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786 更新時間:13-04-03 15:45
黑色而略帶水霧的眼眸裏,倒映著身前那一襲白衣如雪的男子背影,雖顯微不足道,但在這滾燙火熱的世界裏,是唯一的色彩!
隱隱約約的,仿佛在深心的某處,慢慢蓄起了一絲笑意。南宮盈想開口說些什麼,才發現全身酥軟,已沒了說話的力氣,那老人的氣勢,竟是如此驚人!
天魄甫一接觸,也便如南宮盈一般,那壓迫式的寒氣引得體內真氣躁動不安。所幸先前與那老人對視一眼,心裏已有了防備,早早蓄起“風流萬象”。但饒是如此,仍覺渾身力氣一分分地漸漸消失,不自覺的開始哆嗦起來。
那老人怔了一下,顯然對天魄的舉動感到意外,不由得瞳孔微縮,然後慢慢舒展開來,天魄隻覺寒意散去,壓力驟輕,當即拱手道:“多謝前輩手下留情。”那老人哼了一聲,仿佛對天魄視而不見,冷冷道:“女娃兒可是服了?”南宮盈性子倔強,雖吃了大虧,嘴上仍是逞強道:“臭老頭莫要得意,若我活到你這等歲數,誰服氣還不一定呢!”
天魄深知那老人雖然囚困落魄至極,但一身修為深藏不露,著實高人一等,南宮盈如此口無遮攔,必吃暗虧,心下甚為焦慮,卻聽那老人不怒反笑,道:“敢對某說這等話,除去賊匹夫和西門長生,也就北鬥禪那小子有些膽量,好好好!”接連說了三個好字,方才止住話頭。
南宮盈聽他口氣如此狂妄,仿佛放眼天下,竟沒有幾人能入他法眼,心中甚是不服,忍不住道:“臭老頭胡吹大牛,若你當真厲害,便不會被我爹爹囚禁於此。”
那老人目露凶光,怒道:“女娃兒懂什麼,賊匹夫陰險狡詐,使的盡是下三濫手段,若是明刀明槍,他南宮琦算個屁!”
“你。。。你。。。”南宮盈氣得說不出話來。
白瀟瀟先前為他氣勢所迫,一直隱蔽不出,直到他製服南宮盈的手法似曾相識,心頭微微一動。此刻聽到這番話,她雖不知南宮琦真正修為,但憑【南宮門】如今的聲望,便足以傲視群雄,如今在他口中竟如廢物一般,不由對他的身份來曆多了幾分好奇,恭敬道:“小女子不才,敢問前輩大名?”
那老人連眼都未抬一下,不屑道:“你這丫頭心思太多,某著實不喜歡!”白瀟瀟當麵被他數落,亦不著惱,咯咯笑道:“前輩教訓的是,隻是前輩未免太小覷天下英雄了。”
“哦?”那老人麵無表情,白瀟瀟接著道:“前輩說的都是正道中人,卻是忘了遠在荒外的【六仙居】,裏麵的人物未必會輸給他們。”
聽到【六仙居】,那老人眼角微顫,大有深意得看了白瀟瀟一眼,語調仍是淡淡道:“祝小子為人古怪,但勝在兩袖清風,不問天下之事,何時開始,【醉仙城】也對【六仙居】有興趣了?”白瀟瀟心細如發,自然將老人的表情盡收眼底,聞言笑道:“前輩誤會了,此事與【醉仙城】無關,隻是小女子當年受過‘白鬼’之恩,才略知一二。”
那老人嗯了一聲,麵上毫無任何波動,白瀟瀟黛眉微蹙,心想莫不是自己猜錯了?嘴上又道:“當年六仙殿一戰,【六仙居】四大護法坐化了三個,隻有鼻山老祖一人下落不明,不知前輩是否認得此人?”
那老人嘴角不自主得抽搐了一下,冷冷盯著白瀟瀟許久,方才哈哈大笑起來。那笑聲洪亮有力,直震得三人氣血翻滾,好不難受。末了,那老人慢慢收起笑意,淡淡道:“好一個賊丫頭,某果然很不喜歡你!”言下之意,自是不言而喻。
白瀟瀟心頭大喜,當即躍上方台,跪倒在那老人身前,恭敬道:“小女子白瀟瀟,拜見太師伯,仙子她老人家一直惦掛著您。”這一聲太師伯,便道盡兩人關係,那老人,亦便是鼻山老祖微微歎了一口氣,道:“小丫頭如何認出某來的?”語氣相比之前的張揚跋扈,竟是蒼老了許多。
白瀟瀟正色道:“小女子不才,方才太師伯對大小姐使的可是【六仙居】的不傳秘術‘太寒虛眼’?”鼻山老祖頗有些讚許地點頭道:“不錯,想不到無塵娃娃連這些亦盡都告訴了你。”
白瀟瀟欣喜不已,此番找到鼻山老祖,比得到《七心斷情咒》還要驚喜,想不到誤有誤著,當即起身道:“小女子現在便救您出去。”
南宮盈一驚,喝道:“你敢!”她先前聽兩人對話,心中隱泛不安,後來證實這老者竟是魔教長老鼻山老祖,頓時如遭雷擊,然而她內心深處更是害怕娘親亦為魔教中人,一時心亂如麻,不知如何舉措。直到白瀟瀟要救鼻山老祖出去,方才如夢初醒,正所謂正邪有別,魔教妖人殘害百姓她是自小聽到大的,若是放任他出去,天下蒼生難免又要遭受苦難,是以出聲喝止。
可是現下渾身無力,想要阻止已然不能,忽然心頭一動,對天魄喊道:“臭烏龜,千萬不要讓他得了自由,他是魔教妖人!”
天魄怔了怔,他長居九宮山,對世間倫常一竅不通,更別說正邪之分了。但他心向南宮盈,總覺得她說的便是對的,當即斜跨一步,正色道:“要想救他,須得過了我再說!”
白瀟瀟一愣,露出一絲輕蔑的笑意:“混小子,你確信阻得了我?”天魄呼吸一窒,慢慢道:“試了便知。”白瀟瀟忽然嬌笑起來,笑聲未顫,人已在天魄身前,那白玉般的手掌如鬼魅般探了出來。天魄一驚,順勢扭轉身軀,同時化指為劍,“夾字訣”當頭而下。
白瀟瀟不以為意,手掌再翻,卸去天魄力道,白色的衣衫如一團潔雲劃空而過,須臾間,數十支銀針攜帶衣發破空之勢悄無聲息地直射過來。天魄吃過苦頭,早有防備,“回掌式”密不透風,銀針為掌風所阻,紛紛跌進岩漿裏,瞬間化為銀水。
南宮盈瞧得真切,不由又驚又喜,正要喝彩,卻見天魄腳下一個踉蹌,險些站不住腳。白瀟瀟雙目一寒,左手輕揚,又是一陣銀雨射了過來。
天魄有苦難言,先前一番運勁已然牽動傷口,但此刻容不得半分遲緩,見銀針逼近,貼地滾出,使出“蕩字訣”,雙手如百花綻放,撒出漫天掌影,須臾間銀針全部抓在了手心。白瀟瀟冷笑一聲,手腕微抖,天魄忽覺手心劇痛,那些銀針竟自顧動了起來,若不棄手,必然為其所傷。
天魄無可奈何,唯有拋出銀針,隻一瞬間白瀟瀟已握著佩劍橫在南宮盈脖間,天魄驚怒交迸,喝道:“說好與我相鬥,又來使詐麼?”同時心中明了白瀟瀟不斷射出銀針隻是為了迫開自己與南宮盈的距離,頓時懊惱不已。
白瀟瀟輕笑道:“混小子當真糊塗,是你說要阻我,何來相鬥之說?”天魄怔了怔,又聽白瀟瀟笑道:“取勝若能用兩分力氣,何苦花十二分?”天魄明知她強詞奪理,竟亦反駁不得。南宮盈三番兩次為她所乘,怒不可遏道:“有膽便殺了我,大家一起死在這裏。”
白瀟瀟搖頭道:“大小姐何苦由來,若你死了,我還怎麼叫你帶路?”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鼻山老祖忽然道:“小丫頭放了那女娃兒。”白瀟瀟一愣,奇道:“太師伯,這是為何?”鼻山老祖淡淡道:“困住某的乃是‘囚龍鎖’,天底下隻有兩個法子可以破解,你抓她也無用。”白瀟瀟黛眉微蹙,疑惑道:“哪兩個法子?”
鼻山老祖眼中光芒一閃,緩緩道:“第一個法子便是取得南宮門的無上神器【幽冥】,隻消有了它,區區‘囚龍鎖’如同枯枝殘葉,一揮便斷。”白瀟瀟不覺歎道:“可惜世人隻聽聞過它的傳說,五百年來,誰也未曾見得。”忽然嬌軀一顫,轉頭盯著南宮盈,喜道:“太師伯,有救了,大小姐在我們手裏,不怕南宮琦不來交換!”
南宮盈怒哼道:“我即便死了亦不會讓你得逞。”白瀟瀟神秘笑道:“這可由不得你。”鼻山老祖卻搖頭道:“【幽冥】乃是南宮門鎮門之寶,百年基業,豈是一個女兒相提並論?即便你以此要挾,賊匹夫何等修為,一招之內便可要了你的命。”白瀟瀟被他識破心事,尷尬一笑,道:“那第二個法子呢?”
鼻山老祖仿佛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道:“第二個法子,說難不難,說易亦不易。”白瀟瀟皺眉道:“太師伯此話怎講?”鼻山老祖目中精光閃爍,冷冷道:“‘囚龍鎖’看似生鐵,實乃造它之人風無季的真氣所為,要想破解‘囚龍鎖’,除了找到他的後人,便是練成風家絕學‘風流萬象’。”
聽到這裏,天魄心頭“咯噔”一下,露出震驚神色,南宮盈和白瀟瀟卻是俏目一亮,前者不由自主地望了天魄一眼。鼻山老祖旋又歎道:“原本會此武家真氣的有兩個,隻可惜一個於十年前圍剿【六仙居】時葬身龍牙穀,剩下一個比賊匹夫還要恨某,即便找到他,亦不會有何結果。”
白瀟瀟掩嘴笑道:“不見得,小女子還見過一個。”鼻山老祖一驚,訝然道:“還有一個?他是誰?”白瀟瀟眨眼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鼻山老祖眼神飄向天魄,不可置信道:“是你?”
天魄心頭突突直跳,聞言朗聲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鼻山老祖的眼神越發亮了:“你是風天易的孩子,他啥時多了一個兒子?”忽又搖頭道:“不對不對,,那小子素喜獨來獨往,清高的很,又怎會看得上人家女娃娃,亂了亂了。”鼻山老祖自言自語,一會皺眉,一會苦思,但是那股驚喜之情溢於言表。
天魄冷冷道:“莫要猜了,我是爺爺收養的孤兒!”南宮盈不知為何,心底泛起一陣酸楚。鼻山老祖抬頭深深盯著天魄,一字字道:“那麼風迂回已將‘風流萬象’傳授於你了?”天魄看了看南宮盈,見她正一瞬不瞬望著自己,不由豪氣衝天,哈哈笑道:“不錯,但你休想我會替你解開‘囚龍鎖’。”
話音方落,忽聽南宮盈一聲慘叫,天魄大驚,隻見白瀟瀟佩劍輕揮,南宮盈手臂上頓時多了一條一寸來長的口子,血流不止,天魄怒喝道:“你這是做甚?”
白瀟瀟神色如常,仿佛甚事也未發生,輕笑道:“混小子可看清楚了,若你不解開‘囚龍鎖’,下次我傷的可不是手臂了。”說話間佩劍不住在南宮盈麵前來回。天魄大驚失色,唯恐傷了南宮盈,忙道:“住手!”南宮盈額頭滲出密密細汗,忍痛道:“臭烏龜,你不要管我,這妖女隻是逞口舌之能,她斷不敢殺我。倒是你,隻要不解開‘囚龍鎖’,他們便拿你沒辦法,若是解了,再無生機!”
白瀟瀟眼神數變,天魄卻是慢慢低下頭去,再抬頭時,麵色波瀾不驚,道:“好,我便依你所言,你先放了南宮姑娘。”南宮盈花容微變,嗔道:“你瘋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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