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字數:3632 更新時間:10-10-04 19:13
夜色下,荷塘是很美的。聽雨亭裏,楊紹獨自一人品茶。楊紹並不是一個好茶之人,或許是受了羅延山的影響。如果花箋在這裏就好了,因為這裏是他最喜歡的地方。
花箋,花箋……楊紹在心裏呐喊著,難道一切都是假的。楊紹從十二歲開始跟隨香千載習武,他忘不了第一次見到花箋時的情景,他忘不了花箋如紫羅蘭般的淺笑,他還忘不了她第一次在燭光下搖曳的舞姿……
花箋,楊紹緩緩的閉上了雙眼,有時候他有些惱恨香千載,還有他最敬重的義父,可是他很快會把這股惱恨消除掉,因為他覺得自己在自尋煩惱。自找麻煩。
幾個黑影仿佛從天而降,單膝跪在亭外。
楊紹放下杯子,漫不經心地說道:“找到了!”
其中一個黑衣人道:“沒有,隻找到了一座秦水柔的墳墓,而且是新墳。”
“那她的孩子呢?”
“被一個中年男人帶走了,那個中年男人幾乎每年都會去看望他們幾次,但病沒有人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也不知道他是什麼來曆。這是他們住處的村民對那孩子長相的描述。”一名黑衣人將一幅呈給楊紹。
楊紹打開畫,看了一眼,道:“這麼說她生的是一個兒子。哼,最近雪原上有什麼動靜?”
“東南邊的一些村落,出現了血族人的身影,有村民被吸幹血而死,不過已經有血族人殺手前往去擺平了。不過屬下認為,這可能是沉寂了十幾年的血族人開始再現的預示。當
然這隻是其一,其二就是神兵山莊的莊主夫人過世了。”
楊紹把玩著手中的茶杯,說道:“有意思,你們下去吧!”
“是!”
嗖的一聲,那些黑衣人立刻消失不見了。
楊紹手拿著杯子,心思卻不在茶水裏,眼神也並不在那荷塘上。他在聽雨亭裏來回走了兩步之後,隨即放下了被子,離開了聽雨亭。
這是神兵山莊裏的一個院子,當然這個院子有兩邊是沒有圍牆的,一眼望去是林木叢生。來這個院子應該也有兩三個月了吧,秦夜在一位師傅旁邊當幫手。這個院子裏都是一
群中年男人,鮮少有像他這般年紀的少年。這個院子與他之前呆的院子顯然是不同的,之前的院子在現在的秦夜眼裏有些兒戲。這裏比較正規,大家基本上都是光裸著上半身,因
為身旁就是碳火,還有鼓風爐,兩個字——很熱!在之前的院子裏他還會穿一件很薄的衣服,在這裏根本就是多餘的。本來原飛漫是希望他進她那個院子,無奈無論她怎麼纏著攜
陽子,攜陽子支吾了半天還是不肯點頭答應。原飛漫那個院子裏的活都是些女孩子家做的事情,秦夜不想辜負她一翻好意,也隻好在一旁莫不做聲。直到最後攜陽子實在拗不過那小丫頭,就答應了,但不是答應把秦夜換到她那個院子,而是離她相隔不遠的院子。
在這裏秦夜還算過得舒心,基本沒出過什麼岔子,而且這裏的師傅都很照顧他,對他不會有什麼惡意之心。他在這裏也開始學了一些打鐵的技巧。到了太陽落山之後,神兵山
莊裏的運作基本也停下了。這個時候原飛漫都會跑過來,跟他一起去神兵堂。這個神兵堂裏有很多兵器,不過他們來這邊不是來欣賞也不是來練兵器的,而是來看屍體的。這是他們這些年紀的人每天晚上都要做的功課,一個時辰的時間,驗那些屍體,被血族人咬死的人。畢竟他們不可能永遠呆在神兵山莊,他們也需要出莊門,而出去之後隨時有可能遇見血族人。他們要學會驗屍體之外還需要學武,學一些對付血族人的功夫。
最近兩三個月雪原似乎不怎麼太平,血族人又開始出沒了,發生的案件也開始不斷增多了。就像神兵山莊所在的炎都,也發生了幾起。
血族人,不知為什麼,秦夜每次聽到這三個字都會有一絲興奮但又有一絲恨意,他的內心是一片矛盾的。當然有些想不清楚的事情,他是不會多去想的,正如他的身世一樣。
他的親生父親到底是誰?好幾次他都想開口問楚南天,但每次話到嘴邊,他又吞回去了。他不是沒問過秦水柔,隻是每次他一問秦水柔,秦水柔便流著眼淚將他抱在懷裏,嘴裏說著:是娘對不起你……
他明白了他的親生父親是一個會讓他們傷心流淚的人,問多了秦夜也隻好把這個問題深埋心底。他知道楚南天和秦水柔都在刻意瞞著他,既然他們不會說出來,他也不想多問,知道了太多也未必就是好事,隻是他知道他一直都未放棄找尋這個答案。
秦夜將最後一塊鐵放進了箱子裏,身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秦夜,差不多了,可以走了!”
“知道了,李師傅,我再等一下就走!”
李師傅朝他笑了一下就離開了,留下秦夜一個人。秦夜穿手衣服就坐在身旁的一張凳子上,可又有些坐不安心。原飛漫還沒來,今天怎麼比往常遲了一步。秦夜的手指不停的敲擊著旁邊的水缸,無意看到了水缸中原飛漫的倒影,他欣喜若狂的轉過了身,發現身後並沒有一個人,心裏有些失落。他轉過身,看到水缸裏並沒有飛漫的倒影,猜想是自己剛才眼花了吧。
他想到了飛漫如櫻花般的笑容,他也不由得彎起了嘴角。雖然他沒見過真正的櫻花,但他覺得櫻花的美應該是和飛漫的笑是一樣的。
“喂!”
“啊——”
秦夜轉過了身,這次終於見到原飛漫了,不過剛才倒是被他嚇了一跳。
“想什麼?這麼出神!”
“剛剛在想你!”秦夜說這話時,很自然,但他還是微微低下了頭,眼睛看著水缸裏的水。
“你說什麼呀?”原飛漫有點哭笑不得,順手拿出了一包東西,遞給秦夜,道,“這是芝麻蘇,吃吧!”
看著原飛漫閃動的睫毛,秦夜心喜接過來,道:“謝謝!”
神兵堂裏已經聚集了莊內大部分的少年,堂裏擺著兩具屍體,屍體旁邊半蹲著的是攜陽子。原飛漫拉著秦夜的手悄無聲息的湊了進來,正好被攜陽子看見。攜陽子吹了一下胡子,瞪了他們一眼,又繼續為眾少年解說。原飛漫不但不臉紅,反而看眼秦夜低頭抿嘴而笑,秦夜跟著一起彎了彎嘴角。
在他們正對麵,一雙眼睛怒火叢生,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楚浩林。看到原飛漫對秦夜眉來眼去,他就已經氣不打一處來,更何況原飛漫還牽著他的手,他恨不得過去一劍殺了他。那次整他沒整成,反而被楚南天知道,還被他訓了一頓,後來幾次不是被楚南天撞見就是被攜陽子抓住。
現在可能沒機會收拾,總一天我會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漫兒是我的,你沒又資格碰她。楚浩林憤然然離去。
原本很認真聽著攜陽子說話的原飛漫看見楚浩林離開,臉上似乎多一份剛剛沒有的高興。她實在不喜歡那個飛揚跋扈的大少爺,從她一年前來到神兵山莊,這位大少爺就老是纏著他,還是秦夜好。
“秦夜,你有沒有想過你以後要做什麼?”
“我……”秦夜看著星空,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原飛漫的問題,他們此刻正在神兵山莊的後山,他們兩個坐在他們初識的枯木上
“你不會打算一直呆在神兵山莊做事吧?”
“那你呢?你會嗎?”
“我……我是女孩子,將來是要嫁人的!”
“嫁給少莊主!”
“討厭,幹嗎諷刺我!”原飛漫有些生氣,轉過了頭。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可是他好像挺喜歡你的。”秦夜心裏有些酸也有些歉意。
“那個大少爺我可伺候不起,還是說說你吧!”
“我……”秦夜用手指指了指自己說道,“我,我大概會先把該學先學好再說吧,沒有點東西怎麼再雪原上生活下去,當然我還想在武學上有所長進,可能將來以血族人殺手為
生也說不定。”
“這樣的工作是不是不穩定了一些,風險太大又有生命危險又太累了,而且要四處漂泊,搞不好還要四海為家。”
“有哪些事情做起來都不累的,楚叔叔不也時常出外麵,四處漂泊,有生命危險又有何妨!”
原飛漫看著他眼裏的堅持,抿嘴一笑,原飛漫不怎麼想在將來這個話題繼續,便說些別的。他們在說什麼呢,無論什麼在這美好的夜空下,都是十分美好的,所以他們備加珍惜。
因為他們不可能永遠處在花一樣的少年時代,時間一點一點的流掉了,他們很快就要去麵對他們的未來他們的以後,說不定他們會在某個時候各奔東西,他們能在一起心無旁物的談天說地的日子大概不會持續太久。
時間是不會因你而停留,在最恰當的時候做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對將來隻能是有利而無害,這一點他們兩個都很清楚,他們兩個也很明白。他們可以說都是孤兒,都是寄人籬下。
現在學習的時間對他們來說都很寶貴,無拘無束。
光陰悄悄的走了,兩個月,三個月,半年,一年,兩年,三年後的今天他們仍然坐在這邊,周圍的一切都沒變,隻是心境有些不同了。
還是在神兵山莊的後山,還是在那棵枯木上。隻是現在是黃昏不是夜晚。
原飛漫正拿著一片綠葉吹著一首曲子,曲子悠揚如鶯語。秦夜坐在一旁看著,看得入神。
吹了一段時間後,原飛漫,說道:“秦夜,你明天第一次出莊,小心些,特別是那些不善意的人。”
“我會小心他們的!”秦夜自然知道她話裏的那些不善意的人是誰,不知是何故,秦夜提到他們已不再如三年前那樣厭惡了,多了一份釋然,或許是因為莊主夫人的死。秦夜突
然覺得自己很可笑,自己竟然會有歉疚。
三年前,血族人開始在雪原上出沒,現在卻更加猖狂了。這次齊州境內出現了頗為棘手的血族人,無論齊州的飛天閣派了多少人馬,似乎都是死傷慘重,朝廷也出動不少兵力,
似乎也無能幸免。所以飛天閣的少閣主希望神兵山莊助他們一臂之力。
這麼棘手,那麼必須得楚南天親自出馬,因為那鎮莊之劍七星龍淵也就隻有他能夠駕馭。當然他也不忘帶上秦夜,出去外麵看看,不然這少年郎老是呆在莊內,也長不了什麼
見識。至於莊內的大小事物自然是全權交給了攜陽子和他的兒子。
再者下個月翊都就要辦喜事,白氏王朝的王君白政天要娶禮部侍郎的女兒茗碗。神兵山莊豈有不去的道理。秦夜也似乎很想見見傳說中的翊都是何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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