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落成煙

正文  第十二章 芒刺

章節字數：1373  更新時間：11-01-05 16: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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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辭煙低語出聲，匍匐在井洛耳邊的空氣，帶著溫熱，瞬間便沿著耳廓的罅隙竄入頭頂，刺得他一個激靈。於是下一刻，井洛身形未動，而全身的每一塊筋骨卻已進入緊急戒備狀態。

    “你沒事吧？”望向辭煙，井洛的眼中清明而不失警惕，冷峻的眉峰，幾不可查地聳動了一下。

    “無礙。”鎮定的嗓音輕道。

    隱隱綽綽地，那紅色的光點處，便是相府。

    二人對視一眼，不欲打草驚蛇，皆神色如常地往前走去，可那些鬼魅的黑影，似乎失卻了潛伏的耐心，須臾間如地獄幽冥的惡鬼精魄，現出飄忽的原形，從四麵八方噴湧而來，步步緊逼，不消半刻，就將二人結實地圍攏在陣型之中。

    手中的裂帛在暗夜裏，發出幽冷冷的光，井洛持劍擋在辭煙身前，嘴角緊抿，滿目淩厲。

    “呯、呯、呯”，四射的寒芒，是裂帛淩空斜刺，打落暗器的清脆聲音，生生裹挾著一股狂虐冷肆的殺氣，奔騰而至。

    一個幻影虛移，似乎是領頭的蒙麵黑衣，已逼至井洛近旁兩步之內，反手橫握彎鉤短刀，抵身前掛，朝著二人撲殺而來。

    盯著黑衣那雙陰鷙的眼睛，辭煙忽然覺得異常熟悉，未及細想，即被井洛一個曲臂環腰，穩穩抱住，接著提氣旋身，堪堪避過直擊而來的銳利刀鋒。

    一擊不中，黑衣首領似早就料到，並不吃驚，立即示意手下配合圍攻。於是，視線之內，十幾個黑衣人默契地相互接應，對著中心的一抹交織的藍白身影，群起而攻、層撲疊湧。

    憑著傲人的輕功，井洛攜著辭煙，艱險地躲過一個又一個狠厲的殺招。銀光流灑間，急速的蹬地後躍，揚起他如墨的長發，襯著素白，清絕冷彥，不可逼視。

    辭煙安靜地伏在他的懷中，聽到胸膛裏那顆心髒有力的跳動，便覺安然無懼，宛若濃夜暗沉中的那些刀光劍影，皆已消弭不再，而天地俯仰，莫辭煙耳之所聞、目之所見，就隻餘井洛，他一人而已。

    隻是，現實總歸是現實，容不得你躲閃逃避，抑或耽溺幻想。

    以一敵眾，單手應對，本就處於劣勢，更何況還要時時顧及另一人的安危。幾個回合下來，縱使內力綿厚，應敵之招玲瓏多變，井洛也漸感氣力不支，持劍回擋之際已頗有滯意，顯出頹勢。

    湖藍的身影之上，幾道刺目的血痕，隨著旋轉跳躍，與裂帛上的鮮紅，斑駁地交相掩映，看得辭煙，一陣暈眩。

    “你做什麼！”

    井洛突地一聲厲喝，目光森肅地望向辭煙時，背上又添一刀，皮肉被割開的聲音，噗噗地鑽入洌洌的夜風中，不知散往何方。

    “你快走！不然兩個都是死！”

    推開井洛，辭煙已滾落一邊，纖體素白，於混亂廝殺中，明明性命難保，卻分毫不見狼狽，投向井洛的眼神，堅定而執著，還有著那麼一絲，難以名狀的情緒。

    井洛的心，沒來由地，驀的沉落，如一記猛錘，堪堪一擊，夜空的瑩瑩玉盤，便碎了滿地。

    此時，不遠處，火光漸盛，正朝著酣戰的地點，奔跑而來。

    井洛略略鬆了口氣，隻要再堅持上一會兒，他們便可得救。手中的裂帛，似也與他心意相通，揮舞劈斬中，亦一掃低頹，星芒大盛。

    可惜，井洛所洞察的，黑衣們自然也知曉，眼看擒住井洛再無可能，掠下他身旁那個不會武功的，卻是不難，好歹回去跟堂主也有個交代。

    離辭煙最近的一個黑衣，撇開纏鬥的眾人，閃身來到她的身後，手刀幹淨地落頸，下一瞬，素白的身影儼然昏厥，軟軟倒在黑衣的懷中。

    小心地將她夾在臂中，黑衣一聲尖利的笛哨，正圍著井洛的眾人立刻撤手，如霧氣般，消散在陽光前的黯黑之中。

    待到井洛停下防禦的劍招，四下裏一尋，哪還有辭煙的蹤影。不甚寬闊的街道上，唯餘愈來愈近，舉著火把的一眾相府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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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梨近日，可勤快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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