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88 更新時間:10-10-19 14:09
等一堆人都走了,季敏問道:“二大大,我鄭航哥咋還不回來?他不是可以衣錦還鄉跨馬遊街嗎?”這是長臉的事兒,不能免。
“哦,你哥他想等放了官職再回來。不急不急……”鄭老二搬出三個凳子,用袖子擦了一把。在他們老兩口的心裏,老三家跟恩人差不多,鄭老二家的兩個媳婦趕緊端上茶水擺上果子。
“怎麼還沒放官?榜都張這麼久了。”季敏疑惑,難道那個陳大人不給辦事兒?季敏後悔沒給他扔幾張銀票,隻因那時忌憚他的正氣。現在看來,真應該投顆石子試探一下。
“官場上的事情,咱老百姓說不清楚,你哥隻說讓等著,咱就等著吧。巧哥兒,這次回來,就不走了吧?”鄭老二小心的問著,怕惹著這位姑奶奶。
“嗯。”季敏惦記著鄭航放官的事兒,隨口嗯了聲。
鄭家哥倆相視一笑,低頭喝茶。季敏則盤算著要讓莫如風派人打聽一下。
不對!
都已經想要離開莫家,這時候再去求他,豈不是要讓他笑話死?
季敏有些看不起自己,為什麼一遇到什麼事情,一定會第一個想到他?難道是被他壓迫習慣,養成該死的奴性了?要知道,今非昔比,她現在也不是非找他幫忙不可啊!
還是盡快去京城跑一趟吧。
季敏把馬車牽回後院,就聽到後門那裏有人在吵鬧。拍了拍手上的土,湊過去看熱鬧。
以前的門童明哥兒已經成為護院,正推搡著一個小乞丐往外趕。
“去去去,前門趕了你一次,怎麼又跑後門來搗亂,你也不瞧瞧這是哪兒,跑這裏來撒野。”
小乞丐倔強的挺直腰板,一句話不說,也不離開。
“我說你走不走,再不走……我……我就……”明哥兒舉起手中的木棍,想要往小乞丐的身上掄。
“住手!”季敏跨上一步接住落下來的木棍,“你有力氣是讓你照一個孩子使的嗎?後院馬棚還沒打掃幹淨,怎麼不見你去幫忙?”
明哥兒瞅見巧兒出手,便蔫了下來,“巧兒姐,你不知道,這小子死賴著不走,前門二管家趕他一次了。他又跑後門來鬧,要是讓老爺看到了,還以為我們做下人的隻吃飯不幹活兒呢!”
“別人吃不吃飯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你吃的最多,把棍子收起來,卜楞楞的再砸自己腦袋上!”季敏推了明哥兒一把,從袖口抽出帕子,轉頭瞧向那小乞丐。
小乞丐的個頭跟季敏差不多,頭發亂蓬蓬的,光腳沒穿鞋。發現季敏盯著自己的小黑腳丫看,小乞丐不好意思起來,兩隻腳丫往後挪了挪,上下磨蹭著。
“餓了吧?你爹娘呢?”季敏舉起帕子給他擦臉,小乞丐像觸電一般拔腿就跑。
“唉……”季敏被他嚇了一跳,知道他是自尊心太強,不想她可憐自己才逃走,便沒有追。
小乞丐剛跑出去沒幾步,跟遠處走來的莫言撞了個滿懷,莫言‘哎喲’一聲,發現是剛才被自己趕走的小乞丐,揚手就給了他一個嘴巴,“小崽子,長眼了嗎?”
小乞丐被他一巴掌打懵在地,嘴角流出血來。季敏眉頭緊皺,幾步跨上來扶起小乞丐。“二管家,不好這麼欺負人吧。”
莫言一見是巧兒,立即換上一副笑臉,變臉的速度隻是眨眼的功夫。“喲,是巧兒姑娘啊!您別管那小崽子,髒了您的手。一會兒老爺該回來了,讓他瞧見這小崽子賴在門口不好。”
“我把他領回家總行了吧!”季敏攙起小乞丐,拉著他往後巷走。
不成想小乞丐還不領情,不願意跟她走,一個勁兒往後扥身子。季敏不鬆手,轉頭嚇唬他:“你再不聽話,晚上就把你丟山上喂野狼!”
小孩子不禁嘿呼,立即不掙紮,乖乖跟在季敏後麵走。
莫言在她後麵啐了一口,“呸!不就是個通房丫頭嘛,連個名份都沒有,還長臉了!”
季敏的聽力一向靈敏,走出去很遠了還聽得到,她也不惱,她有的是機會收拾莫言!
好不容易把小乞丐拽回家,一路上他幾次想溜走。季敏不知道為什麼,同情心大作,偏想管他這個麻煩。
拉他進入後院,開始扯他身上的髒衣服。
“你幹什麼?”小乞丐忙抓緊衣領,做好自衛的姿勢。
季敏故意板著臉說道:“我嫌你身上的衣服臭,再把我家裏人給熏死,到時候宰你十次都不解恨。”手指頭在小乞丐的額頭一點,季敏突然瞧著小乞丐的臉有些眼熟。
擼下繩條上晾曬的巾子,一隻手捧著小乞丐的後腦勺,使勁兒給他擦臉。
“疼……”小乞丐喊疼,撥拉著她的手。
小臉兒上的灰被擦掉了一些,季敏定睛仔細端詳,驚呼出聲:“怎麼是你?”
柳如卿走了,沁園裏的丫鬟們要被重新分配。莫言大喇喇的坐在中廳的椅子上,舉著名冊挨個點卯。
小丫鬟們一個個不願分開,抱成團兒抽泣起來。香兒咬咬嘴唇,趁人不注意偷偷溜出大廳。
莫言用手指頭掏了掏耳朵,不耐煩的喝到:“別哭了別哭了,柳如卿已經死了,你們留在沁園也不合適。沒把你們直接賣給人販子,已經是老爺開恩了。你們想想,誰願意要個曾經伺候過死人的丫鬟服侍自己啊!還不夠晦氣的。噗~~”吹了吹手指甲縫裏的耳屎,手指又在衣袖上蹭了蹭,抬起一根腿踩在椅子上,開始喊名字。
“金梅,春蘭,冬兒,你們去洗衣房。”
春蘭膽子大些,立即嘟著嘴回了句:“我不去!”她雖不是貼身丫頭,但也是上房使喚丫鬟,讓她去下等仆人做活的地方,她一時接受不了。
“你說什麼?這還由得你不去嗎?我告訴你,不去可以,鳳玲樓正缺你這樣的妞兒呢,信不信我今天就把你賣到窯子裏去!”莫言把名冊往桌上一摔,手指著春蘭嘴巴開始不幹不淨。
“你敢!我現在就立即碰死在這裏!”
“你碰啊!你碰不死我就賣你去窯子!”
春蘭瞪圓了眼睛,撥開小姐妹的手,就朝一旁的柱子撞去。一屋子丫頭尖叫一聲,紛紛捂住眼睛。
可等了一會兒,沒聽到什麼動靜,從手指縫裏偷瞧一眼,發現春蘭腰上多了一條黑繩,愣是扯住了春蘭。
“誰敢賣你去窯子,我就先閹了他!”季敏一甩鞭子,收了回來。一手叉腰,一手捏著鞭柄站在門口,活像仙子下凡。小丫頭們像看到救星一樣,興高采烈起來。
香兒跑過去抱住春蘭,怒視著莫言。季敏拖著鞭子,走到莫言跟前。“莫二管家,你想賣春蘭?”
“府裏不可能養這麼多吃閑飯的,柳……夫人去世多日了,沁園總要大翻修一下,人手也要重新分配,我也是按照莫大管家的吩咐辦事。”莫言不敢再繼續坐著,站起身回季敏的話。
季敏把鞭子往桌子上一扔,在另一邊椅子上坐下。“是啊,可沁園畢竟是莫夫人的園子,完全可以留著,等下一個女主人的到來。”
“話是這麼說,可新主子肯定不會收這些舊人,而且幾位姨娘都有自己的人手……”莫言突然覺得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抬手掄了自己一個嘴巴,“姑娘要是覺得不合適,可以去問莫華大管家,這事兒,我說了也不算。”
“既然你說了不算,憑什麼嚇唬她們說要賣到窯子裏去?莫二管家又怎麼知道鳳玲樓缺什麼樣的姑娘?難道二管家是那裏的常客?”
“這……姑娘說笑了不是……別誣賴好人啊!我哪有那個閑錢去逛窯子啊。”
“沒錢的時候不逛,有閑錢自然就去逛了,對不對?看來二管家的餉錢不少啊,多到都送給妓院的姑娘買脂粉去了。”
“這……”莫言被她噎的說不出話,一張臉憋成茄子色。
季敏摸起桌上的鞭子,在麵前的地上抽了兩下,“二管家,你倒是給個痛快話,這一園子的人,怎麼處置啊?”
“這……”莫言拉起袖子,開始擦汗。正在為難之際,莫喚的奶娘急匆匆奔進來,拉著季敏的手就往外走。
“快……快……快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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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開新卷,飛渡攢文很辛苦,打算封推過後日更六千滴,但需要大家多多支持呀,不然沒動力鳥~~~(╯﹏╰)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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