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1896 更新時間:10-10-30 10:07
林黃小急匆匆地跑回金密的病房,剛要敲門,金密的父母剛巧要離開。一看見林黃小,金密的媽媽立刻繃起了臉。金密的爸爸依舊麵無表情地看著林黃小,像塊石頭。
“你怎麼又來了?不是讓你滾嗎?!”金密的媽媽指著林黃小的腦袋,潑婦一般地大聲地吼。
“叔叔阿姨,請讓我照顧他。”林黃小平靜地看著他們那兩張表情相差迥異的臉。
“照顧?我看你是想害死我們家金密吧?滾,我不想我們家金密再看見你!”
“砰”地一聲,病房裏突然傳來刺耳的聲音。沒等金密的媽媽轉身,保姆就已經從病房裏跑了出來,一臉的恐慌。
“怎麼回事?!”金密的媽媽不分青紅皂白,劈頭蓋臉地質問。
“夫人,少爺他、他不聽我的……”保姆無比為難地說,膽怯地低著頭。看起來也就是二十出頭的樣子,紮著馬尾辮,一副單純的小姑娘的打扮。
林黃小跟著他們又回到了病房,地上到處都是被摔碎的玻璃杯和餐具的碎片,金密半躺在病床上,眼睛紅得可怕,一臉的憤怒表情。
“你是怎麼回事?!”金密的媽媽猛地發飆了,對待自己的兒子和對待外人絲毫無差別。“不想住院就給我滾回家去!”
林黃小目瞪口呆地看著金密的媽媽,那真的是一個母親嗎?她怎麼可以如此刻薄地對待自己受傷了的兒子呢?
金密麵無表情地看著對麵稱之為母親的女人,一言不發。
“不喜歡保姆做的,隨便你,等著護士來伺候你吧。”也許是注意到自己的言辭過於露骨,金密的媽媽立刻收斂了一些,拉著金密的爸爸和驚嚇過度的小保姆離開了病房。
金密突然拔掉手背上的針管,衝進衛生間,打開淋浴噴頭,直衝衝地迎接冷水的洗禮。
“你瘋了嗎?!”林黃小急忙把他拉回來,但是他的頭發和衣服已經濕了半截,滴滴答答地不停地滴著水珠。她急忙拿起他的左手檢查了一遍,還好,紗布隻濕了一點點。“你就這麼喜歡虐待自己嗎?”
金密仍然沒有說話,眼睛依舊紅紅的,像是哭過。但是被淋浴打濕的臉頰上,根本無法確認究竟是水,還是淚。
“除了關於你爸媽的事情,你對我說的那些話,全都是假的吧?”林黃小從櫃子裏拿出幹毛巾和幹衣服,丟到他的麵前。
“閉上眼睛,”金密喃喃地開了口,“眼淚還是會流出來……”他像是在描述昨天晚上林黃小流淚的情景,“隻有掩蓋,別人才不會發現你的眼淚。”
“拜托你先把衣服換上好不好?”林黃小把衣服塞進他的懷裏,“我先出去一下。”她剛要走,被他死死地拉住。
他揚起臉來,麻木地看著她,但是眼淚,卻順著眼角慢慢地滑過臉頰。
林黃小想要抽回手,但那都是徒勞的掙紮。她仔細地看著他,她知道,她看到了一個完全不一樣的金密。
“如果你走了,我就去死。”金密突然壓低了聲音說。“我承認,我吻了她。我承認,對你撒了謊。但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他慢慢地抬起了頭,誠摯地看著她,“我不是他們親生的。”
“什麼……”林黃小呆住了。如果他說他不是他們親生的,那麼他和左藤子之間,就不存在血緣關係了。
“從小他們對我就很苛刻。因為和左藤子的父母在生意上也有合作,所以他們就逼著我巴結左藤子,逼著我做左藤子的奴隸。隻有每次她在他們麵前誇讚我的時候,他們才會對我笑。”金密再一次緊緊地握住了林黃小的手,“當你真的要離開我的時候,我才知道,我的身邊已經沒有任何一個會關心我的人了。黃小,如果你走了,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林黃小淚眼朦朧地看著金密,原來金密陽光的笑容背後,隱藏了這麼多的悲傷。她知道不被人關心的孤獨感,也能想象為了一個人討好另外一個人的無奈和痛苦。
“黃小,不要離開我,好嗎。”金密把她猛地抱進懷裏,緊緊地。“我發誓,我再也不會巴結左藤子,再也不會為她做任何事情。”
林黃小隻是哽咽著,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不想看著他傷心,也不想他的父母對他更加苛刻。她已經被欺騙了兩次,她不想再被欺騙第三次。
金密鬆開了手,開始一粒一粒地解開紐扣,然後脫掉了病服,露出了背上一道一道的傷痕。每一道都像是一隻醜陋的蜈蚣,扭曲地趴在他的背上,看得林黃小心驚肉跳,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些都是他們打的。”金密穿好衣服,一臉沉重,“時諳每次拉我去遊泳,我總是站在一邊看著他遊。我怕被他看見了,他會一直追問。這些事情,左藤子也不知道,她還以為,我是因為太喜歡她,所以才會這麼容忍她。”他輕輕地擦掉她臉上的淚,“那輛機車修好以後一直放在車庫裏,每次看見它都會提醒我,以後我金密要娶的老婆,是你。”
林黃小努力抬起頭,他的眼睛裏飽含著淚水,還有無限的真誠,她已經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否定他,拒絕他。她知道,他那麼做一定是有苦衷的。
她為他一粒一粒地扣上紐扣,心疼地看著他那依舊蒼白的臉,“你要好好養傷,早一點出院。”
“嗯。”他重重地點頭。
站在門外的唐時諳的頭重重地垂下來,他看了一眼握在手心裏林黃小送他的生日禮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後扭頭大步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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