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盜傳奇》  0.5 監守自盜(一)

章節字數:2835  更新時間:10-09-30 1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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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寒

    “風定落花深,窗外擁紅堆雪,長記海棠開後,正是傷春時節。酒聞歌罷玉尊空,青缸暗明滅。魂夢不堪幽怨,更一聲啼鳩。”

    簫聲淒涼哀怨,將一首《好事近》吹的無限悲傷,聽了有種深吸一口冷空氣那樣的幹涼,轉至肺腑,又覺得有些心痛,垂首間,才發現淚已濕了青衫。

    但是吹簫人卻沒有落淚,他隻是緩緩放下長簫,坐在閣樓上,看著門外,雖是深夜,卻被一片銀白照的明亮,毛絨一般的雪花飄落而至,輕盈到聽不見任何聲音,落地化了,又有新的落下,終於在地上集了厚厚的一層。

    又下雪了,溫和喃喃說道。這讓他突然想起一年前,那時候也是這樣的大雪堆了一地,那樣的潔白晶瑩,以至於讓他舍不得踐踏上去,生怕弄髒了它們,但他又不得不踐踏,因為前麵那人已漸漸跑遠,隻留下一串長長的髒汙的腳印。

    他是誰?他是“到此一遊”。

    什麼人?不知道。

    隻知道他是個盜賊,他有個習慣,每次作案之後都會留下寫有“到此一遊”的字條,直到他遊遍了大江南北,也沒人見過他的麵目,就隻好稱他叫做“到此一遊”了。

    一年前。他遊到了京城,不隻是他搞不清方向還是故意挑釁,一不留神竟到“天羅地網”遊了一遭,事實上“天羅地網”除了人之外真的沒有什麼,難不成他要去“偷人”?自然不是,因為“天羅地網”裏麵有幾柄好劍。

    結果他沒有偷到劍,卻真的偷到了人,確切地說,他是被人追,被中州第一神捕溫和追,溫和追了他三條街六個巷子,直到地上的雪厚的能留下深深的腳印。

    溫和本是個愛雪的人,所以他不能容忍被追捕的犯人在他眼前,如此糟蹋雪,於是,溫和的溫和憤怒了,溫和與憤怒對他來說,就體現在速度上,憤怒的溫和終於追上了“到此一遊”。

    “你就是到此一遊”。

    “到此一遊就是我”。

    “不知閣下遊到‘天羅地網’有何貴幹”。

    “縱觀當今武林,共有十三柄名劍能讓我看得上眼,‘離恨天’有一柄,‘象牙塔’也有一柄,‘三皇五帝’各有一柄,剩下的三柄都在‘天羅地網’,我自然想來見識見識,溫神捕手上的‘青光劍’不知可否讓在下見識見識。”

    “可以”,溫和滿臉高興,似乎很樂意別人欣賞他的東西,說著劍已出鞘,一記青光閃現,“到此一遊”的黑袍就被割破。

    “好快的劍,大爺我見識過了,就此告辭。”說著他翻身就走,卻被溫和一把抓住,兩人相互拆了三十幾招,溫和抓住了他的手,不覺一愣,而就在他遲疑的瞬間,“到此一遊”已抽身離去。

    那是怎樣的一隻手?能讓溫和在激戰之時竟心神恍惚了一下,而就是這一下,才造就了“到此一遊”逃跑的機會,溫和現在想來,眉頭也不禁一皺。

    著實正有一隻手輕撫上他的肩頭,溫和身體一顫,回頭卻見是如煙,安然一笑,如煙道,“溫郎,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下雪了,來喝杯熱茶,會暖和一點。”

    溫和接過喝了一口,笑說,“嗯!是‘擁紅堆雪’,此時此景喝這杯茶正視恰當,真是知我心者娘子也。”

    如煙看著他的酸樣,掩口一笑說,“好了好了,就別貧嘴了,趕快喝,‘擁紅堆雪’涼了茶味就全無了。”

    “是!娘子大人。”溫和打趣道,喝完這杯“擁紅堆雪”,將如煙攬入懷中,靜靜地看著飄落的雪花,不語。

    【二】驚蟄

    轉眼間,春寒料峭,河冰始解,沉睡的大地萬物被這春光一驚,紛紛蘇醒過來,同時受驚的還有整個皇宮。

    皇宮被盜了。各國使者朝賀帶來的貢品,被一網打盡,這其中還有瀛洲國進獻的長生不老丹,據說天下僅此一粒,服用後可保容顏永駐,皇帝甚是喜歡,還許下瀛洲國三年不用朝賀的若言。

    本要折個良辰吉日,沐浴清齋之後才服用,那隻如今卻被偷了,金口一開,自是不能悔改,何況泱泱大國,一國之宮內竟被盜賊的手,連個影子都沒有發現,隻留下一張寫有“到此一遊”的字條。

    皇上不免顏麵掃地,於是龍顏大怒,要欽查此事,那些首先要查的自然是看守的太監,這其中包括主要負責人,內務府總管李公公,但它是太後身邊的紅人,太後一力保釋,皇上也沒辦法,隻定了它失職之罪,減了五年的俸祿。

    早朝上,皇上怒問道,“諸位愛卿,折‘到此一遊’是何意思,難不成那小賊得手了還要嘲笑朕一番,到此一遊,哼!說得如此輕鬆,朕的皇宮竟成了觀光之所。”

    “臣惶恐!”聽了皇帝的斥責,滿朝文武百官齊跪喊道。著實卻有一大臣出列上前奏道,“皇上息怒,臣知道‘到此一遊’何解,其實他是一個人,一個盜遍大江南北的慣盜,各州官府都在緝拿他,但……恕臣等無用,至今也不知他是何許人也。”

    “噢?餘愛卿怎麼了解的如此詳細,莫不是府上也曾留過‘到此一遊’的字條。”

    那位大臣汗顏道,“皇上聖明,下臣家裏的確遭過他的盜竊,無奈……。”。

    “罷了,他盜遍了大江南北,朕作為一國之君,竟聞所未聞,這一則說明言路不暢,二來朕也有過失,但不管他是何許人也,朕都要欽辦了他,把案子交給‘天羅地網’吧,務必抓到他,給枕一個交代,給天下人一個交代,不然……哼。”

    說完皇上甩袍離去,之流的太監在身後喊道,“退朝……”。

    一道聖旨,傳到“天羅地網”,要他們全權負責調查此事,為了方便查案,皇上還賜了一塊金牌,整個皇宮任他們出入,“天羅地網”的人自然高興,通常他們也沒有這麼大的權力,能隨便出入皇宮,如今得到機會,定是要順便玩玩。

    但溫和卻高興不起來,怎麼又是他?這家夥也太猖狂了,連皇宮都敢偷,而且還偷的悄無聲息,看來他的技術果真不簡單,否則就是有內應。

    溫和勘察了現場,卻沒有發現任何與“到此一遊”的蛛絲馬跡,而且“到此一遊”行無定所,如今也隻能從“內應”方麵下手了,希望可以查出點什麼。

    提到內應,自然會想到看守的太監,而首當其衝自然是內務總管李公公,盡管它有太後撐腰,擺出一副不屑神情,但有皇上禦賜的金牌在,它也不得不配合調查,因為這個國家畢竟還是皇上說了算。

    “是誰第一個發現貢品被盜了?”溫和麵帶微笑的問,語氣間卻充滿了不可抗拒的威嚴,李公公顯然被他這份威嚴弄得不高興起來,淡淡道,“是我,怎麼樣?難不成你以為是我做的,哼!”

    “我可沒說,公公幹嘛著急呀。”溫和依然笑道,“不知你們是如何看管這些貢品的。”

    “貢品都放在‘貢樓’裏麵,隻有一把鑰匙在我這裏保管,其他貢品頁都沒什麼稀罕的,唯有長生不老丹,皇上下命嚴格看守,我每隔一個時辰都會開門檢查,自然是我第一個發現被盜的,不信你可以問問它們。”

    說著它指向那些小太監,它們也都應和道,“對對…對…,是公公叫我們進去的,結果發現東西全沒了,大人您明察呀,我們都是冤枉的……”。

    溫和不想聽這些娘娘腔們訴苦,環顧四周,發現這“貢樓”裏四周都掛著黑色的布幔遮光,唯一的光線來自樓頂上一個小小的天窗,但是想通過它盜走所有的東西是不可能,因為貢品都盛在箱子中,而箱子的尺寸遠遠大過天窗,真不知“到此一遊”是怎麼到走所有東西的,而且還要做到悄無聲息。

    就在這時,溫和卻發現天窗的周圍竟掛著一塊小小的黑色物體,仔細一看,原來是一小塊黑色的布,在暗處若不留意,還真不容易發現,溫和暗自一笑,拍了拍李公公的手說,“多謝公共百忙之中配合我等查案,不送了,請!”

    不想這一拍,竟讓李公公猛然跳開,驚吼道,“幹什麼,不要拉拉扯扯的,好了,既然大人問完了,我就告辭了。”說著帶著一群小太監走遠,卻不曾發現溫和眼中閃過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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