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05 更新時間:09-04-30 10:55
清風樓。
竹海碧波,白雲飄飄,偶有蟲鳴鳥唱,清脆悅耳,回蕩天際。
唐影和天魄緩緩穿梭在曲廊間,雲霧繚繞,猶如雲端,途中不時有幾個正在習劍的嵐冰弟子,見到唐影,都點頭行禮,至於唐影身後的天魄,卻似視而不見。天魄心不在此,也不覺有何尷尬。
步下曲廊,繞過假山,唐影忽地止步,猶如刹那間化為冰山石岩,天魄猝不及防,險些與她撞個滿懷,慌忙收住腳步,愕然道:“怎麼了,唐師姐?”唐影嘴角動了動,似有話要說,卻又覺難以啟齒,猶豫一陣,終是淡淡道:“昨天的事…你沒有告訴任何人吧?”
天魄一怔,繼而猜到她的顧慮,失笑道:“唐師姐多心了,我再不濟,也不敢拿師姐的清譽說笑。”唐影徐徐轉身,冷若冰霜的眼眸深深凝望著天魄,似要從他神情中看出什麼,天魄心之坦蕩,目光交擊,好不避諱地與她對視。唐影對他的舉動微感不悅,皺眉道:“但願你是這樣的人。”
說完再不看他,轉身,起步,藍衣飄渺,步入了竹林深處,隻留下愣在當場,暗暗生氣的天魄。
清風樓內廳。
一身白衣的宮紫苑端坐上座,閉目養神。聽得唐影和天魄進入,美目微張,首先在唐影身上繞了一圈,出奇地露出幾分疼愛之色,隨後目光落到後麵的天魄身上,恢複冰冷道:“住得可是習慣?”
唐影轉至宮紫苑身後站定,天魄上前行禮道:“有勞宮師叔掛心,比起九宮山的樹洞,這裏奢華多了。”宮紫苑緩緩點頭,忽地目光落到天魄胸前的繃帶上,微一錯愕,道:“你胸前的傷是怎麼回事?”
白袖內的手突然握緊,天魄瞥了唐影一眼,笑道:“說出來怕要宮師叔見笑了,晚輩學藝不精,昨日練劍不小心傷的。”宮紫苑眼中的冰冷越發濃重,重重“哼”了聲,話鋒一轉道:“小子,你可知【青蓮九部】之事?”顯然她不想在這問題上糾纏下去。
天魄見她不再追問,暗暗鬆了口氣,但聽得這話,卻又吃了一驚,搖頭道:“爺爺曾向晚輩提過,但不盡其詳。”
宮紫苑若有所思,半晌淡淡道:“也罷,迂師兄有所忌諱也是應該。”
頓了頓續道:“【青蓮九部】開創於南宮博先祖,與北鬥的【四大空門】,東野的【蓮花六指】和西門的【天道三元】有著異曲同工之處,均是正道為了對付冥道魔門的【六仙居】而立。然其後與正道的幾番爭鬥,魔門逐漸衰敗,再不複當年之勇。現今的【青蓮九部】也轉以發現九部中的可造之才,加以提拔和栽培為用。”
天魄聽得【六仙居】,心頭莫名一跳,似乎,隱約間,有種難以言喻的奇妙感覺湧上心頭。宮紫苑深深望著他,眼中閃過奇異的光彩,但說話語調絲毫不變:“風家雖不列九部之內,卻從未缺席過【青蓮九部】,你可知其中原因?”
天魄搖頭不知,但已猜到宮紫苑找他來的目的,隱隱間竟有種莫名的興奮。宮紫苑輕輕歎了口氣,幽幽道:“算起來南宮家與風家已有五百年交情,當初【南宮門】開創初際,恰逢天下大亂,神魔並起之時,【南宮門】根基未穩,不僅要提防同門擠壓,更是頻遭魔門重創,如不是其中有風家舍命相護,【南宮門】早已蕩然無存。所以南宮家對風家的敬重,是發自肺腑的,將其列為【青蓮九部】一席一點也不為過,甚至是理所當然。”
天魄聽得目瞪口呆,這些話爺爺從未向他提過,如今由宮紫苑口中得知,不由得心髒猛烈跳動,就連一直漠然的唐影也露出一絲驚訝之色。
宮紫苑似乎並未注意兩人的神情變化,反而沉浸在過往的回憶中,秀目折射出淒迷的光彩,也不知過了多久,宮紫苑才一震醒來神,望著一臉好奇的天魄和唐影,冷冷道:“【南宮門】的曆史,還不到你們去了解的時候,至於我說這些,隻是單純受了門主所托,要你以【嵐冰部】的身份參加此次的【青蓮九部】。”
“什麼?”雖然早猜到了結果,但由宮紫苑親口說出,天魄還是震撼了一下,就連宮紫苑身後的唐影也都失聲輕呼。
“可是爺爺…”吃驚之餘,天魄還是想起了爺爺的承諾,卻被宮紫苑不耐地打斷道:“這點毋須擔心,門主是征得了迂師兄的同意才安排的,不過有句狠話我可要放在前頭,我【嵐冰部】雖全為女子,但武功修為絲毫不遜其他八部,更不乏修為精深的翹楚。所以你既入我【嵐冰部】,萬事當以部為先,斷不能輕易輸了【青蓮九部】!”
天魄漠然不語,臉上神情卻不斷變幻,宮紫苑深深看了他一眼,緩緩閉上眼睛道:“我想你應是個聰明人,自然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雖說【青蓮九部】隻是內部的選拔,卻也關係到各部的強弱,況且此次又關係到十年一次的【滅神屠魔】,意義更是重大,所以你千萬不能丟了【嵐冰部】的尊嚴!”
這話無形之間也是對著唐影所說,唐影清麗的玉容慢慢凝結,甚至於她嬌豔的臉頰上,也微微泛起了一絲紅色,隻是眼眸中的光彩,愈發鮮亮。
天魄沒有說話,隻是慢慢低下了頭,心裏的躁動,卻如火焰般急湧胸口,一直所期盼的,此刻,近在咫尺。
一個人的寂寞,是沒有人能體會得到的。
沒有一個人!
“是!”許久許久,天魄才慢慢抬頭,堅定地喊出了這個字,不僅是對宮紫苑,更是對著自己。
*****
清晨第一聲鍾鼎緩緩從【朝陽城】傳出,彌漫天際。晨曦透過層層雲霧,映射在天魄臉上,隱約,有奇異的光芒。
風拂過,微微,有雨的氣息。
天魄默運內息,但覺經脈中空空如也,絲毫不見有真氣流轉,霎時間煩躁不已,撤去心法,尋思道:“不行,我一定得找她解開這‘精石散’。”如此想過,鬱悶少了大半,在夥食房草草吃了早膳,便端著一盒飯菜往竹屋趕去。
方至屋外,天魄下意識地停住腳步,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奇異感覺,一時又捕捉不到確切的痕跡,這與白衣女子帶給他清幽淡雅的心靜感覺截然迥異,甚至隱約間,還有股深深的、熟悉的誘惑之意。
阮星語!
天魄臉色一沉,推門而入,幾乎同時,一陣嬌媚的聲音幽幽傳來:“臭小子,你可回來啦,等得人家好苦哩!”果然一身紅衫的阮星語嫵媚而出,像不知天魄正凝神警惕般,嬌柔道:“你說該怎麼補償人家候等之苦?”
天魄因水清心之事對她殊無好感,如今又見她像回到自己閨房般悠然自得地坐在床沿處,皺眉道:“你來這裏做甚?”語畢又目光環視,並未發現白衣女子的蹤影,心中愈為煩悶。
阮星語玉手支著床沿,輕晃雙腳,聞言微嗔道:“呆子,你可否先放下飯菜,坐到人家旁邊來呢?”說話間身子向旁挪動少許,輕拍身邊床沿。
天魄依言放下飯菜,卻在阮星語對麵的竹椅處坐下,冷冷道:“無事不擾,阮師姐有什麼話就明說了吧,否則休怪我翻臉逐客。”
阮星語神色一惱,欲要發作,終是忍了下來,笑意盈盈道:“你還在怪昨天人家對你的無禮事麼?唉,那是人家錯怪你哩,所以現在專程來向你道歉,男子漢大丈夫,提得起放得下,何須與人家一個弱女子斤斤計較。”
天魄心中冷笑,緩緩道:“阮師姐多慮了,既是誤會,澄清便是,不過。。。”頓了頓道:“歉已道了,阮師姐可以走了吧?”
阮星語神色幽怨地橫了天魄一眼,撅嘴道:“你擺明還在生人家的氣,要不然何苦急著趕人家走哩?”
天魄無言以對,苦笑道:“那要我怎麼做,阮師姐才肯放我一馬?”
阮星語轉怨為喜,雙手輕按床榻,飄然落至天魄身前,挨近他的耳旁嗬氣如蘭道:“不知為何,人家一見到你,就會有種奇怪的感覺,讓人家咬牙切齒的同時也意亂情迷哩!”
天魄不料阮星語如此大膽,一時鼻息間充盈著她迷人的香氣,險些就此傾倒,不由向後靠了靠,強壓心頭雜念,皺眉道:“阮師姐折煞師弟了,方才的話就當我什麼都沒聽見,還請師姐自重。”
阮星語微微一怔,往後飄退,嫣然笑道:“你這人好是奇怪,別的男人巴不得親近人家,你卻唯恐對人家避之不及,唉,你叫人家對你如何是好?”
天魄見她退後,暗自鬆氣,聞言正色道:“阮師姐請回吧,男女獨處一室,讓人看見,終是不妥。”
阮星語嘴角微微上揚,笑道:“師弟是擔心清心師姐看到你和我在一起著惱吧?”天魄微微一怔,見她誤會,搖頭道:“不關清心師姐的事。”
阮星語眼波流轉,咯咯笑道:“可惜接下來我要說的事卻和她有關。”天魄奇道:“什麼事?”
阮星語理了理稍稍淩亂的鬢發,在天魄旁邊的竹椅處坐下,嬌笑道:“昨夜你的清心師姐偷偷溜了出去,為見一個人。”天魄皺了皺眉,不耐道:“什麼你的我的,勿要汙了我和清心師姐的清白。”
阮星語打量著天魄的神情變化,幽幽笑道:“好好,我不亂說便是,不過你就不想知道她深夜私會的人是誰嗎?”天魄胸口沒來由地一悶,煩躁道:“清心師姐有她自己的生活,與我何幹?”
阮星語舉袖笑道:“莫石莫師兄,師弟應該見過他吧?”
天魄一怔,腦海中立馬浮現莫石看水清心的神情以及水清心的嬌羞神態,心中莫名升起一股酸酸的感覺,喃喃道:“原來是他。”
阮星語咯咯笑道:“可不是嘛,孤男寡女深夜私會,能做什麼好事,表麵裝得那麼清純,還不是騷狐狸一個。。。”
“不要說了!”天魄忽地一聲斷喝,阮星語一怔,天魄自覺失態,起身道:“阮師姐莫要背後傷人,我累了,師姐還是請回吧。”
阮星語嘴角泛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也起身道:“如此打擾師弟靜修了,或許是我眼花看錯,師弟莫要放在心上。”天魄心情煩躁,也不搭理。
阮星語咯咯一笑,道:“呆子,姐姐走了。”蓮步輕移,飄然去了。
竹屋裏忽地靜了下來,隻剩天魄微感急促的呼吸聲。
“你真的相信她說的話?”白影閃現,白衣女子如鬼魅般款款上前,深邃的眼眸神秘難測,幽幽蕩漾著些許異樣的情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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