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傳

第一卷 宮變篇  第二章

章節字數：1189  更新時間：10-11-19 0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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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情緣定，一見誤終身。

    十年前，我隻是那隻千狐山深處的小狐，饑食林果渴飲泉，春看百花爛漫，夏浸林間清溪，秋嚐百果甘霖，冬聽雪落無聲。整日流連山間，天真無憂。娘說我命相有劫，身是狐身，心為人心。當時年紀小，並不懂人心為何，抬首笑問娘。娘凝著我，半晌，歎道：人心多情，自古多情總被無情誤……

    自小，陪在我身邊的除了娘便是墨夕哥哥。打記事起，他便教我好多東西。林子裏哪種果子有毒，哪種草藥可以療傷，兔子在哪裏最好捉住，全是墨夕哥哥悉心傳授。很多時候我貪玩不學，墨夕哥哥也不生氣，隻是搖頭笑著。八歲那年，墨夕哥哥的娘親，那位豔麗妖嬈的火狐麗姬姨娘，曾玩笑著說待我長大定要討了我做墨夕的媳婦，當時我正胡亂往嘴裏塞著墨夕從白雲峰采回的千醉蘭果，一聽這話便抬頭鼓囊著嘴問麗姬姨娘媳婦是什麼，她抿嘴不語，隻倚著樹幹望著墨夕笑，我順著目光看去，墨夕哥哥滿臉通紅，眼裏卻閃著我不懂的光芒，直直的看著我。可是直到許多年以後，我才明白這目光的含意。

    永遠忘不了那天，那個劫數輪回的開始。可笑那天，卻是個風輕雲淡的晴日。墨夕哥哥出門去打過冬的食物已經好幾天了，算著日子還有幾日該到家了，一早我便出門到山頂去采金盞草，準備釀他最愛的金盞蜜酒。山頂一片清朗，金盞花迎風搖曳，清香陣陣，甚是可愛。欣喜的我隻顧著采花，不知覺間晌午已過。眼看著籃中花團簇簇，滿意地伸了伸懶腰，準備返家。最近山裏也有些不對勁，好幾戶人家都陸陸續續地搬走了，也不知是為何。那日問娘，似乎也一無所知。反正有墨夕陪著，想想也無所謂了。

    一麵走一麵想著，忽的腳下一疼，一條青色褐花小蛇極快地從我腳邊掠過，竟被它咬了一口。低頭查看傷口，心口突然猛然湧上一股莫名的涼意，壓得我喘不過氣來，一種不詳的預感襲遍全身。走在回家的路上，不安的感覺卻越來越強烈，無奈蛇咬之處疼痛無比，隻能一瘸一拐地挪著步。

    煙霧。大火。一群人馬圍著正冒著濃煙的洞口，全神貫注的盯著裏麵。娘！娘還在家中！我心急如焚，卻仍記著娘叮囑不能在人前現出人形。正化了原形準備衝進去，一聲“在這兒！”從身後響起，隨即一陣眩暈。睜眼一看，已被人拎在半空中，雙手捧在了為首那名男子的身前。我拚命掙紮，回身咬了身後那人一口，他卻忍疼不鬆手。

    “不是這隻，這隻太小了。放了罷。”眼前男子沉聲道，“慢著，留著罷，或許二弟會歡喜。”

    我心中急如火燎。娘，你究竟怎樣了。

    “公子快看！出來了！”我猛一轉頭望向洞口，一隻銀狐從裏衝了出來。娘！我心頭一顫。娘的皮毛已被熏得沒了光澤，隻一雙眼睛，依舊明亮，怒視著那些人。

    “快上！要活的！”男子厲聲一喝，所有人立刻上前將娘圍了個水泄不通，擒住我的人也順勢跑上前。

    “娘！……”我淒厲一叫，娘震了一下，猛一抬頭望見了我，恍惚間，她竟衝我淒然一笑，笑容中卻隱著一絲釋然。就趁著這恍然一刹那，為首男子突然移動身形擒住了娘！一股濃煙襲來，心口又一陣劇痛，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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