牢，問了許多遍還是沒有問出音采的同黨，便放棄了，隻是依照商兒的吩咐，將她關在冰牢裏，等著若回來處置。
“啊！！”
當水靈把扶弱的死訊告知音采的時候，冰牢裏陡然傳出一陣淒厲的呼喊，響徹了整個琉璃宮。
若駕雲從鬼河回來，遠遠地就聽見了女子淒厲的呼喊，心中猛地打突，趕緊回了琉璃宮。
“商兒！”他大力推開門，見商兒站在書桌前正專注地在畫畫，一顆懸著的心這才徹底放下，他走到她麵前，看著因被他突如其來的呼喚嚇著而在宣紙上留下一大點墨滴的商兒，道，“這是什麼？”
商兒這才反應過來，一手將剛畫了一半的紙揉成一團，故作輕鬆道：“隻是一些山水畫。”
若在她揉起來的時候瞥了一眼，是一幅沒有完成的肖像。她不願意說，他也沒有多問，隻是握住商兒的手，將她的手攤開來，果見手心處是大團大團的墨跡，他拿過一邊的手絹擦拭著，道：“以後小心一點，你看，手都花了。”
商兒任由他在自己的手心擦拭，嘴角緩緩彎了起來。
“這次除妖順利嗎？”
她隨口問道，若點頭。
“鬼河怎麼忽然出現這麼多妖怪？那裏的百姓有沒有受到傷害？”
她隻是沒話找話，卻不小心說到了若不願意回憶的事，他的手一頓，隨即繼續若無其事地擦著，“三百年的天劫將靈河分成了兩道，這三百多年來鬼河不斷發展，聚集了很多陰氣，很適合妖魔的修煉，所以……”
商兒緘口，房間一時安靜極了。
“身體好些了嗎？”若打斷了這一片沉寂，商兒的聲音略略放大，急急地說了聲好多了。
她笑著看著若，若點點頭，將髒了的手絹放在一邊，抬頭看著她憔悴許多的容顏，心中一陣揪痛。
“眼睛……”
商兒震驚地看著他，極不自然地撇開眼，若繞過書桌走到她身邊，欲握住她肩的手轉而向下，抓住了她的手。
“眼睛還好麼？”他近乎殘忍地又問了一遍。
商兒一言不發，點點頭。
她的眼前，其實早已一片模糊。
若喟然長歎，將她攬進了自己的懷中。
“你不必一人獨自扛著，你應該告訴我。”他收緊手臂，“不要害怕。”
短短的一句話，掃去了商兒這些日子盤踞心頭的不安，她鼻頭發酸，閉眼低泣。
淚盡後，她問：“你是如何知道的？”
若淡淡地笑了，擦去她眼角的淚水，道：“這你就不必多問了，你隻要知道，以後不可以再有這樣的事瞞著我！”
商兒對上他如水的目光，承諾地點頭，道：“好。”
他們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像現在這樣心平氣和地講話了，一時間一股溫暖的暖流在兩人之間流淌著。
若忽然想起一件事，拉著商兒便走了出去。
“去哪裏？”
“找晉和，你的眼睛一定能治好！”他話剛說完，便被商兒一把甩開了手，他回頭，對上商兒略顯疲憊的臉。
“我不去。”她說，“你也不用再做無謂的努力了，你知道的，鴆毒對你也許起不了作用，可是對我——一介凡人，它太厲害了！能活著已是不易，怎麼可能還能治好？”
若一手撫摸著商兒臉頰，無可奈何地說道：“對不起！”
商兒卻笑了，她說：“你在說什麼啊，又不是你的錯。”她牽起若的手，“我知道，你會是我最好的眼睛。”
拐角處匆匆行來一個侍女，見他們都在，屈膝跪下，道：“若神，公主，太子妃到！”
商兒和若對視一眼，俱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疑惑。
她怎麼來了？
讓商兒怎麼也想不到的是，扶弱竟然沒有逃走，而是去天宮搬救兵了。看著她戰戰兢兢地站在言采的身後，商兒心中劃過一絲愧疚，不是對她，而是對言采。
看來，她已經知道了。
“你來了。”
言采點頭，她側頭對身後跟著的仙侍說道：“統統都出去！”
仙侍們魚貫而出，扶弱看了一眼她，在接到她的目光之後也退了出去，大堂內隻剩下他們三個。
“若神！公主！”言采忽然直直跪下，語氣中含著祈求，“音采的事是我這個姐姐沒有教好，求您看在我的份上放過她，我會帶她離開這裏，永遠也不回來！”
商兒想扶她起來，卻被若攔住，他冷冷地說道：“你知不知道她蛇蠍心腸，遲早有一天會把你吞噬掉！”
言采低頭沒有回答。
她相信音采再壞，也不會對自己親姐姐出手。
然若仿佛知道她在想什麼，說道：“我可以放了她，你先起來。”
言采高興地站起來，卻聽若說道：“音采在琉璃宮數百年，又跟在商兒身邊二十幾年，她的心思我看得很透。你若是把她帶回玄霄宮，可要看好她了。她為了榮華富貴，什麼都做得出來的！”
言采低頭垂手，不說話。
“她如今可以膽大妄為向商兒下毒，今後對你下手又算得了什麼？你可別忘了，玄黎是太子，將來的天君，如果能成為玄霄宮的側妃，對她意味著什麼？這樣的她，你還要帶回去嗎？”
言采對上若的眼睛，堅定道：“對！她是我妹妹，我了解她。我相信她不會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來！”
若和她對視，良久才移開目光，大聲道：“來人！”
門外的侍衛推門而入，半跪在地上等候吩咐。
“放了音采，讓太子妃帶走。”
言采感激地看了一眼若和商兒，跟著侍衛便出去了。
“等等！”
就在她快要出門的時候，商兒忽然叫住她。
“言采，希望你不會食言！”
注：明後兩天，不能更了，周五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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