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4715 更新時間：10-09-08 00:01
唐朝末後，天下四分五裂，群雄並起，劃分疆域，四處為王。
南漢大有年間，廣州街道其樂融融，孰知北麵趙府哭聲一片。
一丫鬟托著鳳冠霞披，愁眉不展地安慰趙家大小姐：“小姐，吉時快到了，您就穿了上花轎吧！”
丫鬟是苦心，可是大小姐就是不依：“你要嫁你去，這種丟人的事情，我不做！”說完，又是無力的哭泣。
趙夫人這個時候很是生氣，看著大小姐這般情形，真想上前給一個耳光，礙著大喜的日子，硬忍下了氣。“我說清明，皇上欽點的婚配，你敢抗旨，我們趙家可抗不起！”
本來已經很委屈，經夫人這樣一說，更是哭得傷心。
“哭哭哭，哭花了臉，入宮馬上就被冷落，到時候，別說什麼王妃不王妃的，宮女都不如。”
趙夫人一邊冷眼冷雲，後麵的二小姐走了上來。“娘，別說了，我給姐姐化妝，您先出去吧！”
十三歲的趙清曲是一副乖巧樣，趙夫人也沒有多說什麼，嘟囔嘟囔就出去了。這時候清曲才能坐到姐姐身邊，安慰她。
“姐姐別哭了，其實嫁給晉王沒什麼不好的，人家都說晉王一表人才，妹妹見過晉王，確實如此。”
清曲說的清明不是不知道，可是心裏就不是一個滋味。“你說嫁晉王就算了，可我堂堂一個大小姐，卻要做個側妃，這個怨氣，我怎麼承受！再說了，晉王又不是太子，今後……今後，我怎麼辦！”
“都一樣的啊，隻要晉王對你好，什麼都一樣。姐姐，要是你能讓晉王的心一直在你身上，那就沒有什麼問題了。再說了，皇上現在身體不好，萬一我們家做了什麼，皇上怪罪下來，就不是你嫁不嫁的問題了。”淸曲話中的道理完全不像一個十三歲的孩子應該有的思想，可是趙家已經波折了這麼多年，誰又不知道呢？
清曲的聲音裏還帶有幾分撒嬌，惹得清明破涕為笑。“好了好了，給我化妝便是了。”清明雙手捧起霞披，紅豔的長袍，在手中有千斤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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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時到！”媒婆在門外大聲呼喚，大街上擠滿了看熱鬧的人群。新娘子終於緩緩出現，伴隨一身豔紅的裝飾，婀娜的身材，多少人才羨慕晉王的福分。
而此時，晉王騎著高頭白馬，等候在趙府前。看到新娘子，還有新娘子後麵清曲那一張純真的笑臉，晉王露出了今日的第一個笑容。
新娘子上轎，迎親隊伍開始離開趙府，向皇宮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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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宮內，皇後早已盛裝打扮，駕臨晉王的院子裏等待。另一邊，皇上身體欠安，臥在床上，李妃陪伴左右。
“陛下，這晉王迎娶妻子了，是不是考慮讓他出宮了？”李妃細聲建議道。
皇上咳了一下，然後搖搖頭：“熙兒還小，才年滿十八，今天迎娶的不過是個側妃，等他真的長大了，再出去吧！”
李妃笑笑，然後說：“皇上說的是，太子和晉王同齡，您都讓太子取了正妃，怎麼這次委屈了趙大人，封他女兒一個側妃？”
皇上笑了笑，高深莫測的表情裏看不出什麼顏色。“你還年輕，不懂……我太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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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曲是第十一次入宮。皇宮對她來說不是很熟悉，也不是很陌生。記得皇後曾經很溫和地邀請母親和自己喝茶，晉王也是一個溫順親切的人，相信姐姐一定會幸福的。
拜過了堂，新娘子已經進了房間，就剩下屋外許多人在逐漸離去。其實人也不是很多，多是達官貴族家夫人小姐，清曲看人去地差不多了，也該準備準備回去了。這時候晉王走了過來。
“清曲妹妹，有勞了，今天你也累一天了。”晉王溫和地說道。
“這是清曲應該做的。”清曲給晉王行了個禮。
晉王笑了笑，又說：“若是不介意，就請妹妹在宮中小住些日子，怕清明孤單，你陪陪她也好。”
看到晉王盛情邀請，趙夫人也沒有什麼好拒絕的，馬上接過話來說：“那就住幾天吧，也好讓清曲和皇後娘娘多聊聊。”趙夫人意在皇後，好讓清曲以後有個好歸宿。
雖然清曲有點想拒絕，終究還是同意了。
“那就打擾王爺了！”清曲輕聲說道。
“我們都是一家人了，沒有什麼打擾不打擾的。”晉王一邊送走趙夫人，一邊安排清曲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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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期，天氣還有一些微涼，伴隨絲絲細雨，縈繞在皇城上。清明盛裝其上，昨日的痛哭流涕仿佛已去多年，臉上蕩漾的隻有絲絲微笑，還有絲絲哀愁，和這天氣一樣，不溫不熱。
繞過了雕欄畫棟，穿過假山石橋，轉眼就到了皇後殿前。清明整理了下衣衫，由晉王相扶，一齊入內。
隻見殿外八個太監彎腰候命，裏麵則是清一色的宮女，嬪妃，還有皇後。
皇後一身華麗的大紅長袍，頭上金鳳釵閃閃發亮，麵色紅潤，仿佛昨日舉行的是自己的大婚典禮一般。清明小心熠熠地看了下周圍，左邊是三個中年女人，估計是皇上身邊那幾個得力的妃子，右邊第一個年紀稍長，裝扮僅次於太後般華麗，看來就是王貴妃了。而後麵一個年紀和自己不相左右，裝扮豔麗妖嬈。
晉王笑了笑，和清明一起朝皇後行禮。
“兒臣（臣妾）給母後請安。”
看到兩人和睦相扶之樣，皇後心中大喜，連忙點頭。接著晉王一一給清明介紹了在座的嬪妃，介紹到最後，才是那年輕豔麗的女子。
“……這是太子妃，李氏。”晉王介紹著。
清明細看太子妃，隻見一雙丹鳳眼配著柳葉眉，滿頭黃金珠釵花嵌左右，身上是玲瓏繡夾裙，中間配著金絲腰帶，豔麗的桃紅色上掛一個金鎖。纖纖玉指染了桃紅豔色，對著清明笑得分外妖嬈。
看來此人一定很得寵，清明在心中想著。
太子妃笑眯眯地說道：“以後就是姐妹了，還用行什麼禮呢！”
給她這麼一說，清明動作停止了下來，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王貴妃見狀，立刻圓場道：“你這樣是嚇著人家了，看以後誰給你做姐妹！”
王貴妃說完，太子妃笑的更歡快了，“貴妃娘娘什麼話，人家趙家大小姐，什麼世麵沒見過。我也不過是個好心，想拉攏我們之間的感情嘛！”
話說的清明心裏不是一個滋味。她是趙家大小姐，卻落得個王爺的側妃，簡直和一個普通宮女沒有什麼兩樣。
“不過聽說趙家有個玲瓏剔透的二小姐，母後你們都見過了，就是我沒有機會，不知道妹妹能不能給我這個機會，讓我見識見識。”
清明心裏忽然一個冷顫，一時語塞。隻見晉王拉過她的手，才慢慢說道：“太子妃娘娘真的是嚇著清明了，等你們完全熟絡了，再慢慢說以後的事情罷。這不，來了一個早上，還沒有給母後敬茶呢！”
“哈哈，是我失禮了。”太子妃笑笑。
清明手心一熱，頓時臉上微微泛紅，惹得皇後十分喜歡。笑盈盈地接過茶杯，又連忙拉過寶貝兒子的手來。“如今你也成婚了，日後多照顧人家清明點。”說到清明，皇後也知道她是委屈，但是有什麼辦法，皇上和晉王想的什麼，她都不知道，不過打心眼裏，她是喜歡這個趙家大小姐。
清明瞧了瞧晉王，英俊的臉上滿是對母親的答應。這算是承諾麼？如果晉王真的，真的是個如意郎君，那麼今生今世，哪怕隻能做個小妾，她也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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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中的規矩，清明都要一一學來。還好晉王別院比較偏僻，平日也少有人來，除去每日早上給皇後請安，清明幾乎沒有出過門。就算如此，也是小心翼翼行事。沒有進宮過，但是她知道宮裏麵，哪怕說錯一句話，都有可能遭來殺身之禍。
每日有清曲陪伴，也不算寂寞。清明在一邊學習，清曲就在一邊做著女紅，清閑下來的時候，姐妹倆就聊聊天，總算不是很悶。
“可是姐姐，我不能陪你那麼久，若是我走了，你會不會很悶？”清曲一邊繡著手中的茶花，一邊說道。
屆時清明頭上頂著一塊木頭，正走的腰酸腿疼，回答道：“自小都習慣了，再說這些規矩都足夠我學習很久了。”
“聽說好些妃子，連太子妃都沒有怎麼學宮中的禮儀，姐姐何苦呢？”
聽到這個清明馬上取下頭上的木塊，四處看了看，警惕細聲說道：“小聲點，要是給人聽到了，說不定會有大禍的。”
清曲聽了不由得噗哧一笑：“哈哈，姐姐你真膽小。”說完揚了揚手中的刺繡，接著說：“來，看看這花邊怎樣了，我打算給你縫一件綠蘿衣，好在這個夏天賞花會脫穎而出。”
清明看了看清曲的手工，針線很均勻，用色大方體貼。“宮裏有衣裳給我，你何必那麼累！”清明抓起清曲的手，雖然沒有一點傷痕，但是心還是有點痛。
“宮裏的怎麼夠家裏的精致！”清曲一話到了心坎。一個王爺側妃，賞賜確實微薄。還好趙老爺情深意重，嫁妝裏還帶有很多珠寶布帛，外加一個貼心的好妹妹，如今的好丈夫，清明一下子覺得，那是前世修來的福氣，還是今生得到了上天的眷顧？
倆人還在說著笑著，門外走進來了幾個宮女。
“王妃娘娘，嬤嬤來話說，今天賢妃娘娘不舒坦，都過去照顧了，課程就改到明天了。”
清明看兩個宮女的衣著打扮，應該是那家娘娘身邊的宮女，也不好得罪，連忙客氣地說道：“知道了，有勞兩位姐姐了。這些宮花你們看看，有沒有喜歡的，拿點過去裝扮裝扮。”
邊說清明邊拿出陪嫁的一些首飾。雖然不是什麼金絲發簪，卻是做工精巧的琉璃珍珠，一看就知道是江南出品的好貨色。
那兩人看清明客氣，也沒有拒絕，順手挑了幾樣便回去了。清曲有點納悶，待院子裏麵無人以後，便有點生氣。“姐姐為什麼要討好兩個宮女，不過下人而已，用得著給那麼好的東西麼，好歹也是你陪嫁的東西……”
未等清曲說完，清明打斷了她。怎麼會不明白清曲想的什麼，隻是她的出身讓她明白的東西太多，皇宮這樣的是非之地，怎麼會輪的了她給人家臉色看？
“清曲，你還小，等你長大了，自然會明白一切了。”
看著清明點滴的無奈，清曲歪著頭看手中的刺繡，針針絲繡，針針細致。漸漸成型的綠蘿衫，輕絲夾帶的藕裙，還有清明玲瓏別致的身材，清曲心中滿是少女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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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漢地處南下方，常年氣候暖和，正值盛夏，硬是有點悶熱。
雖然皇上是不舍得，晉王畢竟已經成年了，如今大婚之後，更是要離開皇宮了。於是晉王府的建造就在這京城之重火熱進展。
縱然這邊是美好的開始，另一邊卻慢慢走向滅亡。清曲比著淡綠色的裙子，已經差不多了，還差一個腰帶，應該穿在清明身上就再美不過了。
手邊是早已經準備好的絲線，回廊外邊還有翩翩起舞的蝴蝶。皇宮真的很美麗，要是姐姐清明能在這裏過了一生，那也是不錯的……清曲幻想著。
忽然清明急忙從一頭走過來，張望了下四周無人，便拉起清曲急忙走開。清曲還不明白是怎麼一回事，手中的針線掉落在地，也沒有機會拾起來，便跟著清明走回了房中。
清明看起來很著急，從櫃子裏邊拿出一張錦，便一個一個首飾盒翻了出來。
“姐姐，你在做什麼？”清曲不解問道。
“沒時間了，清曲，你聽著，你要走，北上表姐姐家裏，我已經寫信說好了，這些財務你都帶著，快去吧！”清明邊說邊打折包袱，裏麵隻有一套簡單的衣裳，卻滿是金銀珠寶。
清曲認得那些東西，有的是家裏給的嫁妝，還有一些是皇後賞賜的財務，其中還有清明最喜歡的手鐲……“不，姐姐，你要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
清明沒有說話，眼淚卻刷一聲掉了下來。“父親…父親大人他……”
還沒說完，門便給人推開了。
隻見走進來的是神情嚴肅的晉王，他看了看清明手中的僵持的動作，又看了看一臉疑惑的清曲，心裏不是一個滋味。
“對不起，我沒有本事保住趙大人！”這是晉王唯一的一句話，伴隨清明嗚咽的聲音，慢慢被闖進來的侍衛的聲音掩蓋。
清明一手抓住被帶走的清曲，一手揪著晉王的衣裳，心中有千言萬語，就是說不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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