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2895 更新時間：11-02-25 16:47
承歡之上，眾人千杯不醉。
待宴席散去，清曲微微有點頭暈。是酒的勁道，還是白天著涼了？此時她一手扶著回廊，身邊的初七攙扶她另一隻胳膊。
“我沒事，回去罷！”清曲搖搖手。
還沒走兩步，後邊便傳來了急切的腳步聲。
“我讓太醫給你開點醒酒的湯水去！你從小不經酒量，今晚喝的太多了！”清明追了上來，扶住搖搖晃晃的清曲。
“不用了，我回去睡一下就好了。”
“不行，今晚是你的冊立之夜，不能就這樣醉了過去的……”
一語未完，另外一個聲音就從不遠處燈光稍微暗淡的地方傳出來，“讓我來吧！”
皇上大步走來，一手接過了清曲嬌小的身子，不忘對清明說道：“你也喝多了，回去好好休息，別著涼了。”
這話聽得清明有點恍惚。多少年了，就是這樣的語氣，讓自己更加難受。皇上，如果你對我差一點，或者不理我，也許我會更好受！
“可是清曲……”她擔心。皇上對自己相敬如賓，會不會也如此，最後傷了清曲的心。
“我會照顧好她的！”皇上的眼神是肯定的，抱著清曲的胸懷更是溫和的。
“臣妾，謝皇上隆恩。”隻能一賭，希望他能愛上清曲。
“清明……我們之間，其實不需要太多的禮儀拘束。”我欠你的那麼多，今生無法相報，希望來世可以相還。
隻要你好好待我，好好待我妹妹，就算讓我做什麼，我都可以。我的一輩子，前十年欠的是清曲的姐妹之情，隻能用後半生給她的幸福相報。洪熙啊洪熙，你可是真的愛我妹妹？切不能像對我一般對了她……
盡管甘泉宮已經翻了一新，大變了樣，但是清曲住的房間，幾乎沒有什麼變化。
皇上輕輕取掉她頭上繁重的發釵，從初七手中接過的溫熱的毛巾慢慢拭去她臉上的妝扮。
女兒美，其實不在於化妝有多美，隻要你喜歡，每一天都是美麗動人的。
清曲明顯醉意不少，臉上的紅暈染得小臉粉紅，格外動人。今晚是他們的大婚之夜，可惜新娘已經醉意朦朧。
除去她的外套，皇上開始有點糾結晚宴她穿的繁瑣而厚重的衣裳了。
“把她的睡袍拿來！”
初七愣了一下，還是急忙去取來了。
換了衣裳，皇上輕輕將清曲抱到了床上。
“熙哥哥，不用照顧我了，你回去吧！”此時清曲抓住皇上的手臂，輕柔的聲音混著淡淡的酒氣，從嘴中呼出。
皇上苦笑，說道：“傻丫頭，這個時候我來，怎麼會走！”這可是大婚之夜，怎麼可能離開呢？
“可是……”
清曲還沒來得及說下去，皇上側下了身子，輕輕鎖住了她的嘴唇。半晌，才說道：“睡吧！”
可是他馬上就後悔了，原來清曲早就睡著了，也許在剛才那一個吻之前，那半句話還沒說完她就睡著了。
苦笑了再苦笑，轉頭看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初七已經退出去了。難道這就是他的新婚之夜麼？交杯酒還沒來得及喝，很多禮儀都沒來得及弄，除了床頭那一袋袋“早生貴子”的錦囊，還有格外顯眼的大紅的被褥以外，他最愛的新娘已經睡著，甚至完全不在大婚的狀態之中……
算了，還有很多年可以相愛，也不在乎這一朝一夕吧！
天明鳥叫，清曲隻覺得自己頭有點痛，肚子還有點餓，翻一個身，朦朧看到一眼豔紅，才猛然醒過來。
思緒短路了一下，才想起來，原來已經第二天了，昨夜晚宴之後，似乎什麼都不記得了！
“初七！”清曲喚道。
半晌，宮女們開始端著洗漱的盆子進來。緊跟著的不是初七，而是趙清明。隻見她麵帶桃花，手裏拿著一套紅黑相間的鳳袍，盈盈走來，人還未到聲先起。
“妹妹可睡得好？洗漱完喝點粥，養養胃也醒醒酒。這邊的水已經準備好了，洗個澡就換身衣裳！”
“恩！”清曲點點頭。
那幾個宮女把頭壓得很低，貴妃稱呼皇後為妹妹，這話聽不得，傳出去了自己姓名都不保！
等清曲起來，清明不由得眉頭一皺！她怎麼衣冠這樣整齊！待清曲沐浴更衣之時，清明湊上去看了看宮女們整理的被褥——什麼都沒有！
清明緊握了握拳頭，皇上這麼多年來待自己這般就算了，要是再這樣對清曲，她怎麼對得起清曲？怎麼對得起趙家？
答應過好好照顧妹妹，要給妹妹幸福的……皇上究竟喜歡誰？坐懷而不亂，是真君子，是天子，那要怎樣迎合呢？
忽然腦海之間浮起夢姬昨日淩厲而蔑視的眼神，趙清明搶過宮女手中的梳子，還上笑臉，說道，“我給你打扮打扮，今天的妃朝見肯定無人能比！”
“什麼？”妃朝見？還有這個麼？
“妹妹你忘了麼？如今你是一國之母，待會兒早朝之後，就是妃朝見，皇上會親自授予你鳳印，許你掌管後宮事宜。太後也在今天之後上萬佛寺為新君、為天下百姓祈禱。屆時另外兩位夫人也會來參加，還會向你行大禮。雖然妃朝見都是後宮的人參與，但他們肯定都早早起來做準備了，你不能輸給任何一個人！”
難怪姐姐今天穿的如此美麗，原來還有這麼多規矩。
轉眼初七走了進來，手中端著一個錦盒。
“娘娘，皇上命人送來了這個……”打開錦盒，一隻鮮亮的金釵呈現在眼前。隻見一隻手掌大的鳳凰傲然抬頭，眼睛鑲嵌了黑色的寶石，長長的尾巴上裝飾滿了七彩寶石，刺眼得清曲有點頭暈。
“這是……”這是什麼？太光彩照人了吧！
“皇上對你可真好！戴著這個，就怕整個朝堂都被你照亮了！”清明邊笑邊給清曲戴上。
其實，真正照亮朝堂的，不僅僅是那一個鳳釵頭，二是趙清曲的存在。夢姬和萍姬的嫉妒和羨慕的眼神，就可以看出來，隻要她存在一天，這裏都不會平靜。
皇後的位置，多少人爭奪，都少人流血！
高高在上的太後最能體會。可是如今，她即將離去，即將去一個清靜的地方，伴隨她的後半生，洗去前半生的罪孽，最後陪著先皇入土為安。
她辜負了先皇，打破了大漢的慣例，還有多少罪孽沒有洗清？包括對清明母女的歉意，還有對自己的兒子和清曲未來的展望。大漢不能在她的罪孽下沒落，她要用盡全力，為大漢祈福，為皇上和皇後祈福。
“如今哀家也沒有什麼好牽掛的了，”太後看了看皇後，豔麗的妝扮把她襯托得楚楚動人，盡管下麵的夢姬有更嬌美的容顏。“隻希望皇室可以多福多壽，你們幾個，為皇上多生幾個龍子！”
“兒臣遵命！”
“皇上今後要以大局為重，切莫能一時衝動。今後哀家不能看著皇上了，你們幾個要為哀家勸著皇上點！”
趙清明心中冷笑了一下，皇上的脾氣她不是不知道，平日裏最沉著冷靜，但是他下了決心的事情，任何人都勸不動的！
“還有你們幾個，切莫因為皇後性情溫和就自命不凡，往後趙貴妃多幫皇後打理打理後宮事宜，後宮的製度還是製度，隻要有人膽敢違背，嚴懲不貸！”太後就是太後，昔日的皇後嘴裏吐出來的話充滿了威嚴，就是剛才還一臉得意的夢姬，也在太後看似溫和的眼神下退卻。
這是什麼……夢姬不解地問自己，然後再抬頭看看太後，眼神又溫和了回來。或許是自己的錯覺吧！夢姬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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