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187 更新時間:12-03-05 10:40
就這樣睡去,真的不是自己的錯。
因為疲憊。
迪達拉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疲憊。
和人柱力的戰鬥,一尾的剝離,之後又是這樣耗體力的事情…之前精神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反而不覺得累,一旦放鬆下來,整個人都像要垮掉了一樣。斷掉的手臂與肩膀的接合處,依舊痛,痛得厲害,而更加見鬼的是,腦袋也變得昏昏沉沉,明明還有意識,卻始終處於半夢半醒之間。
還能感覺到緊貼著自己身體的,某件冰冷而堅硬的“木製品”…想要推開他,因為他硌得自己很難受,可又不想讓他離開自己,因為安心,非常地安心。
很快又墜入了夢境。夢裏麵,恍惚又回到了少年的時候。那時候空蕩蕩的房子裏隻有自己一個人,枕頭很小,隻夠一個腦袋枕在上麵…堆滿黏土的山洞裏,夕陽照進來,被拉長的影子也隻有自己一個……好像很慌張地,在尋找著什麼,是什麼丟了?一件很重要的藝術品,做了很久、花了很多心血的藝術品?
翻箱倒櫃,把製作黏土的石桌都掀起來,可就是找不到。是什麼丟了呢,不找了行不行?
“小鬼。”
自己突然愣住。是了,這個聲音,這個聲音是一直在自己身邊的——
小小的迪達拉回頭。
他看到一個比自己高不了多少的人,站在山洞的洞口,夕陽從他身後照過來,把他變成了一個輪廓。
秀美的,少年的輪廓。
“大哥,你跑到哪去了?”迪達拉張開手臂,跑了起來,“我找你找得想自爆了,嗯!”
路突然變得漫長。從腳下,到洞口,原本隻要幾步的距離,此時,卻突然變成了一條長長的路。
“大哥,你別站在那裏,你也過來啊!你迎我一下,我夠不到你!”
蠍依舊站在那裏,仿佛凝固了一般。夕陽的角度更加傾斜,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長,但美好的輪廓依舊沒有改變,甚至更加清晰了。
“大哥——”
跑著跑著,就稀裏糊塗地哭起來,眼淚往下掉,滴在手上,都已經涼了。夠不到,為什麼夠不到,這麼遠……
該死的,你倒是讓我夠到啊,不怕我引爆你?嗯!
等等…引爆?
迪達拉站住了。
夕陽沉得更深,已經到了視平線以下。借著這微弱的夕光,迪達拉終於看清,那洞口的人,不是蠍。
是一個塑像。
和真人一樣大小的,黏土塑像,有著細心上過色的,精致的紅發,還有白玉般纖長的手指,他在微笑,朝著自己微笑,隻是那微笑,永遠地以沒有生命的形式,定格在了那裏……
“不要——!”
終於放聲大哭,哭到自己徹底醒來。
“你怎麼了?”
身體被人推動,搖晃。睜開眼,視線卻還是模糊的,隱約看到,一頭暗紅色的發,還有……
“大哥…是你嗎?是真的,不是黏土做的嗎?”
“你瘋了麼,”蠍用冰涼的手指,抹著他臉上的淚水,眼神也有些異樣,“噩夢?”
迪達拉突然用剩下的那隻手臂,狠狠地摟住了他。
冰涼,堅硬的觸感,和黏土並沒有太大的區別。然而,能感覺到心跳。
砰,砰,砰。
單調而溫暖,溫暖得讓人想哭。
“嚇死我了,是夢啊,多虧是夢…嗯!”迪達拉漸漸地恢複了精神,但手臂還是摟著對方,怎麼也不肯鬆手,“大哥,咱們回去吧,讓鼬和鬼鮫他們來守著,我想回去了!”
“好。”蠍幾乎想都沒有想,“我聯絡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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