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307 更新時間:12-08-07 15:10
靜靜地,在黑夜的流光中,緩慢呼吸,並想著,這是對方呼吸過的空氣。
這是幸福的一種。
蠍的嘴角,有淡淡的笑意。
身邊人已睡熟,可能由於之前所做的事過於激烈,睡得不是很安穩,睫毛不時地輕輕顫動,金色的長發被胡亂壓在了身下,有幾縷粘在了光滑的,被汗水沁濕的肩膀上。蠍輕輕抬起手,為他把那幾縷亂發從身上摘下來,放在了枕邊。
多看一會,想多看一會。
似乎在睡夢中也感覺到了帶著溫度的目光,迪達拉迷迷糊糊地伸手亂撥了一下,恰好觸到蠍的胸膛,而後又把臉埋進了枕頭去。
蠍隻是看著他微笑。
永恒的光陰,注定了,隻是一種奢求。永恒的是光陰本身,而不是身處光陰之中,隨波逐流的人。想要時光停在這裏,想要命運的車輪停止轉動,想要永遠擁有眼前的事物,想要……
是不是…太貪婪了呢。
死亡的神秘,即使親身經曆過的人,也無法言說,而進入輪回的漫長等待,則是一場無聲的賭博——
也許還要一千年,也許,就在下一秒。
嗬,怎麼辦呢…再看一會,想再看他一會,一直、一直看下去,也無所謂…不對,不僅僅是看,看是不夠的,想要去碰觸,控製,占有,還有…守護。
大蛇丸帶來的信息,有很多讓自己不安的地方,而最不安的一點則是,一旦自己在人間憑借意誌脫離了穢土轉生的控製,就會毫無懸念地,直接進入輪回道;若無法自己掙脫束縛,則最終會被對手以封印之術,將靈魂永遠封死在人間的某個狹小空間裏。
也就是說,無論哪一種結局,都已與這裏無關。
這裏,這個小小的、簡陋的地方,卻有著讓自己留戀的東西。蠍的視線,掠過桌上已熄滅的殘燈,掠過那扇永遠也關不上、總是露出一條縫隙的木門,掠過門外地上清寒的月色,和月色的彼端,無盡的大漠戈壁。
目光最後停在了麵前那張熟悉的睡顏上。
小鬼,對不起。
沒辦法對你言明,隻因為在你的世界觀裏,還不存在“絕望”二字。你認為隻要足夠強大,就可以扭轉命運,你覺得隻要你想,就可以做到任何事。
但是,這是不可能的。
小鬼,記住,這世上有很多事,是我們無法幹預的。人生是一場華麗而虛偽的表演,主角是我們,哭的人,笑的人都是我們,在別人眼裏,怪癖,桀驁,或是愚不可及的,還是我們。然而,在你我和所有人的身後,都有一根看不見的線,對了,就像是傀儡的操控線一樣,斬不斷,掙不脫,緊緊纏住我們的手腳和靈魂,從出生到毀滅,從輪回的起點到最終的消亡。
我離開以後,你要乖乖地呆在這裏,我會阻止藥師兜將你轉生,你要留在這裏,直到漫長的時間洗淨這一世的罪孽,讓你開始新的生命。你絕不可以被穢土轉生,你的人格力還不足以掙脫那樣強大的束縛,而一旦被人間的忍者封印,你就會成為徘徊在陽間的陰魂,那種被禁錮的滋味,會讓一直渴望自由的你發瘋。
最後的最後,還想說點什麼呢……
小鬼,還做我的傀儡吧,如果,有來世。
蠍的手,不自覺地覆上了迪達拉的額頭,然後慢慢下滑,慢慢地,品味和記憶著,這種滋味。
突然間,蠍的瞳孔收縮了。
事情的發生在三秒之間。蠍用一秒鍾,確定了現在的狀況:無數看不見的線,像從黑暗中生長出的藤蔓,將自己牢牢束住,而後整個身體,被一股巨大的、不可抗的力,猛地向上拉!第二秒,他調整了一下狀態,在掙脫失敗之後,力求在被上拉的過程中保持自己靈魂的完整……
最後一秒,他深深地,望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人。
小鬼,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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