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江南煙雨

章節字數:1859  更新時間:10-09-18 18: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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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揚州,湖畔煙雨樓。

    晚風徐徐,皓月當空,波光蕩漾。月影入水,湖與天一色。

    修羅臨窗而坐,靜靜的飲酒,目光越過湖水投向天邊的夜月。

    一隻竹筏隨風漂來,一藍衣男子端坐其上,背對眾人,自飲自酌,對麵,一嬌麗女子吹蕭而立。

    “那不是揚州花魁莫菲菲嗎?”煙雨樓中驀地有人驚呼:“旁邊那位,莫不該就是‘溫柔一劍’冷清風?”

    “不錯,那就是江南花魁莫菲菲的藍顏知己——鑄劍山莊少莊主冷清風,人稱“溫柔一劍!”小二一邊為客人上菜,一邊眉飛色舞的接口道:“十日後的群芳會,天慕王朝的各地名妓將齊聚揚州,真可謂是近年來最隆重的一次群芳會啊!”

    眾人哄笑。“這些我們早就知道,不然也不會齊齊趕來揚州。”

    小二聞言,不禁不服氣的叫道:“那你們可又知誰將會是最後的贏家?又有那些大人物來捧場?”

    眾人一陣噓唏,紛紛嚷道:“難道你便知曉?”“若是說的對,大爺我便賞你一兩銀子!”一聲既出,四下皆笑。

    小二立即眉開眼笑,湊到那位豪爽的客人的麵前,殷勤的笑道:“多謝大爺!小的好歹是揚州城最吃得開的人物,那些消息都逃不開的我的耳……”

    “快說快說,否則一兩銀子就沒了!”眾人皆迫不及待。

    小二“嗬嗬”一笑,隨即挺起腰杆,迎著眾人熱切的眼神,咳了一聲,故作神秘道:“眾位客官先說,如今哪位最紅?”

    “揚州‘人間芳菲’莫菲菲,千金難求一見!”

    “金陵‘紅塵醉臥’柳嫣嫣,堪稱人間絕色!”

    大堂裏紛紛擾擾,卻不外乎這兩種回答。小二滿意的點頭,昂首道:“不錯,除了這兩位,其他均是陪襯!揚州莫菲菲有冷清風,秦淮柳嫣嫣卻有二皇子!”

    一言既出,四下立如沸騰的鍋,議論紛紛。小二見眾人情緒高漲,得意的揮了揮手,示意眾人平靜下來,然後慢吞吞的開口:“但這也並非代表花魁之位非柳嫣嫣莫屬。”

    “這又是為何?”豪爽的客人奇道:“二皇子力挺柳嫣嫣,鑄劍山莊難道鬥得過他?”

    修羅雙眉一揚,隨即仰頭喝下手中的酒,神色怔然,似是醉了。

    小二環顧大堂一周,見眾人皆是一臉期盼的看著自己,心中滿是興奮,得意道:“鑄劍山莊當然不能,慕容世家卻是難說!”

    “哦!”了然的回應,眾人皆是會意的點頭微笑,連聲稱是。

    “不知識慕容家的哪位少爺?”一人忍不住開口詢問。世人皆知慕容山莊有兩位少爺,一位小姐,皆是慕容家主慕容連的心頭愛。其中,猶以大公子慕容燕最為知名,一手“回風劍法”深得家傳精髓,二公子慕容嚴雖然不如其兄有名,但因是慕容世家的公子,江湖中人無不給足麵子。而唯一的小姐慕容雁,更有“江湖第一美人”之稱。

    “當然是慕容家二公子啊!慕容大公子才不會來這裏湊熱鬧,最近武林盟主全家突遭暗殺,他正在全力追查這件事,更有望成為曆史上最年輕有為的武林盟主!”小兒得意的回答,這些事情他向來最喜歡打聽,不然怎麼當揚州城最有名的“包打聽”?

    “有慕容世家的少爺,這年的群芳會必是無比的精彩。”

    “不錯不錯,今年可是來對了啊!”

    大堂上討論的熱鬧,一直靜默不語的修羅卻忍不住輕聲歎了口氣,轉頭望向了湖中竹筏。

    仿佛感應般,竹筏上藍衣男子亦在這一刻站起,轉身,直直的迎上了修羅蒼銀色的眸。

    瞬息間,修羅猛的轉過頭,隻聽見自己的心髒在寂寥的跳動,一聲一聲,直擊著繃緊的神經,仿佛一不小心就會斷裂。

    從未想過,會再一次見到他……

    甚至沒來得及看清他眼中的驚異,隻是在那一刻,本能的回避,不需要思考,不需要猶豫……

    可是為什麼——如果真的要回避他,自己早就悄無聲息的離開了,而不是坐在這裏等著他發現——

    終究還是念著他的麼?雖然已有十年未見,雖然分離時彼此還是懵懂無知的年紀,可還是……記得的……

    如同永遠不會消失的烙印……

    “這位姑娘,在下鑄劍山莊冷清風,今夜美景良辰,不知是否有幸邀姑娘暢遊湖上?”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溫和的像微風拂過,柔和,悅耳。

    悠揚的蕭聲一滯,隨即如秋水般了無痕跡的繼續。

    修羅不語,微微垂下睫毛,燭光搖曳,在她清麗若寒梅的麵上投下半明滅的陰影。

    “夜,該回去了。”不知何時,湖麵上多了一艘畫舫。舫上,一黑衣男子長身而立,覆著銀白色麵具的臉上看不清神色,隻是嘴角微微揚起,似笑非笑。

    “夜,夜,”冷清風輕輕的念著,驚愕抬頭,語氣中竟有著失而複得的狂喜。“夜,你是叫夜嗎?是嗎?”

    許久,修羅抬眼,蒼銀色的眸冷澈,似是寒山之風。“是,我是叫夜,可我不認識你,鑄劍山莊的大少爺。”

    冷清風臉色一變,正欲開口,旁邊,黑衣男子已然語氣不耐:“夜,你到底還要多久?”

    修羅不語,隻是飛身一掠,朦朧月色下,白衣勝雪,裙袖輕飄,如同驚鴻照影,月影化生。

    蕭音低顫,漸漸沒至不聞。眾人都是滿麵震驚傾慕,神態癡迷,方回過神,佳人卻已難尋,隻餘波光月影,竹筏上,背影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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