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514 更新時間：12-04-10 19:45
森林的邊緣，幾個男人圍著一條拇指大小的眼鏡蛇拚命追打，而它的速度越來越慢，顯然是受過很嚴重的傷。
森林裏一個衣著白色T恤深色牛仔褲的少年急忙奔跑過來，欲想攔住他們。“你們在幹什麼？你們這麼多人在居然圍殺一條毫無反抗之力的小蛇！”說著蹲在它旁邊，檢查傷勢如何。
人群中走出一大漢，對眼前這個看上去瘦弱得有些蒼白的少年講到：“小孩，這可不是一條毫無反抗之力的蛇，你看清楚了，它可是毒蛇，被它一口咬下去，你可就沒命了。”
少年笑到：“這世上毒蛇何其之多，你難道還想一條一條殺光了不成。更何況你見過幾個人是平白無故被咬的，那都是報應。”說著眼睛轉向站出來的大漢，幽黑色的眼珠顯得空靈而詭異，聲音飄渺得似乎讓人找不著它是從何出發出來。嘴唇一翹，冷笑到：“蛇，報複心可是很強的。”
幾人一愣，那個大漢不禁倒回一步，退到周圍的人群中去。另一個瘦黑的男人突然一笑，道：“老子今天就把他打死拿回去熬湯，命都沒了，看他還拿什麼來報複老子，哈哈哈哈……”
少年猛地站起身，左手順勢放到背後，冷冷說道：“你敢！”
男人大笑：“哈哈哈哈……你看老子敢不敢，這麼條小眼鏡蛇你爺爺我要是都奈何不了，這些年的白幹飯不是白吃了。”
另一男人叫到：“老八快，攔他它，它想跑。”
大笑的男人應答到：“想跑，老子一鋤頭砸爛了你。”說著高舉起手中鋤頭迅猛地砸了下去。
卻在半中腰停住了，少年右手攔住鋤頭左腳順勢一腳踢到男人胸口，男人飛了出去“嘭”地聲撞到對麵成人腰身大小的樹杆上，喘息著拚命咳嗽起來。
有人叫了句“老八。”突然一股冷氣襲來讓一群男人大禁在這豔陽高照的大熱天裏打起冷顫來。
冷氣是自少年身體裏發出的，眾人恐懼地望著他，見他有些偏白的嘴唇緩緩開啟，輕聲說道：“往後我不想再見到你們中任何一個出入這森林，不然，我會替它報仇的。”
說著將將死的小蛇輕輕托起挽在手腕上，路過躺在地上麵色痛苦的男人偏起頭睨了他一眼，丟了一句：“想做我爺爺，你不配。”
說完無聲地消失在茂密的森林裏，直到那個白身的身影再也見不到一點影，才有人顫抖著過去扶起倒在地上呻吟的男人，迅速背起他離開。
*
叢林深處，青山綠水，不遠處是幾間茅草搭建的小屋，蘺芭下一大片綠色植物，一個衣著白袍的青年男子正低頭忙活著什麼。卻是一處無人知曉的桃花源。
少年輕聲走到男子身邊，道了聲：“阿公，你又在看你新種的草藥。”男子仍沒抬身，“嗯”了一聲當是回答了。
少年又道：“阿公，你看它快不行了，你幫我救救它吧。”
男子這才抬頭，看了看少年手腕上的小蛇，搖頭說到：“它死了，我也救不了。找個地方把它埋了吧。”
“可是它明明還有一口氣，它現在還活著，不信你看。”少年說著快步走到男子身邊。
男子起身，竟比少年高上半個頭，他再看了眼耷拉著身子的小蛇，眉頭微蹙道：“它長年生活在這片森林裏，沾上了些靈氣。現在正是這口靈氣吊著他的命，等靈氣耗盡，自然是死了。”
“難道，就沒其他辦法了嗎？”
“世間萬物，生死有命。好了小夜，不要為了一個死去的肉體而傷心，願它的靈魂會再下一世，修得好命。”
“可是，我真的很想救它呀。”
“你為何偏要執著於一個與你素昧平生且將要逝去的靈魂呢？”
少年輕撫著開始變得冰冷的蛇體，輕柔地說到：“因為，我能強烈地感受到它不想死。有這樣的想法沒什麼奇怪，可跟我遇到的卻隻有它一個，這是緣分吧。並且，想要活著，這本身就沒什麼錯。”
男子看他這樣，說了句：“你跟我來。”
少年隨男子來到一處清澈的溪邊，見男子隨手撿起地上一塊散發著黑色耀眼光芒的石頭說到：“靈溪園裏所有事物，包括花草樹木溪水石頭都是有靈性的。你看這塊石頭，如果它沒落在靈溪邊，便是一塊毫不起眼的小石子，任人踩跺踐踏。現在，我把它的靈魂在完全移出體內之前轉移到石子內，以後，它也能借助靈石的力量來提高自身修為。”
少年笑了：“這麼說，它就不用死了。”
“嗯。”說著男子手指輕扶上小蛇後背，一道淡青色的光從蛇體竄出，在他手尖打了個轉，消失在靈石裏。
“沒光了，”少年奇怪地看著手裏的石頭問道：“阿公，為什麼靈石不發光了？”
“剛才那條蛇的靈魂正在吸取它的靈氣，現在，它隻是一個普通的容器而已。而在這之前，或許它能修個幾百年，便也能幻化出人形了。”
“是……小蛇殺了它嗎？”
“世間萬物都有命，而生命不管是誰都隻能擁有一次。我不能憑空拿他一條命，自然是要拿別的東西來換。”
男子從身上摸出條繩子，將石頭束起來帶在少年手腕上，“它會逐漸變得強大起來，你把它帶在身上，以後或許對你用點用。剛才我故意找了塊形狀好看的石頭。”
少年將手臂抬高，黑色靈石在太陽下有一層柔柔的光暈在移動著。的確是塊很漂亮的石頭呢。
*
少年將手臂收回，男子說：“你過幾天下山去吧。”
“下山，為何？”少年不解地問。
“你今年十五歲了，隨我在這靈溪園也住了十五年了，該是時候出門見見世麵了。”
“哦。”
“下山後留意一下你父親吧。不用刻意去尋找，如果有緣，你們自然會相見。”
“可是，我從來就沒見過父親，就算遇見，怎麼能認出他來。”
男子眼中出現了些笑意，說道：“傻孩子，你們是父子，即使你以前沒見過他，見麵時也能認出來的。不是用眼睛去認，而是用心，去感受。再者說，你沒能認出他來，他也能認得出你來的。”
“哦。”少年應了聲，低下頭，男子問他想什麼，他回答到：“原來我也是有親人的，我還以為我隻有阿公呢。可是阿公，為什麼這麼多年都沒聽你提起過他，是他扔下我們不管，還是他有什麼苦衷。”
“好了小夜，這件事你以後會明白的，不要多想。現在，你去靈溪裏洗個澡吧。”
“嗯？哦。幹嘛現在洗，又不用睡覺。”
“你身上還有剛才殘留下的戾氣，你要不去洗掉，會隨你帶到塵世間，有些東西都喜歡這股子氣味，到時會每天纏得你心煩的。”
“敢來纏著我？哼，不怕死就來吧。”少年憤憤地答到，顯然是還在對剛才那件事不滿，可也很聽話去了沿著靈溪上遊向走向靈潭。
男子看著少年離去的背影，英俊得似乎沒超過三十歲的臉上露出一絲跟年齡毫不相襯的無奈與寵溺。
走之前男子問：“你打算去哪兒？”
少看想想說到：“聽說他們哪兒的小孩都是要去學校念書的，那我也去好了。”
“那好，記住，我給你的錢隻夠你交學費和第一個月的生活費。其他的，自己想辦法。”
所以，許夜第一次離家時，除了對這世上一無所知外，還很窮，非常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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