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496 更新時間:10-10-16 13:58
與此同時的另一個房子,燈關了,門大開。加隆躺床上睜著眼睛盯著門外。房子裏多了一張床一個人,原本寬闊的空間立即顯得狹窄,雖然那個人挺屍一樣躺著一動不動。
今天下午的補眠讓加隆精力過剩了,開始很認真地想著怎麼處理手頭這個棘手的證人。晚上的布置還是簡單了點,再說光加固房子也是不夠的,萬一來顆大炸彈就全玩完了。光保護總是會出紕漏的,如果拉達曼提斯自己機靈點,反應快點可能會讓整個事情變得更順手。
正在思緒慢慢平靜下來的當口,忽然啊的一聲猛地打碎了平靜,聲音不大,迅速收住並似乎也努力克製。加隆差點要跳起來,不會吧,殺手這麼快就到了?接下來壓抑的嘶吼和東西翻滾的聲音讓加隆心頭一緊,抑製住衝出房子的衝動,豎起耳朵聽動靜。
一分鍾後加隆渾身直冒汗:老哥啊,艾俄洛斯啊,深更半夜胡折騰什麼呀!這麼大動作還以為殺手來了呢。兩人終於那什麼了?好不好的挑這麼個時候,好歹有個陌生人在哇,至少把門關上,你們難道是暴露狂?
那個房間很熱鬧,這個房間一片死寂。加隆連呼吸都屏住了,自己的身體立刻也起反應了。這下想什麼也沒用了,那邊的聲音源源不斷或淒慘或含糊地傳過來,刺|激著加隆脆弱的神經。唯一慶幸的是,房裏那個木頭睡著跟頭死豬一樣。
不知多長時間後,終於消停了,回歸到夜的靜寂。加隆睡不著了,僵屍般的躺著。或者說從他聽到聲音起就沒換過姿勢。
數到什麼了?…寧靜的夜晚,那個房間的兩人估計已經睡死了吧?…數到第幾了?…為什麼非要這麼安靜的呢?…數到一千一了…那兩人剛才還真是火爆啊……加隆的腦子亂成一鍋粥。
第二天很難得氣氛平和的早晨。
撒加和艾俄洛斯都沒有上班去,坐在客廳裏各自看報紙。沒有爭吵,但也沒有甜甜蜜蜜,兩人還是疏遠地麵對麵,艾俄洛斯很難得地全身整齊,看上去精神還行,撒加臉色有點蒼白,聽聲音有點沙啞。
兩人聽到加隆出來的聲音,不約而同抬頭,又不約而同低頭,試圖以讀報來掩飾尷尬。哼,昨天怎麼不知道羞恥?我說你們就裝吧,還以為誰不知道呢?加隆看著這兩人做賊心虛的模樣心裏直暗爽,挑挑眉正準備損上兩句,回頭見緊跟在自己身後的拉達曼提斯,想想還是閉嘴得了,反正日後有損這兩人的把柄了,不急一時!
一天都過得很平靜,平靜得讓加隆抓狂。這種波瀾不起的氣氛,讓加隆根本就無從防備。以城戶集團無所不及的觸角,遲遲不行動不像他們一貫的風格。
下午,艾俄洛斯在陽台的桌子上趴著,撒加斜斜躺在椅子,睡得正香。夕陽溶金,兩個人若即若離的場景看上去真是又和諧又詭異。加隆輕輕走上前,當然不是去破壞這個美好的畫麵。而是直勾勾地看著不遠處的高樓,如果那邊有殺手瞄準的話,這個陽台是最危險的。
拉達曼提斯站在客廳中央,同樣直直地看著這一幕。加隆眉頭緊鎖,神色肅穆:“以後你不要到陽台去,那個地方沒有防備。”雖然沒有任何征兆,加隆憑直覺能斷定有人已經瞄準了這個地方。坐以待斃當然不能,但躲到哪裏才不會撞到槍口上去呢?不如以靜製動,先觀察一陣吧。
加隆理了理紛亂的思緒,覺得整個事情說不上來的奇怪,抬頭盯著正喝水的拉達曼提斯。遭遇這麼赤|裸|裸的直視,拉達曼提斯險些嗆著,尷尬地拍著倒在襟口的水。
晚上,加隆心神不寧地睡著了,又夢見自己在搭建沙堡,然後尷尬地被吵醒——隔壁的房間依舊是撒加和艾俄洛斯很放肆及讓人發燙的聲音。
伴隨著這些聲音,加隆很絕望地發現自己的欲望又覺醒了,心裏狠狠地咒罵著不知廉恥的兩個人。
所幸的是那邊的聲音已近尾聲,漸漸消停了。加隆下了床,隨即走進衛生間,嘩嘩嘩地衝水。這下好了,再也睡不著了。心中腹誹,眼睛卻不由自主的向撒加房間瞟了一眼。才一瞥,就見艾俄洛斯一邊穿衣服一邊走出房間。加隆瞪大了眼睛看他一路下了樓出門去了。
加隆有點發愣,深更半夜出去幹什麼?
撒加的房門大開,燈光明亮,也聽不見任何動靜了。沒出什麼問題吧?加隆覺得這也太安靜了吧,輕步走進房子。不用偷窺,不大的臥室,沒什麼多餘的裝飾品,房裏的一切一目了然,加隆緊張的心情頓時換成了五味雜陳的複雜尷尬心情,眼前一幕讓他一時不知是該進還是該退。
整個房間的東西扔得一地都是,淩亂、放蕩、血腥。撒加全|裸躺在床上,渾身痙攣。看見加隆進來,臉上頓時通紅,而後煞白;閉了閉眼睛,又睜開。見加隆還在傻愣愣地看著自己,咬了咬下唇,狼狽相已被看光,掩飾也來不及了,再說也力不從心:“別看了,左手臂脫臼了,來幫忙接一下。”
見哥哥受到這樣的折磨,加隆心裏自然是又心疼又窩火。將綁著撒加的雙手的繩子解下來,小心翼翼地幫撒加複位,聽見一聲脆響,撒加慘白的臉上直流冷汗,夾緊的雙腿不停的顫抖,捆綁過久的雙手發麻地攤在床單上。
血點點濺得到處都是。撒加手上腿上被勒得一道道腥紅印,背上胸口雙腿被爪得橫豎不堪的血痕,腰上掐得青了一大片,腰部以下更是慘不忍睹,大腿上白色的粘稠液體根本沒有處理慢慢地流在床單上,床單濕了一大片。看得加隆一陣陣頭皮發麻心口犯惡心,仿佛能切身感受到撒加受傷害時的痛楚。
加隆試著水溫,撒加躺在浴缸裏,閉著眼睛。兩個人在純白的浴室裏靜默相對。
加隆沒有避諱,悶了一會兒說:“為什麼讓他這麼對你,十年前也不是你的錯。因為內疚就讓他這麼對你?他用這種報複方式未免也太幼稚了。”
撒加麵對弟弟已坦然。神情疲憊不堪,聲音沙啞:“不是內疚,你知道我喜歡他!”
“你這不是變態麼?被折磨成這樣還喜歡?”
撒加睜開眼,臉上一絲奇異的笑容:“你不會明白的。”
加隆渾身汗毛直豎。
“變態……”加隆喃喃,心裏說不上什麼滋味,“再喜歡也不能由他胡作非為,你們一個個就往死裏折騰吧。”看上去衣冠楚楚,怎麼私底下都扭曲成這樣了,加隆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個個殺人犯、搶劫犯、強奸犯、變態狂等形象,然後這些形象和撒加艾俄洛斯的臉龐重疊上。
帶一身惡寒回到房間,加隆渾身跟抽了筋骨似的乏力,腦子裏瘋狂叫囂的全是剛才看到的一幕幕觸目驚心的場景,那些血那些傷痕還有撒加蒼白的臉。
夜晚的街道上沒有多少行人,離開家的艾俄洛斯像籠子裏的困獸找不到出口而掙紮,煩躁鬱悶又困惑。
和撒加莫名其妙就發展到這一步,艾俄洛斯不得不重新考慮兩個人的關係,要麼好好愛,要麼離開,這麼不明不白糾纏下去算什麼?壓抑的情感對碰上狂亂的性愛,一切都控製不住了,趁沒有到完全不可自拔的地步,還來得及扼殺。
早就打定主意要把以前的情感埋葬,為什麼上天還要安排這樣可望不可及的亮光呢?與其建築起小小的希望,然後在殘酷的現實麵前崩塌,還不如現在就切斷所有的奢望。可一想到從此以後都不再見麵,那剛剛還擁在懷抱中的摯熱身體、痛苦到極點卻強忍住一聲不吭的麵容卻是那麼讓人留戀,一點一點敲碎艾俄洛斯的理智。腦袋裏各種念頭畫麵輪流轟炸得他腦袋近乎要崩裂了,驀然聽到出租車司機有點客氣有點畏縮的聲音:“先生,已經到了。”
玫瑰街99號。艾俄洛斯在誇張的玫瑰紅大門前徘徊,雖然阿布這個愛情專家很不靠譜,有些事還是能說上一說的。出獄後就呆在撒加身邊,努力適應這個變得麵目全非的社會。經常碰到很多以前根本沒有遇到的新東西,讓艾俄洛斯有時無所適從,這種變化造成了心理上的挫折和苦悶無法排遣。他一直想找個有類似遭遇的人傾述一下,能給自己指引一下。在這個舉目陌生的城市,阿布是最好也是唯一的選擇了。
門牌上雕刻著一朵栩栩如生的玫瑰,怒放的花瓣仿若急切傾吐著愛戀。艾俄洛斯看著這朵愛情之花,猶猶豫豫地按下了門鈴。
一身白睡衣的阿布羅狄懵懵懂懂地開了門,可能還沉浸在夢中:“是、艾俄洛斯?我沒看錯吧?”懶懶地打著哈欠,一邊依舊不失熱情迎進門。已萌生退意的艾俄洛斯隻好懷著破釜沉舟的心進門了
一杯苦咖啡下肚,阿布羅狄清醒了很多,定了定眼睛,確定在玫瑰馥鬱的桌子前局促坐著的的確是艾俄洛斯,調笑說:“親愛的艾俄洛斯先生,請問有什麼感情問題,別告訴我光喝水你就能解決所有問題?”
“我,我,我……”艾俄洛斯窘迫地說,雖然和阿布也算熟稔,可這以前的交往都是硬拚硬打出來的,還從沒有深入到探討情感問題的地步,這該從哪裏談起。
“你愛上了一個人!然後呢?”阿布噗哧一笑,會找愛情專家談論的,再配上這種扭捏的表情,也隻有這個問題了,非常幹脆地替艾俄洛斯說完艱難的下半句。
艾俄洛斯聽到阿布替自己一下子挑明了,心情反而頓時輕鬆了,也不再局促了,卻沒頭沒腦:“你說我該和他在一起嗎?”
阿布翹著二郎腿,翻了個白眼,等了半天就這麼一句話。什麼都沒說連“他”指的是誰都不知道啊。但不愧為個中老手,阿布還是給了個大大的肯定回答:“該!當然該!”
“為什麼?”艾俄洛斯兩眼放光。
“從你的眼神就能看出,勸你們分手我就是白癡了。”阿布回答得又自信又驕傲又好笑,眼前這個獄友真是完全沒有了在獄中的霸氣啊,而且一臉患得患失的樣子,難道愛情讓他的智商情商通通變低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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