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871 更新時間：10-09-04 23:19
元凡見兩人牽著手，卻又顯得那麼生疏，不禁好奇兩人的關係。他想著想著，魚竿突然動了起來，於是他猛地回神，朝元青喊去：“六哥！六哥！魚兒上鉤了！！！”
隻是，這一聲，硬是把魚兒給嚇跑了。元青白了他一眼，實在找不到什麼話來罵他。倒是索莫蝶看到這一幕，想起了自己也是這樣嚇跑了德林的魚兒，她看看元青此刻的表情，仿佛看見了德林一般。
德林…。德林…。。德林…。。
這就像一個魔咒一般，讓索莫蝶頓時失去接受元青的能力，她忽然甩開元青的手。元青愣住了，他剛想詢問，卻見索莫蝶飛也似地逃開了。
她，依舊忘不掉德林？元青暗自問著自己…。
元凡見狀，忙跑過來，問道：“你不追？”
“為何要追？”元青的聲音驟然變得寒冷，元凡詫異地望著他，說道：“哎喲，我的好六哥，難道那姑娘惹你生氣了？”
元青挑眉，問道：“我像生氣的樣嗎？”
“嗬！你可別跟我說，你此刻正開懷著呢！瞧瞧，嘖嘖！你這臉色，像是那姑娘和你有深仇大恨一般。”元凡越說越誇張，他惹的元青怒火中燒。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塞進那冰窟窿去？”元青說著便樣起了手。
元凡見狀，立刻跳開一步，說道：“嘿！你這千年不敗，萬年不化的壞哥哥！我呀，去找那姑娘樂去了！你就慢慢釣你的魚兒好了！”說罷，便朝索莫蝶走的方向追去。
元青看著他的背影，不禁搖搖頭，他這個八弟什麼時候才能穩重一些呢？
鄉野阡陌中，索莫蝶邁著急促的步子，無心去留念那身後的人。她行至半路中，忽聞元凡的喚聲：“姑娘，等等我。”索莫蝶停下步子，轉身望著趕過來的他，他氣喘籲籲地扶著一棵老胡楊樹。
“你…。一個女子…。走…。路…。倒…。挺快。”他上氣不接下氣地說著。
索莫蝶對他沒什麼好印象，便衝他說道：“你若嫌我走得快，就說明你連女子都不如！”此話一出口，元凡愣是被她驚訝地張大了嘴，之後他才發現自己被罵了，可是他不怒反笑地說道：“嘿嘿，姑娘真可愛！不如，姑娘跟我回家吧！”
“跟你回家做什麼？！”索莫蝶沒好氣地說道，心裏早已將他罵了千萬遍。
“當然是你想做什麼就什麼咯~”元凡好像忽然間精神起來，他不喘氣了，挑眉逗著她。
索莫蝶一聽，氣得伸出腳，猛地踹了他一下。這樣的動作，實在不符合她現在的形象。元凡吃痛地摸著小腿，抱怨著說道：“你怎麼這麼野蠻！”
你怎麼這麼野蠻！
你怎麼這麼野蠻！
這句話如此耳熟…。索莫蝶定定地看著他揉腿的動作，再去回味那句話。她不禁歎氣，又是良多感慨。眼前的元凡，好像變成了德林。
若是以前的她，肯定會說：我就是野蠻了，怎麼樣！可是如今的她，就算眼前的元凡是德林，她也不會再那般說。她略有歉意地向他看去，卻正見他一雙黑眸像賊一般打量著她。那眼神讓她覺得惡心，方才那一點歉意，一下子便煙消雲散。
“姑娘叫什麼？”
“索莫蝶。”
元凡在聽到她的名字之後，又一次驚訝地張大嘴。索莫蝶真的是越來越討厭他了，她很想拿針線將他嘴縫起來，這樣他既不能說些沒邊際的話，也不會在做出這個動作。
“原來，你就是索莫將軍的女兒！”元凡看了她許久，才說出了這句話。
“你認識家父？”索莫蝶問道，可是問完又後悔了，他本就是元青的弟弟，又怎會不知自己的父親。
“我知道他，他不知道我。嗯…。我想等他去和我那大哥打完那場仗，他就會認識我了！”元凡不經意脫口而出。
“什麼！”索莫蝶竟從他口中得知了索莫卓魯要和甄朝打仗的消息，一時間她如承受千金之重的錘擊一般，晃了神。憤怒，委屈，不信任…。這些如同密密麻麻地螞蟻軍隊一般，包圍了她整個心髒，悶得透不過氣來。
元凡看著她失神的樣子，才想著自己該說錯了話。他剛想說點什麼，卻見索莫蝶轉身就跑，披在她身上的長衣都落了地。他要追，卻被趕來的元青拉住了。他不解地看了元青一眼，隻見元青搖搖頭，說道：“隨她去吧。”
冰冷的雪地裏，她淡粉的身影漸漸遠去。也許這一次，遠去不僅僅再是她這個人了…。。
他瀟瀟灑灑的劍術，像一隻不經意失落在沙漠裏的蝴蝶，卷起的不隻是漫天的風沙，更有難得一見的柔情。圍坐在周邊的士兵們狂飲高歌，冬日的陽光照亮了他們的劍。這一刻，索莫蝶似乎第一次認識這些她再熟悉不過的索莫家軍。她遠遠地望著爹爹在舞劍，心中五味雜陳。
她多想去責怪他的爹爹，為何一錯再錯。她討厭戰爭。因為，那是一個會讓人失去一切的惡魔。可是眼前的男人們，那些在戰場上馳騁的男人們，隻有此刻才是他們的最初麵目。
忠，義。她爹爹曾說過，作為一個將軍，他的命不再是他自己的了。將軍有自己‘忠義’準則，他爹爹就是這樣一個遵守準則的人。而她，恐怕真的不能徹底去懂得一個男人的情懷。
北地胡風，南國炊煙。她爹爹是漠北索倫人，她娘是南國漢人。這一次的戰爭，定會帶來一場大融合。而那站在風頭浪尖上的人，恐怕就是元青了。在那份偉業麵前，即使連厭惡戰爭的她，都會覺得自己的一切都太渺小。
索莫卓魯透過人群看到索莫蝶，他放下了手中的劍，交到身邊一個士兵手上。
“蝶兒，怎麼跑到這裏來了？”索莫卓魯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哦，走著走著，就到這兒了。”索莫蝶對他笑笑，卻不知自己的這個笑容是那麼沉重。索莫卓魯亦是覺得沉重，他即將就要出征，這一去，何時才能回來？他舍不得這個尚年幼的女兒。
“嗬嗬。蝶兒，你可記得往年這時，你娘都把儲藏了許久的番薯拿出來烤著吃？”索莫卓魯暗示著她。索莫蝶一想，也是，便會意了。
“爹，我們這就趕快回去吧！”她拉著索莫卓魯的手，向前奔跑著。
將軍府。兩人悄悄地尋著那心中惦念的香味。沒一會兒的功夫，兩人便在後院的拐角處，看到月燕在一個火爐旁邊搖著扇子。果然，是烤番薯的香味。
“哈哈！娘，我和爹爹就猜到你會在這裏烤番薯呢！”
月燕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得一縱。平複之後，她搖頭笑著望著身後的兩人，不禁嬌嗔道：“兩個大饞鬼！”
索莫卓魯寵溺地看著她，說道：“何止兩個，該算上你一個的！”他說罷，便走到月燕邊上，和她一樣蹲在火爐前。索莫蝶看著他們恩愛的情景，忽然想起娘以前教她的一首詩。
願得一心人，白首不離頭。
此情此景，她再也無法去責怪索莫卓魯了。她知道自己攔不住他的決定，而這時她能做的便是好好地陪在他身邊，向以往一樣，漸漸回到過去。彼此都忘卻那些是是非非。
皇宮的琉璃瓦，在陽光下，金光閃閃得如同金鱗蟒。元凡走馬觀花地跟在元青的後頭參觀著這中等大小的宮殿，他的背後背著一個竹樓，裏頭裝著幾條魚。
“六哥，你可真行！竟做了這雅安的皇帝！”
元青並未理睬他這句話，而是反問道：“你不好好地待在你的封地燕姒，來這兒幹什麼？”他言語雖嚴厲，可在元凡的耳中是另一番疼愛。
“六哥！我一直擔心著你呢！自從你被大哥追殺，就下落不明。我呀，礙於大哥的監視，一直不敢出燕姒尋找你。”元凡理直氣壯地說著。
“那你又怎麼知道我在這裏？”元青嘴上是這麼問，可是心裏也猜曉會是誰告訴他了。
“是雲一飛鴿傳書告訴我的啊！”元凡眨著一雙媚眼，笑嘻嘻地說道：“我的好六哥，你準備了這麼大的計劃，都不告訴弟弟我一聲，是不是太不重視我了？”
“我不想把你牽扯進來。萬一計劃失敗，到時我希望死去的僅僅是我一個。”元青鄭重地說道。
元凡一直忍受不了他總把自己當孩子看待，總把自己保護在身後。他收住笑容，很難得地一本正經望著元青，說道：“六哥，這甄朝皇室裏的兄弟們，隻有我和你是一母所生。雖然你隻年長我幾歲，卻吃了不少苦，所以八兒心裏一直最尊敬的就是六哥。如今你有奪天下的大誌，兄弟我怎麼能不助你一臂之力！你今天若不答應我，就說明你打心眼兒裏看不起我這個燕王！”
他的話像冬日裏的暖陽，溫暖著元青早已冰冷的心房。他點頭默許了他的請求。元凡見狀，笑的很開心，和孩子一般單純的笑容讓元青心裏沉重至極。他不禁苦笑著，他一直保護著的八兒如今也要卷入這權利的旋渦之中，看來生在皇家，都逃不過那個命。
“你在燕姒可有九兒的消息？她過的如何？”元青看著他，想起了還在甄朝皇宮裏的九妹妹。他、元凡以及那個九公主都是一母所生。
“你就放心吧，她鬼靈精怪的誰敢惹她？再說了，她現在也算是人質，若動了她，大哥的皇帝日子勢必不好過。”元凡倒是將形勢看的真切。
元青滿意地點點頭，說道：“雲一這些年是否引起大哥的懷疑？”
元凡聳聳肩，道：“應該沒有吧。他是準駙馬，我想大哥不會對自己的親妹夫有所懷疑。”
“大哥生性多疑，我們還是多注意的好。”元青淡淡說道，可是元凡知道他這風輕雲淡地語境裏藏滿了蓄勢待發地反攻之意。
兩人穿過一道道宮門，來到了後宮，迎麵便是一座大花園，隻不過冬日的光景裏，沒有什麼花兒。元凡對這裏有些許的好感，若不是這兒冬日太冷，他倒是會再多喜歡這裏一分。
“皇上。”烏雅從廊的那頭走來，恰巧遇見了元青和元凡。她瞧了一眼元凡，問道：“這位是？”
元凡還不等元青介紹，便立馬插了句話說道：“你這麼美麗，肯定就是我的嫂嫂吧！”
他這般突兀，倒是讓烏雅吃驚。她用袖子遮住嘴，微微一笑，舉手投足間都是風情萬種。元凡看的癡了，翻遍他的整個燕姒也找不到這麼美麗的女子啊！
“八兒，不得無禮。”元青回首瞪了他一眼，元凡這才收斂住了。
“雅兒，這是我的八弟，甄朝的燕王，從燕姒來。”元青介紹著。
烏雅點點頭，說道：“弟弟從那麼遠的地方來，肯定累了吧，我這就給你安排好的住宿去。”
“啊…。”元凡像是受寵若驚一般，晃了半天神，他才支支吾吾說道：“那…就…有勞嫂嫂了。”
烏雅以笑還禮，便退了下去。元凡看著她的背影，遲遲不肯收回自己的思緒。元青發現他還是一如既往地愛好美色，他稍稍提醒道：“她可是你的嫂嫂。”
元凡癟癟嘴，說道：“我知道！嫂嫂嘛，我就是看看，你這都不舍得了？”
元青挑眉望著他，反問道：“你說呢？”
元凡搖搖頭，歎息道：“罷了！罷了！這世間的美麗女子都隨了你！我呀，這一輩子隻能在一些庸脂俗粉裏過了。”
“哎，六哥。我問你，那索莫將軍家的女兒和你到底是什麼關係啊？”元凡不知怎地忽然問道。
元青聞言，在心中思量片刻，說道：“沒什麼關係。”
“嗬！沒關係？那你今日還和她牽手？！”元凡將他逼入絕境。
元青卻淡然處之，然後抬頭望望天，接著猛地一回頭，說道：“你這麼多嘴多舌，不怕天上的烏鴉啄爛了你的舌頭？”元凡知道他在回避，就不再詢問。
遠遠躲在拐角的烏雅，一直偷聽著兩人的談話，她本以為可以聽到一些關於雅安和甄朝的戰事消息，卻沒料到聽到元青竟和索莫蝶私會。她頓時怒火朝天，卻又不好發作，隻得埋在心中，氣憤地離去。
元青將元凡帶入了他的書房。一進門，便撲來元青最愛的檀香味兒，還有濃濃地墨水香。元凡四處參觀了下，發現這書房擺設的和他先前在甄朝時所用的一模一樣。他坐在座椅上，看著站立在書架前的元青，問道：“什麼時候出征？”
“就在三日之後。”元青漫不經心地回道，他翻了一頁書，說道：“這次我會禦駕親征。”
“啊？”元凡吃驚地望著他，說道：“你怎麼可以禦駕親征呢！那麼危險！”
元青瞥了他一眼，娓娓道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況且現在索莫家軍隻認索莫卓魯，這一次我禦駕親征有三。其一，是為了壯軍心；其二，便是一點一點深入索莫家軍，讓他們慢慢接受我。”
他說完兩項，便停頓下來。元凡立即問道：“那其三呢？”
“嗬嗬，其三可是天機。正可謂天機不可泄露。”
“什麼天機不天機的，我看肯定是那個雲一給你出的主意！你倆就是一對老狐狸，一個千年不敗，一個萬年不化！”元凡氣急敗壞地說道，卻逗得元青哈哈大笑。
那笑聲中也不知道藏了些什麼，傳到殿外人的耳中，瘮人的很。他走到元凡身邊，重重地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什麼都好，就是不穩重。看來，為兄是要好好磨練你一番了！”
元凡忽然學起閨中女子，委屈地撅起嘴，說道：“六哥哥最壞，就知道欺負人家~”
元青被他這一聲嬌喚，弄得雞皮疙瘩起了一身。他立即鬆開放在他肩上的手，心裏毛增增的。元凡見狀，可樂開懷了，他嬉皮笑臉地樣子實在是欠打。
“哈哈，六哥，你可記得小時候，李丞相家的女兒李玫也曾這樣喚你？我還記得她總是拽著你的衣角，愣是不放手，所以印象中你倆總是在一起的！”元凡忽然翻起往事，惹得元青怒火中燒。他可不喜歡那李家姑娘，活脫脫就是一個鼻涕蟲。
“嘿嘿！我還記得呀，她兒時的鼻涕幾乎都蹭到你衣服上了！倒是她八歲之後，她爺爺禁了她的足，好像這以後你就再也沒見著她了吧？”元凡說個沒完，他聽得不耐煩，隻好把手中的書放下，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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