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涼月  32.太子詹事

章節字數:4106  更新時間:10-10-25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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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時分,景宮眉用過午膳,便同紫俏一道前去覺蘭寺,紫環身子尚未好利索,便被要求看院。隨同的除了景宮眉主仆二人,還有兩名護院與兩名小廝。

    到了覺蘭寺,有小沙彌帶著景宮眉前往後院歇息的廂房,這一次進去,隻見寺院後院也有零零落落的小沙彌在走動。

    “小師傅,不是說寺內弟子不能入後院嗎?”景宮眉問道。

    小沙彌回道,“回施主,主持方丈說為防雞鳴狗盜,便在後院之地遣了些武師兄們錯時巡邏。”

    “那你們方丈呢?小師傅能否代為通秉一聲,便說小女子有事求見。”景宮眉笑了笑,春花般璀璨的笑臉令小沙彌一愣。

    他自覺失態,紅著臉低頭問道,“施主可是宇家三少奶奶?”

    景宮眉點頭,“正是。”

    “施主,方丈進京說禪去了。怕是沒有三十日不能往返。臨走前方丈交代,說請施主莫急,待到了合適時機,他會親自前去宇府拜會,到時自會將東西交給施主。今日施主既來,不若現在廂房中歇息片刻。”

    小沙彌說著,眼睛一直盯著地上的沙礫,半天不敢動。

    景宮眉略略皺眉,想著反正那天機卷也不急著要,便笑著點頭應是,又徑自前去宇府在覺蘭寺的那幾間廂房。先前的那間廂房自是不敢再住,景宮眉挑了離院門最近的一間廂房走了進去。

    紫俏撇撇嘴,麵上有些不以為然,“小姐,姑爺既讓你不用理會喬家的人,何須還親自給她機會。”

    景宮眉坐在圓漆桌旁,托腮看向窗外清幽爽淨的五月陽光,懶懶答道,“聽說那喬天禧的夫人在杭州也算是個出了名的悍婦,我雖不曉得悍到什麼程度,不過想來能是那七爺那種人的嫂子,手段定也有些。若是一味不見,狗急了跳牆,人被惹惱了就指不定會耍什麼心機了。倒不如見上一見,冤家宜解不宜結。”

    紫俏輕歎一口氣,拿了小沙彌方才送來的熱茶壺,端了那青花瓷的一個小茶杯,泡了一杯綠茶,擺到了景宮眉麵前,“可是小姐,這喬少奶奶想必是來道歉商量的,聽說沙水幫的老客戶走得七七八八,連正在押送的一批貨都給當地官員扣押了。這若是姑爺他們弄出的事,小姐你忤了姑爺的意,待會可怎好同喬少奶奶商議。”

    景宮眉笑了笑,絹絲窄袖下露出白皙的手指,他端著那杯茶用手指細細撥弄,道,“我不過是來聽她道歉的。至於能否說動相公放過沙水幫一回,我就不能保證了。”

    紫俏見自家小姐擺明了在故弄玄虛,隻得輕歎一聲,然後坐在了靠牆的高腳紅漆椅子上。

    不多時,廂房門外便有吵吵嚷嚷的聲音傳來。

    景宮眉示意紫俏開門。

    門一開,一大片陽光泄進來,令景宮眉微微眯眼。

    翁齡璫聽到景宮眉許會在覺蘭寺出現,便帶著秀雲前往覺蘭寺而來,果真瞧見了宇府的馬車進了寺內。

    於是翁齡璫佯裝是香客,進了寺內正堂,又拐彎抹角問了小沙彌後院的位置,這才帶了人急匆匆往後院趕來。

    隻是翁齡璫身邊除了秀雲外,還有兩名人高馬大的大漢隨後跟著,那兩個大漢長得精壯粗獷,又是一臉凶相,自是不敢輕易放他們入院,秀雲又正鬧得慌,便嘴裏帶刺地罵了那些師傅幾句,言談之間甚為不和,一時竟也僵持不下。

    紫俏沉著臉走到了這撥人前,看向巡院的沙彌時,又是淡淡的笑道,“各位師傅。這位奶奶是我家少奶奶的客人,還望師傅放行。”

    巡院的遠遠看了景宮眉那房間一眼,便鞠躬退下,動作行雲流水,非常利索。秀雲在一邊哼了一聲,怕紫俏沒聽見,走到她旁邊又重重哼了一聲。

    紫俏見她幼稚,也不搭理,隻是走到翁齡璫身邊說道,“可是喬少奶奶?”

    翁齡璫點頭,“正是。”

    紫俏便道,“想必喬少奶奶是來找我家少奶奶的吧?”

    “是呀。若不是兩次去貴府都見不著那金貴的人,我家少奶奶也不必巴巴跑到這裏叫一幫狗眼看人低的和尚給擋在了門外。”秀雲氣呼呼地說道。

    紫俏視而不見,隻是語氣又冷了幾分,“我家少奶奶身子尚未痊愈。若是喬少奶奶有心相見,還請莫要再帶些不知好歹的人,省得平白無故又惹了一身腥臊,拿馬刷刷都刷不掉的臭。”

    翁齡璫瞪了秀雲一眼,忙笑了笑,笑容不顯討好,反倒多了一絲清冷。紫俏見狀,心中微有異樣,“喬少奶奶,請這邊走。”

    翁齡璫點頭,“秀雲,你和他們留在這裏。”

    秀雲還想說些什麼,見紫俏冷冷覷了她一眼,隻覺心裏升起一股寒氣,眼見少奶奶拿著禮盒單獨往那廂房走去,她又扁了扁嘴,有些委屈。她低聲恨恨道,“憑什麼我家少奶奶就要低人一等!真是欺人太甚。你們給我聽著,要是待會少奶奶那出了什麼岔子,立刻給我上,莫管她什麼宇家三少奶奶,盡管給我教訓!”

    站在秀雲身後的喬三和喬福是沙水幫的幫眾,喬三是喬天禧特意關照跟在翁齡璫身邊的,他心思縝密,自是曉得秀雲不過是講講氣話好叫心裏舒坦些,於是繃著臉不講話。倒是另一個漢子喬福,一路上聽了秀雲不少拈酸帶刺的話,又見她一副把他們當奴才使的模樣,心裏便有些不大舒服,他涼涼地撂了句,“秀雲姑娘怕是少奶奶丟了臉麵,往後你這個做通房的也不痛快是不是?”

    秀雲似是被說中心事一般漲紅了臉,她怒氣衝衝瞪了喬福一眼,別開臉站在了一邊。

    翁齡璫進到廂房內後,紫俏也沒關門,她替她沏了一杯茶,隨後立在景宮眉身後,低眉順眼,不再說話。

    紅漆圓桌中央的茶壺壺口冒著若有似無的嫋嫋白氣,景宮眉端著自己麵前的那杯茶,細細抿了一口,見翁齡璫正大方地打量她,她笑道,“寺內的綠茶是清明後才采的,自是沒有明前那般細香,喬少奶奶可是喝不慣?”

    景宮眉說話時,眼眸輕轉,毫無羞澀怯懦,翁齡璫看了心中暗暗稱奇,原還以為是自己聰明跟來了覺蘭寺,卻沒想到似乎是這位三少奶奶提前在此候著她了。

    “三少奶奶哪裏話。倒是齡璫的失禮。”翁齡璫將自己擱在圓桌上的盒子打開,裏頭一色放著十二支玉簪花棒,“這是胭脂花磨成了粉加了白芷、密陀僧、朱砂、片腦製成的香粉,抹在臉上甚為光瑩,還請三少奶笑納。齡璫來的匆忙,尚有一些賠禮還在馬車之中。”

    景宮眉看著那玉簪花笑而不語,富貴人家通常都拿了含苞待放的玉簪花來做香粉盒,玉簪花香氣濃鬱,包裹著香粉。久而久之,那香粉便染了玉簪花的香味,經久不散,是美容養顏的上等品。

    “喬少奶奶客氣了。”景宮眉淡淡道。

    翁齡璫也不惱,徑直開口道,“齡璫今日前來不為別的,專為替自家七叔和九叔前來致歉。還望三少奶奶大人有大量,莫要同他們一般見識。”

    她說著站了起來,斂衽行了個大禮,倒叫景宮眉嚇了一跳,忙虛扶了一把。

    “喬少奶奶太客氣了。”

    翁齡璫笑了笑,眉宇間英姿勃發,“都說宇家三少奶奶慧黠靈秀,今日一見果真不凡。我也不願拐彎抹角說話。我家七叔和九叔衝撞了三少奶奶,已被我家那位罰去碼頭做苦工。如今沙水幫遇到了困境,他們倆也沒的顏麵親自前來道歉,我這才腆著臉巴巴趕了過來。還望討個順水人情,希望三少奶奶能網開一麵,放了沙水幫一條生路。”

    景宮眉麵色稍凝,“喬少奶奶此話怎講?”

    翁齡璫狐疑地看了景宮眉一眼,見她眸中毫無做作,想來的確不知情,心裏不禁有些擔憂,若是這三少奶奶勸不動她身後的人,她豈不是白白求情了回。她神色有些不虞,卻仍是回道,“少奶奶看來像是個不知情的。那日七叔他們回來後,沙水幫的客戶便走了七七八八,照此情況,今年沙水幫的日子便會清苦,倒是苦了那些正在長身體的孩子。齡璫冒昧猜測,隻覺此事怕是宇三少為了替少奶奶你不平才……”

    她話說了一半,雙眉卻擰了起來,“三少爺既沒讓少奶奶知道,怕是自有主張。隻是齡璫想見三少爺,恐怕沒這個機會。今日隻好厚著臉皮求三少奶奶幫忙在三少爺麵前說些好話,放了沙水幫一馬,沙水幫自是會給少奶奶一個公道。他們若是不敢來,我拿鞭子抽他們來!”

    景宮眉微微合下眼瞼,她偷偷前來會翁齡璫也不過是氣宇慶寧打了她屁|股,如今看來,宇慶寧倒真是給沙水幫下了一個大絆子。她本是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凡事能從簡便從簡,向來嫌麻煩,自然也知道冤家宜解不宜結,現下看這喬少奶奶也是個爽快利索的人,心裏便喜了一分,也有心想大事化小。

    翁齡璫繼續道,“我也知道這個要求過分了點。不過我已嫁入喬家,實在不願相公辛辛苦苦撐起的沙水幫毀在他們手裏,如今婆婆正嫌我肚皮不爭氣,若是三少奶奶肯幫,這事情了了,我還能在婆婆麵前揚眉吐氣,好叫那些小妾不敢進門!”

    凡是大家族的媳婦,幾年生不出兒子,在他人麵前定是諱莫如深避如蛇蠍,像翁齡璫這般毫不矯揉造作,反倒拿來自嘲的人,委實少見,景宮眉笑,“敢情姐姐是來借東風的啊。”

    翁齡璫聽到姐姐兩個字,便知景宮眉已鬆口,她心中一喜,臉上也藏不住,“妹妹可是願幫忙了?”

    景宮眉笑,“姐姐都說得這般苦兮兮,我若再不幫,那豈不是成了惡人啦。更何況,有這麼好的香粉,我也很歡喜。”

    翁齡璫自是很開心,她笑了笑,又覺得實在有些失態,忙以喝茶做掩飾道,“妹妹別取笑。婆婆老罵我,讓我夾了嘴一邊涼快去。”

    她說著,神色間還有些憂慮,景宮眉曉得,帶著為難道,“相公那我自是會勸著,但能否成事,還說不大準。到時姐姐可莫要怪我不盡力。”

    翁齡璫點頭,心中卻道,三少能為她做到這個地步,想來她也不是個沒地位的,“哪裏敢怪你,謝你都來不及呢。不過另外一事,到是非得妹妹出馬才行。”

    “何事?”

    翁齡璫微微鎖眉,“沙水幫運送的一批絲綢近日到了淮安,但是淮安刺史卻將那船貨扣了下來,說是沙水幫有私賣武器之嫌,幫內的大管事也進了牢。相公親自前去配合調查,到現下卻仍沒有什麼消息。”

    景宮眉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道,“此事事關淮安刺史,宮眉可不曾認得,這可如何相幫?”

    翁齡璫臉色微紅,“原本我也以為是官府弄錯了人。不過後來相公說,那淮安刺史亦掌管著淮安段大運河的舟楫之事,那日船靠岸,大管事的手下同幾名帶劍護衛有了衝突,不知怎麼整船貨便被扣押了下來。”

    景宮眉不語,仍舊淡笑著看著她。

    “探察之下才曉得,那幾名護衛乃是當朝太子詹事同平章事大人的手下。”

    太子詹事同平章事這個官職,雖說隻是個三品官,但是權力卻等同於中書省、門下省、尚書省內的各省官,也算是當朝宰相。全國各道的節度使算起來也是三品的宰相,但卻隻是使相,在京中不過是個虛職,而同平章事卻是個實差,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權相。沙水幫的人同宰相的隨同起爭執,自然是吃力不討好。

    “據說,這位新上任的太子詹事,姓景名知年。”翁齡璫抬眸看景宮眉反應。

    大哥?景宮眉一愣,“竟是我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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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劇情發展是不是有點緩慢?可是我覺得好多東西要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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