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城紀

憶·城  第一章 消逝的風景

章節字數：960  更新時間：10-10-16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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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踏著原來的足跡，可以尋回最初的路徑。可是當我鄭重的捧起我逐漸在歲月的倉惶中，開始泛黃的記憶，誰許我那年風景。

    ——題記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座城。緊閉的城門深鎖著，深鎖著那一方記憶的塵世或淨土。而我的城裏，禁錮的，是我心中的故土。它是那麼的脆弱與不堪一擊，那麼陳舊卻那麼溫馨，讓我在異鄉的霓虹燈裏，依舊可以觸到故城的心跳。

    我記得，北師大的東門口是有賣烤白薯的。推著柏油桶的老漢，膚色黝黑，臉上爬滿的皺紋像一條條被刻上去的，深深的溝壑。他用黑黑的手拿起烤的最熟的一個白薯，在古舊的杆秤上稱著，然後對我說道：“本來是一塊的，算你八毛吧。”他操著的口音生硬，不像是北京人。我遞出錢，他用沾滿了灰的手接下，露出一口的黃牙。混沌的眼睛裏，全是喜悅的光芒。“謝謝，包你是最甜的。”，他笑著說道，這一笑，讓他臉上的溝壑愈發深了。

    我記得，師大合作社對麵，有個賣水果的傻子。生意是他母親幫忙料理的，而他隻是坐在攤子邊，拿起地上的葉子玩弄著，然後對經過的每個人笑。他會對來買水果的每一個顧客喊著“新鮮！”“甜！”，此時他的母親會寵溺地看著他的兒子，滿是幸福。那傻子的話是真的，他的水果的確新鮮，價格也不算太貴，誰說他一定傻呢？那隻是他的外表罷了，心中，他比誰都明了。

    我記得，放學的時候，師大的教工食堂裏總飄來陣陣燒茄子的味道。食堂做的燒茄子和蔥油餅是頂好的。那打了花刀的茄子被油煸得失了水分，再加上一撮蒜片子，一把小蔥末，與大醬一同炒了，用的是大火，若是鐵鍋，那便是最棒的了，這樣翻炒得茄子成了醬色才算好。我拿了飯卡，打上茄子和二兩米飯，那就是最好的午飯了。冬天的早上，我有時會踩著雪，跑到學生食堂，買碗豆腐腦，再捎上焦圈和甜油餅作為這寒冷早上的早餐。這些足以把全身暖和起來。

    如此，離鄉已有數年餘了，待再回北京，再回北師大，再回到我的家的時候，東門外不見了買烤白薯的，一笑滿口黃牙的老漢，不見了合作社對麵的傻子和他母親，食堂的燒茄子依舊那樣好吃，隻是不再打上花刀……我靠在門口的銀杏樹上，樹旁是鵝黃的迎春花。它們還未開滿，開滿時，應是金燦燦的一片。而我，卻不再敢肯定它們會像我離開時的那樣了——我怕他們亦會和門口老漢，擺攤傻子和花刀茄子一同離我遠去，成為了記憶中的一抹淡淡的風景……

    這些逝去的年華景色，被歲月拉伸成膠片，鋪滿了整個記憶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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