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5188 更新時間：10-10-28 18:12
出場人物：
主角篇：筱雅，汐處
配角篇：清苦。靈瀟：筱雅的母親。在第四次除靈大戰中相當與“導火索”的人物。特級除靈師。已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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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山岡，小小的孤兒院，黃月光裏，孤寂而淒涼。
似乎有什麼被撞翻的聲音從裏麵傳來。
“你為什麼殺了她啊！為什麼殺了她！你走，我不要見到你！”約莫七、八歲的紅發女童，以超越了她那個年齡的力氣，將白衣的男人推出門外。一直處於倒退狀態的男子被身後的石頭一拌，跌坐在地。“筱雅！”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從後麵跑上來，把女孩抱在懷裏，極力控製住她的行為。
“為什麼！你為什麼殺了她！”苦澀，悲涼與絕望。女孩想掙脫男孩的雙手，卻沒有力氣，隻能歇斯底裏的衝白衣人大叫。白衣的男子看著她，黑色眼睛在夜色中是那麼閃亮。
“我知道。筱雅，我知道。”他拍了衣服站起來，隨和的笑著，以一種試探性的步伐走上前去，拍了拍女孩的頭。
女孩卻沒有對他這樣的舉動回以瘋狂的怒吼，反而是抬起擒著淚花的漂亮眸子看他。比黑夜還要深黑的眼眸深處，有一種光，透過了淚水的折射，閃動的讓人心酸。
“您是除靈師嗎？您是來帶我們離開的嗎？”筱雅墊起腳尖，使得自己與男人的眼睛更接近幾分。她詢問的聲音帶著哭腔的沙啞和渺小的渴望。男人不知道要怎麼回她的話，隻能看著她，平靜的表情背後是洶湧複雜的情感，但眼睛裏那絲憐憫的光芒始終沒有改變。良久，他蹲下來，看了看筱雅，又看了看男孩。
“想當除靈師嗎？”他問。
……
“想！我想要當除靈師！成為像我母親一樣強大的除靈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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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騙子！”
稍微結實一點的男孩子將略顯瘦弱的那個推倒在地。
“不是啊，可是，那裏真的…”被推倒的孩子帶著乞求似的目光環顧了把自己圍起來的男孩子們。但是他們臉上厭惡與不信任的表情太過明顯，處於劣勢的男孩隻能盡力的把自己縮成一團。
“哪裏有人啊！你個大騙子！”拳腳已經落下來。
被圍攻的男孩沒有任何招架還手的餘地。但是，越過手臂和腿腳的縫隙，他看的清楚，那邊的屋簷下，確實站著個穿美麗紗衣的女子。
但是，他們，就是看不到…
我，是不是很奇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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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快到天頂的時候，男孩躲在被子裏，還沒有睡。
並不是睡不著，隻是怕睡著了，就有奇怪的東西來，而自己不知道。
也許，“看不見”對他來說，比看的見還恐怖。
自己是什麼時候擁有這個力量的，他完全不清楚。就如同完全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誰一樣。
有些時候他在想，是不是因為自己這個奇怪的力量，自己的父母才不要自己了呢？
然後，誰也不要自己…
“這怎麼可能呢？”
忽然響起來的聲音，好聽的就像是琴瑟的聲音。還躲在被子裏的男孩被這聲音嚇了大跳，居猛得揭被子坐了起來，卻看見白天那穿紗衣的好看女子一早站在自己床邊，微笑的看自己。被這樣溫柔的眼光注視著反倒不知道該怎麼說了，男孩抓著被角，身體再蜷縮一些。
“害怕我嗎？”女子見他這個樣子，卻沒有遠離他的意思，反而坐在了他身邊，“我看你睡不找覺，想著也許能跟你聊下天。”她說，伸手撫摩他的發，“能跟我說會話嗎，被神眷顧的孩子？”
聽她這樣說了話，男孩抬眼看她，卻看見她的笑容在月光中發光。
“從前，有一位叫天照的神明。她為人們做了很多好事，但是，由於受到人類雜念的侵蝕而喪失了她作為神明應有的本性。她開始憎恨人類，並且用她的能力開始最初的殺人。這個時候有一位叫做清苦。靈瀟的女子發現了這不好的征兆，她決定除掉她…”
故事講到一半的時候，男孩卻在她的懷中熟睡。
剛剛還說睡不著呢，真是可愛的孩子。
少女輕輕撫摩他的臉頰，仰起頭，哀歎與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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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我真的不喜歡孤兒院這樣的地方呐！你選任務的時候不能照顧我的感受下嗎！”筱雅以一種快要瘋掉的表情看汐處。可汐處一直拉著她往前走，根本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是因為小的時候在那樣的地方生活過而留下了心理陰影了麼？哎呀哎呀，沒有父母的孩子真可憐啊~”汐處轉了半邊臉看她，卻是一臉幸災樂禍的表情。
筱雅二話不說，衝著他後腦就是一拳。
但是，確實不喜歡那裏啊。
提到孤兒院，總是會想起母親，貞老師，還有…
感到心裏發酸，眼淚也止不住要流下來，筱雅趕忙揉了眼睛。
汐處用餘光把她的小動作全看在眼睛裏。
於是兩個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的歎出一口氣。
一秒鍾的呆楞，兩個人抬頭去看對方。
有一種錯愕，兩人之間流動的空氣是甜美曖昧的。
於是汐處羞紅了臉，捂著鼻子別了頭回去。筱雅看著汐處的舉動，掛了一腦袋黑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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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繩翻到第七次就再翻不開了。
男孩撅著嘴看手中那一團亂線，少女在那邊掩唇輕笑。
“大姐姐，幹脆你接著跟我講上回那個故事好了~”撇開混亂的遊戲不談，男孩對上次的故事依舊興致勃勃。“上回那個故事？”少女卻對男孩的請求有一絲驚訝，似乎不知道他要聽的是哪個。“就是那個天照和清苦。靈瀟的故事啊！最後怎麼樣了？”看著那麼殷切的目光，少女卻不敢開口了。
“清苦。靈瀟輸了，輸上了性命。天照被她的行為激怒，發了瘋。於是第四次除靈大戰就開始了呐。”
黑色平跟長靴，百褶裙和豔麗的紅色短發。她就站在洞開的窗台上，月光如水，她清晰的輪廓。
少女對這突然出現的女孩明顯抱有極大的警惕心理，一個飛身躍起，把男孩護在自己懷裏。而男孩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目光在兩個女孩間遊蕩。
“我還真是沒想到，我母親的故事會被這麼傳誦呐。”調侃輕蔑的語氣，筱雅從窗台上跳下來，眼光犀利。“你的母親…不對！你不是應該…”瞬間明白了對方的身份，少女的神色緊張起來。“啊，對，我不是應該被殺死嗎？這麼說來，那個拉米亞是你們派出來的啊。但是呐，很可惜，它被貞老師殺掉去祭我母親了。”筱雅歎氣，似乎是惋惜些什麼，“不過，話說回來，第四次除靈大戰都結束五年了，現在居然還可以遇見天照的餘黨。還真是一件，幸運的事情。”筱雅步步逼近，卻意外的拿掉了皮手套，削尖蔥般美好纖細的手指，對準了少女的眉心。
“你別過來！”明白筱雅的意思，少女猛然將雙手掐在男孩脖子上，男孩顯然也是跟她熟絡的原因，居沒有一絲反抗。筱雅停下步子，斜著腦袋看他們。但不出半刻，筱雅卻笑了起來，似乎是在得意些什麼，然後徑直往前走去。
“你！”見這麼明顯的威脅都阻擋不了她的腳步，少女慌張起來。“我說呐，你少拿著些來威脅我！你少殺一個，多殺一個，我照樣要殺你。但倒是你呐，真的下的去手嗎？”筱雅這麼問著，看見少女掐在男孩脖子上的手指，顫抖不止。
聽出了著一席話中的意思，男孩抬頭看向少女，眼睛似乎在問她答案。被這樣單純的目光注視著，少女的表情僵硬起來，答不出話，身體也在顫抖。
“不是…你不要信她說的…我…”冷汗從少女的臉上流下來，“不是…不是真的…”“啊，也許吧。戰爭結束後這幾年你確實很安靜。但是，殺過人這樣的事情，你不能否認吧。”筱雅說的話簡直是要把少女活活逼瘋。“不是！你不要再說了！不要，你…”還想要再說些什麼，但是異樣的寒冷卻打斷了思路。
冰色從相接觸的皮膚間隙散發出來。少女反應過來的時候，筱雅已經站在了她麵前，手指抵在她眉心。
“可以跟你說再見了嗎？去到輪回裏，就能贖罪了。”
閃爍而厚重的冰層從少女的眉心逸出，逐漸以異常的速度覆蓋在她全身。少女那好似擁抱又好似攻擊的姿勢再沒有改變，男孩親眼看著她變成精致的冰雕，然後，碎開，崩塌一地的晶瑩。
筱雅保持著攻擊的姿勢沒有動，男孩被嚇得跌坐在地。
沒有交流，細小輕薄的冰屑在月光中的半空舞動一曲離別的挽歌。
“你…殺了她麼？”看著筱雅良久，男孩才問出話來。筱雅不回答，把手臂放下來，輕輕的點頭。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殺她！就算她以前殺過人，但是現在她沒有犯錯啊！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不給她改過的機會！”男孩猛得從地上站起來，一把拉在筱雅衣服上。由於身高差距的太大，筱雅隻能遷就著彎腰下去，卻不敢看男孩的眼睛。那是跟自己一樣漂亮的黑色。
“說啊！說話啊！為什麼要這麼做！如果沒有原因的話，你們跟那些殺人犯有什麼不同！跟劊子手有什麼差別！”瘋狂的怒吼，瘋狂的哭泣，“你知道嗎？由於這個力量，我沒有夥伴的啊！隻有姐姐一個人來跟我說話，我知道她不是人類，但是…但是…”男孩哭的沒有力氣再喊，抓著筱雅的手也放開了。
“我明白，我知道。”筱雅悲涼的笑出來，想要去安慰他，卻發覺自己沒有那個權利。
我明白啊，我知道啊，因為，我跟你一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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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母親剛剛去世。
父親從來沒有喜歡過自己，以前養著自己，隻是挨著前妻的情麵。
被送在孤兒院，然後，遇見了同自己一樣擁有除靈力的Magus。
Magus說他是孤兒，名字是醫院的護士長給起的。
被打罵，被唾棄，被斥責。
那個時候，也有一個大姐姐來跟他們聊天。一起度過無眠的長夜。
但是，直到貞老師來，把她殺死掉之前，他們都不知道，她是來殺他們的。
那個時候，也一樣的憤怒，一樣的，無法理解…
我們的對手是惡靈。我們的任務是保護人類。無論一個靈，它殺了幾個人，在什麼時候殺了人，它都是惡靈，它都應該，被清除。
我們所擁有的力量，正確的名字叫做除靈力。是由神明創造的，以靈力為核心，外在主要表現為“削除”一種的，由神明托付給輪回，輪回選擇合適人類的靈魂締結契約的能力。除靈力在被開啟之前沒有差別，一旦開啟，表現出的力量千差萬別。沒有人知道神明到底創造了多少靈力，人類從來沒有看見過任何一種靈力在百年內重複出現。當然，除卻一種…
但是，現在的你，這麼小的你，能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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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說這麼毒的話，小心萬一死掉了要下拔舌地獄哦~”
聲音很好聽，小男孩被嚇了一跳，但是看過去的時候確實發現一個好看的不能用任何辭藻來形容的男人已經從窗戶進到了屋裏來了。
男孩的嘴巴張啊張，最後很明智的放棄了說話的權利，隻是呆呆的看他，看他用與言語不和的溫柔把筱雅摟在懷裏。女孩對他這樣的行為卻出奇的沒有反對，反倒是緊抓著他的衣領，臉在他懷裏埋的深。
“看看，你把我們堅強的小女皇搞成什麼樣子啊。”想要從筱雅手裏把衣服拽出來，無奈她拽的太死，最後隻能歎息著放棄。
“你不明白我們沒有關係，但是你不能這樣來評價我們。雖然這確實是個不被人認可的職業，但是如果真如你所說，我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就不需要顧及到你們人類的性命了，不是麼？”
汐處調笑般看著男孩，手卻把筱雅摟得更緊了一些，仿佛是害怕一鬆開她就會消失一樣。男孩看著他們倆，不知道要說些什麼。隻有淚水，模糊了視線。
“那麼，我問你，你想當除靈師嗎？”汐處發話的時候，白色的蝴蝶已經從他的身體裏飛出來，一隻隻，閃爍著柔和的白光。
男孩狠狠的擦了淚水，牙齒咬在一起，牙床發酸。
“我不要…像你們這樣，我不要！”男孩握緊了拳，悲痛決絕的大叫出來，“我不想，做這樣的事情，我受不了！”最後的聲音卻渺小的無人聽到。
“那麼，你要怎麼做呢？你是被神明選中的孩子，這個力量會伴隨你一生的。”汐處也苦惱起來，但笑容裏卻帶著點什麼別的味道。男孩不知道要怎麼辦，思索著皺眉。
“這樣的話，把你的靈力交給我好嗎？”
就像是悲傷的靈魂聽到了惡魔誘惑的低語，卻錯以為是天使的救贖。被這樣詢問了的男孩驚訝的抬頭去看他，卻看見汐處的表情，並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你，能做的到嗎？”男孩感到汐處身體裏散發的寒冷，那是像最純粹的海底冷水一樣，刺在皮膚上，找不到溫度。
“把你的靈力，交給我好嗎？”
空間失色的搖曳，斷續的聲線，交錯的記憶。
“你要的話，拿走好了！這樣的力量，我不要！”無論怎樣聲嘶力竭卻都無法喊出內心深處的悲傷與痛苦。男孩覺得身體沒有力氣，淚水再次湧上來，跪倒在地。
“那麼，多謝款待。”汐處的嘴角浮現一抹不那麼真實的惡魔般的笑顏。輕輕揮手的瞬間，白蝶像是白色的風暴席卷著色彩湧向男孩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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汐處把筱雅小心的放在牆角下。少女早就熟睡了過去，她的夢裏是否有彼岸的故鄉？
看著那麼安靜的臉龐，汐處也不禁笑出來。
“你這丫頭啊，要我怎麼說啊，真的受不了這刺激的話，當時反對我不就好了嗎？撐到現在來算什麼？難道你是想有一次嶄新的體驗嗎？”軟綿的語氣，似乎是對她的決定無可奈何。汐處把筱雅的臉扶好了一個角度，慢慢靠近過去，可以感覺的到她唇間吐息的氣體。
白蝶緩慢的飛近在他身邊，汐處感覺的到，那是攜帶著陌生力量的脆弱翅膀。
就算是仙子，也沒有辦法完全祛除靈力與靈魂的契約。所謂取出靈力，不過是將對方自身所擁有的力量削弱到原來的千倍。不至於讓靈力在他人生的路途中太過明顯。
“真是，筱雅要是知道了的話，不是又要打我了嗎？”苦笑了，看著筱雅的眼睛卻溫柔的可怕。
“那麼，回家好了。”放棄似的的將筱雅抱起來，輕柔的動作就好象在守護一個柔軟的夢想。飛舞的白蝶也好象明白了主人的心思，緩緩落在筱雅身上，想是天落仙女的羽毛，會織成最美麗的織錦。
（啊哩~你問汐處為什麼沒吻筱雅嗎？那麼由汐處來回答~汐處：啊啦，Magus要是發起飆來也不是鬧著玩的嘛~我為什麼要惹這對小夫婦嘛？再說就筱雅這樣的貨色，我怎麼可能看的上嘛~）
END
注：天照：日本神明，相當與大神的位置。掌管太陽。
拉米亞：希臘神話，人身蛇尾，喜歡吃小孩子，喝少年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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