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118 更新時間：10-09-23 09:08
蘇月沒有想到的是，小石的家長根本就沒有來參加家長會。
作為班主任，蘇月找到學校裏要了小石家裏的聯絡卡。無奈父母住宅的電話竟然都不通，最終蘇月決定還是登門家訪。
小石家住的地方叫做“南山包”。
其實根本沒有山，隻不過地勢相對市區較高，所以很多老人便這麼叫。一輩一輩的，也就傳了下來。
南山包地處市區邊緣，坐車從那裏隻要十分鍾左右就上了國道，住宅區往東是一片麵積很大的農田。我們家這邊，種的主要都是高粱，獨獨這片農田裏種的是玉米。
小石的媽媽是個看起來精明、幹練又通情達理的中年婦女，隻是皮膚很白，細眉細眼的樣子看來，就是長大了之後的小石。
按說現在的學生老師都是本著不去打擾學生家庭的原則，畢竟家家有本難念的經，為學生計自己計，知道倒不如不知道的好。蘇月委婉的提出現在小石成績隻在中遊偏下的原因，希望家長能和學校配合。對於蘇月提到的沒能去參加小石的家長會，小石的媽媽有點震驚的表示根本就不知情。
她把小石叫出來，當麵問她為什麼不告訴自己學校裏要開家長會的事情。
小石安安靜靜站在母親和蘇月的麵前，低著頭隻不說話。
蘇月見氣氛有些僵硬，連忙解圍安撫小石去做功課。
“聯絡卡上寫的不是我家電話，”小石的母親翻出紙筆，重寫了一份遞給蘇月：“可能又是這孩子說謊。”
“小石三歲的時候他父親出車禍去世，所以她對她父親的印象很單薄。在她十歲那年我同我現任的丈夫訂婚。當時我們兩個人都在忙事業，加上結婚的事情，可能或多或少的忽略了小石。”
“她被診斷出患有中度的妄想症，經常對同學宣稱自己可以看見遊蕩的靈魂。”正趕上上小學五六年級小石天天跟同學講這些亂七八糟的故事，最終驚動了班主任：“我們也是那時候才知道忽略孩子太久，所幸造成的後果還不嚴重。我和我愛人談了，最終決定我辭職回家，照顧小石。”
因為這樣的原因，小石最終休學一年。
“這孩子很聰明，平時愛看書。可能是這個年紀希望引起別人的關注，又開始說那些話了吧？”
見是這樣的情況，蘇月也沒有多追問。簡單的同小石母親講了小石在學校的狀況，說明高二是個再重要不過的階段，為今之計還是希望家長跟學校共同努力，如果孩子的病情穩定，其一監督學習，保證成績；若症狀的確嚴重，其二還是要送醫救治。
小石的母親聽的認真，握著蘇月的手隻說孩子就這麼交給您費心，不求她成績如何優異，隻求平平安安念完高中。
天色將晚，蘇月謝絕了小石母親留下吃飯的挽留，最終還是起身回家。
回頭道別，隻見母女兩人站在被暮色籠罩的住宅樓前，兩個影子各自形影相吊，竟有一些奇怪又淒涼的感覺。可又說不出究竟是哪裏奇怪。
之後平靜了很久，蘇月隻是發現小石總躲著自己，看自己的目光也是躲躲閃閃。心想八成孩子是覺得自己家訪告了狀，心裏總有些不服懼怕。
直到有一天班長神色間有些生氣的來找蘇月說，小石在班裏同其他女生說，她總看見有個男人跟在老師身後。
蘇月做班主任時間不長，可是性情溫和有禮，所以班上很多學生蠻喜歡她。尤其是這位班長，自從蘇月去問了她小石的事情之後，更加與她朋友一樣親近。畢竟是小孩子，聽見有人說什麼就氣衝衝的跑到蘇月的辦公室，也不顧其他老師在場，一屁股坐在蘇月旁邊的椅子上麵，眼圈都有些發紅。
“她怎麼說？”蘇月笑著問班長。
“她說是個老頭，臉色鐵青，嘴唇腫得老高。”班長一邊說一邊比劃，自己撅起嘴學小石的描述。
若蘇月是個平常人，她還真就信了。蘇月父親確切的死因檢查報告上說是心肌梗塞，心梗的人死了可不就是臉色鐵青，嚇人一點嘴唇的確會腫。這事也隻有身邊去參加了蘇月父親葬禮的老師知道，況且事情又更是發生在蘇月接這班級之前。
蘇月安慰了班長隻叫她回去上課。深呼吸閉眼，睜開眼睛看四周的時候，確定自己看見的沒有一個是自己的父親。
小石在老師們眼裏為人算乖巧，同辦公室教英語和曆史的兩位老師關係極好，兩人又都出席過自己父親的葬禮，蘇月想著小石應該是從兩個老師說話中探聽出來的消息沒錯。
下午上完課，蘇月考慮再三，還是撥了蘇月母親留下的電話。
那邊電話提示卻是空號。蘇月拿出小石母親留下的紙條核對，號碼沒錯。
“你不用打了。”身後突然響起小石的聲音。
蘇月嚇了一跳，小石站在自己身後不遠的地方，背著挺大的書包，眼睛亮亮的看著蘇月。
“有病的根本不是我，是我媽。”
小石把蘇月帶到學校旁邊一個叫做“避風港”的情侶茶吧。
蘇月冷眼看見小石熟練放下書包的樣子，心裏幾乎斷定這孩子是這裏的常客。
小石也不隱瞞，直接告訴蘇月自己平時若是沒事就在這裏一直待到很晚回家，隻對她媽說是參加課後補習班，一個月還能多拿到些零用錢攢著。
“我也不想上大學，高中畢業之後我就出去找工作。”小石叫了一杯礦泉水放在手裏，自顧自說著：“我媽是個瘋子。她天天想著我爸死了，說我爸爸是她後來找的，我爸爸現在根本就不回家，有時候她瘋言瘋語的還把我爸爸的額頭打壞了。”
聽了小石的話，蘇月半信半疑之間有些震驚，便冷靜下來讓小石慢慢說。
小石從記事開始，母親就是個女強人，父母在外麵各自奔波事業。
上小學五年級的時候，小石爸爸在外麵有了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是小石爸爸公司新來的女大學生，不僅人長得漂亮，性情也溫柔體貼。小石爸爸很憐愛她，一來二去，兩人居然有了孩子。
小石的母親知道了，什麼也沒說，隻是雇了私家偵探打聽了兩個人的住處。趕上一天淩晨四點多鍾敲響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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