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942 更新時間：10-09-29 18:29
太陽當頭照耀，白色的光輝灑滿大地。
新月在花園裏找到一個不錯的乘涼的亭子，正靠在亭子的柱子上小憩，她這一上午過得相當平淡，平淡得叫人覺得無聊，雖然平時除了趕路就是做一些有的沒的的事，大多都是看看風景，騷擾一下小貴族，沒事幫人打打工。但是至少還有一個子夜陪著她，多麼無趣的旅途，她都不是一個人。
伯瑞斯走後，她沒花多少時間就熟悉了城堡大概的結構。一樓是大殿，前門通往大門，後門是花園，二樓大多是房間，三樓則是廚房之類的。整個宮殿除了房間就是房間，每個房間的擺設也差不多。之後便找人給她弄了點吃的。然後就在這麼個地方一直坐到現在，因為她實在是沒事做。格斯又在午休，她也不好去打擾。想找個人聊天，大家卻各自有事情要忙。無聊至極的她甚至有打算換上女仆裝到廚房去洗洗盤子，打掃打掃房間的想法。
就在這時，猶如救星般地，克萊爾出現在花園。她步伐很小，環顧四周後徑直走到新月這，看來是找她的，好不容易見著一個人，新月怎麼也要把她留下來和自己好好聊聊，增進一下感情。
哪知還未待新月開口，克萊爾就先說道：“新月小姐，殿下在大殿等你。”
“啊？”新月對這句話完全不明所以，伯瑞斯怎麼又要找她了？驀然，她突然想起早上他說到要來找她的，她怎麼就給忘了。看樣子伯瑞斯是打算教她跳舞了。跳舞啊，新月內心感歎著，跳舞出醜是最令人討厭的了。到時候伯瑞斯肯定會鑽空子笑她的。
半晌，不見新月回答，女仆又道：“新月小姐？”
思緒被拉回來，新月尷尬地回道：“我知道了。”說罷起身，輕拍身上的灰塵。不由惋歎，這下還真是有些後悔了。不過，既然如此，她更不能隨便認輸了，她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跳出最完美的舞，讓那個高傲的男人好好瞧瞧。怎麼說新月也是活了上百年的人了，可不能隨便就讓人看扁了。
克萊爾在前方給新月領路，轉眼來到大殿前，昨天用餐的桌子和可惡的毯子已經蕩然無存，隻在周邊擺上了幾把椅子。紫發男子獨自一人站在大殿中央，這非但不讓人覺得冷清，反而一種敬仰油然而生，也隻有這樣的男子站在這輝煌殿堂才配得上，別人靠近了，更似一種不敬。
不過新月那壞心眼就是為破壞這樣的風景而生的。想到他早上故意令她上當，新月就一肚子火，她滿懷不屑的眼神一步一個響聲走到伯瑞斯麵前，雖然做不到居高臨下藐視對方，她卻依舊用狠狠的眼神回應男子溫和的眸光。這就是所謂的氣勢上不能輸給對方。
“我的老師呢？”新月問道，說是要教她跳舞，卻不見人影。
“就在你眼前。”伯瑞斯溫和道。
新月的眼睛瞥向一邊，冷冷道：“難道你打算教我？”聽到這個新月的心頓時涼了半截，如果讓這個人教，她真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別這麼說，”伯瑞斯牽起她的右手，另一隻手抓著她的左手放到自己的右肩。“這世界上沒有別人比我更適合教人跳舞了。”
“是麼，”新月依舊不去正視他，“那你幹脆改行做老師好了。”
伯瑞斯一邊摟著新月的腰邊歎息道：“我也想啊，隻不過陛下不讓我改行。”說罷，又用右手去掰新月的下巴，“你能正視一下你的舞伴嗎？”
新月這下不由得和男子對視，臉上盡是不滿，不過也沒法說什麼。
“除去明天和後天我要招待客人，我們隻剩下三天，想從最基本的開始教你是不可能的，所以直接帶你跳，你聽我的指示，跟著我的步伐走就是了。”說得輕鬆，恐怕做起來就不那麼容易了，否則那些貴族子弟又何必去請老師來一點點地教？新月暗道。神色不變。
“你在想什麼？”伯瑞斯重新摟住新月的腰。
“我在想，你現在很像一個拐騙無知少女的人口販子。”這句話把高貴的王子殿下說得低劣無比。
伯瑞斯聽了不禁笑道：“你要這麼說我，我也不反對，隻是那個無知的少女是在形容你嗎？”
新月沉默不語，用明知故問的眼神回答著他。
見對方不想繼續說下去了，他也不多言，隻道：“那麼，我們開始吧。曲子開始後我會幫你數節拍，要你一點點記步子也是不可能的，所以你要做的就是跟著我走。”
說罷，便左腳後退，新月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隻是感到伯瑞斯後退了，她也跟著前進，卻不知該邁哪知腳。躊躇後，她打算低頭看一下。哪知伯瑞斯又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舞會開始了，不要東張西望，更不能看腳，你隻需看我就可以了。”伯瑞斯解釋道，鬆開了手。
新月無奈道：“你不要我看腳，我怎麼知道是挪左腳還是右腳啊？”
“因為距離太遠了。”伯瑞斯說著，摟著新月腰的右手輕輕使勁，讓新月身子貼著自己，“這下能知道了吧？”
雖然是極其不情願的，但是他說的確實不錯。和自己靠這麼近的男人不多，盡管她喜歡抱著子夜，而身為動物的子夜不算人類，她也不覺得那樣做不合適，隻是現在換做伯瑞斯，令她很不習慣。
“我們繼續吧。”說完，又向後退了一步，新月憑感覺找到了左右方向，可這一次卻緊跟對方的步伐，導致不偏不倚地踩到對方的腳上。真準。新月暗自感歎。她居然不覺得失禮。
她當然不能一直踩著，立刻挪開了自己的腳。伯瑞斯不語，臉上依舊掛著微笑，這個情況似乎在他意料之中。於是他又後退了一步，新月很快分辨清楚是右腳，她提步就邁，最後正中伯瑞斯的腳。果然很準，新月很是滿意。她瞥眼望向對方，看不出喜怒。
接下來，依舊是這樣。新月移開踩在男子腳上的腳。看似尷尬地對對方笑笑。
“你是故意的吧？”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問道。
“切。”新月發出小聲的語氣聲。果然被他發現了，其實她是可以避開伯瑞斯的腳的，但是她覺得踩上去更有趣。
伯瑞斯歎了口氣，一時不知該跟這孩子說什麼好。
“好了，好了，我不鬧了。”笑著道歉，原來很是生氣的她一連才了幾腳伯瑞斯似乎讓她開心了許多。
“怎麼不生氣了？”伯瑞斯問道。
本打算說出事情的，轉念一想這樣做簡直是自討苦吃，於是馬上改口道：“恩，不生氣了，因為，我也想銼一下那些貴族的銳氣嘛。”充滿戲謔的語氣裏，是她的壞心眼。就是這樣的壞心眼，反而令伯瑞斯更為上心。果然她和其他人不一樣。
接下一連幾步後退，新月都做的很好，隻是姿勢上還不夠柔和，稍顯僵硬，這都話說，之後隻要找到感覺就好辦了。
“接下來換我前進。道理都是一樣的，你明白吧？”
新月點點頭，其實她得承認伯瑞斯確實是個好老師，教的很簡單卻到要領，踩他也不發火。就這一點新月還是很欣賞的。
伯瑞斯開始向前移動，他步子很慢，為的是能給新月足夠的時間去找到方向。新月的接受能力很強，她漸漸體會到其中的感覺，跟隨著男子的節奏和步調慢慢後退。
新月的快速吸收能力令伯瑞斯詫異。他原以為四天的時間有些緊促，但是這樣開來，兩天就足夠了，到時候定當能讓她的舞姿和受過正規嚴格訓練的貴族小姐一樣好，甚至可以超過她們。
漸漸地，不再是單調的前進或者後退，步伐裏逐漸加上了左右的移動，多重的變化令他們看起來比最初舒服多了。新月的身體放柔和起來，她似乎找到感覺了，她見過那些貴族小姐跳舞的樣子，腦海裏不斷湧出更多更美麗的姿態，如果是她就一定能做得比她們還要好。
“你學的比我想象的要快。”伯瑞斯讚歎道。
“那當然，誰叫我是新月呢。”這還是她第一次被伯瑞斯正麵讚賞，不但沒有謙虛接受，反而理所當然的回應著。沒錯，正因為她是新月，所以能做到是理所當然的，承受著一般人承受不了的地獄般的折磨的她，也擁有著一般人望塵莫及的美貌，強大的能力。
“那麼，我們加快一點速度吧。”
“啊？”新月可能是沒有聽清楚，或者是沒有明白男子的意思。然而伯瑞斯自顧自地加速，腳步比之前快了一倍。先前還能應對自如的新月一下子亂了陣腳。這個伯瑞斯怎麼說快就快。她暗自責備著。
看著手足頓時無措的新月，笨拙地移動著，伯瑞斯冷峻不禁。緊貼著他的身子，新月能感受到對方的輕笑。
“不準笑。”新月凶道，這男人真是討厭。
“好好，我不笑。”他強忍住笑聲，道。隨即又慢了一點，不過依舊比一開始要快。
反應極快的新月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步調，開始吃力地跟上對方。不得不承認新月確實是學這個的天才，或者說她是學任何東西的天才。須臾，新月已經能做到提步落步自如了。雖然沒有音樂，他們的舞步卻有明顯的節奏感，同時優美且舒緩。
“先就到這裏吧，我們休息會兒。”伯瑞斯建議道，他不說還不覺得，新月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有些疲了。
“恩。”她點點頭。
伯瑞斯停下腳步，鬆開她的腰。果然她這種沒跳過舞的人突然跳起來了，就是吃力，伯瑞斯剛鬆開手，她就覺得自己的腰是酸的。她這腰微微後仰的姿勢不知道保持了多久，現在放鬆了還真是夠難受的。
新月把身子往前傾，這樣還稍稍舒服了點。
“很累吧。”伯瑞斯微笑著問道。
新月瞥了他一眼，不屑道：“你覺得呢？”
伯瑞斯自然是知道答案的。他笑了兩聲，道：“好吧，為了補償你，我去叫人弄點好吃的。”說罷，居然彎下腰一把抱起了新月。
麵對男子突兀的舉動，新月甚是詫異，“你幹什麼？”她驚道。
“我抱你走吧，反正你也累了。”男子微笑麵對少女惶恐的神情，“你喜歡吃些什麼？”
說道吃的新月自當是挑剔而且絕對不能吃虧的，“麵和果汁，還要一份蛋糕，如果不合我胃口我是不會吃的。”
“好好，你放心，我對我們的廚子還是很有信心的。”他滿臉笑容，抱著少女往花園走。
“等等，你放我下來。”新月企圖靠自己的力量掙脫，卻不幸失敗了。
男子沒有理會她，走到後門口，道：“克萊爾，去準備。”
“是。”若不是伯瑞斯的話，她根本沒有意識到一旁還站著克萊爾。難道她一直都站在那裏？新月自問，為什麼至始至終她都沒有發現。
正當疑惑中的新月已經被伯瑞斯帶出了大殿，花園內風景仍然美好動人，陽光不是中午那般強烈，溫和的照在人的身上倍感愜意。
“伯瑞斯，你放我下來。”新月顧不上細瞧美景，回眸喊道，杏目瞪大。
男子徑直走到原先的小桌前，才把新月放到椅子上坐著。而剛剛坐下的新月像是如獲釋放的囚犯一樣，馬上跳起來。她欲言又止，想罵他卻又罵不出來，一方麵出於他高貴的身份的原因，一方麵她也不知道該罵他什麼。
伯瑞斯嘴角掛著迷人的笑容，輕撫著新月的頭：“好了，坐下吧，如果你的腳不休息一下，難保你晚上不會抽筋，所以還是乖乖地聽我的話比較好。”說完把她按回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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