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878 更新時間：10-10-26 10:31
說時遲，那時快，這才聽到風聲的皇後，剛叫人去查查金嬤嬤，太後就協同皇上踩進了棲鳳宮。
“我不見得換了一個宮殿太後就要給人暗算了去，皇後你最好能給我一個解釋！”太後進門就大聲說道，也不等皇後前來迎接。
看到太後那麼隆重登場的架勢，皇後哪裏敢有一點怠慢，立馬挺著大肚子，快步上前行禮。“兒臣給母後請安，見過陛下。”
太後冷哼一下，由眾人簇擁到大殿中間的高坐坐下，緊接著一群宮女快速散開，隔一兩米站了一個人。皇後看了一下周圍，分明就是太後把準了時機來找自己晦氣，接下來自然要一字一句都小心為妙，切不能做任別人宰割的羔羊。
逢春一行急忙從後麵趕來，手上還端著幾杯茶水，剛要上前，便讓太後的宮女接了過去。
“母後陛下請喝茶！”皇後客氣地笑道，盡管知道這杯茶水的命運已經到盡頭了。
“哪敢啊！哀家的人皇後都要下毒手，哪天輪到哀家了，可如何是好？”太後挑的是重點，而伺候太後的宮女直接掀開茶杯，也不管茶水熱不熱，三兩個上前，抓住逢春就往嘴裏灌。
逢春不敢掙紮，但是滾燙的茶水讓她不自覺地動起來。
皇後冷眼看了一下，最後瞪了一眼太後的丫鬟翠提，立刻又收回淩厲的眼神，柔聲問道：“臣妾不知做錯了什麼，勞您老人家親自問罪……”
誰會不知道！
“哼！”太後哼了一下，將從甘泉宮帶回來的錦盒扔到地上。錦盒落地，四朵宮花便掉落出來。“這是不是你送給甘泉宮的宮女的東西！”
皇後眉頭皺了一皺，這個錦盒是她的沒錯，如今太後這邊，確實也是證據確鑿！偷偷看了一眼皇上，他的臉色也不是很好看，態度擺明是在旁觀。
“母後，這是兒臣的東西，卻也不是兒臣的東西！”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皇後你是想狡辯什麼？”皇上難得一開口，卻一點情麵都沒有給自己，皇後心裏有點難過。
不過這份難過馬上就收進了肚子裏。“錦盒是臣妾的，其中的宮花，並非出自臣妾宮中。”
“這就稀奇了，從你的錦盒裏送出去的東西，難道還能是別人的？”太後咄咄逼問。
“太後請看，臣妾宮中的宮俾也都佩戴了今冬新作的宮花，但多以淡黃，橘黃為主，原因隻在和臣妾今冬的衣裳相稱，而且淡黃、橘黃與金玉顏色相仿，不必再繼續在上麵鑲嵌金粉。盒中的宮花，粉粉綠綠的，還撒上了如此多的金粉，這等俗氣之作，臣妾怎會帶在身邊？”皇後一邊看落在地上的宮花，一邊解釋道。
太後冷笑了一番，說：“想來皇後口才是天生的好，才一會兒就能編製一個看似完美的謊言！下毒行凶給人查了出來，換做是我，也不會承認。如今鐵證如山，你還想狡辯什麼？”
確實是鐵證如山，可是皇後的委屈，根本不會有人相信。
“臣妾還不至於笨到昨日送出了花，今日讓人倒下！這赤裸裸的殺人罪，臣妾又怎麼敢往身上攬。何況如今臣妾身懷龍兒，日夜吃齋念佛祈求順產，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做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情呢？母後您在後宮見了那麼多年的風雨，怎麼會不了解兒臣的痛楚呢？”皇後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確實讓許多人心軟了下來，但是太後不會，什麼樣的場麵她都見過了，什麼樣的招數她都知道，不管皇後是遭人陷害，還是真的要加害清曲，都一樣的，皇後必須要為這次的事情付出代價！
“哼！哀家又怎麼會有皇後你如此歹毒的心機！”太後冷斥。
皇後抬眼看了一下太後，心中笑道：你的心思會好的哪裏去，果真好了，怎麼會有今天的地位！
“皇上你說吧！皇後一口否認這個事實，而我的外甥女還躺在床上不醒人事，你說，今天是還要保護你最疼愛的皇後，還是要把哀家這副老骨頭趕出宮外？”
太後如此相逼，皇上確實不好做。一切都在指責皇後，若是什麼都不處理，就算太後不去追究，太後黨的朝臣也有不服。若是深究了皇後，皇後外家的人也不滿。況且皇後已經懷了龍子六個月了……
“兒臣謹聽母後教誨……”皇上把包袱又拋回給了太後。
太後自然不是省油的燈，廝殺這些年，早在路上就把一切都算計好了。
“既然皇上這麼說了，哀家就不客氣了！”太後瞪著皇後，大聲宣布道：“因皇後不賢，沒有母儀天下的模樣，從即日起，剝奪皇後統領後宮的一切權利，傳令各房掌事，在棲鳳宮好生照料皇後生產，別再出去惹事生非了！”
同樣的皇後瞪著高高在上的太後，果然薑還是老的辣，不僅剝去了她的光環，還要將她軟禁起來，這樣諷刺的處罰，跟打入冷宮有什麼兩樣？不，若不是她懷有龍子，會不會真的被打入冷宮呢？
看著皇上如此冷眼旁觀，皇後不由得一陣心寒。明明昨日還在床第間海誓山盟，今日就如此薄情……
沒錯，要學的太後這樣隱忍的情懷，才真的是好。暗暗握緊了拳頭，皇後跪了下來。“謝母後，皇上賞賜……”
一直到太後一行人離去了，皇後才肯從地上艱難地站起來。身邊的宮女早給趕了下去，整個棲鳳宮大殿空蕩蕩的，隻有一個角落還有一聲呻吟。
“逢春，你怎麼樣了？”皇後急忙上去扶起貼身的丫鬟。
隻見逢春張了張嘴，嘴唇給燙出了好幾個泡，微弱的聲音響了起來。“娘娘，奴婢怕再也沒有機會伺候您了……”話剛落，一口鮮血湧了出來，直噴到皇後的衣裳上。
“別……別說話了……”不知覺地，皇後落下了幾滴淚，“快，快來人啊！傳太醫，傳太醫！”
休息了一個下午，整個人還是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清曲掙紮了幾下，依舊撐不起個身子，隻要偏一個頭，看看夕陽的景色，沒想到今日看見，還有幾分愜意。
甘泉宮裏一片靜悄悄，早上鬧了這麼久，下午該做什麼的都去忙活了，留下的安靜，是給她休息的。這分暮色，就是在趙家也沒有見過，夕陽灑在窗欞上，一片金黃……
冬天的風肆意地吹進房間裏，難怪覺得有點冷，難怪會醒來。隻是初期一向謹慎小心，不會讓這窗子開著才是……還是哪個宮女進來過，開了窗通風，忘記關上了……
又一陣風來，清曲不由得嗓子幹了，咳嗽兩下。
忽然有一個人扶起自己，又將一杯茶水送到嘴邊。
“喝點水。”
清曲警惕地抬頭一看，來人還能有誰，不就是皇後娘娘嗎？挺著個大肚子出現在這裏，莫非這是夢？
看出來了清曲有芥蒂，皇後又說：“放心，沒有毒的。”清曲才肯喝一口。
晚風隨夕陽來，吹起皇後的衣袖，透過夕陽光線，清曲能清曲看到皇後衣袖上觸目驚心的鮮血。莫非下午休息的時候，皇後那邊發生了什麼事故？還是太後把皇後如何了？
“我能待的時間不是很多，但是有些事情我想說清楚。”皇後的目光有點飄渺，“你的毒不是我下的。”
清曲知道，這毒的假象，是自己弄的。
“我是有點留意你，但是不至於要殺你，你也不會成為我的阻礙，至少現在不會。送給初七宮花的嬤嬤已經死了，拋屍荒野。我沒有證據是誰下的毒手，但是一切證據都指向我。你是個聰明人，我想你應該知道，如今要我死的人很多，而能讓我活下去的人，隻有你一個！”
“皇後娘娘見笑了，”清曲低聲說道，“你我不過見了幾麵，怎麼能幫得了你，況且我還不是自身難保？”
“晉王妃這麼厲害，怎麼你就糊塗了？想當朝，你我死了對誰最有好處？還不是生過皇子還有最得寵的幾個妃子美人？我生個皇子後宮定然動蕩，而皇上對你的傾心，恐怕沒有人看不出來吧？”皇後直截了當的說法，讓清曲有點不安。
就算不是你下的手，這麼多年來對姐姐的加害，我也不想相信你！
“趙小姐，我知道先皇有遺訓，但凡趙家兒女不能入朝。不過，知道遺訓的人也不過十餘人，我能幫你不讓任何人開口……”皇後話還沒有說完，清曲就搶了話去。
“娘娘那麼看得起我，為什麼不問問我是不是想進宮？”清曲暗自嘲笑皇後的自負。曾經還對自己下過毒手，怎麼這麼快就能換個態度，幫了自己呢？
皇後頓時啞口無言。
半晌，才又開口：“現在你不是一直在後宮麼？皇上沒有讓你走的意思……”自己的丈夫喜歡別人，自己還要幫他留人，皇後心中的痛更加深了。“我不想爭風吃醋，皇上喜歡了誰，喜歡就是了。我要的是我和肚子裏的孩子的今後。趙小姐，以往的一切，我們能不能都放下，隻有我們互相幫忙，我們才能都活下去？”
活下去？清曲沒有想過，隻要她的目的達成了，就算是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就算你不為自己著想，也要想想晉王妃啊！無論後宮換了誰做主人，隻要不是你們家的，一樣會對手握兵權的晉王下手！但是，你我聯手，我就能讓你我雙贏……”
雙贏是什麼？她真的以為她會眷戀後宮看似輝煌的宮殿，紙醉金迷的生活，還是虛無飄渺的浮華？
沒有人了解她，就是連姐姐清明，也不可能知道她究竟想要的是什麼？
“好，我答應幫你，你要我做什麼？”連清曲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答應下來，難道就是為了一時的清靜麼？
皇後回眸一笑，這個嫵媚的笑容在夕陽之下更加燦爛。“我以後會再來找你，這段時間，你就地方梁妃和肖美人便是。”
說完，清曲覺得自己有點疲憊，雙眼沉沉地昏睡下來。
再醒來，天已經完全黑了。沒有一點皇後的影子，難道剛才的僅僅是一個夢麼？不對……清曲看到枕邊的血跡，這分明不是自己的血跡，看來皇後真的來過。
她低估的皇後，低估的不僅僅是皇後的才華和智商，還有皇後在這後宮的能力。不過皇後永遠不會知道，她對自己下的毒，還有那些即將來臨的暴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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