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301 更新時間：10-09-07 09:47
時光易過，春去夏來，轉眼間三四個月過去了，孟靈宵和衛敬賢在這幾個月相處得非常融洽，花前月下吟詩作對，把酒言歡，茂林修竹、荷塘小溪、林中池畔、明月下，繁花旁，都留下了他們雙雙的儷影。衛敬賢已經喜歡上了孟靈宵。孟靈宵更是心醉情迷，深感幸福，真是得成比目何辭死，隻羨鴛鴦不羨仙。
這一個夏日，紅荷映日，翠蓋蔽天，綠柳垂煙，鳴蟬噪夏，衛敬賢在湖上的水榭裏彈箏，琴聲悠揚動聽，舒緩之處如行雲流水，急速之處又如同大珠小珠落玉盤。他的十指白皙纖細，撫琴的樣子十分的優雅。孟靈宵穿著粉紅色連枝花樣紗羅衫，下著淡黃紗羅裙，如雲的青絲挽成百合髻，沒有戴任何首飾，隻在鬢角上插了朵芬芳雪白的梔子花，更顯得淡雅清秀，如同天然去雕琢的出水芙蓉。她正側著頭專心致誌地聽衛敬賢撫箏。
一曲終了，孟靈宵笑靨如花地鼓掌稱讚：“真是繞梁三日，餘音不絕。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敬賢兄琴藝精湛，令我心動神搖，如醉如癡，如聽仙樂耳暫明！”
衛敬賢微笑道：靈宵賢妹你過獎了。愚兄不過是雕蟲小技而已。”
“不是的，這是我今生聽過了最動聽最婉轉的琴聲，我情願一輩子坐在你身邊聽你彈箏。”
“一輩子？”
“衛賢兄，跟你相處的這些天，是我一輩子是幸福的日子。”
“靈宵賢妹你青春少艾，以後的好日子長著呢。”
“不，我遇到你之前就沒有幸福過，我跟你在一起的日子幸福地象泡在蜜罐裏，我以後是不會有這樣的日子。”
“過去的你過得什麼日子？”衛敬賢好奇地問道。
“其實我早就想向你說明我的身世，但是又怕嚇到你。”孟靈宵低首斂眉道。
“你不會是西域派來的奸細吧？”衛敬賢微笑著戲謔道。那夜他發現孟靈宵的時候，孟靈宵穿著一套奶啡色西裝，下穿奶啡色皮靴，上衫下褲，筆直筆直，看起來很古怪，所以他以為孟靈宵是西域不知名的小國或部落的人。
“不是，比西域奸細更驚世駭俗。”
“那你是天上的仙女或是凡間修煉千年的魚精花妖，憐我孤苦，所以來慰我寂寥？”
“我要是仙女或妖精就好了，可惜我不是。”
“那你是什麼？”衛敬賢迷惑不解地看著她。
“我來自21世紀，公元2004年，我也是西安人。”
“公元是什麼？”衛敬賢更不明白了，微微蹙起劍眉。
“公元就是計算時間的一種方法，就象是你們的年號，今年是景雲二年，就是公元711年，而我來自公元2004年。就是說，我來自一千多年後的西安，穿越時空來到你們大唐，我是在一個大雨天被雷電霹昏了，可能我昏倒的地方就是你家的後花園，所以我會出現在你後花園裏。因為在一千多年後，你家的後花園經過時代變遷，變成了一條熱鬧的馬路。”
“這……，我真得不敢相信，靈宵賢妹你是在跟我講笑話吧？”衛敬賢笑道。
“我以前說過，告訴你我的身世你都不會相信，今天果然如此。就當我沒說吧。”孟靈宵輕輕搖頭，歎息一聲。
衛敬賢想了想，正色說道：“很多人間的事我都想不通，你這仙凡相隔的事我更是想不通，我也許現在不理解，但是也許有一天我會理解。我相信靈宵賢妹你不會騙我。天上方一刻，人間一千年。《述異記》上說，晉代王質砍柴到山中，觀了仙人下的幾局棋後，發現自己的斧子完全腐爛了。等他回到家中，與他的親人鄰居都已經沒有了，時光過了一千年。也許你的身世和此有類似之處。”
“別這麼見外，以後叫我靈宵就行了，賢妹這兩個字就省了吧。我告訴你，跟你在一起的確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光。以前我過的日子艱辛困苦，苦不堪言。我大專畢業後，分配到一家工廠當文員，因為我心直口快說，心裏想什麼嘴上就說什麼，所以得罪了領導，又加上我逢年過節沒有到領導家給他送禮，所以被貶到車間當了打掃衛生的清潔工。我媽在我被貶到車間那一年因病去世，我爸就雇用了一個風騷女人當保姆，不過半年他就和保姆結婚了，相見好同住難，我跟保姆發生了矛盾，他們就把我趕出家門。我在都市鄉村租了一間十來平方的小屋，環境很髒很亂，每天晚上睡覺我關好門窗，心裏還惴惴不安。這就是我的以前的生活。”
“什麼叫保姆？”
“保姆就是仆人，但是有人身自由，我們那個時代沒有家規，有時保姆比主人的孩子還厲害呢。”
“保姆可以嫁給男主人作正室嗎？”
“可以啊，我們那個時代男人想娶誰就可以娶誰，沒有規矩束縛。就是你們唐代，當今皇帝李旦的父親李治不也娶了父妾武媚娘為正宮皇後嗎？”
“皇帝當然不受禮法約束，但是一般的人還要受禮法、習俗、道德約束的。”
“我們那個時代沒有禮法、道德可言，誰想幹啥誰幹啥。”孟靈宵歪歪嘴角鄙夷地說。
“你們那時女人也要出外謀生嗎？”衛敬賢驚愕地問道
“不工作誰養我？我們那個時代在養自己上男女平等，但其實在事業發展上並不平等，世界還是男人的世界。”
“那女人豈不是很慘？”
“有的慘，有的不慘，依靠男人的女人活得很輕鬆，依靠自己的女人活得很辛苦。我就很慘，要事業沒有事業，要家庭沒家庭，要親人沒親人，有愛情沒愛情。”孟靈宵長歎一聲。
“靈宵，從今日起，你有了我，我絕不讓你再受苦。”衛敬賢拉著孟靈宵的手深情繾綣的說。
“敬賢，你知道我今年幾歲了嗎？”孟靈宵輕輕地問道。
“你應該未到桃李年華。”
“二十歲？你把我想像得太年輕了吧？我今年28歲，你今年19歲，我比你大9歲。不過我沒有談過戀愛。如果我們相愛的話，你就是我的初戀情人。因為我一心想找一個英俊斯文有古典氣質、有學識、有修養的書生，可是我運氣差，沒有遇到過。別人給我介紹對象，我堅決不見。我不要那種盲相親，兩個陌生人經人介紹就成了談戀愛。我現在遇到到你，才第一次品嚐到愛情的滋味，真正的愛情。但我年紀比你大啊！”
“你比我大嗎？但是你是公元2004年的人，而我是公元711年的人，我應該比你大一千多歲。”衛敬賢這回聰明了。
“不，我們誰都不比誰大，我們同歲。”孟靈宵輕柔甜美地說，把頭微微靠在衛敬賢的胸前，幸福地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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